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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静没有看错,渔船上下来的三个人的确不是什么渔民,将身上的笼子放在集市一个自由售货区域的角落后,三人便打开笼子,里面也是一下虾蟹渔货混杂,跟正常渔民一网捕捞的内容差不多。
滨州百姓普遍喜欢食用海鲜,且发明创造了多种蔬菜,或者是肉食和海鲜一起烹调的菜肴,这个季节,红薯的茎叶和一种海鱼进行熬煮,再放入玉米面条甚是鲜美,更是百姓都吃的起的菜肴。
这几人笼子中就有这种海鱼,嘴巴尖尖,身子不长不短,偏细长条,浑身光亮,看着倒像是一把小型匕首一般。但是这种鱼味道鲜美,无论是炖煮,还是油炸,都别有滋味。
路人驻足后,觉得这渔货够新鲜,翻检后也没什么破肚红眼,难闻的怪味,便询问起了价钱,三个男人回的价钱也是中规中矩,算是市场中的平均水平,因此成交的人也不少。
看着交易上了正轨,为首的男子,突然如惊悟一般,:“这东巷的李大哥,之前还特意让我这一网给多留点鱼,都给忘记了,我拿着鱼去找他,你们看着摊子。”
说着便捡起几条肥美的海鱼来,还惹得正在挑拣的大姐不愿意,“小伙子,那几条是我先看中的,搁在一边,正等着再拣几条一起称算呢。”
看着顾客不满意,男子赶忙将手中的鱼递了过去,:“大姐,您先挑,放心,不论挑多少,最后我都再送您两条。”、
“小伙子会做生意,以前怎么没经常见你来卖这鱼货,通常只看见他俩。”大姐瞬间心花怒放,不经意的询问道,男子笑了笑,“来过几次城内,不过一般是货少,我那批都是直接送往馆子里,就没什么剩余的了,今天弄得多了些,你这是赶上了,咱这都是商家选用的上好鱼货,你看看这几条,更是肉多。”
本来就是随口问问,现在被人展示了更多更好的鱼,这大姐也顾不得之前的提问,
为首的那位朝另外两人示意后,便先行离去,手里还带着小篮子鲜鱼。
男子从容的走着,步伐不急不慢,似乎是很熟悉这滨州城内的一切,如果不知道的,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都会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城内百姓,买了鲜鱼,正要回家。
路过几个蔬菜摊子,更是停下了脚步,这捏捏,那摸摸,看着菜的新鲜程度,最后看见个卖红薯叶子的摊子,更是喜出望外,上前看了看叶子新鲜硬挺,颜色深绿,杆叶微红,一看就是刚摘下来,连忙问了价钱,还了一嘴,拿下了一捆,喜滋滋的装进篮子里。
这才心满意足的往东巷方向走去,进到里面一家大门外,便用力敲门,“李大哥,是我,来给你送鱼了。”又敲了几下,门开了,一个中年汉子打开了门,看见男子手中的篮子,里面不仅有鱼还有菜,嗔怪道:“你人来就行了,老带什么东西。”
男子则是笑眯眯的,“我怕不带东西,进不来你这院门啊,”揶揄得话惹得李大哥哈哈大笑,侧身让男子进去了屋子,只是在进屋之前,男子状似无意环顾了四周,觉得无异样这才进去。
李大哥得院子不小,进去之后,里面很宽广,都是大大小小的坛子,空气中漂浮着阵阵酒香。
男子站在院中深深的闻了几口,迷恋道:“大哥,你这樱花果酒的味道真好,现在时节虽然已经是花也败了,果也落了,可是站在你这院子里就跟回到暖春初夏一般,我都不应该拿着这味重的鱼货进来,平白乱了一屋子的香气。”
李大哥听了笑开了,“你小子是真会说话,我看你的性子不像你娘,倒像是我那没见过面的姑父,哎,你爹身子怎么样了,来年开春时候如果好点了,要不他来,要不我去,定要见面好好聊一聊,我爹就是没见着我那可怜的姑姑,然后就先走了。”
说着说着李大哥的眼睛便开始泛红,男子见状颇有些无奈,:“大哥,你又来了,我每次来这里看你,你都这样子,我这以后还敢来吗?”说话语带威胁状。
李大哥使劲眨眨眼睛,:“不说了,不说那些让人伤心上火的事,我让你嫂子炖上,再炒几个菜,中午咱俩打开一坛酒,好好喝点。”
话音刚落,便拿着篮子,走到后面厨房,交给了自家娘子。
男子站在庭院中,慢慢的舒缓着自己,“母亲的家乡,真好啊。”神情带着点迷醉,李大哥从后面走出来,看着自家兄弟还站在院落里,不由得喊道:“你还傻站着干什么,我以为你进屋了。”
“兄长莫怪,”男子笑眯眯的走过来,和李大哥前后脚的进到了屋子里。
没多久,这饭菜都好了,“来,你尝尝,这是你嫂子今早现去秦记酒楼买的卤味,你在别的地方是吃不到的。”
“多谢嫂子,果然是味道上佳,辛苦你了。”男子一边吃着,一边跟李大嫂道谢,李大嫂则是连连推却,笑着把这酒桌留给了两兄弟,说是后院还有些活计,自己也早就吃了饭了,转身离开了。
俩人心知,这是留着地方给两兄弟说话,看着男子偏爱桌子上德卤味中的猪脚,李大哥更是心中酸楚,姑姑当年离家的时候,自己虽然年幼,可是依稀记得,她最喜欢的就是这卤猪脚。
“你娘,当年也最喜欢这个猪脚,我父亲自小独自拉扯这个妹妹长大,几乎是隔几天就去秦记买这猪脚回来给你娘,我还跟姑姑俩争抢过,总觉得姑姑手里的那只格外大,格外香,”说着说着,李大哥的话音里已经带着颤抖,“自从,自从你娘在海边和小姐妹玩耍,被那天煞的倭贼掳走,我就再也吃不出这猪脚的香味。”
说道这里,李大哥泣不成声,“天可怜见,你娘被你爹救了,还有了你,找了过来,要不然,你让我爹在地下怎么能安心。”
终究是再也忍耐不住,李大哥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