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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公园作为旅游景点,一到晚上十点就闭园。瑞木清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搬到这里,即便是夜间发生了枪战,也不会波及到群众,更不会被外界所知,对舆论的控制非常有利。至于对方怎么进园,瑞木清一点也不担心。一个特种兵,如果连园林都进不来,那干脆撞墙去得了,根本不配做他的对手。
穆水哗已经在水中隐藏了一整天,白天听着游船上情侣的嘻笑,感受着鱼儿在身边穿梭,溶于水中的穆水哗觉得,他就是这水中的主宰,世间的一切烦恼,都会在水中消融。
随着夜色降临,北海的游客渐渐的稀少起来。子夜的北海,宛如进入到一片宁静的天地,时断时续的蛙鸣,伴随着蛐虫的叫声,组成了另一个音乐的世界。
几道黑影,悄悄的潜伏到岸边。看着平静的水面,赵亿不禁想起了儿时的那首歌: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三十多岁的赵亿,不知道自己一旦失手,还会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当年军校时的远大理想,可不是象他现在所看到的这个样子。既然走到了这一步,赵亿知道自己也没了退路,只能‘出色’的把任务完成,也许若干年后,这段记忆,会在他的脑海中渐渐抹掉。
“二号三号下水,四号五号掩护,双方相隔百米,一旦遇袭立刻撤离。大家记住,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许说出自己的身份。”赵亿低声的下达着命令,也为失手以后做着打算。
这一次他们携带的是安装了消音器的七九微冲,这种枪主要用于杀伤200米以内的有生目标。其主要特点是重量轻体积小火力强。五个人中唯有赵亿还是用的重型武器,88式狙击步枪。他的任务不但是接应,更重要的是掩护,一旦发现水面上有追击目标,赵亿会毫不犹豫的进行远距离击杀。
四名特种兵穿的都很简练,头套与长衣裤都留在了外面的车上。以前特训的时候,他们都是在肮脏的水坑中潜伏,或者在蚊蝇满天飞的臭水沟中泅渡。能在北海这样干净的水中泅渡,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水面上轻轻一荡,穆水哗立刻感觉到有人下水了。水面上形成了一张透明的笑脸,在夜色中迅速的消失在水中。一张人皮也漂浮在水面,看起来更象是一张透明的塑料布。人皮张是在闭园的时候潜入水中的,也只有他能在水中与穆水哗沟通,只不过不是语言上的沟通,而是一种特殊的感觉。一接到穆水哗在水中传来的消息,人皮张迅速移动到岸上的草丛中。
“人皮呼叫神棍,目标已经出现,在W区域,我现在的位置是C区,你们马上去W区域汇合。”人皮张只是形成了一个脑袋,身体依然是张人皮。草丛里,藏着一部微型对讲器和手电筒。
“靠!你这家伙准备拉屎还是撒尿,都WC了。”孔山骂了一句。月中书和阳子及岚山,也在耳机中听到了人皮张的喊话,几个人马上行动起来。
十米,二十米,五十米~!“等等!”看着正在泅渡的二号和三号,赵亿忽然说了一声,紧张的四处搜索着。不知道为什么,赵亿忽然感觉到一种危险存在。
这种对危险的感知,是经过多少磨练才锻炼出来的。赵亿如一头猎豹一样仔细搜索着每一寸可疑地点,脑子里迅速的回忆着每一个细节。从第一次刺杀失败,到全市追查留平头的人,再到瑞木清搬迁办公地点。赵亿一点不拉的回忆着,猛然间,他发现了一个疑点,那就是戚武怎么会知道瑞木清搬到北海?按戚家与瑞木清现在的关系,瑞木清即便是搬家,也断然不会叫戚家知道。可偏偏瑞木清早上搬家,不到中午戚武就给赵亿发来了消息。当时赵亿也是完成任务心切,把这个消息给误判了,现在看来,这整个就是一个圈套。
“阴谋!这是阴谋!通知二号三号,快撤!”赵亿没有惊慌失措,反到是把子弹推上了膛,小心的警戒着四周。
四号队员捡起一块石片,在水面上打出一道水漂。正在游向对岸的二名特种兵,一看到石头溅起的水花,知道这是撤离的信号,赶紧往回游。
穆水哗一阵失望,他本想等后面的人都下水后,来个一网打尽。现在看来,那几个只能交给岚山他们了。
正在往岸边游动的两名特种兵,忽然感到一股水流拉着他俩,往北岸快速的移动。而且手脚都有一种被捆绑的感觉。
“不好,我们中埋伏了,你们快走!”二号队员虽然不知道这股水流是怎么形成的,但他知道自己看来是落网了。
赵亿叹了口气,看来他们就算是逃出去,以后也只能亡命天涯海角了。
“大家跟着我,形成三角队形撤离!”赵亿吩咐了一声,三个人迅速的开始向来时的路撤退。
“唰”一道亮光,射向赵亿等人。
“哒哒~!”四号和五号队员,手中的枪同时两连发射击,一个是射向手电,另外一人是射向亮光下方四十公分的距离。
亮光消失了,但人却没有被射着。人皮张是把手臂拉长了,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打开的手电。
“不好,咱们被包围了,大家分开撤离。出去后,马上去出租屋,如果两个小时等不到人,就自行撤离。”赵亿吩咐了一声,他知道以特种兵的心理素质,两个小时的时间,是审问不出口供的。不过赵亿到是没有告诉这些亲爱的战友,就是他们回到部队,恐怕也要被接受调查。赵亿只能期望着,到时候能把责任全部推到他的身上,毕竟这些人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三个人迅速的向三个方向逃离,集中在一起,更有被一网打尽的危险。只有分开,才能把对方的人也分散。在单兵素质上,赵亿对每个人都非常有信心。
“本大师报告,其中一人向A区逃窜,另外两名进入F和E区。”漂浮在高空的孔大神棍,拿着夜视镜远距离的观察着目标的位置变化。为了不被人一枪给打下来,孔大神棍还专门作了伪装,从外观看,还真象一只大鸟在天上飞。不过孔大神棍觉得这有损他的名誉,准备在落地之前,就恢复他那身神圣的长袍。
月中书与阳子和岚山三人,迅速的追着着各自的目标。月中书与阳子都担心岚山,临走的时候,都是关心的看了他一眼。
在个人素质上,岚山确实比他俩差的很远,岚山到是很明白自己的弱势。
“人皮,我是岚山,迅速去F区域配合我,咱们可不能丢了异能者的人。”
“那是啊,你没看周老怪这两天气色不好,脸都憋大了。”
“那肯定不是咱们给憋大的。”
两个人边说边往F区域汇合,他们追击的是五号队员,这名特种兵行动到是不快,每转换一个位置,他都要冷静的观察一下四周的敌情。所以,在速度上反到是岚山和人皮张快。
“人皮,包了他!”随着岚山的一声命令,正躲藏在树后的五号队员,忽然看到一面大‘床单’向自己包了过来。
‘哒哒哒~!’五号队员抬手就是一梭子弹,不过他还是被大‘床单’包了起来。
岚山一抬手,两道闪电击在了‘大床单’上。
“啊~”
“呀~!”随着两声惨叫,人皮张和五号队员翻滚在地上。
岚山上去对着五号队员又是两下强电击,直到看着对方混身抽搐,这才罢手。
“人皮,绑了他!”
“你他娘的,老子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你自己来!”人皮张只穿着一条短裤,躺在一边正哼哼着。不但被岚山电出了原形,身上还中了十几枪。不过他身上一点血都没有,伤口也在迅速的自动修复着。对人皮张来说,只要不是正常的人形被打的四分五裂,那他就死不了,这也是在战斗中摸索出来的经验。不过人皮张最怕的就是电,这东西对他很致命。
耳机中,月中书与阳子听的很真切,他们没想到岚山这么快就解决了战斗,看来还真是小看了异能人。
阳子也快速的变换着方位,堵截着四号队员。哒哒~哒哒~!四号队员每次都是两连发,绝不多放一枪。
“二十~二十四~二十六~~!”阳子心里默默的数着子弹的发射量。他知道七九微冲的装弹量是三十发,但满装后容易卡弹,所以最佳装弹量是二十八发,阳子知道对方是特种兵,绝对不会冒卡弹的危险。阳子准备在二十八发打完后,就迅速出击。即便是对方换弹夹,最快也需要两三秒的时间,这个时间,对阳子来说足够了。
哒哒~!“二十八~!出击!”阳子一闪身,冲出了藏身的大树,四号队员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出击,扬起枪对着阳子就扣动了板机。阳子也吓出一身冷汗,好在他赌赢了,对方的装弹量就是二十八发,只是下意识的扣动板机。
在近身搏斗中,只训练过几年的特种兵,即便是受过魔鬼训练,也不是阳子这位从小就把搏斗技巧当饭吃的对手。只用了三招,阳子就解决了战斗!
月中书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赵亿,他的身法非常快,赵亿只是感觉有人跟随,但每一次回头举枪,都没有发现月中书的身影。
月中书一点也不着急,他可不想与88狙击步枪近距离接触。月中书在等待时机,他知道对方再怎么跑,总要翻出北海公园。特种兵再厉害,月中书也不相信翻越的时候,他的双手还能放在板机上。
赵亿身上都被汗水湿透了,他从来没有过这种被鬼一样的人跟着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的战友现在是不是逃脱了危险,但赵亿知道自己要想逃出去,恐怕很难。
对面就是高墙,翻出去就是另外一片天地。北京的夜晚灯火辉煌,喜欢夜生活的人流依然不少。甚至说在人多的地方,赵亿可以轻松的利用普通人做人质,摆脱后面的追杀。
但赵亿没有动,他知道自己的双手只要离开手中的这把枪,恐怕就再也回不到板机上。
“朋友,出来吧,你是我军旅生涯中,所见过最难缠的对手。出来吧,我放下枪咱们俩正面对杀一局。”赵亿转过身,面对着一片黑色的宁静。
月中书笑了笑,这种心理战,对他一点也起不到作用。如果一个中南海保镖,能被这样的语言打动,那他早就被淘汰了。月中书没有动,在赵亿双手离开枪之前,他根本不会出击。反正这里不是闹市,也不用担心对方会枪击人质。
汗水顺着赵亿的额头流了下来,他忽然有一种感觉,难道自己被一种恐惧所欺骗了?根本就没有人跟踪?不对,肯定有!赵亿马上否决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哒~哒~!”赵亿实在是沉不住气了,对着可疑区域空放了两枪,转身就冲向了墙边。
单脚一踏,赵亿的一只手已经抓住了高墙上沿。但他没有能力翻阅过去,右腿的环跳穴被一硬物猛然一击,赵亿‘窟通~!’一下掉了下来。但赵亿没有放弃,身体顺势一滚,对着身后就是两枪。
子弹从月中书的耳边飞了过去,这样的反应速度,月中书不禁也佩服起来。
“朋友,放弃吧,你是根本跑不掉的!放下武器,跟我合作,我会尽量挽救你的人生。”月中书在树后,轻声的说道。
“我的人生?呵呵,我还有人生吗?”赵亿苦笑了一下,他很明白自己犯了多严重的罪过。
“这事情我不敢保证,不过我会尽量向我师叔瑞木清解释,算是你投案自首好了。”月中书对这位出色的特种兵,感觉真是有点惋惜。
“原来是瑞老的师侄,难怪身手这么好,我见过他的速度,绝对是个传说中的高手。”赵亿说的很平静,他的右腿已经麻木,赵亿知道自己看来是跑不掉了。
“怎么,你还要坚持吗?”
“不,我放弃!但我有个要求。这整个事件都是我一手策划的,与我的那几位战友无关。作为他们的上级,他们也只能听从我的指令。我希望国家给他们一条生路,别无他求。”
“那又是谁指使的你?这你总该有个交代吧。”月中书不紧不慢的说着,眼睛从树后紧紧的盯着赵亿的一举一动。
“呵呵!指使我?没有,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绝没有其他人参与。朋友,还是那句话,我的战友们,是无辜的!”
“这句话,你最好还是等着上军事法庭在说,我想,军法委员会,他们会给你有个明确的说法。我最多是帮你做个自首证明,也算是对你投案自首的补偿,怎么样!”月中书依然劝说着赵亿,他知道即便是自首,这人恐怕也难逃一死。但月中书还是极力的劝说着,因为自首的话,也许还有一丝生的希望。月中书不想看到这么优秀的特种兵,人生的尽头会是这样的下场。
“看来你是个好人,能这么劝说你的对手,非常难得。如果咱们俩调换一个位置,我做不到这一点。我的任务,就是击杀对方。朋友,能败在你这样一个高手之下,我也算是心服口服了。希望你能帮我的战友,说几句好话!多谢了,~再见!”
赵亿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他知道只有自己一死,才能保全更多的人。
说完,赵亿掉转枪口,对着自己的脑袋就按下了板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