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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一回到犄角村,首先遇到的是一位大娘。那位大娘见了我,连忙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说道:“石俊颜,你这些天跑哪儿去了?你爷爷找你都快找疯了!还有秀儿,急得央求着全村人都来找你!找了好些天,都以为你被人拐走了呢!你娃儿倒安逸得很,现在才晓得回来了!”
我自然是不识得这位大娘的,有点愣愣地看着她。她见我眼神有些陌生,便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道:“怎么啦?真被坏人拐去植入了个恶灵了?看你样儿又不像中邪了呀?”
我怕引起误会,便连忙联系小石,把自己所见信息传递给了他。他也连忙把他对村子里的记忆传给了我。我这就立马认出这位大娘来,连忙满脸堆笑着说道:“付奶奶,我采药时掉到山崖下去了,好不容易才从后山山谷中找路转了回来!”
付奶奶吃惊地打量着我,说道:“唉哟哟!你娃儿好命大!后山崖那么高,掉下去怕不摔成肉饼了?还有这么些天了,饿也会把你饿扁了吧!哪能这般好手好脚,气血饱满地站在这儿的道理!老实说,是不是又想出去拜师学艺去了?就算要去拜师修炼,也要跟你爷爷说下才对头呀?省得大家都着急找你! ”
付奶奶是个热心肠的邻居,自从小石爹和娘分别投入遇山派和静心派去修炼后,她就经常来石家帮石爷爷照顾年幼的小石,所以对石家的情况是相当熟悉的!当然,她老人家也疼爱小石得很,视同亲人一般。至于她与石爷爷之间有没有啥子八卦的事情,这就不是小小的石俊颜可知的了,所以我也不敢妄猜。倒是刚满十二岁时,小石曾向爷爷提过一回想像爸爸妈妈那样外出修炼。石爷爷听了后默不作声了好久,才哄小石说跟着他学药王派的功夫也能成仙的!小石当时把嘴一撇,说了句:“就想我帮你采药咯嘛!药王派有啥功夫?若能纵横天下,不死不灭,你还会在这犄角村呆起?”石爷爷却笑呵呵地说道:“我这是小隐隐于野!我们药王派活人无数,也是功德无量。况且你也莫小看了采药。采药也有大机缘存在的!若是能像张果老那样采得颗千年人形的何首乌,不也就可立马成仙了么?还是上仙级别的!”小石晓得爷爷是哄他的,便回了句:“除了张果老之外,还有哪个是那样成仙的嘛?就孙思邈也不过好不容易混了个人仙而已!况且你们药王派,虽然怀有医者父母心,却往往累坏的是自己,也没几个得以长生了的!”石爷爷懒得与小石这少年心性计较,便说道:“医家之祖是黄帝,而药家之祖是神农!你哪能如此小看我们药王派!还有就是,小颜颜啊!你这么早就外出修炼去了,万一像你爹妈一样一去不回,你不是让秀儿伤透心么?”倒是这句话把小石想外出拜师修炼的想法给压住了。其实石爷爷也是想等小石长大结婚生子后再随便小石自己决定,毕竟他们石家已是几代单传了!但这本是他们爷孙间的对话,付奶奶咋也知道了的呢?石爷爷平常也就喜欢摆弄他那些药材,也不像爱与人闲聊的人啊?
我虽然根据小石传来的记忆晓得了这些,也猜想其中有些味道,但哪敢乱说啥子!便认真地对那大娘说道:“付奶奶!我真的为了釆一颗烈阳果而从山崖上掉下去了的!好在没摔死,吃了那烈阳果才捡回命来,所以这么久才回来!”
付奶奶听我如此说,更是大不相信地看着我,又摸了摸我额头,满含疑虑地问我:“真的?”我点点头说道:“我摔断了两根肋骨和左腿股骨。吃了烈阳果后昏迷了无数天后才好了的!”
付奶奶掐指一算后,顿然笑逐颜开起来,一把抱起我,兴高采烈地说:“我的乖孙孙有福呢!走!走!走!快回去与你爷爷报平安!”
她待还要抱着我跑,却又发觉我都半大人了,有些沉重,便放下我,拉着我的手就向我家小跑而去!还距我家几丈远,顾不得气喘不停,她便扯起嗓门喊:“老石!老石!小颜颜回来了!回……来了!”
爷爷听到付奶奶的喊声,便也从屋里出来了。我们正好在门外撞见。
付奶奶气喘吁吁地对爷爷说道:“老石……小颜颜……吃……吃了……烈……烈阳……果!回……来……了!”
爷爷好容易才听明白,老眼瞪得老大地看着我,也不相信地问道:“真的?”我喊了声:“爷爷!”再点了点头。爷爷又仔细地看了我好一阵,然后一把把我抱住,激动地说道:“真的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然后,也顾不得那么多,拉起我和付奶奶的手便往屋里走去。到了屋里,付奶奶才急着要抽手,这下弄得爷爷有些尴尬了!我却装着没看见!
爷爷见我对付奶奶含羞抽手那回事浑然不觉的样子,便也装了起来,径自毫不在意般地端了凳子过来,让我们都坐下。然后,爷爷一本正经地对付奶奶说道:“付如璧,我跟你说过此地必出异宝,你不信哈!这不验证啦?”
付奶奶却没好气地爷爷说道:“几十年前听你胡吹,哪个会相信嘛!”
我是暗自窃笑,原来爷爷年青时还是个喜欢冲壳子的人嗦!(这儿解释下:冲壳子,四川方言,也就是吹牛皮的意思。)
爷爷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根据我们药家秘术,要想找到好药材,必须得懂山形地理,还要会望气。最高级的还要能聚气!这当然是仙家之术了!像我这样能望点气的都少!”
付奶奶却又笑着打断了爷爷,说道:“又来了!老石,你还真人如其名!石诚精,真的成了精啰!”
听他们对话,我对应小石传来的信息才晓得了,原来爷爷叫石诚精!付奶奶叫付如璧!两个人是老早几十年前就相熟的。而几十年前,恐怕他们都不是这儿的人。的确,据村民们说,付奶奶也才搬来十几年而已!至于我的亲奶奶,反正没个印象,也没人对我提起过!
爷爷对于付奶奶的玩笑话显得有些置之不理,便又看着我说道:“还真的天意该如此呢!颜颜!你若不是在伤得极重,命悬一线的情况下才吃了这烈阳果的话,恐怕还不晓得该咋个整呢!你十四岁都没满,精元未聚,在正常情况下服食了这烈阳果,恐难收场!”
他虽说得隐晦,但我却是成年人的心智,自然知道服了这烈阳果后多余的热力,恐怕要通过那种途径来排解!
爷爷继续说道:“这样子反而恰好!以童子之身,加上烈阳果的改造,修炼起来必然会事半功倍。定可迅速达到几近完美的筑基之境!可惜我派不修仙道,没有那些修炼之法!看来,是得把你送到三清观中去修行得了!不过,筑基境成后,达到聚气境就要回来与林清秀完婚哈!”
听到此,我又晓得了小石那娃娃亲媳妇叫林清秀。但碍于我与小石之间的约定,我讷讷地说道:“爷爷,婚事……没必要催那么紧吧?要是……师父不准呢,那咋办?”
爷爷听了,开心地笑了:“放心!正一教又不禁婚配的!告段时间的假,回来就把婚事给办了。等过了蜜月,又回去继续修炼就成了!你小子娶媳妇可是咱们石家的头等大事!你想,你那名字就我给起的!为啥叫你俊颜?原本想叫俊彦的,但我就想着你小子长得帅点,好娶媳妇嘛!”
付奶奶忍不住插话了:“怪说不晓得小颜颜这名字有点儿俗!原来是你打着这样的主意取的,你还真是个人精呢!”
爷爷听了,反而十分受用,乐呵呵地抚须得意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