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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存栩觉得奇怪,放下吉他起身追上去,跟在对方身后一路换鞋进屋,上到二楼房间门口。
还想往房间里走的时候,先进门的雍寒已经反手关上门,将他挡在了门外。
谢存栩:"……"
他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手扒在门框边,探头往里看。
雍寒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冷淡地问:"有事?"
谢存栩:"…………"
"这也是我的房间。"他出声提醒。
对方波澜不惊地哦一声,弯腰在沙发里坐下来。
谢存栩这才挺直背脊,从门边走了进去,借着喝水的由头,停在沙发前观察他的脸色,"不高兴?"
雍寒语气平平:"没有。"
他也哦了一声,放下水杯,得出结论道:"那就是不想和我说话?"
雍寒眼皮都没抬,更别提回答他。
谢存栩神色悻悻地后退,张口问:"那我先下去了?"
雍寒开始玩手机。
谢存栩犹豫两秒,转身就要往门边走。
雍寒倏然抬头,忍无可忍地叫住他:"你过来。"
谢存栩依言走到他身边停下。
两人距离隔得不算近,雍寒坐在沙发里,必须要仰头看他。
他示意谢存栩道:"再过来一点。"
谢存栩就再往前挪一点。
雍寒仍是觉得不够,"头低下来一点。"
谢存栩就微微弯下了腰。
却依旧没有到足以能让雍寒平视他的位置。
他等得有些不耐烦,径直握住谢存栩的手臂,用将人拉了过来。
谢存栩猝不及防,脸瞬间垂落到雍寒鼻尖前,匆忙间腾出另一只手扶在他肩头上,稳住自己的平衡。
似乎对两人靠得过近的姿势无知无觉,雍寒盯着他缓缓问:"许睡让你弹吉他给她听?"
谢存栩想了想,主动解释:"其实也不是她——"
雍寒对他的答案不怎么感兴趣,打断他道:"唱的是什么?"
谢存栩纳闷抬眼,"你没听出来?"
雍寒没说话。
谢存栩等了等,主动报上歌名。
雍寒出声道:"哦,情歌。"
谢存栩:"……"
他嘴巴微张,正打算问对方是什么意思。
雍寒眼眸轻眯,又将他往下拽了拽,主动开口提醒:"今天中午在你家,你自己说过的话,还记得吗?"
谢存栩:"…………"
回忆起自己说过的话,他面露震色,真诚发问的同时,还不忘也把自己的角色定位捎上:"哥,我们直男也会在乎这个?"
雍寒显然是被问住了,眼底有短暂的情绪凝滞,继而嗓音低沉地开口:"我讨厌不守承诺的人。"
问题上升到了诚信领域,谢存栩还真就有点被唬住,讨好地望着他道:"哥,我错了。"
他说话时嘴巴一张一合,湿润温热的唇息尽数盆喷在了雍寒的下巴上。
这才发现两人距离过近,雍寒略略错开目光,心不在焉地道:"你坐下来。"
谢存栩满腹心思都在他身上,这会儿对雍寒的想法琢磨不透,听见他的话,也心不在焉地往下一坐——
直接坐在了雍寒的大腿上。
后知后觉回过神来的谢存栩:"…………"
雍寒眼皮轻跳,一字一顿地张口道:"我是让你坐沙发。"
他神色尴尬,迅速和雍寒拉开距离,弯腰往旁边沙发里坐。
岂料距离拉到极致时,手腕上传来的力道又猛地将他带起,再次坐回了雍寒的大腿上。
谢存栩低头往自己的手腕上看。
似乎从刚才对方拉过来起,雍寒的手就一直捏在他手腕上,没有松开过。
而此时雍寒也像是才意识到这点,面色如常地把手松开。
没有了其他阻力,谢存栩顺利地坐进旁边的沙发里。
腿上的重量消失以后,雍寒也没有像预想中那样轻松,反而眉头紧皱,不着痕迹地并拢了双腿。
对他的微妙变化无知无觉,谢存栩还在思考要怎么补偿对方,"今天晚上我单独弹给你听?"
雍寒说:"不用了。"
谢存栩闻言,面露失望,"你不想听?"
雍寒没有回答,反过来没头没尾地问他:"上次的诗都读完了吗?"
谢存栩愣愣地答:"没有。"
雍寒道:"那就读诗吧。"
谢存栩轻轻地啊了一声。
对方耐着性子重复:"吉他不用弹了,改成读诗。"
"现在吗?"谢存栩满脸的匪夷所思,但还是顺着他的话地拿出手机来。
雍寒思忖片刻,按住他解锁手机的那只手,"不是现在。"
谢存栩问:"那是什么时候?"
雍寒缓缓分开并拢的双腿,从沙发里站起来,开门离开前,漫不经心地丢话道:"下一次。"
剩下谢存栩坐在原地没动,脸上满是困惑。
晚上吃完饭,大家坐在楼下客厅里闲聊,谢存栩低头摆弄自己的吉他,倒是没有再唱任何情歌。
中途有工作人员来过一趟,背着工具箱上楼去看过以后,下来临走前叮嘱他们,三楼电影房里的摄像头,停电后就坏掉了。在摄像头重新弄好以前,让他们尽量不要再去那里。
嘉宾们纷纷应下,庄嘉嘉还面露可惜,电影房她还一次都没有去过。
来到别墅里的第一周生活,就这样在嘉宾们的第七次投信里结束了。
第二周到来以后,雍寒结束了小长假,行程表再度被填得满满当当,不再整天待在别墅内,也变得经常早出晚归。
白天的时候,房子里只剩谢存栩一个人,他的日常大多是写歌睡觉和逛超市,以及定时投喂别墅里那只踪迹隐秘的野猫。
他虽然还没找到那只猫,但每天放在固定位置的食物都会消失,说明那只猫还留在别墅内没走。
这样过了三天,谢存栩终于有些沉不住气,白天再去台阶边放食物的时候,用细线缠在食物上,自己拽紧线头,悄悄躲在墙后的角落里蹲守。
那只野猫在午后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是一只绿眼睛的橘猫,虽然没有主人,但是依旧将自己的猫毛打理得很干净。
它从台阶下方跑上来,四肢安静又轻巧地落在地面,昂首挺胸地踩着猫步走到食物面前,照旧先低头嗅一嗅,然后才张开嘴巴,露出尖尖的猫牙去咬。
谢存栩躲在角落里,轻轻扯动手中的线头,食物就跟着往外滚了滚。
嘴里咬了个空,橘猫不高兴地眯起瞳孔,跟着往前走出两步,垂下脑袋。
谢存栩再次不动声色地收线,将食物朝自己的方向拉。
这样的行为重复做上好几次,食物渐渐被拉到墙边,而橘猫也终于学聪明,抬起肉垫踩在了食物上方。
没有再动手中的线,谢存栩维持蹲下的姿势,慢吞吞地从墙后挪了出来。
橘猫耳朵尖轻动,迅速跃出几米外,猫尾巴直挺挺地立起来,警惕地抬脸望他。
谢存栩有些失望,又有些在意料之中,准备起身走远,不再打扰它的进食。
岂料那只橘猫看见了他,竟然又慢悠悠落下尾巴,走回了他面前,若无其事地低头吃起东西来。
谢存栩见状,心中微微一动,缓慢地伸出手去摸它的背。
橘猫没有回头,甚至还悠然晃起了尾巴尖来,背部也是完全放松的状态。
谢存栩又去挠它下巴。
正在进食的橘猫受到干扰,不悦地昂头眯眼,却也没有抬爪来挠他。
谢存栩满意地笑了起来。
傍晚雍寒回来的时候,其他人都聚在楼下,唯独就不见谢存栩。
他上楼回房间换衣服,听见浴室里传来声响,换完衣服后走进去看,发现谢存栩蹲在浴缸边,不知道在摆弄什么,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出现。
他站在几步外叫谢存栩的名字:"你蹲在卫生间里干嘛?"
谢存栩笑容满面地回头,双手伸入浴缸,从水里抱出一只湿淋淋的绿眼睛橘猫,兴冲冲地朝他道:"我儿子。"
雍寒:"……"
对上一人一猫四只眼睛,他靠在墙边,好整以暇地接话:"是吗?长得不怎么像你。"
谢存栩:"……"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对方淡淡道:"你儿子眼睛比你还大。"
谢存栩:"…………"
他轻哼一声,把橘猫放回浴缸里,"说明我儿子争气。"
雍寒不置可否,眉毛稍稍扬起,"你说这是你儿子,你问过人家猫的意见了吗?"
这个问题上,谢存栩相当有发言权,他当即就站起来,想也不想就反问:"你管你家狗叫儿子,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雍寒缓缓从墙边站直身体,若有所思地瞥向他的脸,"我管我家狗叫儿子,为什么要问你的意见?"
谢存栩:"…………"
"难道说,"像是在开玩笑,对方慢条斯理地补充,"你是我家的狗?"
谢存栩:"………………"
他飞快摇头反驳:"我不是。"
说完,错开视线不再看他,埋头蹲下继续给橘猫洗澡。
雍寒见状,面上神色没有太大变化,也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转而问道:"猫哪里来的?打针了吗?"
谢存栩回答:"捡的野猫,还没打。"
雍寒没说话,垂眼扫过橘猫爪子上长长的指甲,不赞同地皱起眉来。
谢存栩没留意他脸上的表情,起身弯腰将洗干净的橘猫抱起来。
出水的时候大概是有水珠溅进眼睛里,橘猫眯着眼睛不悦地抬爪,直接朝着他手背上挥过去。
雍寒上前一步,眼疾手快地按住了猫乱动的爪子。
谢存栩愣住,侧过脸来望他。
雍寒拧紧的眉头未松,声音不自觉就沉了沉:"被野猫抓出伤口来,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谢存栩回过神来,嘴角跟着就扬了起来。
他把橘猫放进毛巾里裹好,抱它去桌上擦了擦,然后用吹风机替它吹猫毛。
雍寒留在卫生间,把浴缸里的水放掉。
房间内吹风机运作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他听见谢存栩叫了一声。
雍寒转身离开浴室,大步走向站在床边的人,脸色不太好看,"被猫抓了?"
谢存栩如丧考妣地答:"没有。"
雍寒顿了顿,神色稍缓,"那你叫什么?"
谢存栩沉默片刻,伸手指向自己床单中央那块颜色变深的地方,"……它尿在我床上了。"
雍寒:"……"
两人相对无言数秒,谢存栩满心期待地转过头来,略显紧张地搓着手掌心,眼巴巴地朝他道:"哥,今晚我能不能——"
"不能。"雍寒毫不留情地拒绝他,"今晚你睡沙发。"
谢存栩:"……"
作者有话说:
雍寒:不要,会起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