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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启林没再追上去，一来他是被气到了，二来这是学校门口，拉拉扯扯的，传出去他会被人议论。
看着车子远去，韩启林觉得程玥疯了，这样的程玥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温柔婉约的女人。
这让他有些害怕。
以前他认为自己完全吃的住程玥，现在程玥在脱离他的掌控。
……
车里。
程洲华看了眼程玥的脸色，忍不住指责起来，“你跟韩启林是不是吵架了。不是我说你，一个女人想要家庭顺遂，就得顺着老公点，人家韩启林也不错，一表人才，还是大学教授……。”
“我妈投钱帮你开公司，方阿姨一辈子顺着你，你不也还是出轨了吗？”程玥打断他。
程洲华一时哑口，半响含含糊糊道：“你妈太强势了，方秋在事业上根本帮不到我……。”
程玥眼底闪过嘲弄，没跟他说话，只是握紧方向盘。
后面的孩子开始哭闹起来，大概是饿了，一直嗷嗷吵个不停。
“哭死啊，你给老子闭嘴。”程洲华没带过孩子，这几天被孩子折磨的烦死了，脾气一上来，一巴掌朝脸上甩过去。
还不足一岁的孩子脸上顿时落下个红巴掌印，吓得不敢哭，看着程洲华怯怯的。
程玥不忍：“你不是一直嫌弃没儿子吗，如今终于有儿子了，还凶他，不对他好点。”
“玥玥啊，你真误会我了，我哪里觉得女儿不好了，你出生的那天，都是我人生最开心的事，我那么努力，就是想给你好的生活，甚至后来娶方秋，我也是认为她这人没什么心眼，能照顾好你。”
程洲华叹着气，说着好听的话，“这个儿子真是意外，我着了外面女人的道，毕竟是自己的骨肉，也是责任，不过爸爸最爱的还是你。”
“……”
程玥看着前面的车流，眼眶红了，不是被感动的，是悲伤。
到这时候，程洲华还把她当傻子。
四十多分钟后，程玥车子开进一个停车场里。
程洲华一路跟着她下去，边看边走，说：“你妈还给你在这里买了房？这房子建了也很久了吧，不是很新。”
程玥没说话，一直坐电梯上去后，钥匙打开门，解释：“这里是一个三十多平方的公寓，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够了，房租以后我会给你交，这里还有一万块，够你尽快找份工作养活自己。”
“你什么意思，这一万块打发叫花子吗。”
程洲华脸都黑了，“我是你亲爸，你就让我住这么一个破地方，你妈不是给你买了房子吗，你让我住那去，或者韩启林，我不信他没别的房子。”
“那是我妈给我买的房子，我让你住进去，她能活剐了我。”
“那你给我换个大的。”程洲华说，“再给我请个保姆带孩子，我得出去找工作，没时间带人。”
程玥苦涩的笑了，“我给你换个大房子，请保姆，您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来那么多钱，您自己问问自己，我是您女儿，您给过我几个钱，您的钱舍得给外面的女人买房子买衣服买珠宝，舍不得在自己女儿身上花丁点钱。”
程洲华嘴唇动了动，有几分不自然。
程玥说：“爸，说真的，我叫您一声爸，我都觉得羞耻，您是不是认为我傻，很好糊弄，我跟方秋阿姨的感情都比跟您深，从小，我所有的学费、衣食住行费用全是我妈出的，虽然和您住一起，却是方秋阿姨手把手的照顾我，我生病的时候，她彻夜不眠照顾，您呢，一个关心的眼神都没给过。”
“从小奶奶嫌弃我是个女孩，您也是，哪怕手里有钱，也从来不会想过给我一点生活费，甚至你的公司，如果不是被查了，您早就准备买了机票带着那个小情人和儿子去国外，根本没没想过我这个亲生女儿。”
程玥忍不住哭了，“您走投无路、一无所有就想起我来了，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您怎么能伙同奶奶和大伯、程望对程溪做出那种事，你们还是人吗，还是一群一把年纪了连脸都不要了的衣冠禽、兽。”
程洲华气的抬手，想煽她。
但终究怕得罪这个女儿，连个落脚地都没了，顿住了，“玥玥，我没有，我……。”
“不要再解释了，就算警察没证据，可是大家都心里清清楚楚。”
程玥擦了擦眼泪，“我没有不管你，还给你一个落脚地，是因为我有人性，我没有丧尽天良，但是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你也别去找韩启林，我跟他都不一定能过下去。”
说完，程玥放下钥匙走了。
……
程溪也是后来从程玥嘴里知道程洲华出事的。
方秋听到程洲华一无所有了，挺唏嘘的。
“妈，您就别为这个人不高兴了，走到今天，全是他咎由自取。”程溪安慰，“他要是来找你，你可别心软搭理他。”
“我又不是傻子，他那么对你，我不会原谅他的。”
方秋摇头，“你啊，不用担心我了，我打算出去找份工作，你也好好读书，我们娘俩一起努力。”
“妈，您能这么想就好了。”程溪松了口气，“找工作的事您也别急，慢慢找。”
“嗯，对了，那天给你打官司打唐学长……。”方秋关切的说，“他帮了我们那么大忙，你要不要请人家过来吃个饭，他还没女朋友吧。”
程溪无语，“妈，您想什么呢。”
方秋讪讪的，“我看他人挺好，溪溪，不要怪妈多嘴，你和裴晏舟已经离婚了，也不能一直单着，如果有遇到合适的可以考察看看，找男朋友不一定非得大富大贵，普普通通也好，人踏实，真心对你好。”
“我知道啦，如果遇到合适的，我会认真考虑的。”
程溪笑了笑，说的倒也是真心话。
她和裴晏舟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离婚后肯定也会和门当户对的女人交往，而她，也会往前看。
……
翌日中午，程溪在学校图书馆埋头补课。
她最近好几天没来读书，很多功课都落下了。
刚看没多久，对面的座位忽然坐了人。
她抬头一看，对上裴绯月那张骄傲美艳的脸，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