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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已出现上百头野狼,这些凶猛的野狼交织如梭的在沙漠中狂奔,有不少更是绕着两只骆驼转,口中发出怪叫的吼声。
展若尘立刻对徐小霞道:
“快扶持着段芳站上马!”
徐小霞双手托起段芳姑,跃身落在马上,道:
“若尘哥,你怎么办?”
展若尘冷冷逼视着段芳姑,道:
“我们根本不用逃,因为这时候我们也无处可逃,连升火的柴草也没有!”
徐小霞惊愕的道:“那不是要等着被狼咬?”
展若尘一手放在段芳姑膝头上,道:
“不至于,我相信不至于,因为,段公主—定有办法,她会把这些野狼驱走的。”
段芳姑突然尖声道:
“我有什么办法?展若尘,你没办法了吧?我—样也没有办法!”
展若尘面色一寒,道:
“那么,我就看着你被野狼撕吃掉吧!”
徐小霞突然对展若尘道:
“若尘哥,我倒想出个釜底抽薪的办法了!”
展若尘立刻问道:“快说!”
徐小霞立刻指着远处,道:
“我以八步赶蝉轻功,去搏杀那个驱狼人,我相信只要杀了他们两人,这些狼便不受他们的控制,说不走就不会往我们这边来了!”
展若尘重重的点着头,道:
“好主意!小霞妹且看牢段芳姑,由我去收拾他们!”话声甫落,人已越过沙丘,展开身法直接往东北方缓缓移动的骆驼扑过去!
展若尘已越过两批野狼追噬,半里地处,他已看清骆驼上面坐的大汉,月色下,只见是个虬髯大汉,他双手各握着一支骷骨爪,边仰面叱声大叫,双臂不断挥舞,四周群狼便疯狂的挤在她的四周。
狼群跟着骆驼,缓缓的移动着,等到骆驼上面的大汉发现展若尘往自己扑过来,立刻改变口吻尖声怒吼不已……
就在群狼如痴如醉的时候,展若尘腾空而起,半空中“霜月刀”迸闪出青莹莹的蛇电,骆驼上面的大汉奋力挥击手中骷骨爪,已然慢了半步,展若尘已掠过这大汉的右侧,落在五丈之外!
“啊!”
声音出自大汉之口,连那匹骆驼也“呜”的一声缓缓倒在沙地上——
月色中,那位大汉的半颗头被刀刃劈上了半天空,展若尘出手十七刀,有四刀劈落在骆驼的头上!
此刻,群狼失去控制,又立刻恢复它们的本性,见人与骆驼倒在血泊里,便立刻围扑而上。
鲜血的诱惑,人肉与骆驼肉的腥味,促使这群狼疯一般的狂噬起来……
展若尘便在此时直往西南方扑过去!
西南方与这里相隔一里多,东北方发生变故,那人并不清楚,他仍然仰面一声声的尖叫着,奇怪的是他骑的骆驼,双目用布蒙着,只凭驼背上的人指挥,缓缓的往前进,对于四周或身边的狼群,似是毫不知道。
此刻,骆驼上面的大汉立起,仰面望向东北方向,他惊讶的又是连声尖叫,却不见对面的回应,正在犹豫时,斜边一条人影向他扑过来,太快了,等他扬起手上两只骷骨爪,突然一片光从头罩过来!
“嗷!”
这一声“嗷!”也是仅有的—声,声音出自抛飞在半空中人头的口中,等到人头落地,正砸中—头巨狼的身上,老天爷!那巨狼腰一扭,张口便咬住那颗血糊人头,窜入灰蒙蒙的远方走开了。
一个没有人头的身子从驼背上跌下来,正跌入—群凶狼之间,立刻引起—阵抢食,便那匹骆驼也立刻被这群野狼撕吃得惨不忍睹!
展若尘展开身法,空中连连猛翻,刹时脱出十九头凶狼的追噬,他站在一个沙丘上面望过去,月色里,只见这些灰色的野狼正啃撕得津津有味,心中不由得暗自庆幸!
一边往回走,展若尘心中在暗想,如果这些凶狼被驱到自己那地方,后果真难以想像,便自己能逃得一命,只怕小霞妹就难说了!
绕过沙丘走回来,段芳姑已破口大骂,道:
“展若尘,你这个杀千刀的屠夫,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展若尘冷冷道:
“他们两人赶来一大群饿狼,心存不善,想使那批畜牲对付展某,那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把他两人连同两匹骆驼—并喂野狼了!”
徐小霞抚掌笑道:
“真爽快,那些狼吃饱了,就再也不会找我们的麻烦,哈……”
段芳姑怒道:
“展若尘,你杀了大漠两位高人,可恶!”
展若尘怨怒的道:
“什么样的高人?段芳姑,我已说得十分明白,这时候谁想要我的命,我便毫不容忍的以牙还才!”
段芳姑也亢声道:
“展若尘,你仍然走不出大漠,不信你马上就会知道!”
展若尘淡淡的—笑,道:
“这是你第几次谈这种事了,但我仍然屹立不摇,段芳姑,你是在操闲心了!”
徐小霞立刻关心的走近展若尘,道:
“别理她,若尘哥,你快闭闭眼睛,三更一过我们便立刻上路。”
于是,段芳姑又被徐小霞推落马下,更用绳子把双脚捆牢,背对背的坐在沙地上。
展若尘发出了均匀的鼾声,声音不大,但徐小霞却十分满意的露出一脸的笑意。
□□□
晨阳又升起来了——
长春山的下面,金家楼的那片豪华屋宇,人们又在移动着,移动的相当快。
大金楼内,金家楼的二当家“火印星君”潘得寿正鼓着一只腮帮子,顶门上的疤痕闪闪的射出冷芒,他已经从三更天直坐到天亮,却半句话也未出口!
如今,他的腿伤已愈,面色铁青的望着走过来的“月”字号二把头玄小香,道:
“打听出来没有?”
“蹦猴”玄小香立刻抱拳,道:
“三更头找到天亮,他奶奶的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火印星君”潘得寿连连怒拍着桌面,叱骂道:
“他妈的,人是在我们地头上活动,我们的人全是饭桶?竟连人家的影子也找不到,这仗如何打?你们倒是给我说……”
便在这时候,大金楼外面,申无忌扭撮着八字胡子大步走进来,他见潘得寿双目尽赤,满脸怒气的在骂人,便一声招呼,道:
“二当家可是为了教人送信的那个人在大发雷霆?”
“火印星君”潘得寿点点头,道:
“大舅公你请坐,这次金家楼这个斤斗栽大了,你老想想,敌人把信送上大门口,而我们都找不到敌人藏身之地,你老说说看,这个仗我们怎么打?”
申无忌忧戚的道:
“十天了吧?若尘也应该回来了!”
潘得寿紧握双拳,道:
“若非少主—再交待,潘得寿早就率领弟兄们杀奔大漠了,哪会在长春山干耗!”
申无忌摆摆手,道:
“二当家当知若尘用意,‘大漠骷髅帮’是个相当神秘的组织,他们的行动,神鬼莫测,如果不明他们的底细,三千里大漠,我们上哪儿找他们拼命?”
潘得寿重重的道:
“少主—人跋险,不能不叫人为他担心事!”
申无忌当然也为展若尘担心事,这几天金家楼按兵不动,—个人也不派出去,倒是敌人在外围不见金家楼动静,这才送上—封书信来。
缓缓的,申无忌问道:
“二当家对于那封信上所言,准备如伺处理?”
潘得寿沉声冷笑道:
“敌人真是可笑,他们挟持楼主,限期十天,要我们把长春山以北的所有金家楼,无条件的割让,否则就要送上楼主的一臂,大舅公,他们这种黑里熬的把戏,你老会相信?”
申无忌摇头,道:
“我当然不信,下次他们又会以我大妹子的性命要我们双手捧上更多的。”
潘得寿点点头,道:
“我敢说,敌人的最终目的便是消灭我们,而且是彻底的消灭我们!”
就在这时候申无慕与申无求姊妹两人陪同施嘉嘉匆匆走进大金楼,潘得寿关怀的起身走向嘉嘉,道:
“少夫人!快请坐!”
施嘉嘉忧虑的道:
“若尘已去了十天,他说快则十天就回来,可是……”
申无忌已接道:
“我与二当家也正为这件事在商议!尤其敌人送来一信,限期十日,否则先要送来楼主一条手臂,两件事合在一起,真叫人拿不定主意!”
施嘉嘉面色凄苦的道:
“可是,若尘竟连一点消息也没有,我看……”
潘得寿猛然拍了一掌,坚决的道:
“大舅公且主持大局,潘得寿亲率八卫赶往大漠一趟,如能迎得少主,也好立即赶回来。”
申无忌立刻摇头反对,道:
“不,我反对!”
施嘉嘉也摇头,道:
“我也反对,二当家此时绝不可轻举妄动,当前形势,我们投鼠忌器,楼主已性命攸关,还是以不变应万变为宜,且不可乱了脚步。”
潘得寿怒道:
“这些我全知道,可是少主已去大漠十日,再等下去,绝不是办法,我们等,敌人不等,也许当敌人的力量达到某一顶点,他们将会使出厉害狠毒的招式!”
施嘉嘉望着大金楼外大步走来的“飞龙八卫”之首阮二,只见阮二以手扶了一下左目眼罩,抖着一脸肥肉走进大金楼,他重重的一把拳,对潘得寿道:
“沿着长春山三十里内,没有发现敌人踪迹!”
潘得寿沉重的道:
“妈的,他们是鬼?上了天还是入了地?”
申无忌摸摸八字胡子,道:
“真难想像这半个月我那大妹子是怎么过的!”
申无慕这时候缓缓的道:
“不如这样吧,我姊妹两人改装打扮,往大漠去一道,也许会迎上少主——”
潘得寿立刻摇手道:
“不行不行,楼主一人被掳,已经够伤神的了,如果再被敌人识破你们两位,那还得了。”
阮二独目一愣,道:
“二当家,不如由我率领‘飞龙八卫’,飞马直奔大漠,迎接少主,中途若能诱出敌人,只要能逼出他们藏身之处,也许就能稍转颓势,转守为攻。”
潘得寿想了一会儿,道:
“八卫也辛若大半夜了,且先歇着,两个时辰之后,你们立刻上路,就不用再来见我了。”
“阮二遵命!”
望着阮二走去,潘得寿对木然站着的“蹦猴”玄小香道:
“告诉你们大把头,‘飞龙八卫’空出来的差事,就由你们‘月’字人马填补补上去。”
玄小香立刻退出大金楼,匆匆往外围走去——
就在这时候,墓园新派的两个守墓大叔,其中一人双手托着一个木盒子,匆匆奔向大会楼来,他神色慌张,满面惊恐,边走边叫:
“不好了,敌人要动手了!”
潘得寿已冲出大金楼外面来,他忿怒的—把揪住黑衣大叔,叱道:
“看你那副失魂的样子,究竟是什么事情?”
黑衣大叔连忙恭谨的把—个粗木板钉的木盒呈上,道:
“一大早有人把这木盒放在老爷子的墓前面,小子打开一看,只见是……”
潘得寿已揿开木盒,只见那木盒内除了一纸信笺,便只有一绺头发放在里面。
申无忌道:
“快看上面写了什么?”
潘得寿单手抖着纸笺,念道:
送上金申无痕头发一缕,以示吾之决心,限期十日改为五日,五日之后若再无回音,当即斩断金申无痕一臂,以后自三日斩一次,直到尔等顺从。
大漠骷髅帮主段尔生
这是一封毫无转缓余地的通知,就是想讨价还价也休想,因为,根本找不到敌人在什么地方。潘得寿匆忙的又取出昨日收到的那封信,他仔细的比较对照,冷冷的对申无忌道:
“大舅公,你仔细看,这两封信不一样。”
申无忌看了一下,点头道:
“敌人是有计划行动,但唯有这一封才真正是骷髅帮主段尔生的亲手笔。”
潘得寿哼了一声,道:
“姓段的终于出面了,看来他就在长春山附近。”
申无忌点点头,道:
“不错,姓段的亲自出马了!”
施嘉嘉着急的道:
“怎么办,如果十五日内若尘不回来……”
潘得寿也忧虑的道:
“如果十五日内不见少主返回,为了楼主安全,我们也只得暂时答应敌人的要求了。”
申无忌叹了一口气,道:
“若尘这孩子,究竟在什么地方,大漠三千里,要找—个人,就像大海捞针啊!”
于是,焦虑与忿怒,充满了大金楼内,尤其是二当家潘得寿,他狠不得立刻找到敌人拼命。
□□□
同样的,段芳姑内心中也正充满了焦虑与忿怒,她垂着一头秀发,尽量不把头靠上身后的徐小霞。
展若尘望望西坠的月亮,回头对徐小霞道:
“小霞妹,我们尽量快驰,天色亮的时候,应可以赶在五十里外了!”
徐小霞笑道:
“我明白若尘哥归心似箭,我虽心中想同你多聚些时日,但此时也只有同意你的说法了。”
展若尘回眸笑笑,道:
“此事一了,我设法接你回金家楼。”
徐小霞马上摇摇头,道:
“不,我绝不会跟你去金家楼,我爱你,就应该叫你快乐,一旦我加入你与施嘉嘉两人之间,一定会给你诸多麻烦,你不快乐了,我还有什么高兴的?”
展若尘深深体会江湖女子这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坦荡心胸,不由得对徐小霞道:
“如此也莫为难你了!我……”
一笑,马上的徐小霞道:
“你虽不在我身边,但我却认为你时时刻刻同我在一起,尤其我已在你那里得到了我—直想得到的,此生已了万无遗憾,往后便只望你能快乐的活着,我就满足了。”
展若尘已无话可说,他绝对体会得出徐小霞对自己用情的专一与痴情,而这种女子,往往会做出别人想像不到的怪事出来,如果当面加以拒绝,说不定她会当面自刎而死!
深沉的摇摇头,展若尘已不再开口。
然而,段芳姑却冷笑连声的道:
“好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原来你们已经互娱成奸了,姓展的,你也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啊!”
一掌拍在段芳姑的头上,徐小霞怒叱道: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再要信口开河,我先拔掉你这满头讨厌的长头发!”
段芳姑挨了一掌,双目直冒金星,猛摇着头,叱道:
“臭丫头,你敢打我?”
徐小霞冷咛一声,道:
“别忘了,必要时我还会杀了你!”
段芳姑大吼道:
“你敢!”
展若尘回头冷沉的道:
“她当然敢,如果你不合作,如果你想在中途逃走,她便会一掌毙了你。”
于是,段芳姑沉默了,她很想哭,很想痛哭,但在敌人面前,她忍着把一肚子的委屈抑制着,一个被人称为公主的她,怎可以在敌人面前放声大哭?
已经是第十三天了!
东方升起的日头仍然是那么红,那么圆,照得大沙漠上升起一片灰烟也似的薄雾。
展若尘取出一些吃的,他与徐小霞两人缓下来,边吃着肉块,徐小霞道:
“如果今天平静,天亮便可赶到龙泉镇,从龙泉镇上快马加鞭,不用两天就会赶到长春山了。”
展若尘双目直视着前面,道:
“但愿小霞妹的话成真,只是……”
他突然双目—亮,遂又冷冷的道:
“只是敌人又要出现了!”
徐小霞惊异的遥望向前面,不错,又见那两批骆驼队在前面三里之地移动,便不由得惊呼了一声,道:
“真是阴魂不散,又追到前面了。”
展若尘叹了一声道:
“看来早晚免不了一场厮杀!”
段芳姑已怒道:
“展若尘,我同你打个商量如何?”
展若尘一声笑,道:
“阶下之囚,有什么好商量的?”
段芳姑立刻尖声道:
“展若尘,我老实对你谈吧!你们挟持着我,绝对走不出大漠,这一点你一定要相信!”
展若尘嘿然—声,道:
“我更相信我的‘霜月刀’!”
段芳姑沉声道:
“展若尘,你千万不要太顽固,而我的条件相当宽,你难道不想听听吗?”
徐小霞坐在段芳姑身后面,冷冷道:
“你说吧!我听也是一样。”
段芳姑望了前面疾驰的展若尘,道:
“徐小霞,如果你们在此放了我,我保证你们会平安的退出大漠。”
徐小霞嘿上一声笑,道,
“这就是你要提出的高明条件吗?段芳姑,你省省力气吧!何必自讨没趣呢?”
就在这时候,突然传来—阵狂叫声,只见又是二十六匹骆驼上面,灰衣大汉们双手举向空中乱舞,口中不停的叫着:
“咳伊哟咳!”
前面,忿怒的展若尘已停下马,他缓缓的跃落马下,把缰绳递向徐小霞,冷冷的道:
“不杀这些人,我们无法平安离开大漠。”
他双肩下垂,举步往前面走去。
段芳姑猛力一声叫道:
“站住!”
展若尘回头逼视,道:
“你叫我?”
段芳姑怒叱道:
“我当然是叫你!”
展若尘遥指十丈外挡住去路的一批灰衣人,道:
“你应该叫他们退开,叫我有什么用?”
段芳姑尖声大吼,道:
“我知道他们不是你的对手,展若尘,你已杀了我们骷髅帮不少弟兄了!”
展若尘面无表情的道:
“杀人只是最后手段,段公主,我是被逼的!”
“咯嘭”一咬牙,段芳姑道:
“你退开,我去叫他们让路吧!”
展若尘遂又跃上马背,道:
“我们一齐过去。”
双骑三人并进,段芳姑直视着众灰衣人,她迟迟的才点点头——
于是,骆驼上面的灰衣大汉立刻鸦雀无声的直视过来!
段芳姑含着一脸难言的悲愁,道:
“你们的衷心,我会记下来的……”她喘了—口气,又道:“暂且让路,别作无谓的牺牲吧!”
对面,又见昨日那个瘦大汉叫道:
“属下绝不容他们把公主掳走,公主……”
就在这时候,段芳姑突然说了几句大漠土语——
展若尘见对面灰衣大汉连连点头,便立刻忿怒的问道:
“段公主,你在同他说些什么?”
段芳姑沉声冷笑,道:
“我以土语要他们为我祷告一路平安,展若尘,我如果一路平安,你们便不会……唉……”
就在她的笑声里,只见二十六匹骆驼立分为二,匆匆的往两个方向飞驰而去。
展若尘无可奈何,因为他根本听不懂段芳姑的土语,而徐小霞也是一脸呆滞。
不过,两人心中相当明白,段芳姑绝对不是要他的这批属下为她祷告平安,必然交待他们一件可怕的阴谋来施行,因为,从这两批人物的匆匆离去,便不难猜得到!
徐小霞突然冷沉的在段芳姑耳根子边道:
“你最好说的是实言,只要你一路平安,我相信大家都会相安无事的。”又是一声冷笑,徐小霞又道:“否则……哼……”
段芳姑回头怒道:
“否则又怎样?”
而徐小霞一字字的对着段芳姑耳朵,道:
“否则第一个死的便是你段芳姑!”
段芳姑双肩一耸,似是不屑同徐小霞共骑的道:
“我恨不能把你挫骨扬灰!”
徐小霞冷笑道:
“你永远也没有这种机会的。”
前面,展若尘已高声道:
“小霞妹,我们快马加鞭,今夜便可以赶到龙泉镇!”
徐小震往马屁股上用力拍一掌,—声大喝:
“哈!”
于是,两匹健马便飞一般的往东方疾驰,大漠中立刻扬起一溜尘沙滚滚,宛如一条黄龙欲腾空而去——
展若尘暗自思忖,只要驰出百里外,便不怕那两批灰衣人中途弄诡,而徐小霞也深知展若尘的心意,她搂着段芳姑,四人共骑疾驰——
不料,马背上被捆着的段芳姑,却又不住的冷笑!
现在,展若尘在马上吁了一口气,因为,他已看到到了龙泉镇北面的五里土坡。
展若尘想起曾与黄渭父女,“皮肉刀子”杜全以及黄渭的第三位准女婿——三龙会三当家,“闹海龙”全尔明几人在这土坡上的一场血战,唔!那已经是七八天以前的事了。
绕过一道大沙丘,展若尘心中仍在胡思乱想,突然前面半坡的沙上官道上挤满了十三匹大骆驼,这时候便想绕道而过也是无路可寻。
直到展若尘到了那批骆驼前面,心中还真吃下一惊,这些人是怎么的走在自己前面的?
不错,面前的十三匹骆驼上面坐的灰衣人,正是连连拦阻他们去路的两批人物之一。
现在,骆驼上面的灰衣瘦大汉子正冷冷的逼视着展若尘与徐小霞!
勒住怒马,展若尘面无表情的道:
“让路!”
中间骆驼上瘦大汉当胸对段芳姑施礼,高声道:
“公主金安!”
段芳姑点点头,道:
“辛若你们了!”
展若尘—愣,又听得瘦大汉道:
“西路巡查已奉命绕道追出了,请公主安心!”
展若尘—声冷笑,段芳姑立刻甩着秀发,道:
“知道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不料那瘦大汉突然高举双手,大声吼道:
“我们为公主效死!”
于是,堵在官道上的十二名灰大汉,便立刻举动手上的骷骨爪,吼叫道:
“杀!杀!杀!”
段芳姑已知前面是龙泉镇,但能延阻一时,便对自己更为有利,换言之,只要这些人能把展若尘多困一个时辰,西路巡查使就会有多一个时辰去追要追的人——
于是,段芳姑重重的道:
“我对于你们的忠心,深为感动!”
展若尘忿怒的道:
“段芳姑,你终于要他们白白送死了!”
段芳姑毫不迟疑的道:
“我无法阻止我的弟兄们为骷髅帮效忠!”
展若尘大怒,吼道:
“你明明可以要他们退开,而你……”
段芳姑冷然的道:
“展若尘,你虽然刀快,却难挡他们一片赤诚之心,如今不正是他们心甘情愿要为我骷髅帮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吗?我有什么理由拦住他们?”
她的话声尖亢,语音生硬,听在灰衣大汉们的耳朵里,何异就是—道命令的下达,灰衣人不拼命便也不行了!
展若尘瞪眼的逼视着段芳姑,道:
“你一反常态,却在鼓励他们拼命了!”
尖声冷笑,段芳姑道:
“你怕了?展若尘,你有锋锐的‘霜月刀’,我有不怕死的志士,今天倒要看你是如何对我这批属下动刀了!”
展若尘斜视着对面的灰衣大汉们,突然有些负担沉重之感的翻身下马。
徐小霞已对段芳姑道:
“还以为你珍视民命,爱护部属,不料你仍然是个毒蝎心肠的女人!”
冷冷的回头,段芳姑道:
“是吗?”
徐小霞右手握拳顶撞在段芳姑的后背,道:
“不论结果如何,你仍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就在这时候,只见迎面瘦大汉双手分扬,两边十二名灰衣大汉便从高大的骆驼背下滑向地面!
真快,只见他们疾快的把十三匹骆驼用绳子连在—起,那些骆驼谁也别想离开,除了一同前进之外。
展若尘心十明白,这些灰衣人是抱定必死的决心,而这种人也是搏斗中景可怕的人物,常言说得好“—人拼命十人难敌”,如今这十三个灰衣大汉决心死战,便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虽然,展若尘早看惯了生死,也见多了血腥,但对于眼前这些人物,他绝不敢掉以轻心,本来,他对于任伺敌人都十分重视,如今他更得小心从事了。
展若尘未回头看,他只沉声道:
“小心看中段芳姑,若有人胆敢扑过去,便立刻杀!”
除小霞高声应道:
“若尘哥专心杀敌,段芳姑她也不敢作怪,那些王八蛋谁敢逼近,我会先杀了她!”
她声音铿锵,对面的灰衣人自是全都听见了!
展若尘双手下垂,面无表情的一副懒散样,他双目精芒内敛,缓声对那瘦大个子道:
“忠而不能成事者,只是愚忠,天底下也只有傻子才像你们这样的痴愚到底,而不回头!”
瘦大个子只有下颔一撮胡子,他目光—寒,翘起胡子破口便骂,道:
“放你妈的屁,忠就是忠,什么愚忠精忠的,老子们不吃你那一套说教。”
展若尘无奈的道:
“我是一片好意,也是一片善心,当然,我不能左右各位的意志,因为,我没有段尔生的那套本事!”
瘦大汉大怒的骂道:
“大胆,你,他妈的竟敢直呼我们帮主名讳,该死!”
一笑,展若尘道:
“老兄,你没有弄错吧!段尔生是你们的帮主,但在展某眼里,他顶多只是个玩弄权术的邪民枭雄,有什么值得人去尊敬的!”
瘦大汉青灰的面庞上肌肉跳动,他忿怒的又骂:
“他妈的,你简直是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说,你到底放不放我们的公主?”
展若尘面色—寒,叱道:
“你是什么东西?讲这话的人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而你,差远了!”
瘦大汉怒吼起来,道:
“你快说,那人是谁?”
展若尘重重的道:
“贵帮帮主——段尔生。”
瘦大汉移动脚步,逼近展若尘,吼道:
“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帮主说了才行?”
展若尘冷冷的道:
“因为他设下圈套,阴谋劫走我们楼主,如今我把他最宠爱的女儿掳走,这正是一报还—报,朋友,你想想我会凭你一句话放人?狗屁!”
瘦大汉突然激怒的道:
“姓展的,你说的有道理,实则混帐至极!”
展若尘大怒,叱道:
“你说什么?”
瘦大个子嘴一咧辩道:
“你们楼主失踪,你却劫走我们公主,如果你们死了人,也找帮主眷届报仇吗?他妈的,你们怎么不去找我们帮上拼命呢?”
展若尘嘿嘿冷笑,道:
“朋友,你很会强词夺理,不过那是你的想法,却并不影响我的做法,你白说了!”
瘦大汉又是一声狂叫,道:
“姓展的,你除非杀完我们十三人,否则就得把我们公主留下来。”
展若尘面色一紧,道:
“别逼我,我更要告诉你们,一旦动上手,便后悔也怕来不及了。”
段芳姑心满意足的在暗中向那瘦大个子点头不已。
只听瘦大个子在高声道:
“姓展的,我给你—些时间让你琢磨,放人与不放,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展若尘根本不去想的道:
“别耗了,朋友,我不可能在此释放段芳姑,相反的,必要时还会取她的性命!”
瘦大汉立刻又道:
“你一定要想想,我当然明白,你若真敢杀了我们公主,相信你们的楼主也活不成,那时候我们帮主将尽结大漠骷髅帮数千之众,—举歼灭辽北金家楼,那时候……”
展若尘当然知道段芳姑死不得,至于段尔生想与金家楼力拼,那只是令人好笑的事——
突然,徐小霞高声叫起来:
“若尘哥,我们千万别上他们的当!”
展若尘回头问:
“小霞妹看到什么蹊跷了?”
徐小霞立刻点头道:
“若尘哥,他们是在拖延时间了!”
展若尘双眉一皱,正要回话,徐小霞又说道:
“他们先是把骆驼并连在路上,不让我们冲过去,然后摆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式,却又好—阵罗哩八嗦不动手,这不是在拖延是什么?”
展若尘沉声,道:
“目的?”
徐小霞立刻道:
“目的无非是让另一批人及时的搬到救兵,好对我们使以迎头痛击!”
展若尘忿怒的直视着段芳姑,道:
“是这样吗?”
段芳姑厉喝道:
“徐小霞,你真该死,竟然狡猾得识破我们的目的,你……你好可恶!”
徐小霞冷哼了一声,道:
“并非我狡猾,而是你们太阴险,段芳姑,你们白白空自喜欢了一场了!”
展若尘脸皮一僵,猛然回身直逼三丈外的瘦大汉,他边走边沉声道:
“怪不得你们一心要拼命,却又迟迟不发动,敢情另有阴谋,别有企图!”
瘦大汉嘿嘿一声怪笑,道:
“怕你知道的迟了,固为我相信我们找的援手已经在等候阁下前往送死了!”
展若尘未停下脚步,他冷冷的道:
“你们的作为,令我无法忍受,朋友,你们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展某心狠手辣——”
瘦大汉狂怒的道:
“你想怎样?”
展若尘厉声道:”很抱歉,你们一直没有给我第二条可行的路!”
瘦大汉退了三步,道:
“你说得对,我们是不会给你第二条可行的路,姓展的,除非你立刻释放我们的公主,你永远也没打第二条可行的路!”
展若尘动作之快,简直与他没动已无分别——那真是泰山的停峙与闪电掣掠最鲜明的比照,他身形只是一晃之间,一幢幢一层层的身形刀影便出现在敌人四面,第一波的攻势,便立刻充斥全场。
瘦大汉的骷骨爪就在此时狂击而出,只一个回旋身,便打出二十—爪!
空中响起一阵火炮也似的声音!
叮咯之声尚未落,瘦大汉已狂叫道:
“围上狠宰啊!”
展若尘猛然一个斤斗,“霜月刀”闪出一大片青蓝蓝的光芒,口中大声道:
“该死的顽固之徒!”
于是,空中传来—声凄厉的狂嗥声——
那声音有些吓人,宛似幽冥小鬼嚎叫,是—种无助与无奈的歇斯底里之声!
鲜血便在这尖声嚎叫中喷溅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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