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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筝怔愣住了。
程溪做事一向比自己冷静、果敢。
如果连她在感情上都患得患失变得一步步再退让了。
那自己呢？
“已经太迟了。”凌筝说道，“我已经和陆大哥说好了。”
“好吧。”
程溪提醒她，“总之你永远要记得，爱他胜过爱自己。”
挂了电话。
程溪陷入深深的担忧中。
她希望凌筝能在这段感情中少受点伤害。
晚上九点多，裴晏舟应酬完从外面回来，见她心事重重的模样，搂着她问道，“怎么了，谁惹我老婆不高兴了？”
程溪仰头烦躁的瞥了他一眼，“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你们这些男人真烦。”
裴晏舟一脸委屈，“我没得罪你吧。”
程溪冷哼了声，倒是没有把凌筝的事说出来。
“一身的酒味，快去洗澡啦。”她把枕头扔到裴晏舟身上，起身进了卧室。
……
翌日。
程溪刚到工作室，还没落座，便接到程玥的电话。
“程溪，昨晚……程洲华去世了。”
程玥低沉的声音传过来，程溪愣住了。
虽然之前早就听裴晏舟说起过程洲华可能活不了多久，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程玥涩苦的说，“他伤势恶化，昨晚没抢救过来。”
“姐，你现在在哪？”程溪连忙问道。
“殡仪馆。”
“我立刻过来。”
程溪重新拿上车钥匙。
程洲华只有程玥这么一个女儿，所有的后事肯定都是程玥一手包办，程玥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估计很多事情都搞不定。
她必须得过去帮忙。
她匆匆开车赶往郊区的殡仪馆，殡仪馆位于山脚下。
程溪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哪怕她平时胆子很大，这会儿也有些凉嗖嗖的害怕。
“程溪……。”
正要打电话问程玥在哪个厅时，一名身型宛如模特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身高足足有一米九，戴着口罩，一双露出来的桃花眼干净又明亮。
“陆璟。”程溪错愕，“你也在？”
“是啊。”陆璟接过她手里的花圈。
“你不是……在拍戏吗？”程溪试探性的问，“今早过来的？”
陆璟桃花眼迟疑了下，才道，“戏拍完了，最近正在休息中，我们的网剧不是要上映了吗，这段时间我会留在苏城准备宣传新剧的事，我昨晚就过来了。”
“没想到你比我还早收到消息啊。”程溪故意用酸酸的口吻道。
陆璟眉心微微蹙了蹙，“我以前不是医学院毕业的吗，前几天过去找朋友，才发现程玥姐这几天一直都往医院里跑，她又要忙着新剧上线的事，一边又得管她爸，请的看护也不太想照料，因为医院里下了好几次病危，我看她很辛苦，这几天有空就来医院照看她爸。”
程溪听了有点内疚，她最近忙着陪凌筝，倒是没怎么关心程玥。
程玥估计也是知道她讨厌程洲华，所以也没跟任何人说过程洲华快不行的事情。
“陆璟，这几天谢谢你了。”程溪感激的说道，“昨晚抢救的时候你也在吗？”
陆璟点头，面色沉重的道，“昨天晚上十一点，最后一次抢救，没抢救过来。”
程溪心情复杂，“那我姐……。”
“她一直没哭，但是我知道她心里还是难受的，有些人吗，再怎么可恶，也始终是亲生父亲，有些人能做到无情无义，程玥姐是个重情义的人。”陆璟一双温柔的眼睛里流露出丝丝的心疼。
程溪看的怔了怔，“我姐现在在哪？”
“在悼念厅里，我带你去吧。”
陆璟转身往殡仪馆的另一侧走。
程溪亦步亦趋的跟在陆璟身后，东张西望的时候，她看到有个厅里，摆了好几具尸体，虽然用摆布盖着，但还是阴森森的。
“昨晚……你跟我姐……一整晚都呆在这？”程溪支支吾吾的问。
“是啊，要守夜。”陆璟看着她闪烁的模样，忍不住好笑，“怎么，你不是平时胆子很大吗，还怕这些？”
“哎呀，没来过这种地方。”程溪不好意思的道，“我姐胆子比我更小，昨晚应该也很害怕吧。”
陆璟“嗯”了声，脑子里闪过昨晚程玥明明怕的脸都白了，但还是故作坚强的样子。
程溪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进了悼念厅。
程洲华的遗体摆在最中间，用摆布盖着。
程玥穿着孝服跪在边上烧冥币。
“姐，你昨晚怎么不跟我打电话。”程溪走进去，见程玥脸色苍白，眼底都是血丝，忙心疼的道，“你去休息会儿，这里我来。”
“不用，你早就跟他没任何关系了。”程玥推开程溪的手。
“无论如何……人已经死了，他确实也给我交过学费，如果不是他当年给我安排进好的学校读书，我可能要考不起苏大。”
程溪抢走她手里的冥币，“你通知了程家的人没？”
“没，程家也就我奶奶和一个姑姑了，我奶奶自从大伯和程望坐牢回去后，身体就不太行，我姑姑也是个厉害的，通知了她们到时候说不定会来这里找我吵，还不如不叫她们。”
提起程家的人，程玥就一肚子心烦。
“这样也好，她们来了说不定还会找你要钱。”程溪赞同。
“程玥姐，程溪，你们俩先聊着，我开车去市里把遗像弄好，顺便还买一些殡仪用品。”陆璟说。
被他一提醒，程玥这才想起遗像还没弄，“不用，正好程溪来了，我去就行，陆璟，最近已经麻烦你够多了，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你是我老板，我是你员工，给你做事应该的吗，再说谁都有困难的时候，你也帮了我很多。”
陆璟看了下腕表，“市里挺远的，我估计来回要到中午了，到时候给你们带中饭过来。”
说完，也不等程玥回应，便迅速离开了。
程玥面露一丝丝懊恼，一转头，发现程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姐，你这个签约艺人心思挺细腻的吗。”
程玥知道她看出来了，无奈的苦笑了声，“陆璟人挺好的，可我只是把他当弟弟，当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