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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若是细细想来。
一切的始末,居然也跟自己挂上了钩。
若不是自己提拔楚秀,她只会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女工,饱受煎熬。
而恰恰是自己提携了楚秀,她才得以从众人中脱颖而出。
羸弱柴瘦的她,本来是不会被人在意的。
可因为自己的吃食被庄俊在意,连带着,楚秀也进入了庄老妇的视野。
她被当成了筹码,被庄老妇注意了。
等到自己再出现时,庄老妇让楚秀转正。
楚秀原以为自己会凭借着身份赎身,奔往好生活。
殊不知,就是这一步步的提升,让自己更被庄老妇注意了!
似乎,一切的发展,都在朝着新娘鬼的结局走去...
“难道...是因为我,楚秀才会变成新娘鬼吗?”
“是我害了她?”
“我不该插手的?”
莫名的,向南开始质疑自己。
可也仅仅只是片刻,向南就不这么觉得了。
因为,就算楚秀被卖到染坊那天,自己不出现,三鬼王·新娘鬼本来就有的。
也就是说,哪怕自己不插手,故事的结局还是一样的!
冥冥中早已确定的结局,自己根本无法撼动!
“嘶...宿命论吗?”
“无论我做了什么,楚秀最后还是逃不掉变成新娘鬼的结局吗?”
向南沉吟了好一会。
这样的设定,他似乎在某些影视作品上见到过。
有些事注定会发生,你如何修改,事情都会阴差阳错朝着轨迹而去。
而有些事,却能在结果之前努力改善。
譬如‘死亡巴士’,“鬼楼”。
它们还是发生了,但结局变好了。
“楚秀...”
“哎...”
摸了摸怀里的那把剪刀。
向南的脸上有些哀伤。
无论现处的鬼蜮是幻觉也好,虚构也罢。
他衷心替这个花季少女感到悲伤。
苦难就是苦难。
苦难总是砸在一个人身上,就是不公平。
尤其是,砸在从黑暗中窥见光亮的人身上。
“真的...无法改变吗?”
扶着胀痛的脑袋,向南从床上爬起来。
窗外,傍晚的余晖已经落下。
向南沉着一口气,走出二层小楼。
这个点,染坊的女工们都下了活计,朝着右侧的矮房匆匆赶去吃饭。
人群之中,那穿着补丁花袄的楚秀,笑得是那么开心。
与一年前的昨天相比,她似乎总算吃到了生活的甜。
“楚秀~”
向南唤了她一声。
楚秀脚步一顿,眼里带着光的看向向南。
随即,像是怀春的少女般,小跑着迎了过来。
“恩公~”
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夕阳落在她的额头上,像是天赐的腮红。
“你...”
“你想过离开这里吗?”
向南还是不死心,试探着问了一句。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啊?”
楚秀歪着脑袋。
“离开这里,外面不一定有染坊好过日子哩!”
“......”
天真的话语传来,向南看着染坊外,拳头握了握。
自己,是离不开染坊的。
也就是说,哪怕自己买下了楚秀,楚秀自己也带不出去!
外面如何,他更不清楚。
“要么...现在杀了庄老妇?”
“这样...能改变结局吗?”
向南在纠结。
忽然,一双小手拉了拉自己的衣角。
“恩公...谢谢你!”
“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
“楚秀不奢求太多,我已经满足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纠结,那稚嫩又大胆的眸子盯着自己,带着慰藉。
向南笑了。
苦笑。
是啊,要是把庄老妇杀了,楚秀还能去哪?
回老家接着被赌鬼老爸虐待?
摸了摸怀里的剪刀,向南的嘴唇一抿。
“楚秀...你不是说你还没有新剪刀吗?”
“恩公送你一把!”
将红色镜片衍化成的红剪刀取了出来,向南面色复杂的递给了楚秀。
“呀!红色的剪刀哎~”
“恩公怎么知道楚秀喜欢红色的?”
楚秀欣喜的看着剪刀。
明显是喜欢的,却没敢接过去。
“你喜欢红色?”
“对啊!娘亲给楚秀做的衣服,都是她结婚剩的红布缝的。我就想呐~要是有天能穿上新的红衣,得多好啊~”
“......”
“你...你会的。”
“收下吧!”
将红剪刀递了过去,向南别过头,没去看少女希冀的脸。
“恩公...你...怎么了吗?”
“没什么,你啊~记得以后做工,别那么拼命,别那么较真,适当偷懒,东家也不会怪你的!”
“不行哩~那不是让恩公给我背锅了吗?楚秀可不会那么做...”
“你...”
“算了!”
猛然将红剪刀塞到楚秀的怀里,向南的面色一阵变动。
随即,他一手握住楚秀的手,一手握起了蓝色的镜片!
他的眼睛对上了楚秀水汪汪的眸子。
少女像花一样的目光看来,含苞待放,有些矜持,又有些激动。
“跟我走!”
握着蓝色的镜片,向南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继而!
他回到了满是硝烟弥漫的车站。
可手中紧握的少女,却再也没了身影。
“果然...”
“不可能吗...”
看向四周嘈杂的车站,向南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耳边没有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也就是说。
无论是唆使楚秀外出,还是让她偷懒耍奸,都没有影响到最终的结局...
“哎~”
幽幽长出一口气。
向南再次取出了从三鬼王·新娘鬼那里抢来的红剪刀。
此刻,这把剪刀变得更加猩红了。
【诡异道具:血剪刀(已激活)】
【功效:携带它,你可以自由进出新娘鬼的鬼蜮中,新娘鬼将再也不会攻击你。】
【功效二:它似乎寄藏着某人的夙愿,它似乎还有别的用途。】
“因为我把剪刀给了楚秀...”
“所以,这把剪刀就是未来杀害了全染坊人的血剪刀了吗...”
“真是讽刺啊...”
“始作俑者,居然会是我吗...”
握着血剪刀,向南一阵失神。
远处,车站里西门渊和南宫挽似乎注意到了向南,大步走了过来。
“喂!小子,你怎么回来了?”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西门渊依旧是保持着胡二爷厚重的嗓音。
等到胡二爷渐渐来到了向南的身边,一双竖瞳里满是诧异!
他阴晴不定的看着向南的脸。
“你身上,鬼气的污染怎么这么重?”
“你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