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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啾啾啾”
“唔”
伴随着一阵嘈杂的鸟鸣声,白绵从光怪陆离的美梦中醒来。
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她摸出手机,眯着双眼看了看时间,“1021开店晚了啊”
昨天晚上送走夏油夫妇后,她因为兴奋硬是熬到了3点半才睡,今天自然而然睡了个大懒觉。
眼看着开店已经晚了,还有些睡意朦胧的白绵干脆决定给自己放个假,睡到中午起来吃个午饭,之后联系五条悟把便当给夏油杰送去,忙完就收拾收拾去给恭子探班。
完美的一天
愉快地做出决定,她将手机一扔,翻过身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不过还没等她重新酝酿出睡意,便听到窗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伴随着还有熟悉的喵喵叫。
是山竹从地狱回来了,不过怎么这么兴奋
在连绵不绝的喵喵声中,白绵仅剩的一点睡意瞬间跑光,她挠挠脸颊,干脆从床上坐起来,“这么开心,地狱那么好玩吗”
“喵喵,喵嗷嗷呜”
超级有趣,暴打亡者好解压
山竹顶开窗户从外面跳进来,鸡毛掸子一样的大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快活得像只狗子。
“喵呜喵呜,呜咪咪”
就是伙食太恐怖了,喵还是喜欢小白的手艺
“行吧,开心就好。”被小猫咪的快乐感染,白绵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走,给你做豪华猫饭,庆祝你正式上班。”
翻出一条漂亮的改良旗袍换上,她带着山竹下到店里。
没有客人的餐厅空空荡荡,安静得令人有些不习惯,白绵下意识想要去把餐厅的门打开,但一想到开门后很快就会有客人登门,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真是的,以前巴不得休息时间没人来打扰,现在一个人待着还不习惯起来了。”
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她打开海鲜池,低头冲山竹问道“今天想吃什么”
山竹前爪轻轻用力搭上池壁,探头探脑地巡视一会儿,伸出爪子精准抓出了一条赤鯥鱼。
“喵呜”
今天吃刺身吧
看起来跟那位鬼神种植的金鱼草差不多,不知道两者味道是不是一样。
山竹舔舔爪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渴望。
被鬼灯带到地狱办理完入职手续后,那位鬼神便吩咐那个叫织田作的两脚兽带它参观地狱,让它大开眼界,不过其中最令它惊讶的,还是种植在阎魔厅后面的一大片金鱼草。
山竹第一次知道原来鱼也可以长在陆地上
地狱真是太奇妙了。
要不是织田作再三叮嘱说这些金鱼草是鬼灯的最爱,它真的很想给小白薅两只回来看稀奇。
因为能看不能吃,山竹难得被勾起了对鱼类的渴望,直接抛弃最爱的牛肉,选择了颜
色看起来和金鱼草十分相近的赤鯥鱼。
看着那条离水后活蹦乱跳的赤鯥,白绵笑着点了点山竹的鼻子。
“还真会挑,上来就是珍惜品种,也就是你铲屎官我家大业大,不然还真养不起你这么会挑嘴的小猫咪。”
赤鯥在霓虹又被叫做喉黑鱼”,因其口腔和鱼腹颜色发黑而得名,实际上这种鱼颜值挺高,通体赤红如火焰,比起食用鱼看起来更像是观赏鱼。
不过能让人们放弃欣赏它的外表转而拿来食用,就可以想象它的肉会是多么鲜美。
赤鯥生活在200米左右的深海区,成长缓慢、容易被天敌捕食、且无法人工养殖,导致人们能捕获的数量十分稀少,从而得到了一个“深海红宝石”的名头。
既然是红宝石,那么价格显然也不会便宜。
体型稍大一点的赤鯥便能卖出6500多円一斤,折合下来就是320多块钱一斤。
举世闻名的三文鱼也才100一斤呢,对比起来就知道它有多贵。
但那又怎么样呢
白绵毫不在意地拎起那条赤鯥给了它一棒子,等鱼晕过去后便麻利地开始杀鱼去鳞。
再珍贵的食材也是食材,怎么能跟她家贴心的小猫咪比,别说是一条赤鯥了,今天山竹就是想吃蓝旗金枪鱼都行。
“咪呜”
小白最好了
似乎是知道白绵的想法,山竹发出几声甜腻的喵喵叫,不住在她脚边绕来绕去,尽情撒着娇。
“好啦好啦,等一会儿就能吃了。”
将片成均匀薄片的赤鯥肉放入装满冰块和凉水的盆中冰镇上,白绵这才转身准备制作自己的早午饭。
相比起山竹的精致,她就吃得随意了很多,几只大虾、几颗鸡蛋再加两根淀粉肠,一份简单的虾仁鸡蛋火腿肠炒饭就算好了。
将冰镇好的赤鯥鱼生摆好盘,白绵冲山竹招呼道“来吃饭啦。”
“喵”
来了
悠闲躺在窗下晒太阳的山竹伸个懒腰,颠颠地跑到餐桌旁,等白绵拿起勺子开动后,它也埋头开始享用自己的猫饭。
赤鯥不愧有“深海红宝石”的美誉,哪怕对味道感知不强烈,它也能吃出这份刺身有多美味,鱼肉紧致嫩滑、肥美爽口,锋利的犬齿咬在上面就像在咬羊奶果冻,又q又弹又美味。
山竹对这份早餐十分满意,吃得“呼噜呼噜”停不下来。
吃完饭,白绵泡上一壶茉莉花茶,找了个能晒到太阳的位置舒服坐下。
慢悠悠喝了口茶,和安娜在e上聊了一会儿,她才点开通讯录给五条悟打电话。
“嘟嘟嘟”
“咦居然没人接”
有些稀奇地挂断电话,白绵转而拨通了七海建人的电话。
这回倒是很快就被人接了起来。
“上午好啊七海先生,你现在忙吗”
“上午好白桑。”七海建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像一把小刷子一样扫过白绵的耳朵,“正在指导四谷桑布置结界,暂时有空,白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其实是有事情跟五条先生说,但打他的电话没打通,所以想问问七海先生知不知道他的行踪。”
白绵搓了搓有点痒痒的耳朵,默默开启了外放。
“五条前辈吗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不过之前他提过要去横滨一趟,现在可能在那边吧。”
“横滨”
她心下一紧。
难道是死苹果要开始了
意识到自己似乎错过了一些重要剧情,她赶忙对七海建人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七海先生,我这边还有点事就先挂电话啦,等下次来店里再好好聊。”
“好,再见。”
“拜拜。”
通话结束,白绵手指一划,拨出了今天的第三个通话。
“嗨嗨这里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有什么委托要拜托我的”
“乱步先生上午好啊,没什么委托,就是想着好久没见了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笑着打了个招呼,她随便捡了件事情充作开场白“前两天贤治负责的那件案子解决得怎么样了听与谢也桑说他把犯人打成了轻伤,没被人找麻烦吧”
“早就摆平了,国木田可不是吃素的。”
江户川乱步随口回答道,语气变得懒洋洋。
“行啦,别瞎找话题了,想问什么”
白绵摸摸鼻子,还是乖乖说道“是这样的,我想问问横滨是不是要乱起来了然后还有太宰先生目前有没有空”
“对,最近几天别来横滨,至于太宰”
江户川乱步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东西,忍不住对着她分析起来“你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却又特地问他有没有空,语气有点激动也有点犹豫,你有一个自认为很好、但拿不准他会不会高兴的消息要告诉他”
“不愧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乱步先生太厉害了。”
连她语气中那两秒停顿和细微的上扬都听得出来,这什么人形ai
白绵夸了几句把江户川乱步哄高兴了,随后才将自己的烦恼和盘托出。
“确实有个很好的消息想要告诉他,但太宰先生正忙着施展计划吧,我就想还是等之后再说比较好,可那个人在等回信,我又想着或许太宰先生会想尽快回复他,所以十分纠结。”
“那个人回信”
江户川乱步瞬间抓住关键点。
世所罕见的聪明大脑飞速运转,很快便猜到了谜底,“世界上居然真的存在那个地方,不可思议”
很好,名侦探又破解了一个谜题。
完全不意外呢。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也是运气好正好遇到了他,然后那位大人又愿意网开一面,这才有了这封信。”
白绵将山竹带回来的信拿在手里,表情写满纠结,“所以乱步先生你给我出出主意,到底要不要现在告诉太宰先生”
之所以想现在将信交出去,其实是存着一点让太宰好好保重身体的想法。
这人本身身体就不怎么样,还经常拿小命做赌注,虽然每次赢的人都是他,但受过的伤可是实打实的。
她相信以太宰治的智慧一定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只是因为缺少求生欲才总是这样,如果给他一个盼头,应该能让他更珍惜自己一点吧
不过白绵又怕扰乱太宰的心绪,让他没办法专注地对付费奥多尔和涩泽龙彦,那样她就是横滨的罪人了。
“说你是笨蛋你还不信”
江户川乱步打断她的胡思乱想,毫不客气地吐槽起来。
“你以为太宰是什么性格,他会轻易被动摇”如果真那么容易,魔人也不必费那么多心思了。
“可是”
白绵眨巴眨巴眼睛,弱弱地想要替自己辩解。
“没有可是”
江户川乱步打断她,“你最好现在就让信使过来找人,越早把信塞给他越好,不然傻子太宰又要瞎折腾了。我不想听到国木田在办公室里咆哮,也不想被迫分担多余的工作,更不想天天看到一个大男人装柔弱。”
“乱步先生是在担心”太宰对吗
“才没有我只是单纯讨厌乱七八糟的办公环境,一点儿也不利于名侦探思考。”
“好好好,我知道啦,这就叫山竹去送信。”
白绵憋住笑,给突然傲娇起来的名侦探顺毛。
“那就这样,我挂了。”
“再、”
“嘟嘟”
“见,好家伙挂这么快”
她失笑摇头,还是把山竹找来,“山竹,能拜托你去横滨跑个腿吗帮我把这封信送给那个叫太宰治的人。”
“喵呜”
交给喵吧
这是一个藏身在小巷中的酒吧,没有巨大而闪耀的艺术招牌,只挂着一个小小的灯牌作为指示,装修看起来也不甚精致,店面甚至都是在地底,客人需要通过一个长长的阶梯才能正式进入店内。
种种因素叠加下来,导致到了营业时间酒吧里也没什么客人。
唯一的调酒师看起来并不以为意,没有客人就慢悠悠地擦拭着酒柜中的酒杯,或是检查各种调酒器具,确保它们没有损坏。
他默默忙碌了一会儿,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这个节奏有点熟悉。
调酒师下意识想到。
抬眼望去,果然是猜想的那个人。
“下午好,还是老样子吗”他冲对方点点头,用熟稔的语气问道。
“下午好”来人笑着回应道,“老样子,不过今天要两杯。”
“好的,请稍等。”
调酒师拿出两个搭
配威士忌的古典杯,开始制作客人所需的饮品。
两杯,今天是来纪念那个人的啊。
算算也有5年了吧。
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总是会来这里聚会的铁三角突然分崩离析,其中一人确定死亡,这位穿沙色风衣的客人疑似和另一位闹翻,再也没有聚过首。
调酒师不了解两人之间有什么纠葛,却难免感到可惜。
默默叹息一声,他拿起两杯加冰威士忌,递给吧台前的男人,“久等了,太宰先生。”
“多谢。”
太宰治从沉思中回过神,笑着接过两杯酒。
他将其中一杯轻轻放到隔壁位置上,随后又从怀中掏出一小束白绣球插进酒杯中。
靠在吧台上,太宰治将自己那杯威士忌拿在手中轻轻晃动,“好久不见啊,织田作,让我想想今天又要为了什么而干杯呢”
嗅着空气中弥漫的淡淡酒香,他又不受控制地陷入了回忆之中。
太宰并不是很爱回忆过往的人,因为过往实在乏善可陈,除了那少数的光点,他找不到可以回味的东西。
只是这间酒吧藏着太多的回忆,哪怕是他也难免触景生情。
说起来他对这里最多的回忆应该是等待。
等织田作来、等安吾来、和织田作一起等安吾来。
没办法,谁叫安吾是个究极社畜呢,每天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还特别死脑筋,连摸鱼都不会,他们两个只好多等等他。
不过现在倒是没这个烦恼,因为织田作不会来了,安吾也不会再来了。
“唔今天似乎没什么值得举杯的,那就暂时算了吧,等事成之后再庆祝也不迟,你说是不是,织田作”
没什么干劲地叹口气,太宰治将一口未喝的威士忌放回吧台上。
就在他将手伸进衣兜准备拿出什么东西的时候,安静的酒吧里突然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猫叫。
“喵喵嗷”
那个叫太宰治的两脚兽
太宰动作一顿,神色古怪地扭过头,“这不是白酱家的大胖猫嘛,你怎么会来这里等等、你是不是又胖了”
他抬手比划了一下山竹的身高体长,最终肯定地点点头,“之前还只到我的小腿,现在差不多到我大腿的位置,白酱给你开的伙食会不会太好了点”
山竹“”
大、大胖猫
“喵呜嗷呜喵喵喵喵”
你这个两脚兽会不会说话喵只是体型大而已
“好吵”
太宰伸出两根手指堵住耳洞,故意不去看山竹,“是我幻听了吗怎么耳朵里有奇怪的声音。”
“嗷呜,喵喵喵”
废话少说,给你的信
山竹凶悍地将粗壮的尾巴往吧台上一拍,放下一封被保护得很好的信件。
“喵喵喵,喵嗷喵,喵呜。”
这是那个叫织田作的两脚兽写给你的,你自己慢慢看吧,喵走了。
恶狠狠地瞪了太宰治一眼,山竹转身飞快离开了酒吧。
“”
太宰治阻拦不及,伸出的手连根猫毛都没捞到,只得对着空荡荡的酒吧干瞪眼。
揉揉眉心,他还是拿起了那份没有署名的信。“好吧,让我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当看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落款时,漫不经心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酒吧里一片寂静,某种令人不安的氛围飞快弥漫开来。
调酒师大气不敢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当自己是木头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面沉如水的太宰治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嘴角翘起一个高高的弧度,表情前所未有的开朗。
“原来织田作你在这里等着我啊”
揉了揉笑得有些疼的肚子,他果断拿起面前的酒杯和织田作那杯碰了下杯,“这次迟到得真的超级久欸,我都要没有耐心了,不过看在你还记得赴约的份上,就不罚你酒了”
碰完杯,他依旧没有喝酒,而是又原样放了回去。
“可惜今天还有工作要做,不能痛快畅饮,等下次吧,下次再好好和你喝一杯。”
太宰治珍而重之地将信件收进信封里,又将信封妥帖地藏进怀中放好,随后他抓起一颗药丸丢进嘴里,哼着歌,脚步轻快地离开了酒吧。
呀勒呀嘞这回计划又要重新做了,真是伤脑筋。
魔人那家伙可不好对付,乱步先生和白酱都不尊重一下他的劳动成果,动脑筋也是很累的
让他想想,这样做或许也可以,嗯然后再加上这一步,最后再那样那样,应该能忽悠住那两个家伙了。
好,就这么办
等将计划修修改改确定下来,太宰治正好踏上最后一级台阶。
“咔哒”
拉开店门走到小巷中,他冲门口的男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哟安吾好久不见,今天居然有时间来喝酒吗”
坂口安吾“”
这个态度是不是哪里不对
太宰喝醉了
还是说故意的
“不、不是,我正在工作”
他推了一下眼镜,又推了一下,卡了半天才找回原本的节奏,“太宰,这次你又打算在横滨做什么涩泽龙彦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有盘星教那群诅咒师你难道想让横滨陷入地狱吗”
“冤枉啊”
太宰治连声叫冤,“腿长在人家身上,我怎么操控他们去哪儿指不定人家就是来横滨旅游呢,好歹咱们这里也是出名的旅游城市。而且安吾你是不是对我有刻板印象,为什么每次出事你都会想到是我做的就不能是别人做的吗”
比如说某个魔人。
“”
刻板印象个鬼
坂口安吾嘴角疯狂抽搐,憋了一肚子槽不知道该往哪儿吐
。
你太宰治什么德性他能不清楚
当初港口黑手党的犯罪记录还是他熬夜加班给洗干净的呢
坂口安吾心累地叹口气,难掩疲惫地问道“作为当初那件事的亲历者,你应该知道涩泽龙彦有多大的危害,而盘星教那群诅咒师又都是不将普通人放在眼里的狂徒,就这么贸然将两者引入横滨,你有没有想过会事情或许会失控”
安心吧,一切都在掌握之中heihei虽然我想这么说,但安吾你肯定不会相信的吧。”
太宰治耸耸肩,终于收敛起嬉皮笑脸的作态,变得面无表情。
“所以我也不跟你说那些废话了,有本事就抓我回去审问,不然你今天只会得到那样的答案。”
“太宰”
这才是坂口安吾熟悉的太宰治,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却比刚刚还要堵得慌。
扫了他一眼,太宰停顿了两秒,还是没有说什么。
眼见他要离开,坂口安吾赶忙让手下阻拦,可惜小巷两边突然蹿出了一只二级咒灵,直接发动术式将一群人传送到了其他地方。
那只咒灵还蠢蠢欲动想对太宰下手,可惜有主人的命令,它再馋也只能站在原地看着。
“碍事的人终于走了,开工开工”
太宰治连眼神都没给那只咒灵一个,抬起手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继续哼起殉情之歌,迈步往昏暗的小巷深处走去。
在他身后,写着的灯牌笼罩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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