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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急？”曲娘子惊异，将手中的书本放下，“我看这天气，再过不久怕是要下雪了，到京城的路只会越来越难走，为何这时候回去？”
曲娘子不知道自己哥哥私底下做的事，还以为他这么急回去又是要与梅玉娘纠缠，她有心想要劝解曲靖，但话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我也是怕下雪，所以才早点走的。回去有点急事，忙完了就过来。”曲靖恢复他一贯的风轻云淡，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住在这里可习惯？”
“习惯啊，这里山好水好的，不过我在哪里都一样。”曲娘子回他。
“妹妹，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看，哥如今也有后了。”曲靖盯着曲娘子的脸，像是拉家常：“等到哥忙完京城的事，以后就在这里定居怎么样？到时候给你在这找一个夫婿，以后咱兄妹俩也能住的近些。”
“这…”曲娘子没有立即回话，伸手去抚平桌上放着的书本。
曲靖眯了眯眼，看来马素怡说的心上人是真的了。以前他与曲娘子谈论此事，曲娘子总是一脸的反感，今日却不接他的话，脸上反而多了些不可言说的古怪之色。
“你觉得怎么样？”曲靖继续问她：“或者你有心意之人也可以与我说说，哥哥帮你把把关。”
曲娘子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说什么，最后反倒摇头道：“哥哥说哪里的话，哪里有什么心仪之人。”
见她不承认，曲靖也没有多说什么，将怀中的一大包银子掏出，放在了她面前，道：“那我今天就走了，你有什么事记得与我写信，还是以前的那个地址。”
“哥，我不缺钱。”曲娘子想要将银子还给曲靖。她离开顾家的时候，本就攒了不少，曲靖又给了她一叠银票，再加上她如今住在这里，吃穿都是曲靖留下来的银子，没什么可以花钱的地方。
“不缺也收着，哥给你的，你还客气啊？”曲靖站起身来，看着曲娘子笑道。
…
坐在学堂里的顾樱，借着课间的空隙，扫视了一圈，发现今日的舒同偲十分用功，往日里课间还会与周围人说上几句闲话，今日是一刻也不松懈，恨不得将脑袋给塞进书本里去。
“表弟，你…”魏泽在旁边发现她的眼神，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面上一脸的痛心疾首。
他是越看越不对劲，顾樱对舒同偲的关注太多了，哪有一个姑娘家这样总看一个男子的，他得把她扳过来才行。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妹妹般的存在，他还没有过够哥瘾，可千万别被别的男子给引走了。
再说舒同偲，魏泽忍不住在心里嫌弃，不说他那烂性子，就单论样貌，也过不了他的眼。
顾樱回头，见魏泽一脸不同意的看着舒同偲，知道他又想差了，她道：“表哥你听我说，你不觉得舒同偲很可怜吗？我是觉得他需要一个帮助他的人…”
“呵！你还要做大圣人啊。”魏泽开口说她：“谁也不欠谁，他这样是他自找的，你干嘛要多管他的闲事？”
“其实是这样的，我是想着…”顾樱据理力争，要是说动魏泽和她一起，那突破舒同偲的心理防线可能要更快。那晚喝酒的时候，顾樱就发现舒同偲内心的真实性格，并不是他如今表现出来的这个样子。
人有七情六欲，在顾樱看来，舒同偲如今不轻易拒绝别人的性子，更是不知反抗，这应该与他自小成长的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而且相较于学堂里的其他人，舒同偲最是喜欢和魏泽多说话。
魏泽却不想与她多说这个话题，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顾樱一上午都在沉思中度过，等用过午饭到了画室，却是发现程夫子和周云昊都在。
程夫子见到顾樱进来了，笑道：“魏院长说你为了多学画画，竟是来书院里住了。我就喜欢有毅力的少年人，即使基础没有别人好，只要肯努力，以后一定追的上。”
先将顾樱给夸赞了一番，然后对两人说道：“今天，我多待在这里会，指导你们。”
这还是程夫子第一次这样，一直坐在一边教导。
顾樱和周云昊两人坐在画板前面，问程夫子课题。
程夫子大手一挥：“你们自己发挥。”
顾樱将最新买的颜料一一摆好，想象着魏宅里的那座假山，一一勾画。眼前没有实景，只能想象，她便寻思画自己熟悉的景致。再加上上次周云昊给她说的那些小技巧，倒也算得心应手。
画到最后是越来越顺手，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已经全部做好了，连上色都完成了。
扭头往旁边看了一眼，周云昊画的却是一棵树，从树干到树枝再到枝叶，画的十分用心，她都已经收笔了，他还在勾勒最后的叶子。
顾樱顺着他的手多看了两眼，看着看着觉得有些眼熟，这叶子精细如针，在微风中晃动，看起来十分坚韧。
再看这树，高大粗壮，长的枝繁叶茂，这不是那天晚上他们待过的那颗松树吗？
顾樱向周云昊看去，他画的仔细，仿佛这树的一动一静都在他的脑海之中。顾樱忍不住想，那晚灯火也不是很明亮，难为他记的如此清楚。
程夫子在一旁见到两人都已画完，先将两人的进步称赞了一番，然后又指出了其中的不足之处。
总而言之，比起之前见到顾樱大公鸡的无奈，今日程夫子明显是很满意。
最后才道：“你们进步的速度还可以，但我看你们如今画的都是实景，若是想要画的逼真，最好还是去看着画更好，那样能感受到在不同的光线下，景致的变换。”
周云昊之前也说过这个问题，顾樱因为自己的原因没有决定要出去，此时程夫子如此说，看来也是鼓励他们出去看着景物画了。
周云昊在一旁问道：“夫子，那我们可以出去写生？”
“当然可以了。”程夫子看着周云昊笑道：“我当年的时候也是经常出去的，可惜当年的夫子，生怕出去有什么事会连累书院。”
他想起了自己少年时候的时光，然后笑道：“我如今做夫子了，倒是不必拘泥于这些。但一个人还是不行，必须要相伴着去。”说完又勉励他们：“你们好好学，等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和中班的一起去写生了，那样人更多些。”
“多谢夫子。”顾樱和周云昊一起开口。
程夫子哈哈一笑，“今天就这样，你们若是想出去，要早些去。”交待完就出去了。
周云昊看了看时辰，未时刚过，还不到申时一刻，说早不早，说晚不晚，他问顾樱：“要去写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