笔趣阁 > 坐在对岸的企鹅 > 第二十四节 除妖起义

第二十四节 除妖起义

笔趣阁 www.bqg45.net,最快更新坐在对岸的企鹅 !

    针对“老妖”和生化考试的“除妖起义”正在地下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我按着阿维的思路,写了一纸檄文,痛斥“老妖”的罪状,然后秘密去找我们的同学们签名,以加入“除妖同盟会”。

    “生化姚老师在一个学期从未用英语授课的情况下,当考试还有一周就要来临的时候,突然决定用英语进行考试,这是对于学生的一种欺诈行为,是有违师道尊严和教书育人的本意的;这种刁难学生的行径,是为光荣的人民教师所不齿的,所以姚老师的行为,已经失去了……”

    “停,停!”阿维打个手势,示意在朗读“檄文”的我停下来。

    “怎么了?最精彩的部分我还没念到呢。”

    “这个,你知道吧,你只要把‘老妖’做的事情阐述明白了,就可以了,千万不要把你的评论加进去,不要带个人的感情色彩。”

    “是吗?那,我再改改。”

    “还有,好像以前你写过一段,说‘老妖’上课的时候说废话、侮辱学生、小测验随便给你零分,这些东西,你要写进去的话,千万不能具体化,不要让人觉得她是针对个人的,而是一种普遍现象。”

    “喂,你,是不是以前搞过地下工作啊!”

    忙活了两天之后,我和阿维躲在442,反锁上门,研究对策。

    “收获怎么样?”那厮问我。

    “男生这边基本上都签名了,女生有一半多签名了吧。你算算,我觉得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现在都咱们。”

    “问题是,后天考试的时候,到底能有多少人有胆儿,跟咱们一起罢考不答题——你别把檄文和集体签名交上去了,那帮家伙该考试还考试,那不就瞎掰了么?”

    “这个,那就难说了,看运气吧。”

    “反正,”阿维一拍床板,站起来,“要不然就是咱俩死得非常难看,要不然就是学校来协调这件事,或者——”

    电话铃突然刺耳地响起来,把阿维的总结性陈述打断了。

    “喂,您好?”那厮接起电话,“啊…严老师啊…没有…我好好学习呢…葭…在啊…我们俩啊…没干什么呀…现在吗…您在办公室啊…行…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老严找咱俩。”放下听筒,阿维叹口气,说着。

    统一了口风以后,我们俩手挽手肩并肩,离开了>

    心里的不安,就像苏醒的火山一样,越来越热,越喷越高,于是我扯开嗓子纵情高呼: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此头需向兹国门悬,捷报飞来兮当纸钱。”

    0

    “你们俩,又搞什么妖蛾子啊!”

    由于已经是下班时间,生物楼里格外安静,因而老严一开口,就让人觉得声音很洪亮。

    “严老师,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搞。”阿维尽量装出真诚的样子。

    “都快考试了,我们好好学习呢。”我跟着阿维说。

    “是吗?你们俩也能好好学习?”老严伸手推过来一把椅子,示意我们坐下,“那我问问你们,复习得怎么样了?”

    “还成吧,这不是后天就考生化了么……”

    阿维狠狠捅了我一把。

    我也知道刚刚说错话了,于是和阿维一起保持沉默。

    “你说说你们,我早就跟你们说了,有意见可以提啊,你们跟我提,我给你们协调去,是吧?可是你们倒好,又自作主张!”老严说完,从抽屉里掏出两个苹果,“来,吃苹果。”

    我和阿维谁也没敢伸手去接。

    “你们跟我说说吧,生化姚老师到底又怎么惹你们了,能让你们想出罢考这个主意来。”

    “严老师,我们没……”

    “别!”老严挥挥手,“你们要是跟我都不实话实说,那可就没办法了,这事儿一捅出去,咱们谁也不好办。”

    接下来的40分钟里,话题就一直围绕在“老妖”欺负人、学生的权利和义务、处理问题的方法等等等等;从老严的话里,我们清楚地明白了,起码老严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罢考计划,这让我和阿维自鸣得意的保密措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可是,您怎么能知道我们要罢考呢?”

    “你们就别套我的话啦,我意志坚定,不会告诉你们的。”

    “请您吃奶油炸糕也不说吗?”阿维配合着老严犯起二来。

    “不说!这几天我上火,得多吃水果。”老严拿起抽屉里的苹果,又放下,“你们的意思我也听明白了,不就是姚老师突然要改成用英语考试吗?这件事我跟她说说去,让她改回不用英语,不就得了吗?”

    “那……”阿维迟疑了一下,“那,要不然就这样?您说呢?”

    “还我说?”老严笑了,“我说把你们俩开除得了,净给我惹事!”

    “这个,不大好吧,以后我们不惹事了,开除就算了。”知道老严说说而已,阿维也放下心来继续废话。

    “不是,严老师,还有……”虽然老严答应和“老妖”交涉,但是我还是有顾虑,“姚老师成心不想让我及格啊,您觉得我有可能卷面分90以上么?”

    “你又跟当初考有机化学一样么?”老严再一次皱起了眉头来,“跟你说了,没事别跟老师较劲,还不是自己吃亏么?说说,这又是怎么回事?”

    从老严的办公室里出来,已经将近晚上点钟了。

    “你说,这事怎么捅到老严那儿去的?”我问阿维,“我觉得,咱们做得挺小心的啊。”

    “幸亏是捅到老严那儿了,要不然咱们可就惨喽。”阿维伸个懒腰,看了看手表,“结果,还得考试。喝点咖啡去吧,晚上该熬夜复习了。”

    我抬起头来,看着都市夜空里仅存的几颗星星,几颗孤单的星星。是不是我们所有的努力,在老严他们看来都不过是像这几颗星的微光,暗淡得微不足道呢?是不是我们引以为自豪的小花招小手段,真的是无用的雕虫小技呢?

    或者,我们只能按照别人设计好的路,高考、上大学、好好学习、毕业、工作,甚至要读什么科目、要考什么分数、要看什么书、要说什么话,就这么不偏不倚地一直按计划走下去、没有自己选择的余地呢?

    “走吧。”阿维回过头来喊我。

    “天下大乱啦!野猪下蛋啦!”迎着微凉的夜风,我大喊起来。

    “肯定,这事儿是有人给捅出去了。”阿维无视我的叫喊,恨恨地说,“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非撕了他不可!”

    后来老严开了个班会强调考试纪律,明令禁止罢考之类的行为,并以严厉处分相威胁,压制了罢考风波。

    再后来,生化考试如期进行,卷子是中文版的,还算容易,我和阿维这帮家伙再一次涉险过关。

    再再后来,就是漫长而炎热的暑假,阿维找到了植物组的老师,接下了整理实习期间标本的任务,于是我们两个人就天天憋在闷热的植物标本室里,做着莫名其妙的事。

    “你还要去夏令营吗?”整理标本的时候,阿维问我。

    “前些天网吧着火,所以这个暑假禁止任何单位或个人组织学生活动,要不然我也不至于来跟你整理标本来。”我擦擦汗,坐下来抱怨,“干30个小时,才200块钱!这个假期的日子又不好过了。”

    “年轻人啊,这就是你想不清楚了。”阿维装大,“你来标本室干活,不觉得有点奇怪么?哈哈哈哈,你要聪明的话就会发现,植物组的工作,还没有被卢可垄断啊!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在这方面发展一下。”

    “算了,我不想发展什么了,何苦为了比卢可做得好,而非要在学习上费劲呢?”

    “要我给你个理由吗?或者给你个汽‘由’?蛤蜊‘由’?火鸟色拉‘由’?”

    “你就慢慢‘游’吧,早晚淹死!”我陪他犯了句二,“说,什么理由?”

    “你知道到底是谁,把咱们罢考的事给捅出去了吗?”阿维那厮意味深长地问。

    “谁?”我想了想,“莫非?难道?就是那傻缺——”

    “卢可!”阿维和我一起说出了这个名字。

    “我早就该想到是这孙子!找人砍了他去!”

    “这倒也是个主意,”阿维似乎早就料到了我的反应,“不过,还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

    “那家伙不是好好学习吗?我们就在这个方面打击他!只要我们做得比他还好,就是对他最好的打击,肯定比揍他一顿还解气!”

    “是吗?所以你拉我在植物组干活,想有什么发展么?”

    “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