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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启林也面色苍白如纸。
他向来都是傲气的，才十六岁就是当年的省状元。
后来一直意气风发，哪怕如今在学校里，他的研究项目也是遥遥领先。
从没想过有一天，在苏家人面前，他被贬的一无是处。
苏梓青吩咐苏小舅，“背起程玥，我们走。”
“妈，玥玥刚流产，身体经不起折腾。”韩启林红着眼眶沙哑的挡在她们面前，“这家医院的妇科很好。”
“妈，我不想呆在这里。”程玥低声说，“我想换家医院，不想看到韩家人。”
“玥玥……。”韩启林仿佛心如刀割，“我是真的在乎你的。”
“在乎？”程玥轻轻笑了，笑的比哭还难看。
眼泪从眼角边滑落，“你在乎我又如何，我已经不在乎你了。”
韩启林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凝固，他一双暗红的眼睛盯着她，不相信，“玥玥，别说气话。”
“我不是说的气话。”
程玥摇摇头，这一刻的心情是她流产后最平静的一次，“其实上次去影视基地拍戏的时候我们就该离婚的，那时候离婚，或许我们之间还能保存一丝美好。”
“我们依然有很多美好，将来会更多。”韩启林轻柔的开口，就像曾经无数次哄她一样。
可惜，却再也无法让程玥动摇了。
“不，我们不会再有美好。”程玥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刚被人揍了一顿，衣服上都是褶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有血渍，很狼狈，也永远也无法跟当年十八岁救她的清俊身影重合了。
“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爱你的吗？”她问。
韩启林身躯一震，眼底闪过抹茫然。
原来她已经不爱他了吗？
程玥扯了扯惨白的唇，“从我流产醒来后，我跟你说是韩雅橙推的我，可是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一次，甚至为了维护韩雅橙，你一直给我扣上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不但如此，你还跟每个人都说我脑子摔出了问题，启林，你根本体会不到我有多绝望，更让我恶心的事，你把程洲华叫过来。”
“你是不是觉得，看，程玥出了事，我也联系了她的亲生父亲，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吧，程洲华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一定会不遗余力的讨好你，哪怕他亲生女儿流了产，他也绝对不会怪你一句，事实上确实如此，他来了之后怪我自己不小心流掉孩子，怪我脑子也有问题不该冤枉你女儿，可是你没想过，他是我亲生父亲，他一次次的往我身上捅刀子我会有多痛。”
“韩启林，你表面上看起来待人正直大方，实际上真的好自私，你还很卑劣，也没有一点担当。”
“爱上你是我年少无知识人不清，我流产了，算我倒霉，但是韩雅橙对我做过的事，不管她是不是个小孩子，不管她几岁，我都不会放过她，因为她害死的是我的孩子，你不在乎我肚子里孩子的死活无所谓了，我这个做妈妈的会替它讨回公道。”
韩启林脸上英俊的脸部线条难堪的一阵阵抽搐。
程玥不再看他，将脸埋到舅舅背上。
苏家人带着程玥走了。
韩启林一动不动。
整个人像脱了力一样。
他脑子嗡嗡的响。
程玥说他什么。
说他自私、卑劣，没有一点担当。
从小到达，别人夸他的永远是天之骄子、聪明、睿智……。
太多太多的溢美之词。
他怎么可能是她嘴里说的那种人。
是她误会他了。
韩启林眼睛通红。
“要不要去看看医生。”韩父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苏家那帮人真不是东西，下手这么重。”
“爸，我是不是……做错了。”韩启林狼狈的抬头，“我不该拦着程玥不让她联系她母亲的。”
“你不就是怕程玥联系上她母亲会报警伤害橙橙吗，你看程玥一见到她妈就嚷嚷着要报警，事实上你的顾虑是对的。”韩父皱眉道，“程玥要离婚你就离婚，但是苏家不能伤害橙橙，这件事我之后会和苏家商量的。”
韩启林艰难的启唇，“爸，您真的要威胁苏家？”
“不然？”韩父冷哼一声，“刚才他们一个个把你批评的一无是处，我不过是看在程玥流产的面子上没跟他们计较，程玥流产是她自己不小心，非要怪到我们韩家的头上，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
晚上八点。
飞机降落在苏城机场。
程溪从机场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出口的男人。
男人穿了件英伦风的短呢子衣，脖子上挂着一辆灰色围巾，站在稀稀落落的人群中，笔挺、矜贵、身形优越，宛如世家贵公子般。
他朝她招手。
程溪快步走过去，裴晏舟立刻接过她手里的行李。
“是不是很累？”他腾出一只手后，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握住了程溪的小手。
“托你的福，一上飞机后我就吃吃喝喝。”程溪玩味的扬眉，“我的待遇太好，弄的头等舱里的人都误以为我是某个低调的千金大小姐，飞机上的空少还找我搭讪，啧，我人生的高光时刻，只可惜你当时不在场。”
“这样……。”裴晏舟若有所思的颔首，“空少有我帅？”
程溪听了还真认认真真的上下打量了裴晏舟一眼。
不得不说，飞机上的空少那张脸真没办法和裴晏舟比，甚至身高和体型也是裴晏舟更胜一筹，
目光再往下移。
程溪目光落在裴晏舟的臀上，嗯……很翘。
“你在看哪？”裴晏舟眼神微眯。
程溪尴尬的眨了眨眼，“我觉得空少的臀没你翘。”
裴晏舟轻轻一笑，笑的危险四溢，“你在飞机上盯着空少的臀？”
“……”
意识到自己无意识的泄露了什么的程溪背后冒冷汗。
“那个……因为对方总是会从我身边经过，我看的最多的就是背影了。”程溪小脸十分无辜，“谁让你给我订头等舱的。”
“我给你订头等舱是让你坐的舒服点，不是让你去欣赏空少的臀。”裴晏舟没好气的捏了捏她小脸，“下次不许看别人的，喜欢看回来找我，我让你看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