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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郓城县时,又引得城里一片鸡飞狗跳。
官衙里的一众老爷,对梁山怕得要死,又不敢擅离职守。
在胆战心惊中,梁山大军并未攻入城来,他们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宋江这时候已经在安排家人跑路。
与梁山交锋几次,他一直处在下风,原本想着剿匪请功,没想到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如今连济州城都失陷,纵然知晓朝廷大军很快下来。
宋江也认为郓城县不安全。
不过他身为县衙吏员,除非拼着前途不要,这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逃走。
只能先把家人送走。
与宋江的担心不同,宋江的弟弟宋清却不以为然。
宋清虽在家中经营,却也有些耳目。
梁山一向动静他都有探听,除了邹家庄外,梁山并没有做过扫荡村庄的事情。
而且与别的山贼土匪不同,陆云治下的梁山也不滥杀无辜,倒是很有纪律。
这一点比吃拿卡要的官差还要强不少。
若说梁山攻打县城,这并非没有可能。
但要说梁山大军会扫荡郓城县各村庄。
宋清怎么也不相信。
宋江有自己的思量,怎么会容弟弟反驳呢?
他强硬说道:“梁山上都是些什么人?无恶不作的强盗罢了,品性难改,这些人你道他们是好人,别看现在没出乱子,等到朝廷大军一来,他们狗急跳墙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宋清目瞪口呆,只觉哥哥变了一个人似的。
以前的宋江混迹两道,专爱结交绿林好汉,从来不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只以义气为先。
所以名声传遍四方,人们都唤他“及时雨”,更有外乡人士称他“山东呼保义”。
宋清素来佩服哥哥,所以才随哥哥入了江湖。
他虽不擅舞枪弄棒,却也长袖善舞,替宋江帮衬了很多。
别人不知宋江曾养响马,他却一清二楚,如今倒好,宋江开始与绿林划清界限了。
宋清不知兄长经历了什么,为何态度大变。
他拗不过宋江,加上父亲宋太公赞同宋江之言,所以宋家搬迁之事就此拍板。
梁山。
陆云回山后安排诸事,到晚上回到宅院,令得潘金莲欣喜无比。
一番亲热后,潘金莲红着脸道:“公子不要只顾了奴家,若贞姐姐这些时日没少盼着公子回来,公子还是去看看她吧!”
陆云点了点头,拿手指在小娘皮的琼鼻上刮了下,笑道:“还是你善解人意。”
陆云和贞娘的关系自那日火锅宴后,便逐渐升温。
不过最后一层窗户纸始终未捅破。
陆云也不着急,顺其自然发展。
若是贞娘与他之间是真心实意,终究会水到渠成。
对于林冲,陆云虽不知贞娘内心态度如何。
至少林冲是无心男女之事。
在独龙岗时陆云特意与林冲谈及贞娘,林冲只是祝福,希望陆云能好好待她。
并对陆云道出了自己的秘密。
这个秘密除了贞娘之外,陆云是第一个知晓的。
当他得知后,心头唏嘘不已。
除了叹息林冲外,更是对贞娘惋惜。
如果不是林冲身体出了问题,他们之间应该很恩爱吧!
当然,以林冲这个年纪,有可能早就成婚生子,也不会后来再娶贞娘。
陆云没怎么安慰林冲。
林冲自己有自己的想法。
他无心男女之事,追求则放在了事业上,偶尔有些闲情逸致,花一千贯买把刀什么的赏玩。
如今在梁山,他的追求还是在事业上,只不过没那么多闲情逸致。
毕竟身居高位,要管的事情太多。
当然,林冲也乐在其中,追求自我价值的实现。
可以说他薄情寡义,也可以说他比较纯粹。
陆云对林冲的看法逐渐有了改变。
以前通过水浒小说中的描述,对他没什么好感。
认为他薄情寡义,自私自利。
如今想来,有的人生性凉薄,在人情世故上有所欠缺,与人为伍只是一种社交需要,更多的时候喜欢独善其身。
这并非是错,只是不想为感情所累,不想让他人成为自己的负担。
可这种人,做认定的事情却格外执着,不会被人左右。
所以他们的事业心很重。
林冲就是这样的人。
陆云为什么让林冲当梁山武统领,把最重要的马军交给他。
因为林冲这样的人,在事业上值得托付。
实际上宋江也是这种人。
只不过宋江比较腹黑,心内凉薄,表面仁义。
结交了许多朋友兄弟,到头来为了自己的事业把所有人都出卖。
朱仝则恰恰相反。
为人忠义,常常感情用事,为此连累自己的事业。
陆云在梁山设立人事监,让朱仝担任头领,就是因他性格所致。
朱仝脾气好,又重感情,和各种人打交道都没问题。
让他负责人事,能增进梁山上众人间的感情,减少相互间的摩擦。
至于人事等安排,梁山有规章制度,赏罚明确,又有锦衣卫监察,并不存在因个人感情导致的徇私舞弊。
朱仝做的主要是传话一类工作,相当于宫里的传旨太监。
回到剧情中来。
陆云回梁山这晚去拜访了贞娘,第二天上午就下山到了济州城。
此刻济州城除了南北两门打开,东西两门依然封闭着。
在城门打开后,鲜有百姓出逃。
一是不愿二是不敢。
济州城被梁山占领,一应照常,除了城门关闭了几日,并没对大家的生活造成影响。
再说这天寒地冻,还没出正月里,谁愿意背井离乡呢?
而且升斗小民向来胆小,在城里没啥事,万一离了城出事了怎么办!
当然也有一些人趁着走亲访友,或者做生意离开。
梁山也没禁止。
陆云深谙一个道理,得民心者得天下。
不管你是土匪也好朝廷大军也好,只要到了一地不生乱子不残害百姓,屁民们可不会管你什么出身什么来历。
而你就算是皇帝御驾出巡,一路横扫,一路祸害,路上的百姓也会唯恐避之不及。
陆云之所以不禁济州城出行,一来是这些人来去对梁山没什么影响,二来他也想要通过出行的人向外界传递信息。
在这种时代,舆论的力量胜过大军。
历代起事掌权者都了解这一点。
陆云现在要做的就是这一点,并且将之发扬光大。
所以,除了出行之人自身所了解的消息之外,陆云还刻意向外传播自制的信息。
“梁山大军纪律严明,与济州城百姓和平相处!”
“梁山肃清水泊周围宵小,从不骚扰村庄!”
“济州官府暴行累累,梁山替天行道!”
......
在这些源源不断往外传递的信息里,梁山被塑造成了正义使者,所作所为皆顺应民意。
这样一来,攻占济州城也不是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情。
不管朝廷怎么看,至少听到消息的一些百姓会这么认为。
北宋末年,天下已处在一个随时会崩溃的边缘,汴京城里歌舞升平,乡野百姓却受苦受难。
梁山身为正义使者的消息一旦传遍天下,自然会引发一场风暴,许多心向光明的边缘人会如飞蛾一样扑来。
陆云能预见到这一幕,不过这已经是将来的事了。
这个时代信息传播条件太差,消息还没传多远,朝廷的大军就打来了。
所以眼下之事依然是修筑防御工事,守卫济州城,抵御朝廷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