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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若尘的身上也有伤,虽然不重,但也需要养息,而展若尘更是心事重重,他想的很多,便也免不了梦也多!
就在他梦到“金家楼”的一场搏杀,大火四起,人影幢幢间,突然闻得施嘉嘉狂叫起来!
展若尘一惊而醒,睁开双眼,才知道叫的人并非是施嘉嘉,而是附近的完颜萍!
这时候完颜倩也惊醒了,她揉着眼直起身,展若尘已到了完颜萍身边,道:
“姑娘!”
展若尘只叫了一声,微明的晨曦中,他也惊得一声吼叫,腾身而起,双臂分开,一招“平沙落雁”掠过坐在毛毡中央的完颜萍!
那面,完颜倩已尖叫道:
“这么多毒蝎子!”
展若尘落在三丈外,轻轻放下完颜萍,道:
“毒蝎子没伤到你吧?”
完颜萍惊得面无人色的道:
“我听到了一阵沙沙声音,还以为是姐姐醒了呢,睁眼一看,竟是一群毒蝎子往这边爬过来了!”
展若尘再看那群上百毒蝎正往毛毡上爬去,随之抓了一把沙,一声低吼便抖手打去!
他运功拂沙,粒粒皆成暗器,别说是蝎子,便是中在人身,也会千百个窟窿血洞!
“沙”的一声,上百毒蝎便个个立毙当场!
展若尘掀起毛毡,仍有几只在下面,他如法泡制的也是一把沙子打去,笑道:
“真可怕,如是夜间侵来,后果不堪设想了!”
这时完颜倩搂着惊吓的妹妹,道:
“大漠毒蝎最多不过,这些蝎子本来是在夜间出没的,这时天都快亮了,怎会大举出没?真稀奇!”
展若尘收拾起地上东西,又把干粮分给完颜姐妹二人,自己也撕吃着!
此刻——
东方已剥白,大漠中的寒意正随着东边的泛白而渐渐远扬,展若尘抹抹嘴巴,道:
“如果快马加鞭,我们今天当可赶到吧?”
完颜倩四下环视,指着西方道:
“大漠中行走,健马不如骆驼快,有些地方尚有浮沙,骆驼能知而健马不明,所以我们还是小心走的好,至于何时可到,我想今夜应可以知道了!”
展若尘急欲找上“大漠骷髅帮”总舵,心中虽然十分急,但也只得强忍下去!
展若尘突然想起自己离开“金家楼”时,曾经对二当家潘得寿与妻子施嘉嘉肯定的说过,自己只身入大漠,快则十天,多则半月,必然赶回来,现在已经是五天了,如果自己再无法找到“骷髅帮”总舵,又如何回去交待?
—念及此,展若尘便一手拉着驮着干粮水袋的马,自己更双腿频摧坐下马……
于是,完颜姐妹便也拍马紧紧跟着,刹时间沙漠中掀起一溜沙尘飞扬……
沙尘卷向远处,宛似大漠中出现—条黄龙,那沙尘久久不即散去……
便在这时候,西南方向也飘起一阵尘沙滚滚,展若尘遥望过去,只见是一批快马,正奔驰在一道沙坡脊上,阳光照射下,那些快马宛似腾云驾雾般奔驰在云雾里!
完颜倩惊讶的道:
“展大哥,好像朝着我们这面来的!”
完颜萍也吃惊的尖声道:
“是不是骷髅帮的人追来了,大姐,我们怎么办嘛!”
展若尘未开口,他甚至已往那面瞄了一眼便冷冷的往前驰着!
完颜倩手遮晨阳注视着,又道:
“真快,像是在比赛谁骑的马虽快!”
又是一阵奔驰,沙漠中已隐隐传来闷雷也似的蹄声,完颜倩已叫起来。
“展大哥,果然是追我们的了,怎么办?”
展若尘淡淡的道:
“是友是敌,尚难论断,不过我们眼前情势十分明显,如是敌人,便由我出面就是!”
完颜萍急的要流泪,道:
“大姐,我真怕见骷髅帮的人!”
完颜倩回头安慰的道:
“有展大哥在,便能抵千军万马,妹妹,我们千万不要影响了展大哥的斗志,给予敌人可乘之机!”
展若尘仍然未开口,他回眸一笑,倏然挟马冲上—道沙丘!就在这时候,远见一批健马,马上全是黑衣黄裤大汉,一个个身背大砍刀,露出一股子彪悍劲,有一半挂着一脸粗胡茬子!
展若尘第一个印象,便是这批人物侥幸是“骷髅帮”的人,倒也有几分关东响马味道!
伸手指着一道沙丘,展若尘对完颜倩道:
“我们且在这地方等着!”
完颇倩环视四周,只见这道沙丘相当高,斜坡下面是有十九丈方圆平地,四匹马正并站在一边,也能容得下一批马队通过!不料展若尘刚把四匹马拢在一起,沙丘上面已站了那批骑马大汉!
这些人顺着沙丘勒着马缰滑下来,展若尘暗中数了—下,整整十一个!
这批人马并未驰离,却并排而有序的站在展若尘三人的面前,双方相距不过三丈远,有个五十来岁的虬髯红脸大汉,背了—把九环大砍刀,咧着宽厚的大嘴巴,虎吼着向展若尘。
“你很像他们说的人!”
展若尘冷淡的道:“他们?阁下指的是……”
虬髯一抖,狮目—厉,那人道:
“杜全,‘皮肉刀子’杜全说的!”
不错,“皮肉刀子”杜全曾经与黄渭父女联手,另外再加上“三龙会”三当家“闹海龙”全尔明,四个人等候在龙泉镇北面的黄土坡,当时全尔明已是黄萱示婚夫,结果一场拼命,全尔明当场被展若尘搏杀,这件事也不过才三天吧,如今这批人便骑马追过来了!
展若尘面无表情的道:
“杜全我见过,他说我什么?”
那人嘿嘿一声冷哼,道:
“金家楼的新少主,金寡妇的干儿于,你可就是人称‘屠手’的展若尘?”
展若尘上下打量对方,只见这人狮目准鼻,腮宽嘴大,粗手粗脚,不但满嘴胡茬子,便两只手背上也是一丛黑茸茸的粗毛,他忽然想起传说中的一人……
双眉立刻一紧,展若尘道,
“阁下找我展若尘算是找对人了,请问阁下可是走出辽北的“三龙会”大当家……‘飞天龙’常英常老爷子?”
好大的一声哄笑,对面壮实的老人吼声如雷,道:
“姓展的,你总算还有些见地,不错,老夫正是‘飞天龙’常英!”
展若尘心中在想……可好,便连“三龙会”的外堂总执事“快刀”邢汉冲的帐也要一并在此结算了……
展若尘尚未开口,常英已戟指展若尘臭骂起来,光景还真地把展若尘当成龟孙子王八蛋来大骂:“妈拉巴子,好个王八兔崽子,我三龙会与金家楼本是辽北两大帮,他妈的,金寡妇那个夜叉婆,借口我们老二暗中伙同单慎独造她的反,不但废去我们老二上官卓才一身武功,连我三龙会也逼离辽北,如今你姓展的以金家楼少主身份,深入大漠才三天,便分别杀了我们老三与外堂总执事邢汉冲,他妈的,你也太嚣张了吧!”
展若尘淡淡的道:
“常当家的,道上的规矩,河水井水,一旦两相冲,那便看是谁的源头大了,不错,展某是搏杀了贵会全邢二人,便我也是被逼,不得已而为之!”
粗声大吼,常英道:
“你放屁,妈拉巴子,你怎的不说自己心狠手辣?”
展若尘面无表情的道:
“我若不狠,死的便是展某人,而非他们两位!”
粗得宛如小棒槌的手指头,虚点着展若尘,常英忿怒的狂骂,道:
“他妈的,你们给我听听,王八蛋口气有多狂?这他妈的还是人说的话?操!”
展若尘淡淡的道:
“常当家的,你可愿意知道事情真相?”
出声如吼,常英戟指展若尘,道:“你说!”
展若尘缓缓移动着身子,他看来是那么的从容不迫,宛似要对老朋友说故事一般,抛开马缰绳,走向正当中……
其实,他是要把敌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一人身上,而把完颜姐妹带向—个可以逃走的地方,要知道,双方搏杀,谁也难有必胜把握……
缓缓的,展若尘仰起脸来,他不卑不亢,英气内敛,双手下垂,不丁不八的站定,道:
“黄土坡遇上黄渭父女,闻得全三当家说,他已是黄渭的准女婿了……”
展若尘话未完,常英已怒叱道:
“这又关你屁事,要你操心?”
“这本来是不关我的事,虽然黄萱已与卢伏波有过婚约,虽然黄萱后来又嫁给邢独影为妻,这些当然都与我没什么关系,不过,全三当家不该在搏杀失利之后为了在他未婚妻面前争回面子,而实施偷袭,常当家,他的勇气可嘉,运气很差,因为他遇上的是我展若尘,所以他没有成功,当然,运气差的人便只有死!”
猛然跺着—双大脚板,只见常英大吼着骂道:
“他妈的巴子,我就说过老三,千万别去招惹黄萱那种女人,他可偏就是不听,他怎么会知道像黄萱那种女人,杏仁眼白多黑少,这是要命相,俏鼻子薄嘴巴,这是克夫命,连带一张过份渲染的桃花面,妈巴子不就是盘丝洞走出来的女妖精?可好,才吃了一夜甜头便死翘翘了!”
展若尘淡淡的道:
“展某说句常当家不高兴的话,黄萱是在利用,她已到了饥不择食的时候,像全三当家那副猪头相,黄萱又怎会爱上他?天知道!”
“飞天龙”常英大怒,骂道:
“放你妈的屁,你懂什么?我们老三生的一副富态相,行云有雨,走地有风的大人物,你懂吗?”
展若尘一笑,道,“我不是看相的,对不起!”
常英突又吼道:
“姓展的,你说,你是怎么又杀了我的外堂总执事邢汉冲的?”
点点头,展若尘道:
“我很明白免不了一场搏斗,但在搏斗之前大家把心里要说的话全说出来,大家心里也好有个底儿……”他踏前—步,又道:
“说来还是黄萱那个女人,她为了一心报仇,竟然连她老父重伤也不管了,说动贵会的邢总执事,二人打扮成—对老夫妻,就坐在一道黄土坡的大梧桐树下卖凉水,只等展某经过,他们竟然在水中掺着剧毒,想把展某毒毙,不料他们做作的过分像了,那碗凉水又被我的坐骑喝去,当然,死的马成了替死鬼,常当家,事情就是这样!”
常英怒道:
“他们并未得手,而你却定要杀死他们?”
摇摇头,展若尘道:
“你错了,当时我几乎是恳求他们,我是真心要放走他二人,尤其是黄萱,她尚有个重伤的老父待他去照顾,然而他二人却一定要杀死我才想走,常当家,试问我又有什么可行的路?”
展若尘见常英闭口不言,遂又接道:“更何况他们以那种下五门手段施加于我,真是于人不齿!”
常英虎吼—声,道:
“妈拉巴子,人都死了,死无对证,只听你片面之词,常大爷实难相信!”
展若尘重重的道:
“展某向不打诓语,句句实言!”
常英沉声怒道:
“照你这么说,是他们找死,他们该死?他们活腻了,操,姓展的,要说你就不该进入大漠来!”
展着尘心中—紧,紧接道:
“常当家有话当面说!”
常英嘿嘿一声冷笑,道:
“你要老夫说什么?”
展若尘立刻接道:
“说出你心中的秘密!”
常英又是一声嘿嘿笑道:
“敢情是金寡妇被掳的那档子事?”
展若尘双目精芒毕露,他似是全身在抖颤的道:
“常当家已经知道了?”
常英相当坦白的道:
“本来不知道,但从辽北回来的密报传来消息,似乎又须要再派人物赶往辽北,所以消息也就露出来了!”
展若尘心中在琢磨,义母难道并非被掳来大漠?那么会被掳在何处?
即使是找来索命的,展若尘仍然抱拳施礼,道:
“常当家如果知道进一步消息,还请不吝赐告,展若尘感激不尽!”
“哦呸!”常英怒叱道:
“姓展的,别做你的大头白日梦,便真的知道也不会在敌人面前吐出只字片语,你不要忘了我三龙会为什么远走大漠,不就为的是要把金家楼连根拔除吗?”
常英忽然一声狂笑,又道:
“妈拉巴子的,这下子可好,‘金家楼’的一根擎大大柱子已连根拔除,余下你这个杀手,便不足为患了,哈……”
展若尘面上立刻罩上了一层寒霜,他重重的道:
“常当家,金家楼数十年基业,在辽北已是根深蒂固,就凭你们一般跳梁小丑,牛鬼蛇神,连结大漠邪派人物便想撼动我‘金家楼’,只怕是痴人做梦!”
常英粗声怪叫,道:
“金寡妇已经完了,你们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冷厉怒视着敌人,展若尘道:
“楼主即使真的完了,金家楼还有我展若尘,更何况金申两家的人全在,而金家楼忠义之士上千,常当家,你们打错了主意,用错算盘子儿了。”
“飞天龙”常英厉声吼叫,道:
“展若尘,眼前你面对的是要索你命的人,你看……”
常英指着未下马的十个高大粗汉,又道:
“他们是我培植多年的‘三龙会’十大武士,不论是东赢剑道,蒙古摔跤,高丽的扑打,只怕你一个也持候不下来……”
常英忽然指着远处完颜姐妹二人,吼道:
“妈拉巴子,她们是你什么人?”
展若尘立刻回道:
“她们与我毫不相关,只是巧合结伴而行罢了!”
展若尘真怕完颜姐妹受到裹胁,那时对自己构成莫大的威胁,他便不得不淡然的如是说了!
常英冷冷的双手叉腰,道:
“嗯,这一点你没有说谎,你入大漠只是—个人,并未有结伴之人!”
展若尘重重的道:
“常当家如果听我劝,退出这次是非之外,三龙会仍然可以走入辽北,望常当家多思!”
常英大怒,叱道:
“去你娘的那条麻杆腿,你看眼前形势对你不利,想软硬兼施于老夫身上?操!”他突然一声雷吼,道:“给我围起来!”
便在他的吼声里,十个黑衣黄裤大汉宛如十头黑豹般从马背上跃起来,只在空中一个空心斤斗,便把展若尘围在中央,常英反倒闪在一旁哈哈狂笑起来……
展若尘扫视面前十个大汉,不错,有三个比他还高一个人头,块头之大,果然关东大汉!
冷静的,展若尘双臂下垂,他眼观四面耳听八方,道:
“常当家摆出这种场面来,不正逼展某走上拔刀一途,这……实非我所愿为!”
双目中已现杀机,常英狠狠的道:
“你个王八羔子可真狂,你这个野生杂种子……你马上就会体验出‘血肉横飞’是个什么情景,什么味道!”
突闻得其中一人吼道:
“常当家的,少同这王八羔子磨牙,干吧!”
于是,常英暴吼:“给我砍了这狗娘养的!”
十把大砍刀发出狂野般的“嗖”声,展若尘的两侧站的两名大汉便在此时虎吼着狂杀而上,其中一人暴喝道:
“我劈死你这头瘦野狗!”
“霜月刀”呈现出极其优美的弧线,那完美得无懈可击的青莹莹刃芒,泛闪着十分美而单纯的青光,矜线成层,青光一片,展若尘就在此时已身刀合一,人随刀走,刀跟人动,宛似那刀是活的般,急速得比流光还要快上十倍的闪影而出……
空气中出现了血雨,两把大砍刀已无力的跌落在展若尘的足下,原本凶悍的两个大汉,竟然双目露出死不甘心的迷惘之色,“咚”的便跌倒在沙地上,鲜血被沙丘吸得十分快速,但其中—个人的肠子却仍在沙堆上面蠕动不已……
弹身脱离另外八名大汉的围杀,展若尘一连翻三个空心斤斗,落地之后,便是—个反弹身,“霜月刀”已撒出一片青芒,未闻刀声,追扑的那个大胡子已“吭叱”一声,抛刀捂面—头栽进沙坑里,他像是只有把破了快一半的人头插进沙堆,才能有复出的希望般,把—双脚在外面—振弹踢,直待他的血被沙堆吸干……
展若尘嘴巴紧闭,半声不吭,突然一个大回旋,幽灵般的反迎上兜过来的三个大汉……
三把大砍刀狂怒的暴斩如三道流电,硬是挺胸凸肚直上狠杀……
“霜月刀”的青芒在展若尘的手上闪烁着烁烁寒光,他不停的咬着牙,而刀芒也不断的撩起鲜血如雨,对于这种早已闻惯的血腥味,展若尘业已麻木,他像是出刀之后变了个人似的,变得那么冷酷,变得那么残暴……
是的,尖锐的,也是生硬的招式,和他一惯的善良心性绝对不会相亲,然而他一旦闻到这种残酷的气息,他立刻变了,变得十分眷恋,变得十分渴望……
现在,“霜月刀”便在他的这种感受下开始发挥它应有的水准……放人血与切人肉的本质!
一声霹雳暴响,展若尘身形几乎隐没于一片光华之中他那高贵的挥洒,大方的闪掠,便立刻出现一簇簇,一篷篷一溜溜,或是群聚,或是散射,做着准确又狠厉攻拒,围杀他的三个大汉只攻到五尺之内,就没有任何一个能够擅越雷池一步!
三名冷怒大汉挥刀狂杀,华光迸溅中,突然成扇形的往上硬凑,硬杀,且口中狂吼如狮!
“霜月刀”吞吐十九次,十九道青芒幻化出三道无坚不摧的光华,三把大砍刀便只下砍—次……仅有的一次,已见三股鲜血箭一般的往外标溅,展若尘宛似要躲过标上身的鲜血般,人已拔空两丈!
当他刚从空中沾地,三个大汉分别抖动着身子,但仍然拖着手中大砍刀侧目怒视着展若坐,举步维艰的往他迈步逼进……
展若尘根本无动于衷,他甚至连甩也不甩的嘴角一牵,直往另两个大汉怒视过去……
于是,三个死不甘心,死难冥目的大汉,便在此时“咚咚咚”三响,刀随人倒,跌爬在展若尘的足下!
一声尖叫出自完颜倩之口:“展大哥小心!”
叫声里,奇快的一条身影纵掠而来,空中响起“沙沙沙”暴响未已,寒芒一抹,在展若尘努力侧掠下擦过他的头顶,—篷断发连着展若尘的头皮,被风沙卷落一地……
虽已披头散发,而他似若不觉,回转暴削的九环大砍刀“嗡”声颤荡,千百条流曳交织,刚刚旋掠的身影在空中猛的隐摆,一标鲜血便随着一声低哼而洒下来!
踉跄不稳的抢着步子,不错,那影子是常英!他的双腿纵横交错着五道血肉模糊的刀口,人刚落地,已嘶哑着狂怒的对迎上来扶他的两名大汉吼道:
“别管我,冲上去杀!”
两人毫不迟疑,大砍刀分成两路,矫健的跃扑上去,展若尘身形摔翻,有—半长发半遮面,但他的“霜月刀”光彩已诡异的一连三进三出的射进二人的胸膛!
斜刺里,九环大砍刀如此凶猛的,而又突然间的的再度劈来,展若尘旋身平飞两丈,九环刀的刀芒又已衔着一股狂风般削来!“霜月刀”再次吞吐不已,空中响起火炮也似的连串爆炸声,但见青芒成层,极光一片,常英便在这种响声里反弹出三丈外!
展若尘双肩晃闪,喘着大气直立起来,道:
“常当家果然好刀法!”
常英冷沉的道:“你也不差!”
展若尘一声沉笑,道:
“常当家为何在受伤之后才使出‘九连环’绝艺?”
“飞天龙”常英抖动着面上胡子,粗声粗气的道:
“展若尘,你果然称得上‘屠手’二字,你的刀狠,刀准,但反应更佳,你在搏杀我八名武士之后,竟还有余力闪过我那一招‘九连环’中的绝杀‘屠天’,算是老夫行走江湖三十年的第一人,佩服!佩服!”
展若尘淡然的,道:
“常当家的艺技已至炉火纯青,那一刀虽未割下展某人头,倒也令展某暗吃—惊,长发三千去其一半,这与片下人头已无什区别下!”
“飞天龙”常英对于双腿刀伤连低头看一眼都未曾,他狂暴的挥着九环大砍刀,发出慑人的“咔咔咔”响声不已,口中连连发出虎啸之声,似是恨不得立刻撕吃对面的展若尘一般!
但展若尘十分清楚,姓常的十名武士尽除,他绝不会就此罢手,从他的血红双瞳里,不难发现姓常的正在运功聚力,也许,他还有什么致命的一击吧!
屹立在沙丘上,常英忽然发出嘿嘿一声狂笑,道:
“展若尘,我突然发现你是一个可爱的敌人!”
展若尘淡谈的道:
“我却从未有常当家如此幸运,睿智慧眼,尚能看出敌人的可爱之处,展某的敌人一向不可爱,因为他们都是一丘之貉的想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飞天龙”常英的“九环大砍刀”再次环抱脚前,但他却又沉声的道:
“我便是其中要剥你皮的敌人之—,但你还是有你的可爱之处!”
展若尘双目不眨,双手下垂,尺半长的“霜月刀”有一半露在袖子下面,傲岸不解的道:
“是吗?如果我真有什么可爱之处,大概也就是我出刀快得比常人要快上一倍吧!”
他这是在警告敌人,再出手,便是分出胜负的一击,你姓常的已再也没有机会施展某一种手段了!
常英却冷冷—笑,道:
“不,在常大爷眼里,你的刀法并不快速,顶多与常大爷在伯仲之间……”他露出一口黄牙,一声怪笑,又道:“我之所以称你可爱,便是你才是这世上仅有的一位可以接我‘九连环’刀法头—人,展若尘,现在,正是我要以这套‘九连环’收拾你这头顽强敌人的时候了!我希望你别令我失望!”
展若尘—哂,道:
“常当家,你的刀法不错,气质更佳,未出手先提醒敌人,而这个敌人又是我展若尘,只此—桩,便值得为你常当家喝彩!”
常英忽然大怒的骂道:
“去你妈的,少给老子戴高帽!”
展若尘不怒反笑的道:
“出自肺腑之言!”
常英已开始移动步伐,只见他每出动一足,沙地上便现出一个深坑,他的双腿已沾上—层黄沙,那是他双腿的鲜血所粘上的……
九环大砍刀便在他每出一足,发出“劈啪”一声响,东升已快中央的日头,把刀身照射得华光毕露,精芝澈闪,宛如另—个日头出现般,令人不敢凝视!展若尘未稍动,但他的全身血脉在动,但见他十指伸缩,面上肌肉抽搐,深凹的眼睛发出炯炯的光芒,微薄的嘴唇尚且一紧—松,光景还真的全神贯注于敌人的每—个细小的动作之上!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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