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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的人这一下可真的震惊了,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一幕。就在刚才坎博拿枪的手微微一动的时候,阳子差一点就把手中的残刃飞了出去。好在他发现情况有点不对,枪口的方向好象变了,阳子硬生生的把即将刚提起来的爆发力停了下来。
“你坎博先生,你这是干什么?如果要钱咱们好商量,你们可不能不讲信用啊。”司徒雷脸色苍白,他不明白鹰眼为什么会临阵反水,难道真是被伴山开的价格所吸引?
司徒搏龙推开众人,大步走上前去,“鹰眼的信用是金字招牌,他们本身就是受了我的委托,才来到新加坡。司徒雷,和爷爷斗,你还不够这个资格。”
这一下,伴山等人都傻眼了,鹰眼怎么成了是司徒搏龙委托的人?
“司徒老先生,鹰眼完成了您的委托,是您亲自动手,还是由我们来执行?”坎博看着司徒搏龙,恭敬的问了一声。
司徒雷头上汗如雨下,这么富有戏剧性的一幕,对他的打击太大了。这真是捧的越高,摔的越狠。
“坎博,你们也受了我的委托。既然你们讲信用,那也应该杀了这个老家伙。”司徒雷双目如赤,看到大势已去,司徒雷准备拉着司徒搏龙一起死。
“司徒雷,鹰眼的规矩向来是大当家接受委托,我只是个执行者。你连规矩都没有搞懂,根本就是自己找死。”坎博冷冷的看着司徒雷,对这个人渣,他真想一枪暴了。
伴山长出了一口气,但觉得心里有点窝火,“我说老爷子,你你怎么不跟我们哥几个说一声。瞧把我们几个紧张的,差点就动了手。不是我吹,就凭我们几个人的功夫,一动手他们肯定不行。”
司徒搏龙没有理睬伴山,他现在正面临着人生的一个抉择,对自己的孙子,是杀还是不杀。坎博对伴山笑了笑,根本把他的话当成了幽默。
司徒雪吟刚才紧张的腿都有点发软,这猛然一松懈,无力的靠在伴山身上。雪吟悄悄拉了一下伴山,那意思叫他不要怪罪爷爷。众人紧张的神经都松懈了下来,通过这件事情,所有的人都对司徒搏龙又高看了一眼。难怪司徒搏龙能称霸江湖几十年,就凭这深藏不露的心机,在中国黑道中还没几个人能做的到。
司徒搏龙看了众人一眼,没有解释什么,“大家都到主楼大厅里坐吧,那边才是会客的地方。正英执行家法!”司徒搏龙说着,连看都不看司徒雷一眼,转身向外面走去。
司徒雷如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耷拉着脑袋呆呆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爷爷爷爷雷儿知错了,您饶了我吧!”
司徒雷突然发狂般的大喊了起来,刚要扑向司徒搏龙,被坎博一脚踹倒在地,死死的踩在那里。
司徒雪吟一拉伴山,给他使了个眼色,那意思跟着爷爷出去,别在这看了。毕竟司徒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司徒雪吟不想看到他被执行家法的一幕。
司徒搏龙走到门口,忽然停了下来,“司徒雷,我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你自己没有把握住。天做孽由可违,自做孽不可活。正英,这里交给你了!”司徒搏龙背对着众人,眼角出流下两行泪水。司徒搏龙快步走了出去,他不想叫众人看到这伤心的眼泪。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要亲口下令杀了自己的孙子,这份打击,也只有司徒搏龙自己能体会的到。
穆水哗与岚山等人,也都转身走了出去。阳子走过来,拍了拍伴山的肩膀,“别看了,走吧!”
伴山点了点头,却没有动,“魏叔,不知道你这家法是怎么个回事?”
“背叛和出卖家族者,极刑!”魏正英已经走到司徒雷身边,看着司徒雷冷冷的说道。
此时的司徒雷,已经如没有了灵魂一样,瘫软在地上。他知道没有司徒搏龙发话,谁也救不了他了。
看着司徒雷这副模样,伴山有点不忍心,“魏叔,极刑是不是很残忍?”
魏正英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伴山明白了魏正英的意思,走到朱永生身边,两个人悄悄的嘀咕着什么。魏正英没有立刻动手,他只等着众人离开,就开始执行家法。
伴山抱着双臂又走到司徒雷身边,“小雷子,当年你喊过我一声哥,看在这声‘哥’的份上,我送你一程。”
伴山说着放下了双臂,他的右手上,多出一把手枪,这是刚从朱永生身上拿过来的。“啪啪”两枪,伴山亲手结束了司徒雷的生命。
“魏叔,对不起了,怎么说他与我也是有缘一场,给他个痛快吧。”
魏正英叹了口气,从内心里讲,他也不愿意亲自来执行这个家法。伴山这样做,正好给他一个台阶下。
司徒搏龙没有离开城堡,刚才那两声枪响,如同打在他的心上一样,司徒搏龙身体一震站在了当场。大雨依然在下着,司徒搏龙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所有的兄弟都站在雨中,肃穆的看着司徒搏龙。
伴山等人陆续走出城堡,司徒雪吟看到爷爷站在雨中,赶紧从一名兄弟手中,接过一把雨伞走了过去。
“爷爷,您已经给了他机会,这不能怪您。”
司徒搏龙看了一下周围的人,轻叹了一声,“雪吟,家族就交给你了,战斗还没结束,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爷爷有点不舒服,叫人把我的房间收出来,我需要休息一下。”
司徒雪吟点了点头,吩咐兄弟们打扫战场,并命人通知冯伯,告诉他这边一切安全。忽然之间,雪吟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起来。哥哥一死,看爷爷这情况受的打击也很大。家族这副重担,也只能落到雪吟这瘦弱的肩膀上了。
处理完庄园里的事情,雪吟才对魏正英说道:“魏叔,带上一标人,跟我去西四货场。”司徒雪吟明白,司徒搏龙所说的战斗还没结束,就是要她亲自带人,去救出家族的长者来给自己树立威信。最关键的,就是要把司徒雷的死讯带给自己的父母。
伴山不明白去西四货场干什么,但雪吟既然去,那他也不能不跟着。阳子和穆水哗本来也要去,被魏正英阻止了。阳子经过一番血站,也需要休息一下。西四货场那边魏正英到没放在心上,他知道司徒雷一死,西四货场的人不会有多大的抵抗就会投降。谁也不会为了一个死去的主子再去拼命,司徒雷还没达到令手下的人忠心耿耿的地步。
“雪吟,我说你爷爷可真够贼的。”坐在车中,伴山忍不住要谈论一下司徒搏龙。今天的事情,还真让伴山长了不少见识。
“什么话,你爷爷才是贼呢。”
“不是我不是说你爷爷是个贼,我的意思是他很狡猾,也不对,反正就那意思,你明白就行。”伴山想了伴天的词汇,也没想出一个形容词。
“爷爷做事一向很谨慎,前段时间,要不是他太宠爱自己的孙子,司徒雷绝对不可能会软禁住爷爷。”司徒雪吟说着,看向了魏正英,“魏叔,鹰眼的事情,您应该也不知道吧。”
魏正英摇了摇头,“你爷爷这一次,把咱们都瞒住了。不!冯伯应该知道这件事情。以他对老爷的忠诚,这么危险的时候,不应该会离开你爷爷的身边。冯伯能答应守候码头,看来他心里已经有了底。”
伴山撇了撇嘴,心说这两个老家伙,真是越老越成精了。玩了这照瞒天过海之计,竟然隐瞒的这么严实。按照时间推算,伴山觉得应该是他昏迷的那段时间,两个老家伙秘密实施的计划。
“我说雪吟,既然鹰眼本身是你爷爷找来的人,那他早点结果了司徒雷不就完了。你看看现在,弄的兄弟们死伤这么多,根本就不划算。”伴山觉得,司徒搏龙精明之中,又透着愚蠢。
司徒雪吟叹了一声,“唉!他舍不得啊,爷爷一直还在期望着司徒雷能够悔改。在说这样做,对家族武士们也是一次考核。司徒家族平安的时间太久了,爷爷想利用这次的战斗,考核一下家族武士的忠诚度。其次,那就是家族的长者和我的父母。这些人一直没有下落,只有在司徒雷自认为必胜的时候,才会说出他们的地点。更重要的,是爷爷对迈尔斯的顾虑。我能看出来,直到开战的最后时刻,爷爷也没想出对付迈尔斯的办法。”
“切!他算什么东西,还不是被我们弄到山底下摔死了。”伴山不屑一顾的说了一句。
魏正英点了点头,他觉得雪吟分析的很透彻,“伴山,新加坡不比中国,这里得罪不起美国人。我觉得迈尔斯的事情,美国人不会善罢甘休。”魏正英有点担心的说道。
伴山撇了撇嘴,没与魏正英争执什么,反正忙完这事他就要回国了,美国人爱找谁麻烦就找谁麻烦,他才不管这么多。
西四货场中,几乎没什么战斗,雪吟就见到了自己的父母。魏正英一宣布司徒雷的死讯,跟随司徒雷的那帮家伙,立刻就缴械投降了。
雪吟的父亲依然坐在轮椅上,她的妈妈站在轮椅边。伴山看到两位老人,赶紧过去问候了一声。
“伯父伯母好,您二老受惊了。”
“爹爹,妈眯,你们都好吧。”雪吟看着把自己养大的父母,心中一阵难过。
两位老人神情有点动容,看着雪吟紧张的问道。
“雪吟,你哥哥真的死了?”
雪吟一怔,轻轻的点了点头。
“谁杀的他?”雪吟的母亲身体有点颤抖,双手扶在轮椅上。
“是!”雪吟偷偷看了一眼伴山,“是爷爷下令,按照家法执行的。”
雪吟的母亲,身体微微一晃,勉强的没有摔倒。
“妈眯,您不要难过,咱们还是先回庄园再说吧。”雪吟赶紧走上去,扶着妈妈。
“庄园?哼,那里已经不是我和你妈妈的庄园了。正英,麻烦你派辆车,送我俩去居士林。”雪吟的父亲冷冷的说了一句。
“爹爹,张奶奶她被哥哥害死了。”一提起居士林,雪吟赶紧说了一句。她说的是‘害死’,而不是‘逼死’,也是想叫两位老人心里好受一点。毕竟司徒雷是他们的亲儿子,再不孝那也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没有不心疼的道理。
“你你说什么?张嬷嬷她!”
雪吟的父亲激动的看着雪吟,刚才得知自己的儿子死了,他到没怎么伤心。但这时候听到张嬷嬷的死讯,却流下了泪水。
“冤孽啊真是冤孽。”雪吟的母亲沾了沾眼角上的泪水,“咱们走吧,司徒帝国,已经不再是咱们的容身之地了。”
雪吟的父亲点了点头,看着雪吟和伴山说道:“你们俩也好自为之,这个世界自己造的杀孽越多,将来所受的果报就越大。雪吟,告诉你爷爷,他能狠下心来杀自己的孙子,那也等于失去了自己的儿子。雷儿再有不是,也不应该死在他的手上。”雪吟的父亲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好象司徒雷的死,她是帮凶一样。
雪吟的母亲关爱的看了雪吟一眼,没在说什么,推着轮椅向一辆车走去。魏正英几次都想替司徒搏龙辩驳一下,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雪吟也被两位老人弄的心情很低落,伴山到是不在乎,一路上伴山不停的吹嘘着与生化人战斗的事情。虽然魏正英没有说话,但听到紧张处,也不禁替伴山等人感到万幸。
“伴山,我想问你一下,在城堡中司徒雷让你选择,如果真叫你选的话,你会选择谁?是我,还是阳子大哥?”
伴山说的正上隐,被雪吟这么一问,怔了一下,马上说道:“那还用问,当然是选择你了。你是我老婆,我怎么可能让你受到委屈。”
雪吟看着伴山,感动的把头靠在他的怀里,“伴山,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开心的一句话。不管有多大的委屈,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雪吟觉得自己的压力太大,趴在伴山身上轻声抽泣起来。
司徒雷的事情,无形当中把雪吟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承担起家族的责任。
“你看看,哭什么,我还没发挥肉麻呢。雪吟,等有空我给你作两首爱情的小诗,保证你哭的鼻涕一把泪两行。还说我没有浪漫色彩,实话告诉你,我浪的很!”
魏正英赶紧把头扭到一边,只当没看到什么,他真后悔自己怎么上了这辆车。
伴山嘴上安慰着雪吟,但心里也在琢磨着,如果阳子也这样问他,那他肯定说会选择阳子。反正得罪人的事,傻子才会干呢。
海上风暴一直持续了两天才恢复了平静。这两天中,司徒搏龙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见任何人。
第三天上午,司徒搏龙终于走出了自己的房间。两天之中,司徒搏龙仿佛苍老了十几岁,一双眼睛微微发红。
今天是给在战斗中死亡的家族武士下葬的日子,按以往的程序,司徒搏龙会亲自主持。
“阿冯,都准备好了吗。”司徒搏龙轻声问道。
“龙哥,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您呢。”冯伯也轻声回答着。
司徒搏龙点了点头,很冷静的看了一眼大厅里的众人。
“大家听着,能入家族墓地的人,都是司徒家的英雄。他们不管是在海上,还是在这里遇难,都是为了家族的兴衰尽了忠。从今以后,这些人的父母和后代,将由司徒家族照顾一世。我也会把他们的后人,视为己出。”说到这,司徒搏龙微微停顿了一下,“雪吟,你张奶奶我也把她葬到了家族墓地中。有件事情算爷爷求你和伴山,我想叫你和伴山以孙女和孙女婿的身份,来为她送葬,不知道你俩能不能答应我这个请求。”
司徒雪吟一听就明白了,爷爷这是想以妻子的名义,安葬张奶奶。
“爷爷,我们应该这样做,我会把她当亲奶奶一样看待。”
伴山也点了点头,他觉得张嬷嬷这么慈祥的一个老人,给她磕几个头也应该。
司徒搏龙欣慰的看着雪吟,“孩子,以后家族的重担就交给你了。不管你遇到什么样的风暴,都要给我咬紧牙挺过去。你有这个能力,但缺乏的是历练,我会叫冯伯继续帮着你一段时间。”
伴山怎么听着跟要交代后事一样,司徒家族的企业都走上了正轨,按说根本不用这么隆重的安排。
二十几辆车停在庄园的广场上,司徒搏龙率领着众人向车上走去。每个人胸前都别着一朵白花,气愤非常的肃穆。
就在这时,一阵警报声响起,七八辆军车呼啸着冲了进来。呼呼啦啦下来一二百名手持冲锋枪的军人,把众人包围起来。
一名白发老者身穿笔挺的军装,从辆军车中走了下来。
“老龙,你家族内部争纷我不过问,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把迈尔斯大使杀了。美国人的军舰已经停在了外海,责令我必须交人。对不起了老龙,只能请你跟我走一趟了。”
这名将军的一席话,伴山等人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是美国人在找茬。
“慢着!人是我杀的,要带就把我带走。老子不是司徒家族的人,迈尔斯的事情与他们无关。”人皮张大喊了一声站了出来。
伴山暗暗的点了点头,他到也是这个意思。以人皮张的本事,就算交给了美国人,照样能逃的无影无踪。
白发老者冷哼了一声,“小家伙,你的份量太轻,还不够资格。”说着,老者转头吩咐了一声。
“来人,请司徒老龙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