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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象征着黄昏的红日挂在维多利亚市的天空,映在圣贝尔街整洁的街道上,圣贝尔街两侧坐落着两排整起的院落,这里是维多利亚市著名的富人区,每天有两队贝茨恩斯私人保安在此处巡逻。
整条圣贝尔街都是贝茨恩斯家族的产业,二号院被家族分给次子布莱恩,由于布莱恩常年在外,这座院子平时并没有人居住,每天只交给仆人打理。
这些是在车上的一本对圣贝尔二号的介绍书上看到的。
“这里就是了,幽鬼殿下”布莱特尔仍然坚持称呼小幽鬼为殿下,即便小幽鬼再怎么抗拒这个称呼,似乎也无法改变布莱特尔的想法。
小幽鬼无奈的点点头,在布莱特尔的陪同下走向院落。
院落与典型维多利亚贵族风格装修很类似,云石条状装饰搭配着人字形木制屋顶,暗红色的外立体设计,亚麻色落地窗帘束在窗户两侧。彰显着维多利亚风格的沉稳而含蓄。
但是小幽鬼发现,这个院落和传统维多利亚风格似乎有些不同,暗红的砖墙只显得沉闷,苍白的条状细节让人觉得诡异,小幽鬼不由得有些心生疑惑。
这显然不是欢脱的布莱恩喜欢的风格,这座院子的风格虽然和小幽鬼在船上居住的卧室相似,但是更加压抑。
“殿下,请您先去屋子里安顿一下”布莱特尔冰冷的说着,他沉吟片刻“稍后会有仆人服侍您进餐。”
“嗯,我明白了。”小幽鬼不动声色,跟随着布莱特尔,越往里走,诡异的感觉就越深,本应使人安心的橡木家具此刻被换成了令人寒胆的槐木,灯光很暗,家具上似乎刻着什么符号,小幽鬼看不太清,只感觉心头被巨石压的死死地,有些喘不上气。
壁炉熊熊燃烧,却一点也不温暖,空气弥漫着有一股难以察觉去令人不安的味道,小幽鬼努力的回忆着,却怎么也想不起这股味道是什么。
这感觉是来自血脉深处的熟悉,却又十分陌生。
房子里时不时会有仆人走动,他们见到布莱特尔时会对其施礼,但是仿佛像没看到小幽鬼一样,迅速离开,去忙自己的工作,每个人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眼神里似乎透着一丝疯狂。
越来越沉重的诡异氛围占据了小幽鬼的内心,他不禁开口“布莱特尔先生,这里太压抑了,能不能换一换风格,我有点…接受不了。”
他有些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布莱恩的院子,这里的一切都不符合布莱恩那欢脱的性格,不对…这里根本不是人类能活下去的地方。
“当然可以,我亲爱的幽鬼殿下,布莱恩少爷吩咐了,您以后就是这所院子的主人,但是这些人…”布莱特尔开口说着,他抬手指向仆人们“他们不能换,那些孩子和我一样,世代服侍于贝茨恩斯家族,已经离不开这里了…”
“哦?看来您的意思是…要赶我走?”小幽鬼一挑眉毛,这显然不会是布莱恩的意思。
他已经看出了这个名为布莱特尔的管家的诡异之处,从刚才看到那些仆人时他就确定,布莱特尔的目光中同样透着疯狂的光芒,不仔细观察根本很难察觉。
他已经确定的刚才的气味是什么——来自绝望地狱的石蒜花香,是那群肮脏的地狱魔鬼的味道。
“魔鬼信徒?”这个想法在小幽鬼的心中愈演愈烈,空气中的花香越来越重,绝望气息弥漫在整个圣贝尔二号院子里,他不禁警惕起来,手碰了碰布莱恩赠予他的斯维泽制式长刀。
“在下不敢。”布莱特尔说着拍了拍手“但是我的孩子们似乎对殿下有些不信任,他们想和殿下亲近亲近”他的声音已经完全变调,有些像小幽鬼故乡的食腐寒鸦一样嘶哑难听。
仆人,不,现在应该叫魔鬼仆从,他们慢慢向小幽鬼走来,步调缓慢而僵硬,面容逐渐扭曲,诡异的笑容和愤怒的表情在他们脸上交织,形成一副令人恐惧的画作。
“果然如此吗?”小幽鬼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经过长达两个月的接触,小幽鬼可以以幽鬼血脉起誓,布莱恩绝对不是什么魔鬼教徒,肯定是在布莱恩走后贝茨恩斯家族有了什么变动。
小幽鬼两个月来对刀法的训练此刻显示出了重要作用,当第一个仆人带着野兽般的嘶叫扑到他面前时,侧过身体,骤然刺出手中长刀,强大的爆发力直接贯穿了仆人的心口,小幽鬼抽刀收鞘。尸体顺势栽倒。
浓郁的花香有些令人昏睡,使人不自觉的露出向往的笑容。
鬼族对地狱的远亲们有种极度憎恨,在伊泽尔的历史上,每一次魔鬼降临,往往都是由赶来鬼族强者将魔鬼本尊或其教徒斩杀。
“你的主人是谁?迪斯派尔?”小幽鬼精致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长刀指向布莱特尔的头颅。
“Δενσουαξ?ζειναξ?ρει?.”布莱特尔的嗓子里发出的根本不是任何一种人类语言,带着浓郁的阴冷气息,嘶哑的尖叫着。
小幽鬼听懂了他说的话,这是魔鬼语。
由于拥有同一个先祖,魔鬼语和鬼族语很接近,大致是“你不配知道”的意思。
“肮脏的地狱爬虫,你们难道忘了绝望君主的头颅还挂在鬼京的城门上吗?”小幽鬼同样用魔鬼语回复,戏谑的看着布莱特尔。
魔鬼语是鬼族语言体系中最重要的一环,对魔鬼的极度憎恨憎恨让他们将魔鬼语刻在鬼族的血脉传承中。
“你那所谓的鬼京现在什么样了?我亲爱的幽鬼小殿下?”布莱特尔同样戏谑的狞笑着。
“即便我的祖国已经覆灭,只要鬼族仍有一点血脉流传世间,也不会让你们这些地狱爬虫得逞”小幽鬼哈哈大笑,他从布莱特尔的话里闻到了些许阴谋的味道。
不等布莱特尔回话,小幽鬼直接向布莱特尔冲去,布莱特尔见状连忙尖叫一声,招呼着魔鬼仆从们前赴后继地向小幽鬼扑去,小幽鬼放低身体重心,张开手臂,一记斩击劈向人群,又连续挥刀,此刻两个月以来对刀法的修炼发挥了作用,一道寒光闪过,斩断了几名仆从的身躯。
小幽鬼狂笑着,将鬼族血脉催动到极限,将所有魔鬼仆从的头颅砍下,小幽鬼头顶长角黑光闪烁,鲜血溅满身体,小幽鬼并不知道当魔鬼教徒的血液溅到他的身上时,幽梅符文一阵扭曲,在心口处长出一个含蓄待放的花苞。
此时他的体力和魔力几乎挥霍一空,但强撑着不让自己露出败相。
布莱特尔像是受到什么沉重打击一般,看到成群的魔鬼仆从没有阻挡宛如魔神一般的小幽鬼,尖叫着砍断自己的手臂,向小幽鬼扔过去,转身跳出窗户,向后院跑去,那截手臂上燃烧着苍白火焰,被小幽鬼一刀斩落,竟化为片片花瓣落下。
小幽鬼急忙去追,翻身跳出窗户,却惊诧于眼前诡异的一幕,呆呆的站在后院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天色已经完全灰暗下来,一轮残月挂在天上,发着皎洁光芒,洒在圣贝尔街二号院子的后院里,显得一切事物都无比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