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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怎么回事？”
李牧田凌厉的眼神看向林元清。
林元清深吸一口气道：“李总，我想再试一遍。”
李牧田语气不善的道：“你再试几遍都可以，我只有一点要求，千万不能冒险。
我不允许工地上出现任何事故，你知道么？”
“我知道，”林元清硬着头皮答应。
在他的指挥下，又开始第二次试验。
但试验结果如出一辙。
如果粉尘控制在设计范围内，二氧化硫数值只能降到一百左右。
若强行加大粉尘量，二氧化硫数值的确能降下去，但粉尘浓度过高，系统又开始报警。
林元清试了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李牧田有些不耐烦道：“林总工，这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林元清嗫喏道：“想要让硫降下来，必须加大粉尘量。
但系统内粉尘含量过高高，引风机与送风机又无法承受。”
李牧田摆了摆手道：“我不想听这些，我只问你有没有解决办法？”
林元清道：“现在看来，只有加大引风机和送风机压力参数，或许能解决这个问题。”
李牧田冷笑道：“你在开玩笑么？
工地上的引风机和送风机，都已经在安装，你告诉我要加大压力参数，我怎么加大？
更何况，加大了风机压力参数，整个电厂烟气循环系统，是不是要全部加大？
这座小泥湾项目，是不是要推到了重建？”
这一番数落，林元清顿时变得哑口无言。
他也是搞电力设计的，他当然清楚，引风机和送风机是烟气系统的两大核心设备，工程到了这个阶段，要想加大是不现实的。
可不加大，系统又承受不住那么大的烟尘。
他不由愣在现场，束手无策。
李牧田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对胡广生道：“胡院长，我是不是可以确定，你们的实验失败了。”
胡广生看了林元清一眼，道：“李总，我跟林总工再商议一下。”
他把林元清拉到一旁，小声焦急的问道：“老林，还有没有备用方案？”
林元清无奈的道：“我没有预料这么大的喷粉量，才能让硫降下来。”
“这么说，就是真的没办法了？”
胡广生气的肺都快要炸了，愤然道：“当初是你极力推广干法脱硫工艺，还把老金的湿法脱硫工艺研发资金给断了。
现在演砸了，该怎么跟甲方交代？”
林元清辩解道：“胡院，切断湿法研发资金是正确的选择。
我这干法工艺行不通，老金那湿法工艺，直接把烟温降下来，排放时必须要加温，消耗会更大。”
胡广生怒道：“我要的是切实有用的解决方案，不是看着你跟老金比烂。”
林元清哑口无言，只是长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根据理论计算，粉尘含量已经足够了，怎么就降不下来呢？”
胡广生只好硬着头皮来到李牧田跟前道：“李总，对不起，试验的确失败了。
但既然是试验嘛，谁也不敢保证百分之百成功。”
李牧田微微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既然是试验，就有成功，也有失败。
既然你们这行不通了，那就让亿达环保来试试吧。”
胡广生和林元清没办法，只好垂头丧气的站到旁边去。
陈默跟金炳存，带着亿达环保团队走了进来。
金炳存把指挥权交给了孙女金乐瑶。
金乐瑶身材高挑，戴着白色安全帽，身穿工作服，显得英姿飒爽，青春靓丽。
她手拿对讲机，冲着李牧田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道：“李总，您好，我是亿达环保集团，现场指挥金乐瑶。
请问可以开始了么？”
只是她的形象往那里一站，便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她明明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有着靓丽的外表和高挑的身材，就算去做车模也完全够格。
如今却偏偏穿着工作服，拿着对讲机，现场指挥这么庞大的项目运转，不由让人视觉上产生极大的反差。
李牧田赞叹道：“金指挥巾帼不让须眉，开始吧！”
此时，李牧田虽然表现的神情自若，但实际上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他寄予厚望的干法脱硫试验已经宣告失败了，要是湿法脱硫继续失败，小泥湾工程将迫不得已引进全套德国工艺。
到时候不止费用会翻十倍不止，工期也无法保证。
这两样都是他大唐集团无法承受的。
这个时候，金乐瑶用对讲机指挥道：“最后检查一遍，旁路挡板门打开，进气门关闭，出气门关闭，完毕！”
不一会儿，对讲机里传来现场人员嗤嗤拉拉的回应：“旁路门打开，完毕！”
“进气门关闭，完毕！”
“出气门关闭，完毕！”
金乐瑶命令道：“点火！”
她一声令下，锅炉重新点燃，大量的燃气顺着烟道冲了出去。
屏幕上又显示出大红的200字样。
金乐瑶继续命令道：“皮带机启动，水循环系统启动，喷淋系统启动……”
她每下一个命令，便有一台设备运转起来。
相对于干法脱硫，湿法的工艺的确较为复杂。
而且因为用到水浆，也会造成现场比较泥泞。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紧接着金乐瑶又命令道：“出气门打开，进气门打开，旁路门关闭。”
随着旁路的缓缓关闭，屏幕上的数字开始迅速的下降。
“200……180……160……140……120……100……”
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在场所有人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
刚才的干法脱硫，就是在这个数字卡住的。
不知道湿法脱硫，会不会重蹈覆辙。
没想到，大红的数字继续下降：“90……80……70……”
见数字轻松冲破了这个关口，大家心里似乎松了一口气。
可是紧接着又揪了起来。
这数值下降速度明显放缓了，说明这套脱硫系统，也已经趋于极限。
好在数字还是往下降的。
“68……66……64……62……60……”
屏幕上每下降一个数字，在场所有人的心脏，就跟着跳一下。
不管如何，湿法脱硫目前的表现，已经远胜于干法，距离达到国家排放标准，也仅剩一步之遥。
商言朝攥着拳头，小声的嘀咕道：“降！降！降！”
他身后的研发团队也跟着念叨：“降！降！降！”
只见数字顺利突破60大关，继续往下降低。
“58……57……56……55……54……53……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