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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快去吧,”珍妮说,挥手赶他们两个。“在天黑之前回来。”
杰西不给莎娜抗议的时间,拉着她绕过屋子,穿越前面的草坪,经过他停在街边的车子走下去。直到远离屋子后,他才放慢脚步,不过仍握住她的手。莎娜试图抽出手,可是他紧握住不放,她只好放弃徒然的挣扎,任由他握着。
杰西在渐黑的天色中微笑。他喜欢握着她温暖的小手的感觉。他和她纤细的手指交握,心中感到一股男性占有的自豪。
在他们四周,前廊的灯开始亮了,做母亲的从前门和窗户探身出来叫她们的孩子回家,一些人坐在宽敞前廊的摇椅上,或站在前面的台阶上和邻居聊天。孩子们骑着单车越过树荫遮蔽的大街和同伴们道别。
莎娜微笑地跟打招呼的邻居们挥手。
杰西瞥视地。“你喜欢住在这里,是不是?”
莎娜讶异地看他。“是呀,我喜欢。这令你惊讶吗?”
杰西耸耸肩,目光扫过开始逐渐无人的街,孩子们已被母亲推进屋里,催着去洗澡上床了。天色已完全黑暗,街灯突然亮起来,以规则的间隔在黑暗的街道上形成一圈圈的光亮。
“我记得你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清楚地知道自己人生的方向,包括事业。我的确有点惊讶,你留在岩石镇而没有搬去较大的城市爬上大公司的阶梯。”
“在我上大学之前,我以为自己会喜欢那么做,”莎娜回答,“可是在明尼苏达念了四年的大学之后,我十分确定自己不想住在城市。”她同时环视四周夜晚熟悉、舒适的环境。“我想念这里一边散步一边和邻居打招呼,知道孩子们在学校演什么耶诞剧。谁家的小孩或孙子由高中毕业,或是结婚、生孩子。我喜欢小镇上连贯的生活,虽然有时候受局限。”
“你说受局限是什么意思?”他好奇地问,很喜欢听她谈话。
“噢,你知道。”莎娜举起空闲的手一挥。“就像这个。”
杰西看看四周,可是什么也没看到。
“这个?‘这个’是什么?”
“我们。你和我,我们两个牵手在街上散步。我已经可以感到我耳边发热。等到明早九点,柏太太就会扶在后院篱笆上,探问我母亲你的意图和结婚的日期!”
杰西惊讶地注视着她,可是只消看她脸上的表情一眼,就知道她绝对是认真的。
“呃……”他开口道。“你可以叫你母亲告诉柏大大,我的意图十分正当,婚期就在你答应我求婚的那天!”
“对!”她拉长声音笑道,显然不相信他。
杰西却从此不再提,因为他知道她还没准备听到求婚,不过他很确定。自己准备那么做。而且会光明正大的提出来!他昨天告诉她,每个人迟早都会恋爱时,就应该注意自己的话。他那时还不知道他的话正是个预言,更没想到那么快就应验到自己的身上。
他抬头发现他们已来到公园。它占据数条街,最远的一边邻接一个湖。从角落至角落散布的青草和树区上,有十字的人行道。杰西看她走向通往安静、无人公园中央和游戏场的水泥走道。
“快点,我想看秋千是否还在那儿。”
“还在。”她回答,加快脚步追上他。
他们默默地在宽阔的走道上漫步。高大的橡树枝-碰到他们的头,繁茂的绿叶使走道变得黑暗。
“我不记得小时候这里有这么诡异。”莎娜说。
“诡异?”杰西笑嘻嘻地低头看她。“你为什么小声说话?别告诉我你怕岩石镇的鬼?”
“当然不是!”莎娜反驳道,然后停下来,怀疑地瞧他一眼。“什么鬼?”
“在公园中央老橡树上吊死的歹徒。我们小时候,常在万圣节时看谁敢到这里来,有勇气一直走到公园中央,用手碰树再活着回到街上的人,在那年的其余时间就是英雄。”
莎娜着迷地看着他。
“你和崔斯从不带着我。”
“不,你大小。你不记得,我们常带你去玩或恶作剧吗?不过,我们在九点会送你回家,再出来跟我们的朋友玩。”
“不错,你们是有。如果我记得没错,我常忙着数我的糖,哀求妈让我睡前吃完,所以没在意你们扔下我。”
他们到达公园的中央,眼前是设备俱全的游戏场,包括杰西小时候心爱的秋千。
“它仍在那儿。”杰西高兴地微笑。
“而且孩子们仍跟我们以前一样喜欢它。”莎娜也微笑地回答。
“我的选择是对的——搬回到岩石镇。”杰西沉思地说并注视着安静、无人的秋千、旋转椅、沙坑和溜滑梯。“这是个抚养孩子的好地方。”
“你打算不久就结婚和生小孩吗?”她假装随意地问,一颗心却害怕得怦怦跳。她在悬宕中屏息等待他的回答。
他低头微笑地看她,雪白发亮的牙齿和棕色皮肤呈强烈的对比。在浓浓的黑暗中,她只能猜测他颊上显露的酒窝。
“当然,”他说。“我不是告诉你,只等我说服你答应就会结婚!”
她如释重负地笑起来。
“噢,当然,”她反驳道。“我相信你想在下个星期娶我,并在一个星期之后有小孩?”
“听起来不错。”他耸耸肩,将她拉过来。“我们现在就开始如何?我一向听说最好玩的部分是制造小孩。”
“嗯哼。”莎娜想把手指从他手中抽出,可是他不肯放开。“我也如此听说,不过我想我会等以后再发现,谢谢你。”
杰西走上前一步,她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
“好了,杰西……”她开始笑道。“不要闹了!放规矩一点!”
“我是很规矩。”他又向前一步,她再退后一步。“我只是在练习。”
“练习什么?”她怀疑地注视他。
“有小孩。如果我们打算有小孩,首先我们必须做的是接吻。”
“不,我不认为如此。”她又退一步,杰西再上前一步。他一步步更逼近她。
“噢,是的,绝对要,”杰西向她保证。“接吻是必要的。你母亲没有告诉你有关制造孩子的事吗?”
“我母亲告诉过我开于孩子的每一件事,”莎娜强调说。“包括在黑暗的公园里不要信任英俊的男人!而且,”她又说。“她特别告诉我接吻是不必要的!”
“呃,或许对你母亲没有必要,”杰西承认,暗自高兴她认为他长得不错。“可是在我的书里,它就跟美国国旗和苹果派一起在那里!”
“那么你就去跟国旗飘扬,去吃派吧,因为大准你亲我!”莎娜坚决的声音因突然感到肌肤碰到粗糙的树干而停住。
杰西没有浪费这有利的机会,他温柔地用自己温暖的体重将她定住靠着大树干,并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臂圈住他的腰。他倾身将另一只手臂靠在她头上方的树干上。
莎娜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抗,几乎被他整个人包围住。她可以感觉到他修长、温暖的躯干轻轻压着她全身。她仰头看他。他的脸只距离她几-,他呼吸时,热气吹拂过她的脸。
她举起空闲的手无力地想推他的胸,可是却因掌心下他加速跳动的心而分神。她自己的心也跳得很快。发现杰西跟她一样受影响,令她颇为震惊。
她的小手放在他胸上的感觉只增加了杰西呼吸的困难。她柔软的曲线在他底下,使他的心悸动,血压上升,全身因需要而紧绷。自从他在崔斯的车库由老福特车底下钻出来之后,他就想着这一刻,可是知道她短衫底下什么也没穿,更使他的耐心达到极限。他努力控制自己,知道对莎娜必须慢慢来,却又一点也没把握自己能做到。
“莎娜,”他急促地说,不再开玩笑,原始的需要使他平时低沉的声音变得粗嗄。“吻我。”
“我……我不认为那是个好主意。”她终于说。她的感觉混乱,不知如何应付冲击自己的陌生欲望。
杰西亲吻过她的眉毛、额角,开启的唇游移过她的颧骨和鼻尖。她闻到刮胡水、香水和阳光晒暖的皮肤味道。他的唇品尝她时,并深深吸着莎娜特有、令人兴奋的香味。她闭着的眸子眨动,他轻吻过她的长睫。
“求你。”他在她唇上低语,亲吻过她的嘴角和柔美的上唇。
在这甜蜜的诱惑下,莎娜忘了小心,仰辱和他相触。
杰西缓缓地、精确地覆住她的唇,挣扎着放慢下来,努力叫自己不要吓着她。
可是莎娜已屈服于他唇的火热诱惑,和抵着她身体结实躯干的温暖引诱。她不由自主地压着他,希望再靠近,掬饮他吻她的单纯欢愉,和他们身体相契合,他略微粗糙的牛仔裤麾擦她赤裸双腿时的愉快感觉。
杰西呻吟一声,放开她的手,自动环住她的腰,举起她压着自己硬挺的肉体。莎娜的双臂不由自主地滑下圈住他的腰,将他抱得更紧。时间飘走,除了融化的唇和身体外,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吻变得更深、更火热。莎娜任由他分开她的唇,火愈来愈炽热。他的一只手,溜到她裤腰上,从针织的短衫底下找到整晚折磨他的想象,感觉到她真实的肌肤,它们光滑又温暖。
莎娜模糊地察觉到他的两手在上下抚摸她的背,她的身体立即引起本能性感的反应,缓缓和他的身体厮磨。杰西也以同样缓慢、性感的节奏响应她的邀请。他在她衣衫底下的手游移而上,抓住她的颈项使她更靠紧他,同时另一只手游移过她的腰和裸露的半截腹部,攀升至她的乳房间,轻抚过高耸的乳峰。莎娜扭动着身体,想更靠近他挑逗、引诱她,几乎使她哀求触摸的手指。她在他的唇下喃喃抗议,他的手掌覆盖住她整个乳房。
杰西听到她喉间发出的一声娇喘,感到他手底下软玉温香膨胀、推着他的手掌,觉得光是触摸她的欢愉就叫他受不了。他离开她的唇,低头凝视她恍惚的脸。
“我想看你,甜心。”他声音不稳地说,开始将她的衣衫拉向上。
莎娜茫然不解地注视他。他的碧眸充满热情,肌肤紧绷,两颊燥热。他的目光离开她的脸往下移,莎娜突然震惊地发觉,他在脱掉她的上衣。就像一桶冰水泼在她的脸上,她突然从激情的迷醉中惊醒。
“不!不要!住手!”她抽回在他背上的双手,抓住他的手。
“怎么了,甜心?”他问,抬起目光搜索着她的脸。发现她恐惧和惊慌的表情,他不禁蹙眉。“莎娜!”他开始说,放开她的上衣,安慰地抚摸她的脸颊。
她向后避开他的触摸,他愣住了。
“怎么回事,莎娜?”他关心地问,声音变得嗄哑。
“你、我、我们。还有这个。”她语无伦次地答,对他的吻所引起的震惊反应,无法用言词表达。莎娜觉得他仿佛把她变成另一个她不认识的人,激起她体内所不知道存在的力量,使她不安又害怕。她推开他短袖运动衫底下赤裸的胸,他放开她。
“这个?”他平淡地问,双手插入口袋里,希望这样可以避免去碰她。“这个是什么?”
莎娜颤抖地吸了口气,蓝眸仍困残留的热情而深邃,并变得困惑。
“我们的……吻。”她终于说,注意到紧紧留意她的碧眼中燃烧着不以为然。
“它有什么不对?”他问,继续默默地注视她。“我以为是一到十级,结果是十五级!”
莎娜知道他感受到同样震撼着她的爆发力,觉得很高兴。不过,她立即压抑这份欣喜。
“我不是说它不对……或是我们……在身体上不适合,”她结结巴巴地说。“而是我们没有一点共同之处,所以不该这么做。我们没有未来,这么做可能……会失去控制。”
“老天!我真希望如此。”他热烈地说,但看到她脸上掠过惊骇的表情,他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他们互相碰触所掀起的热烈激情,显然令她害怕。“莎娜,我——”
“求你,”她骄傲地仰头打断地。“我知道你对这种事可能很习惯,杰西,可是我不行。我从来没有,我不……”她停顿下来,思索该怎么说。
“莎娜,”他温柔地说,一手轻抚她的脸颊,无法再抑止碰触她的冲动。“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关系随便或一夜风流的女人,我太敬重你所以也不可能提议那种事。”
他弯身珍惜地亲一下她的唇。可是在他继续说之前,她已立即倒退一步,无情地打断他们之间的魔咒。
“我不能那么做,”她说。“我很抱歉,可是我就是不能。”
她说完即转身离开他,沿着通至街上的小径向下。过了好几分钟,她消失于树林之间,他才离开大树干跟着地,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低头沉思。
莎娜径目走入前门,上楼到自己的房间。她在黑暗中从前面的窗户往外留意,直到看见杰西走到车道上,停在他的汽车旁边,注视屋子一会儿,才进入车子里,将它倒入街上。车尾灯一闪一闪地离开,他在转弯处煞车时,变为道别的红灯,驶出了视线,但没有离开莎娜的脑海里。
莎娜缩身坐在窗户的座位上,抱住一个枕头。大枕头挨着胸,使她想起杰西结实的胸膛,她因此把枕头抱得更紧,可是没有他温暖的手臂搂住她的背,感觉很不一样。
她知道逃走是孩子气的行为,可是她真的不知如何应付他。他不可能对她认真,她也不可能信任他触摸她时所引发的爆炸感情。
为什么是他?她绝望地想。为什么她终于遇到一个使她两膝发软、神魂颠倒的男人,而那男人竟是负心汉詹杰西?为什么不是安迪?温和、安全的安迪绝不会伤她的心,而且只要她答应,他会立刻娶她!
杰西潇洒迷人又风趣。他使她的身体因刺痛的渴望而欢呼,他的拥抱和吻所点燃的欲火不只保证满足。可是他不安全。
莎娜蜷缩在窗畔的位置,陷入沉思,直到听见她父母上楼走向卧室的足声才将她惊醒。她叹息一声,扔开枕头,准备上床睡觉。理智、讲求实际的莎娜毕竟没办法和像詹杰西那样的负心汉配成一对。
不幸的是,莎娜的心不肯听从它理智的决定,而且她整夜辗转反侧,一直想着杰西,想着在阴暗的公园里费力的呼吸和悸动的心跳,所以快到天亮才睡着。
莎娜在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有点头疼。晨光太亮,她甚至戴着太阳眼镜遮住眼睛,却仍得眯着长睫。
“早安,莎娜。”茉莉愉快地说。
“早安,茉莉,”莎娜说,在接待员的办公桌旁停住。“有什么信吗?”
“没有,还没有。”茉莉盯看莎娜鼻梁上的太阳眼镜。“你是因为昨晚充满欢唱、跳舞和太多酒之后才戴大阳眼镜,或是因为外面耀眼的阳光,若是如此,你现在可以拿下来了。”
莎娜对茉莉咧嘴一笑。
“我今早头痛欲裂,”她说。“不过不是因为昨晚我参加了派对。我只是失眠。”
“真的?”茉莉暗示地扬起眉。“他叫什么名字?是送你玫瑰花的家伙吗?”
莎娜的脸立即红到发根。
“当然不是!”她大声否认,可是茉莉不相信地盯着她,她不得不投降。“好吧,好吧!或许我昨晚睡不着是他的错。不过那不是因为我跟他出去。”茉莉正想张口盘问,她又加了一句。“而且我不想再谈。”
“噢,如果你坚持,”她咕哝道。“可是这真不公平!在这里从未发生令人兴奋的事,现在终于发生了,而且发生在你身上而不是我,”她强调道。“你却不想谈!”
“谁不想谈?”高挑的贺丽珊停在茉莉的桌边,好奇地问。
“莎娜,”茉莉回答。“我的生活无聊死了。她的却兴奋刺激!这不公平!”
“她夸大其辞,丽珊,”莎娜痛苦地呻吟一声对她的同事说。丽珊笑一笑,走向她的办公室。“我宁可少点刺激。”莎娜喃喃自语,离开茉莉的桌子到自己的办公室去。
可是莎娜的愿望没达成。她在八点头仍痛着,吃了三颗阿司匹林,她的办公室门突然被打开。莎娜吓一大跳,抬头看到费亚特肥胖的身躯挡住整个门口。莎娜咽下一声呻吟,看到茉莉在他后面张嘴无声地说“对不起”。她举起双手,无助地耸耸肩,显然告诉莎娜曾试图阻止酒馆老板进来。可是只要看一眼费先生决心及顽强的脸孔,莎娜就知道企图阻止他绝对没有用。
“孟小姐,”茉莉大声说,从他庞大的身体旁边偷瞧。“我告诉费先生你今早很忙,可是他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谈。”
“是重要的事,”他粗暴地说。“该死的重要。”
莎娜站起来,看着显然被激怒的商人。
“谢谢你,茉莉,没事了。你不进来吗,费先生?”她优雅地一挥手指着她桌子对面的椅子。“请坐。”
她在桌子后面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冷静地注视着气忿的男人。
“费先生,你何不告诉我,什么事那么重要,非要在今天见我?”她平静地说。
“我想要知道,你什么时候才完成我对蓝鸟要求的火灾赔偿的诉讼程序?”他质问道,倾身向前,挑衅地伸出方下颚。
莎娜注视着他。她心中明白他为什么要看她。问题是,她无法回答。至少她没有他愿意接受的答案。她不能直接告诉他,她怀疑是他自己放火烧店诈取保险金。她想如果说实话,他会有何反应?不过她立即推翻这想法。他看起来一副准备要爆炸的样子。
费先生身躯庞大,他的腹部可证明很喜欢自己三家酒馆所贩卖的啤酒。他两颊红润,深褐的眼睛常布满血丝。浓密的褐发鬈曲梳向后,两颊的鬓夹着灰发。短袖的棉织高尔夫运动衫遮住他的大肚子,衣摆放在卡其裤外。
他倾身向前瞪着她,一只粗壮的手放在她的桌边。莎娜低头瞥视一眼,对毛茸茸的肥手不禁厌恶地打个冷颤。一只大金戒指配着他手腕的金表。莎娜听说他去自己的酒馆照顾店时,常带着保镖,而且他喜欢用拳头对付闹事的顾客。
“怎么样?”他逼问道,他的声音将她从浏览他粗壮的身体上拉回来。“我何时可以得到答案?还有赔偿蓝鸟的支票?”
“正如我以前告诉过你,费先生,”莎娜冷静地说。“我们要等到警察调查结束,收到他们的报告之后,才能签署赔偿付款。而就我所知,警方还未结束对蓝鸟失火的案子。”
“哼!”他嗤鼻道,怒视着她。“一派胡言!等警方和你的保险公司拖拖拉拉打完报告之后,我已破产了!到时候我该怎么办?我三个月前在失火的房子上办了抵押贷款!更不用提我生意收入的损失了!”
“我很抱歉,费先生,可是我真的毫无办法。我们会尽快办理你所要求的赔偿,只是这些事需要时间。”
“你最好想法子快点办,小姐,”他威胁地说,并且不怀好意地瞪着她。“我已快失去耐心。我厌烦了你所有的借口和我得到的敷衍!”
她全身一僵,双肩在白色衬衫下挺直。
“你在威胁我吗,费先生?”她冷冷地问,毫不畏惧地回瞪他。
他两手按在桌边撑起身,倾身向前注视她。
“你采取你的方式去做,小姐。”他咆哮道。“不过你最好把我的赔偿办妥。否则等着瞧!”
莎娜怒视他大摇大摆地走出去,用力甩上她办公室的门。
“疯了,不可理喻,令人无法忍受!”茉莉推开门,小心地往里瞧时,她正大声地自言自语。
“你还好吗?”她问。
“我很好,茉莉。”莎娜握紧颤抖的手,可是停止不了腹部悸动的神经。“我只是在生气!”
“哇,那人生气时好吓人!”
“不只是吓人!”莎娜回答,想起怒视她的威胁眼神。“我觉得他想把我掐死,再把我从三楼扔下去!”
茉莉打个冷颤。“哇!别这么说!下次我看到他来,就打电话报警,以防万一!”
“说到报警,我正要这么做。”
莎娜拨电话时,茉莉出去带上门。
“岩石镇警察局。”
“早安。狄警官在吗?”
“我查一下。请问贵姓?”
“孟莎娜。”
“请等一下。”
莎娜烦躁不安地玩着电话线,听着耳边放的音乐带,一直等到一个急促的男性声音打断。
“莎娜,有何贵干?”
“你好,马克。”莎娜回答,因微笑而纾解蹙着的眉头。
“你好,莎娜。”亲切的笑声从电话另一端传来。“对不起。今早这里有点兴奋的事。”
“我这里也是,费亚特刚离开我的办公室。”
“费亚特?他去那里做什么?”
“要求赔偿付款,并丢下一些威胁。”
“威胁?”警官的声音变为尖锐。“什么样的威胁?”
“没什么特别的事。他只是在吓人,对调查时间拖太长感到不耐烦,如果他的赔偿还不快点解决,我就等着瞧!”
“瞧什么?”
“我不知道,他没有说。”莎娜茫然地望着窗外的停车场。“可是那人的样子使我发毛,不仅仅是一点害怕。”
“这很平常。赛亚特让大男人都有同样的感觉。”
“我可不喜欢,”莎娜厉声说。“噢,对不起,马克。我不是要跟你发脾气。我打电话的目的是想问你是否有任何关于蓝鸟失火的消息?”
“没有,”马克回答。“我很抱歉,莎娜。我虽然明白那地方遭人放火,但要证明却是另外一回事。”
莎娜失望地叹口气。
“我一直希望你查出什么,我不能永远拖延赔偿。如果他越过我向我的上司抱怨,我就很难再拖延付款了。我们只凭直觉认为有人故意纵火。”
“是的,我知道。”马克同意,长叹了一口气。“我真的希望此案能将姓费的定罪,莎娜。他插手本郡一半诈欺的交易,可是他太狡猾。我们从来不能将他绳之以法。他总是能干净的脱罪。”
“我知道,”莎娜同意。“等我证明他放火烧自己的房子,我还得有勇气拒绝赔偿。”
“除非我们能尽快找到确实的证据,否则他将无罪。”马克沮丧地说。
“我知道。”莎娜泄气地叹息。“目前我唯一有的线索是几通打来的电话。”
“什么电话?”马克的声音因突然的兴趣而一亮。
“我在公司接到一名匿名男子的几通电话。他怪我办事不力,因为我没有完成对蓝鸟赔偿的诉讼案件。可是他不告诉我他是谁,每当我要问他问题,他就立即挂断。”
“他的声音听起来如何?你想有可能是费亚特吗?”
“不,”莎娜想了一下可能性后回答。“我也怀疑过,可是那人的音调较高。我不认为会是费亚特。”
“无论是谁,他们可能故意伪装他们的声音。我可以在你的电话里加装窃听器,我们就可以试着追踪那电话。”
莎娜很想装,可是她常接到客人抱怨的电话,虽然这类的电话令她不安,她还是拒绝了马克的好意。何况凭那电话的内容也无法治费亚特的罪。
莎娜说声再见即挂断电话,她茫然地盯着桌上的一堆文件半晌,才专心工作并叹了口气。除了要担心神秘、不祥的电话和费亚特威胁的出现外,再加上她对杰西的混乱感情,使她又开始头痛。她打开左手边最上面的抽屉,拿出一瓶阿司匹林。
“我在上星期吃的药比我去年一年吃的都多!”她把三颗药丢入喉中,和水咽下后喃喃自语,并因微苦的药味而打个冷颤,立即又多喝几口水,才决定专心处理堆在她篮子里的一堆文件。
杰西当天没有打电话来,也没有送花给她。接着两天仍没有他的消息时,莎娜的失望转变为忿怒、沮丧和悲惨。
她赤脚站在厨房里,穿着短裤和杰西曾看见她穿的那件粉红针织上衣,正在削马铃薯做晚餐,突然想起向她母亲打探他的行踪。
“杰西那天晚上很喜欢吃你做的菜,妈。”她随意地问,专心削着马铃薯皮。
“嗯,他似乎很爱吃,不是吗?”珍妮回答,掀起炉子上正烧的一锅豆子的盖子。她倒贴盐和胡椒在锅子里,又盖上锅盖。“我想他因为常旅行,所以大部分时间都上馆子吃东西。如果你真要节食,那绝对行不通!”
“是呀,我想要找家很棒的蔬菜面馆一定很不容易。”莎娜轻笑道,珍妮对她扮个鬼脸。
“你尽管笑吧,可是如果人们少吃肉,多吃鱼和蒸蔬菜,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得心脏病了!”
“我相信你是对的,妈,”莎娜同意,把一片片马铃薯放在盘子里。“可是杰西看起来不像是个受苦的节食者。”
“他的确不是。”珍妮锐利的眼光扫过她女儿转过去的睑,莎娜假装把盘子移向一边,擦拭橱台。“不过,我相信他很高兴明天回来。他告诉过我,他已厌烦经常到处旅仃。”
莎娜变得僵直。
“他出城了?”她问。
“是的,”珍妮回答,对莎娜的反应不禁窃笑。“可是他明天会回来。”
莎娜再度擦拭已经干净的橱台,没有说话。可是她的心中却气得要命。原来他告诉珍妮他会出城,却赖得告诉她。
我算什东西呢?莎娜想,气愤地使劲擦着橱台。他至少可以告诉我他走了!
可是话说回来,他为何应该告诉她?她痛苦地承认。逃避他的人是她。他凭什么认为她会关心他离开镇上呢?她在公园那样的表现之后,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她永远不想再听到他的消息。
我恨这样!莎娜恼怒地想。我睡不着,头痛,没理由相信他会打电话时,却因没有他的消息而担心!如果这就是恋爱,谁需要呢?她真想大叫阻止纷乱的思绪。爱!她何时坠入了情网?她没有爱上詹杰西!她没有,她没有!可是无论她如何坚持,她的良心里有极小的声音在斥责她,她只是像鸵鸟把头埋在地里,不肯面对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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