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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前朝忠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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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下滨嗓子沙哑的开口:“这件事他完全不知道,你把他放了。”叶不明则是没有作声,继续冷冷的看着木下滨,对方闭了闭眼睛,然后说道:“我会说出滨州城内内应的名字,只要你答应我放过他。”

    “可以。”叶不明答应了,这件事本来李大哥就不知情,就算是有罪,但是如果能用他的命换到真正的滨洲城内应,那么也值得了。

    木下滨接下来说出的内应,却是一名土生土长的滨州人,还是滨州府衙的一枚衙役,贪图钱财,做了滨州在倭贼的内应,平时跟倭贼传递消息。

    “你要说到做到!”交代了内应后,木下滨狠狠的盯着叶不明。

    叶不明点头,刚想要让人带走李大哥,却看到李大哥抬起头对自己说,:“大人可还有用的着小人的地方?”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叶不明回到,对方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既然这样,小人就安心了。”说着,便用尽全力撞向一边的墙壁,瞬间鲜血飞溅!

    叶不明和木下滨都愣住了,此时的李大哥还没有咽气,挣扎着对着叶不明说了最后的话:“祖上是前朝滨州抗倭军的一员前锋,当年滨州城被破,我先祖侥幸生还,从此便有家训,无论子孙后代从军与否,均与倭贼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今日虽非我愿,但终是被倭贼利用,差点毁家误国,只能以死谢罪。”

    说完后,李大哥便彻底咽了气,至死不再看向木下滨一眼,叶不明心中暗叹,挥手找来军士,吩咐到厚葬,按照此次抗倭伤亡人员报功,然后和吴楼离开了大牢。

    剩下在牢房里的木下滨看着被抬出去的李大哥,回想到他之前决绝的样子,心里突然明白了,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会在记忆清醒后那么的痛不欲生,对于自己和父亲乃至腹中的孩子都是那么的狠辣绝决,母亲的身影和李大哥的重叠到了一起,受遍了酷刑都没有屈服的他终于是忍不住哭喊出声:“母亲,哥哥。”

    叶不明没有立即处决木下滨,是因为他们的情报中,木下滨来自于倭国的一个大家族,身后有一定的势力,这样的人,轻易处死太便宜了,会用他为圣朝谋取更大的利益。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后来的事情走向会出离了所有人的预想。

    在将滨州事务和谭,吴两位将军一起处理的差不多后,叶不明便要返回燕州复命,此时已经临近年关,离开滨州的时候,二位将军给叶不明送行,吴楼突然多了一句嘴,:“叶小将军,不去云水观一趟?”

    叶不明素日里没什么变化的脸,瞬间叮住了吴楼,让对方惊起了一身冷汗,立马转而讪笑道“嗨,咱也只是说说啊,毕竟之前也惊扰了人家一次不是,也得去安抚百姓才对啊,啊哈哈。”心里却暗暗吐槽,这小子板起脸可真吓人啊。

    叶不明也不多话,一拱手,便和下属一起返回了燕州。

    吴楼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才敢再度开口:“年纪不大,还挺会装,为了那小丫头命差点都不要了,谁看不出来啊,拼死相救,啧啧,在这跟咱装假道学,我也是好意提醒一下啊。”

    谭指挥使则是看了眼在老虎走后才敢蹦跶的山猴子一样的吴楼,说了一句:“年后,叶小将军还是要回来处理那倭贼的后续事宜,急什么,云水观也跑不了。”

    被上司挤兑的吴楼还是不甘心,嘟囔着:“我说呢,不着急的样子,我就看不上他年纪轻轻却又老成持重的样子,别到时候云水观没跑,小丫头跑了,那可有乐子了。”

    说完,想到叶不明到时候有难得吃瘪的样子,就心里痛快起来,经过此次战役,他心里已经把叶不明当成了出生入死的兄弟,只是总愿意逗弄对方。

    谭指挥使看着他,无语摇头,就这记吃不记打的样子,等到小叶回来,有他好受的。

    话说这是文昭在云水观的最后一个新年,今年立春早,赶上没出正月,初七就是立春,这让大家都倍加珍惜接下来的时光,就连一贯天天笑眯眯的玉静,这几日都乐不起来,看着文昭是百般的不舍,一个劲的摩梭着她的发髻,导致往往一天要重复梳头好几次。

    就是这样文昭也不嫌麻烦,她知道,师姐舍不得她,她又何尝不是呢。虽然年纪小,可是,经过与父母的三年离别,她更珍惜跟身边人相遇相守的日子,这观里的每个人,这山上山下的一花一草一木,就连海边的一块石头都让她还没走就怀念牵挂。

    可是时光的脚步从来不因为个人的眷恋就不再前行,玉静很快也想开了, 这最后的相聚的新年,大家一定要过的开开心心的。

    一扫之前的沉闷,玉静开始带着文昭准备起新年的一起物什来,文昭也是认真的做,和各位女冠姐姐们一起忙活。

    从腊八开始每一天都有新的任务,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己置办,充实的很。

    终于在欢乐和忙碌中,到了除夕之夜,众人用了晚膳,开始守夜,一贯独自守夜的观主,今年也是和大家坐在一起,虽然没有和大家一起嬉闹,却也眼带柔和的看着众人。

    七天的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初七一大早也是立春,黄玉和奶娘提前几日就收拾好了行李,文昭正望着地面发呆,玉静则是端着一碗面进来了:“今儿是人日,昭昭吃了面再走吧。”

    文昭乖巧的接过面碗,开始吃着面,玉静终究是再也忍不住,红着眼睛扭头冲了出去。

    吃完了面,文昭三人来到院中,拜别观主和观众师姐们,观主这次没有在屋内等待,而是站在了院中,观门也打开了,文昭发现门口竟然站的是自己的父母和姐姐!

    虽然是三年不见,可是一眼就认出了彼此的身份,文昭跟乳燕一般,飞投进亲人的怀中。

    范首富和范夫人眼含热泪,自己这小女儿三年未见,怎能不让人激动,夫妻俩抢着抱来抱去。

    一边的范文绮此时已经是快及笄的少女,长得明艳非常,平时在京城的小伙伴之中有个粉面罗刹的威名,此时看见自家妹妹,却瞬间张大了嘴巴,别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是哭的大声,甚至盖过了旁边老泪纵横的父亲。

    看着自己老爹将妹妹从母亲怀中抢过来,范文绮也不客气,直接截胡,嘴里喊着:“我的心肝昭昭,可想杀姐姐我了。”边哭边嚎,丝毫不在乎形象了。

    一家人抱了一会子,范夫人止住了,全家人来到观主面前,行了大礼:“感谢观主,收容我家昭昭三年,照顾有加。”

    木青子念了号:“是她和我云水观有这一场缘分。”表情虽然依旧冷淡,可是语气中带着柔和。

    范首富一家还是再度行礼,文昭更是认认真真的,看着玉静等人都红了眼睛。木青子伸出手摸了摸文昭的头:“你是我云水观的弟子,今后不论在哪里,都不要忘记。”

    言下之意竟然是认下了文昭,范家人都颇感意外,文昭则是再度向观主行礼。

    知道观主不喜俗物,范首富这次没有和来的时候那样莽撞,而是郑重的递上了一块牌子,:“我知道观主修行,最忌讳这些身外物,可是这世道多变,滨州地形艰难,观中的小道长们也要有个退路,如果将来有用的上我范家的,请务必不要见外。”

    木青子这次没有推拒,收下了牌子,也认真回了礼。

    文昭来到玉静身边,抱了抱对方,“师姐,你们可要保重,将来我会来看你们的,你们也一定要到京城来看我。”

    玉静等人点点头,语带哽咽的回应。

    文昭这才念念不舍的和父母姐姐一起离开了云水观,只是边下山,边回头,直到再也看不见道观的大门为止。

    上了马车,文昭的眼泪掉了下来,看的范家人很是心疼,范首富则是想要掏出帕子给女儿擦眼泪,却又被大女儿抢了先,:“宝贝昭昭别哭了啊,姐姐好心疼的,别哭了。”

    没赶上先机的范首富,只能是和闺中怨妇一般含恨攥紧了帕子,让范夫人在一旁看的好笑。

    黄玉则是在一边也哄着,:“二小姐别哭了,老爷夫人和小姐,一个月前就来到滨州了,一直在城内守着,等待立春接您,这是团聚的日子,可别再难过了。”

    一个月前?范文昭顿时停止了哭泣,看向父母和姐姐。原来,自从滨州倭贼之乱后,刘叔便传信回京城,详细叙述了,这里的情况,当时一家人就坐不住了,范文绮更是想要和相交甚好的将领子弟家借兵,北上帮妹妹报仇,却被范夫人制止了。

    “胡闹,且不说朝廷兵马是你私人能调动的了的,就说等你去到滨州,那倭贼的影子也看不到了,难不成你还要跨海去攻打人家不成,我倒不知,我们家出来个女将军。”范夫人回头对着自家相公喊道:“你看看你的女儿,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范首富很认真的回复:“夫人说的对,文绮刚才就是胡闹之举。”范文绮则是着急的反问:“那爹爹说怎么办?”

    “我看,京郊团练有一些散兵,到可以雇佣起来,赶往滨州。”范首富认真的考虑事情的可能性,范文绮一听,也对,正规军不行,雇佣军总可以吧。

    范夫人一听,总算知道女儿的天马行空是哪里来的了,“自家的护卫就足够了,京城的镖局也有的是,我们是去接孩子,不是去平匪贼!”

    好不容打消了二人不合实际的想法,一家三口倒是达成了一致,与其坐等快要立春时再出发,不如提前一月就走,就算是在滨州住下,也好过万一再生变故,够不着碰不到的无能为力的好。

    于是一家三口便出发来到了滨州,因为王道长的批示是立春之前至亲绝对不能和文昭见面,所以三人也就没有让文昭知晓,呆在滨州城内,直到立春这天才到了云水观,接走了文昭。

    听到父母姐姐,如此的惦记自己,文昭感动极了,又是和家人抱做一团,没意外的,范老爹又被挤在最外面,但是这次也不在乎,索性张开怀抱,把妻子女儿都揽在怀里,心中暗叹,这三年的缺口总算是圆满了。

    一路上,亲人的温暖逐渐抹平了文昭离开云水观的伤感之情,旅途中也充满了欢声笑语。

    到了京城之后,陈家外祖,和陈舅舅一家看着健健康康回来的文昭也是欣喜不已,一家和乐非常。

    燕州

    叶不明这次在滨州对抗倭贼的仗打的是十分漂亮,不仅拒敌于滨州主城之外,更是活捉了首领木下滨,还揪出了藏在滨州府衙的内应,而他远远未到弱冠之年。

    因为燕王一系的蛰伏,所以这次的请功折子自然叶不明也不能在明面上,还是指挥使谭勇和副官吴楼占了头功。

    他丝毫没有不满,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只是听从燕王的命令,更让众人心里佩服,小小年纪,就这样宠辱不惊。

    这次滨州的动静不小,在那里的朝廷探子自然是汇报了上去,燕王和燕州牧等人也没有阻止,只是那探子因为早被叶不明防备并不知道其中的具体艰辛,汇报也只是小股倭贼被恰好发现在滨州外登陆,就地消灭活捉首领而已。

    “你这场仗给倭贼打的气焰全无,他们的使者跑去了京城求饶,估计这出正月朝廷就能传信或者派人来处理,你十五之后还要去一次滨州。”燕王赵琛说到。

    “好小子,当初真没白捡你回来。”韩廷现在是越看这小子越顺眼,他可是听回来的人说了滨州的情况,这小子手够狠,心够黑,对付倭贼的那一出出,简直是太对他口味了。

    “末将领命,明日便出发。”叶不明拱手领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