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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农庄之行

作者:人生得意须尽欢LD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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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蔡家小院,清翎发现蔡煦居然已经回来了,此刻正躺在床上小憩。哎呀,老天真懂我,正缺人手,就把蔡煦送回来了。细问之下,才得知,蔡煦他们一早进入西山分拨围猎,蔡煦跟柳言荀一拨,刚射杀了一只鹿和一只狍子,还没跑进西山深处,就有两位公子家中来人招他们回去,大家只得散了。

    清翎暗自揣摩:老皇帝估计是不行了,京城世家子弟只怕都在原地待命。这京城待着实在危险,得赶快行动了,安排好农庄明年的春种春播,就得快马加鞭赶回清河村去。

    收拾好行李,清翎留下书信两封,一封给蔡昶,一封请晚娘亲自交与柳老夫人,再拉上蔡煦跟谷嵩兄弟,雇上马车,直奔南郊的陈氏农庄而去。

    此行清翎让蔡煦只叫上一个暗卫,两个侍卫,其他几个侍卫全部留在蔡家小院,一旦情况有变,可随时保护蔡家大公子及小少爷进入新家。

    待到清翎跟蔡煦纵马狂奔,直抵城南陈氏农庄时,已近黄昏。如血残阳只剩最后一抹红映照着炊烟袅袅的冬日山庄。

    清翎勒住马,向路边玩耍的小童问路。一个八岁的女孩,身着打满补丁的厚衣衫,拉着弟弟,略显紧张地望着清翎二人。小男孩四五岁,大概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抬起头问:“大哥哥,大姐姐,你们是新来的庄主吗?”

    清翎笑了,下了马,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塞到小男孩手里。小男孩回望姐姐,姐姐冲他摇摇头,小男孩回过头,眼光避过那些糖果:“大姐姐,我娘不让我们拿陌生人的东西。”然后又垂下头盯着自己破旧的鞋头。

    清翎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将糖果塞进小男孩手里,说:“我们见面了,你还喊我们大哥哥大姐姐呢,我们就算是认识了,就不是陌生人了。”

    说罢,清翎又返身从马背上掏出一盒点心,招呼其他玩耍的小朋友,一人手里放了一块糕点和几颗糖果。看着围在身边、眼中俱是渴望神情的孩子们,清翎轻声细语地说:“我跟这位大哥哥确实是新来的庄主。不过,我们来,是想让大伙儿过上更好的日子,有新衣穿,有糖果吃,还能有书读。所以,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家今年地里都种了啥?爹娘明年想种啥?”

    孩子们立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待到庄头找来,已是月上柳梢头了。

    庄头姓孙,大约四十来岁,敦实的个子,古铜色的脸上写满了沧桑,一双手上全是老茧,一看就是下地干活的老把式。听闻新的东家来了,孙庄头态度很是恭敬,有问必答。

    庄子位于京城南青龙山西边的山脚,普济寺就位于青龙山山顶。孙庄头称,庄子靠近青龙山的坡上种植的是瓜果,主要为苹果、梨跟桃,坡下有大约八亩良田为黑土地,播种了小麦。剩余的土地为常见黄土地,种植了常规的稻谷、花生跟各式蔬菜。

    清翎问庄头,庄子里有没有沟渠或引入山泉,孙庄头回说:“老庄头在的时候,从十里地外的兴安河引水入渠,不过有些渠道年久失修,现在旱季基仅能自保,山坡上果树种植已经有十来年,浇水全靠人力和老天爷保佑,所以收成一直一般。青龙山虽有清泉流下,但是离果树林有点远,引水不易啊。”

    唉,古代种植不易啊,纯靠老天赏饭,农民一年到头辛劳却温饱不足,土壤肥沃与否,是否有水源,耕作技术跟种子问题,都制约着农业的发展。

    “庄子上有几户人家?”

    “一共二十一户,大伙租了三至五亩地,像张经家租了山脚八亩黑土地种小麦,上交四成租,其余交三成租,山坡上果树林由田二喜家承租,部分新开垦两年的没有收租,其余开垦十来年的收三成租子。”

    “庄内盈余如何?租户们可得温饱?”

    “收上来的租子,除却缴公粮跟送到京城里的开销,丰年时略有盈余,若遇灾年则难以为继。往年年底,庄子上也会备些年货给租户们。只是今年姑娘接手了,这跟租户的合同,不知是否还会继续?租户们都怕涨租子啊,尤其今年缴的公粮都是用的大斗,比平常多缴了足足三成,大伙儿苦啊!”

    清翎内心叹了口气,又问道:“庄子里有多少孩子?附近可有学堂或私塾?”

    孙庄头张了张嘴,又没有言语。清翎也不急,庄头斟酌了半天,说:“咱们庄子二十一户人家共十一个十岁以下的男孩,八个十岁以下的女孩。附近有个大庄子,是京师某个萧姓大户的,他们的庄子上有个学堂,原先据说专门为附近农家子弟开的,束修很低,但我们庄子里目前没有孩子去读书。”

    “为什么?”

    “咱们庄户人家,能混个温饱就不错了,哪有闲钱?再者,以前学堂还挺好,束修低不说,贫困人家的子弟,还可再减免一点,可这两年,学堂换了管事,农家子弟在学堂里被欺负的事时有发生,所以这两年大伙就都不去了。”

    清翎又斟酌着问道:“孙庄头,我们的租户中,可有会种植花卉之人?”

    孙庄头笑了:“有啊,张经他爹老张头就会种花,逢年过节他都会孝敬主子几盆花。这个倔老头常说要办一个花圃,张经是个孝顺儿子,这不,在他家租的八亩良田边上帮他爹建了一个花房,不过地方很小,只能种百来盆花。张经说,主要是让他爹有个念想,打发日子。可咱老百姓的日子还得靠种粮食才踏实不是?所以张经说,日子不能只指着老头子的念想过,黑土地还是以种粮食为主,不肯用来建花房,怕他爹把黑土地糟践了。”

    清翎又询问:“往年匪患成灾时,庄子上的租户可有躲避的去处?”

    孙庄头说:“普济寺主持广善法师普济众生,但凡入普济寺的百姓,一律会得到菩萨的庇佑。多年来托广善法师的福,兵匪从不曾进入寺庙。”

    清翎陷入沉思:看京中这架势,只怕老皇帝一病逝,诸王就会混战,躲入普济寺也未见得保得了命。若是北狄趁乱南下,他们可更不会忌讳佛前杀人,得要重新找到藏身之所才好。

    孙庄头留下头一年的账本,清翎跟蔡煦二人挑灯夜战,算盘打得啪啦啪啦响,将账本彻底核查了一遍,仔细核算佃户的收成、交租、投入跟盈余。待到夜半之时,算完了账的两人相对无语:百姓太穷太苦!陈氏农庄还算有良心的,租子收的不高,今年还算大丰之年,庄子里的百姓却只能勉强混个温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