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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期间,白素回来耍了一趟。我向她谈及了被市发改委约谈的事情,问她我们搞那众筹股份制算不算有违经济政策。她很惊?地看着我,带着疑惑的目光问我:“你咋会有这种怀疑?这也无非如同合伙做生意,各出一部分本钱而已,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嘛!就算上市公司,也可以发行内部原始股的!哪会涉及啥子违反经济政策之类的道理哟!”
经她这么一解释,我才知道市发改委约谈我的真正目的所在了!他们想的就是:一,我们公司要多少受下他们管控。二,想让我们公司入驻他们开发的工业园区去。既可以卖块地给我们公司,也可用我们公司来壮他们的声威,从而彰显他们的业绩。唉!为官之人,门道还真多!
不过,说到经济问题,我便又想往更深的层次探讨。我问白素:“那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比如某个公司拥有的财富实在是太多了,直接把持了国家经济命脉。那么,政府该如何对待这个公司?”
白素想都不用想地回答道:“这还有啥好说的!这叫富可敌国了嘛!反过来政府就只能捧这个公司老板的香脚了!这在西方很正常。垄断资本家财团把持国家经济命脉后,自然就会出钱支持自己的人去竞选政府的各个职位,从而使得政府反过来代表他们的利益行政。经济决定上层建筑,这道理中学政治经济学中就学过的嘛!你难道还不清楚?”
我不禁恍然地“哦!”了一声。但市发改委那领导叮嘱我要让我们公司的资金处于国家监控的情况的话的确使我有些迷茫。的确,我也晓得,若我们忽然涌现出来很有钱了,富有得让他们不好管控了,反过来与他们较劲,他们恐怕就不好办了。但东西方的政治似乎历来都是不一样的。就拿明朝沈万三来说,也算个富可敌国的主,还如此支持朱元璋,但还是差点被朱元璋给砍了。汉武帝时期,天下豪强把持了国家经济命脉,汉武帝还不是用个“告缗”之法,让豪强们自报家产,征以重税,就给打压下去了嘛。至于现代社会,倒是还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不过,我只是在理论上向前推演一下而已。
白素见我恍惚的神情,有些好笑,竟伸出玉手来比划了一下,想摸摸我脑门是否发热给烧糊涂了!但她中途又不好意思地止住了。
而我呢,并没有把我所深思的问题再讲出来。只怕我讲出来后她也会犯难,会劝我三缄其口!
事实上呢我是有这种野心的。也就是带领着人民走向共同富裕,最终来个蚁多咬死象。但那只是针对其它资本而言。若真的涉及到政治层面了,就不晓得会不会成鸡蛋碰石头去了!所以,必须谨慎啊!不过,若我们公司一直良好发展下去,这又似乎是个根本绕不过去的事情。如果照白素所说那样,恐怕就有腐蚀国家工作人员之嫌疑了。这也是我断不允许的!好在我们是公有制企业,明面上应该得到国家的支持的,可以走老子“柔能克刚”那套的嘛!我还不信,到了民众基础足够坚实了,我们施行的这套发展和分配方案,还不能影响政治走向?而今天下资本猖獗,也不过是它们能迅速地给那些人弄钱格嘛!唉!这问题想起来的确令人头疼!
我怪异的神情的确引起了白素的关心。她立即关切地问我:“怎么啦?你身体不舒服么?是不是要感冒啰?”
我回过神来,向她摇着头笑笑道:“没……没啥的!只是想了一些比较深刻的问题而已!”
我这回答惹得她“扑哧”一下掩口笑了起来!先前我们说那回事,在她看来也太低端得犹如小儿科般的问题了吧!这居然被我说成了“比较深刻的问题”去了!
我也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住她对我那般带有嘲弄的嗤笑了,但又不好明说得,便变着方对她说道:“白素,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犹如养羊一般,养羊的过程中牧羊人不断地薅羊毛。待到把羊养大了养肥了,就开始宰肥羊了!”
我这问题有点让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她愣愣地看着我,反问道:“养羊的人不都这么干的么?”
我晓得算是我没说得足够明白清楚,便补充道:“我说的是某种经济形式,掌控者就如同养羊的人一般的存在!”
这下她明白过来了,凝重地思考了一下后说道:“一般说来,为了持续发展得更好,是不会这么做的。除非该宰的那些羊已经失去了持续发展的价值,再养着不光不长了,还会亏本,这就得取缔了!但取缔也得有取缔的道理。比如,母羊还可产小羊羔的,一般而言不会乱宰杀。公羊也不能宰完了,得留种羊。若不计后果地乱宰羊,那养羊的最终必破产!不过,你提这问题倒是个比较新颖的研讨方向,即产业经济该如何有效更新的问题!你这脑壳就是不一般哈!总是想得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
看来,她始终是比较欣赏我的!但她又没研习过《道德经》,哪晓得我心里所感到的悲哀!不过她纯粹从经济学角度来进行的分析与解释,的确也是个道理。于是,我也只能点头赞同道:“是啊!做羊,也要做一头有持续发展价值的羊!哪怕你是一只公羊,也要做种羊!”
我这么一说,倒让她妙目流转,露出了些颇为玩味的神情来。继而,又略显露出些羞赧来。肯定是我那句“是只公羊也要做种羊”给惹的!
不过,她很快淡定下来,讪笑着向我问道:“你是在担心有人会把你给宰啦?”
我不得不承认这点。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目前倒是不可能。不过以后很难说!”
她宽慰我道:“以你的能力,不大可能哟!只要你在,谁还能替代你把你们公司带领着发展得更好?”
我不得不纠正道:“我是担心我们公司被宰了!不过,那或许是比较以后的事了。我想,实在不行我就投诚!只要能保证大家的利益,我个人倒是没啥得失可言的!”
到这程度,我算是与她无话不说了。
而她显然没有深思过这方面的问题,只是听我说得凝重,便劝道:“算了,老大新年的,别想那些了!不会那么糟的!”
然后,她便要去看淑芬弄饭去了。不过,很快又被淑芬赶了回来。的确,她到厨房里根本帮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