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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柳树庄从夜色中醒来,很快乡亲们便发现桑柏这边有牛叫声,于是好奇心重的便过来瞅瞅。
当发现桑柏的院子里多出了两头壮硕大水牛的时候,大家的目光中全都透出了羡慕的光芒。
原本桑柏还编好了瞎话,谁知道根本就没有人问。他不知道现在整个柳树庄成年人都知道桑柏是个高人弟子。
高人弟子嘛,弄点出乎人意料之外的事情那是再正常不过了,要不然怎么能称的上高人弟子呢?
干正常事那肯定不能是高人弟子,只可能是低人弟子,别说弄出两头牛,就算是弄回来一群牛,大家觉得也正常。
“吕二爷,这是您的”。
等着吕庆尧过来看牛,桑柏把老头拉到了一边,把布包子还给了他,当然里面的钱桑柏也给补齐了。
吕庆尧也没有点,直接揣到了口袋里,然后便问道:“怎么一下子弄两头”。
桑柏没有好意思说原本准备杀一头的,现在大牯牛摆出了一只舔狗的架式,桑柏又点舍不得杀它了。
只得说道:“赶巧了,要这样吧,大家有需要的先借给大家使,你看……”。
“那头可借不了”吕庆尧伸手指了一下大牯牛。
“您认识?”桑柏好奇的问道。
吕庆尧笑道:“这四里八乡的谁不认识,没有想到这牛在你这里还挺听话的,只是不知道上套如何”。
吕庆尧自然是知道这牛,不光知道而且还动过心。不说别的只看体格那就能让一位资深农民两眼放光了,这头牛从牛犊子就开始转手,三年多下去了,这边的好庄稼把式只要能掏出钱的都买过,但是没有一个人能降的住。
经过这事一闹,吕庆尧就歇了心思,但现在牛表现的这么乖,吕庆尧的心中又再一次坐实了桑柏的高人弟子身份。
“试试不就知道了?”桑柏笑了笑。
“桑先生,您这里还没有犁吧?”吕庆尧说道。
桑柏有点不好意思:“这事还得请您帮忙,帮我买点农具”。
桑柏真不知道农具在哪里卖。
吕庆尧说道:“想买什么?”
“锄头啊,镐啊什么的正常农具都买上一些,但我没有票啊,给钱行吧?”桑柏说道。
“有钱就行,不过这些备齐可不少钱,你说的这些个凑齐活了最少也要三四十块……”。
桑柏一听才三四十,立刻数出了钱交到了吕庆尧的手中:“麻烦您了”。
接了钱,吕庆尧这边便点头道:“行,那我尽快去办”。
“您家的地耕了没有?”桑柏问道。
吕庆尧摇了一下头:“还没呢,没有轮上我”。
“那这样,咱们上午就耕,正好您也教教我”桑柏说道。
听了这话,吕庆尧也不说别的了,这时候可不是矫情的时候,早一天就是早一天的收成,于是直接和桑柏一人牵着一头牛,往自家的田里去。
到了地头,发现吕庆尧田旁边的埂上,季连勇正在埂间休息,一副曲辕犁摆在一边,一头老牛正放在河边啃着干草料。
这牛岁数不小了,就连桑柏这样不懂的也看出来了,背上的牛毛有点秃,两只牛黑圈也有点发白。
“桑先生,您带着您的牛准备干活了?”季连勇笑着和桑柏两人打招呼。
现在村子里都知道,桑柏一家弄了两头牛回来,季连勇也是凑过热闹的人。
桑柏道:”正好借你的犁使使“。
“行!”
桑柏这边看,吕庆尧和季连勇套牛。
都是老把式了,很快套好吕庆尧便扶上了犁把,开始催牛。
“真是好牛!”
季连勇看到牛一用力,犁铲便如同剪刀滑过丝布似的,那叫一个顺畅。比自己刚役使的那头牛强了不知多少倍。
地也不长,也就是二十来米,很快吕庆尧便打了个来回。
“这牛绝了!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力气的牛”
吕庆尧这时看牛的表情让桑柏觉得自己后脊梁的汗毛都立起来了,那眼神,估计老头以前看媳妇都没这么深情。
“嘚!再试试这大牯牛”。
把大牯牛套上,这下由季连勇扶犁。
大牯牛一动,立刻就让吕庆尧和季连勇觉得自己都快跟不上牛的步子了,拉着犁的大牯牛简直可以用健步如飞来形容。
桑柏见了更是满意。
只是到了田头的时候,远离了桑柏一些,看桑柏转身,大牯牛一个转身,直接就把季连勇顶了一个屁蹲。
“我x !”
桑柏立刻暗骂了一句,同时跑向了季连勇。
扶起了季连勇,桑柏连声问道:“没事吧?”
季连勇拍了一下身上的泥:“没事,没事,这牛果然油滑”。
吕庆尧道:“这牛欺人,在你旁边的时候好好的,但是转头就给连勇一犄角,还是你来吧,别人使不了”。
听到吕庆尧的话,桑柏只得走过去扶起了犁。
在吕庆尧的教导下,很快桑柏便掌握了小技巧,当然,主要还是大牯牛太给力了,桑柏只需扶正扶稳了,大牯牛拉起来都不带停的。
回来走了两趟,大牯牛也没有发脾气,这让吕庆尧和季连勇都羡慕的要死。
两人的目光让桑柏小小的虚荣了一把,嘴上说着大牯牛不是,但是心里美滋滋的,想想看一头牛只听自己使唤,别人不能用,换成谁都要小得意一下吧。
犁了几道垄子之后,大家坐下来休息,谈着谈着自然就谈到了牛上。
原本准备杀一头,现在杀不了啦,那桑柏肯定得把这牛分出去,想了一下也就是吕庆尧合适,一是两人走的比别人近,二是吕庆尧这人在乡亲们中有份量,处事也公正,牛给他不太容易闹矛盾。
“吕二爷,这头牛您先用着,也不是让您白用,您得给我照应着,我一个人照应这头就已经挺费力了,这头您照应要是乡亲们用您也看着办”桑柏说道。
吕庆尧道:“这……”。
“您别客气,我这边总不能用两头牛吧,就当您帮忙了,不过要了瘦了我可不乐意”桑柏打趣说道。
吕庆尧和季连勇又不傻,肯定明白这是人家桑先生是帮衬村子里的乡亲们。但他们哪里知道他们心中的桑先生可没有这么高大尚,多出来一头原本是准备宰来吃肉的。
如果他们俩要知道桑先生准备杀了耕牛吃肉,指不定桑先生的光辉形像就要打个折扣。
“那我这里就谢您了”。
吕庆尧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反正觉得这恩情他是记下了。
至于还,老爷子一时还真不知道拿什么还,他无二无女的,老婆死的又早,老鳏夫一个,怕是除了这条老命也没啥了。但老爷子知道有机会哪怕是舍了老命,他也得还这份情。
桑柏把那头好脾气的牛放在这里,带着大牯牛回到了自家的小院。
机好的米面什么的已经摆在了厨房,桑柏这边看了一下,发现这面机的不错,至少比上次要干净太多了,和后世的白面大米差不多。
桑柏不知道,他走之后,人家吕庆尧和陈东升特意嘱咐机面的帮着机的干净一些,因为两人都知道,这位桑先生可是个挑嘴的,自己吃的那些个东西,桑先生吃起来肯定不习惯。
两人真还没有估计错,桑柏真吃不了他们现在吃的那种还带着一点糠屑的米面。
吕庆尧和陈东升,回村之前拿桑柏分给他们的好粮食去换了差的粮食,一斤换了一斤一两五回来。就这换的也是相当不错的粮食,并不是那种陈槽粮。
能换这么高那是因为桑柏给的粮食太好了,出粉率高,而且机出来的面雪白雪白的,都是种了几十年庄稼的人,这样的米面是个什么样的等级,哪里有看不出来的。
至于留下来自己家吃,吕庆尧这帮乡亲们想都不敢想。在他们的朴实的想法中,自己这些人平常连米面都吃不上,现在有米有面吃,还要非要吃优等的大白米大白面,怎么就不怕被雷给劈啰?
桑柏回到了小院,他的小日子又悠哉了起来,现在他真是没什么事了,庄稼什么的还没有开始种,孩子们农忙也不来了,所以桑柏在画出了自家的地之后,就剩下到处转着看人家干活了。
大约过了四五天,吕庆尧带着陈东升几个劳力把桑柏要的农具用大板车给送了过来。
桑柏一瞅,好家伙还真不少。
“这是剩下来的钱,您收好了”。
吕庆尧掏出了一叠小票子,差不多有十一二块钱。
“剩下这么多?”
桑柏虽然知道但是依旧时不时的会感叹现在票子的购买力。
“农具都不值什么钱,尤其您这要的都不是大东西,很多都是铁匠自家打的”吕庆尧笑道。
农具除了要用到铁的地方用铁,用不到的都是木制的,例如锄头柄这些,都是自己做的,谁没事花钱去买木头柄这些,所以桑柏给的钱,就花了铁器的钱,剩下的都是乡亲们帮着做的,没有花一分钱。
“还有这个”。
桑柏看到吕庆尧递给自己几个小本子,接过来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我们自作主张把您的户口安在了我们村,您别见怪,农业户口,这是您的户口本子,还有您的纳粮的小本子,上面要记录下您每年该给国家交多少粮……”。
听到这话桑柏的心中一喜,心道:自己还没有提这事呢,人家就给办好了,柳树庄的乡亲们真是太给力了。
桑柏不知道柳树庄这些给力的乡亲们是怕他跑喽。
每一个柳树庄的乡亲们现在都觉得,那天吕庆尧这些人进山打猎遇到桑柏,怕不是老天早就安排好的。要不然怎么就这么巧遇上了呢。这种好事怎么一下子就落到了咱们柳树庄来了呢!
这么牛的人当然要留住!
翻开了小本子,桑柏看到自己的户口本,上面写着桑柏,出生年月六零年五月五号……。上面盖着大红的公章。
和后世的户口本差不离,只不过这时候本子是马粪纸的壳。糙的很,也好伪造,连张照片都没有,更别提什么钢印了,连很多字都还是手写的呢,根本就没什么技术性而言。
翻开了所谓纳公粮的小本子,桑柏就有点晕了,因为在他那个年代,农民已经不交公粮了,不光不交粮,每年还能领到一点钱。
看到桑柏一脸的迷糊,陈东升道:“都是要交现钱的……”。
听到陈东升这么一解释
“咱们这里还算是好的,我舅那边都能到……”陈东升说道。
现在桑柏终于晓得为什么某东的大强子说他小时候油渣姥姥都吊起来了,上大学乡亲们给凑了几十个鸡蛋背上首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