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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伦一行人押着十二辆大车,平安过了郓州地界,来到了寇州边上。
一路无事。
寇州在水浒小说中是杜撰地名,疑为作者笔误,当为博州聊城。
博州有四县,聊城、高唐、唐邑、博平。
水浒小说中未出现博州,而以凌州代替,且博州中的聊城县被分出来化为寇州,高唐县化为高唐州。
凌州、寇州、高唐州事实上同属一州,乃是博州。
不过因水浒剧情原因,还是沿用小说中的设定,不用博州之名。
寇州地界上有一座枯树山。
山上聚拢着三五百小喽啰,寨主是一长相凶恶的大汉,叫鲍旭。
常使一柄阔剑,平生只爱杀人,人们对他唯恐避之不及,因此称他为“丧门神”。
这鲍旭在枯树山打家劫舍已有些年头。
因此聚拢了这几百手下,家底殷实,养着两百多匹战马,日子过得十分潇洒惬意。
这天,鲍旭正搂着抢来的小娘子,和兄弟们喝酒吃肉,烤着篝火。
忽然有探子来报。
说是有一三四十人的商队进了寇州地面,正往枯树山方向来,不日就将路过枯树山下。
“他娘的!”
鲍旭把怀里的小娘子一把推开,猛然从虎皮大椅上站起身来,咧嘴一笑,露出黑黄的大牙。
“接连两月没开张,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眼瞅着要过年,就有鲜货送上门来,这老天爷也待老子不薄啊!”
鲍旭一张丑陋的脸上满是笑意。
看得旁边努力露出谄媚笑颜的小娘子心头发毛。
“哥哥英明神武,所向无敌,自是独得上天恩宠!”
“老大洪福齐天,岂是一般人能比!”
“嘿嘿,要说还是大哥厉害,若没有大哥,哪有我们这些人呢!”
......
座下马屁声震天响,一声盖过一声高。
鲍旭习惯了这种阿臾场面,脸上满是傲然得意。
这枯树山人马不少,却只有他一个首领。
他专横独断,什么事都是一个人说了算。
加上他喜怒无常,又极为嗜杀,座下这些人害怕他,只能对他百般讨好,极度奉承。
鲍旭乐在其中。
久而久之这也成了枯树山的文化,只要老大一说话,谁要是不谄媚讨好,那下场就有可能很惨。
“哈哈......老子吃肉喝酒,绝对少不了你们这些小崽子,跟着老子我好好干,好处一件也少不了你们!”
鲍旭狂笑着,又吩咐探子继续盯着,山寨里也开始调兵遣将,早早准备。
王伦一行人自然不知已被枯树山强人盯上。
他们得了陆云的提醒,一路上小心防范。
在过第一大关,郓州独龙岗时。
众人打起万分精神,生怕此地的祝家庄等势力来袭。
好在最终未见有人拦截,平平安安过了独龙岗。
再往后穿过郓州到达寇州地界,一路平安无事。
由此,众人不免松懈下来。
“淦!”石秀提着条包铁实心木棒,从车队后头往前,赶到了王伦和武松身边。
“我们这么多人,哪个不长眼的敢劫我们的道,唉,有点无聊啊!”
武松没说什么,王伦白了石秀一眼。
他知道石秀这人好打架,这一路下来平安无事,石秀早就手痒得不行。
若是平时,他还能找武松切磋。
可如今一直赶路,武松不想节外生枝,根本就不给石秀机会。
“要不,咱们歇一会吧,我看大家也都累了!”石秀笑了笑道。
王伦一扫眼,看着周围一片荒郊野岭,立马拒绝:“不行,这里荒无人烟,谁知有没有强人出没!趁着还有日头,快赶到下一个市集,水粮都不多了,要及时补给!”
石秀明白这个道理,但心里实在痒得难受,嘻嘻笑着说道:“我看也没事,现在还早呢,不如停下来养足了精神再赶路。就算有歹人前来,有我和武二哥在,还怕了他们不成!”
王伦不为所动。
这时武松耳朵一动,说道:“停下来吧!”
石秀一喜,正要说话。
却见武松抽出了腰刀。
“啊呀,这一上来就动真格的,武二哥,瞧你这暴脾气!”
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是一喜,提着木棒跳到一边,就等武松过来。
王伦眉头一皱,却见武松向他使了个眼神。
当下反应过来,连忙回头吩咐车队停住,摆出防御阵型,做好迎敌准备。
石秀脸现愕然,接着也明白了眼前情形。
虽微微有些遗憾不能和武松打一架,但想到有敌袭,又兴奋了起来,眼睛忙看向四周。
荒郊野地,枯树林立。
“这里莫非就是公子说的枯树山?他说这里有个叫丧门神的占山为王,让我们小心为上!”
石秀说着,紧紧盯向四周。
果然见到枯树林里,有不少身影出没,过得一会,便呈合围之势,缓缓出来,将梁山众人给包夹起来。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把命留下来!”
一个长得凶悍丑陋的汉子扛着把阔剑,从树林里钻出来,刚才的唱词正是出自他口。
在他身边,一些小喽啰拿着武器,都面露凶光,看着梁山众人像是看着一群待宰的牛羊。
“你就是丧门神鲍旭?”
石秀往前走了几步,望着面孔丑陋的汉子舔了舔嘴唇,眼里有兴奋之色闪过。
鲍旭一脸错愕。
他望着陷入包围中的商队,有些疑惑不解。
预料中的惊慌失措并未出现,这些人不仅没有跪地求饶,甚至还有点高兴。
难道看不到这周围的一百五十名手持武器的好汉吗?
难道没听到他刚才大声唱出来的打劫歌吗?
“你们是自己乖乖跪在地上,把脑袋伸出来让我杀,还是现在自己动手了结自己?”
鲍旭以为碰到了一群愣头青,甩了甩没剩几撮的头发,操着大嗓门一脸冷漠说道。
他的话音一落。
周围的小喽啰便开始了震天的吹嘘马屁功。
一个个耀武扬威,直把鲍旭捧上了天,把包围圈中的梁山众人贬低得一无是处。
梁山众人面色古怪。
连王伦都不由得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鲍旭。
不过虽说如此,王伦还是十分紧张担心。
这个“丧门神”看起来有点傻,可这周围是货真价实的一百多号人马,要是打起来,还真不好收场。
“喂,丧门神,我叫拼命三郎石秀,你小子有没有胆子,和我打一架!我可是好几天没和人动手了,手痒得很,你有没有胆子应战!”
石秀提着棍子走上前去,直接在鲍旭面前一丈之地站住。
石秀的话一落,周围便鼓噪起来。
枯树山的小喽啰破口大骂,对石秀的话各种谴责敌视,说他没资格挑战鲍旭,让他撒泡尿照镜子云云。
石秀听到有人让他撒泡尿照照自己。
不由哈哈大笑,伸手指着鲍旭。
“我石秀相貌堂堂,气质轩昂,不说迷倒万千美人,要迷倒几个小娘子也不在话下!你看看他,这歪瓜裂枣,长得都不像话儿,照镜子自己都嫌恶心!我看他撒泡尿都省了,再照也照不出朵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