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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家追求真情,不追求身外之物,”范文绮慢条斯理道:“怪不得能做出用粉丝当鱼翅的事情,看来是有情饮水饱,有了这真情,粉丝也能卖出鱼翅的价位,就是不知道这真情换来的身外之物你们胡家享用了多少,又坑骗了多少人的钱袋子。”
明晃晃的,范文绮把胡家作假的内幕直接讲了出来,之前还被胡子平痴情人设渲染的群众们纷纷笑开了,胡子平面红耳赤,用手指向范文绮:“你胡言乱语!”
“顺天府盖了大印的公告,我胡言乱语,这话我敢上公堂说,你敢吗?”范文绮提高了声音,看向胡子平。
对方当然是不敢的,马上转移话题道:“公告也说了,我们家其他人并没有参与其中,酒楼的事情我是一概不知道的,何况你我之事跟这又有什么关系。”胡子平说的理直气壮,架不住有些脑沟子浅的,也觉得他说的没错,对啊,本来就是上门女婿,这家里犯事其实也不当什么的。
“你我有什么事?胡子平,我今天当着众人的面说明白,我范家招婿,你是递过帖子,可是那又怎么样,难道看了眼你的画像就非得要你了?
那么在场的父老乡亲们看了你这半天,岂不都得挨个把你接回家?”范文绮的话说的毫不留情,戳破了胡子平之前的引导,“我范府招婿,不是只收过你一个人的画像,难道只要有人上门,递了帖子的,我范文绮都要招为赘婿,三妻四妾不成?”
范文绮的话刚说完,周围的百姓都哄笑起来,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胡家小子一看就是家里不行了,想要强行攀附人家范家,想趁着大街上人多来个浑水摸鱼,可惜,人家范小姐根本就不吃这一套,这一番回绝真真是飒爽干脆极了。
胡子平看着自己的计划落空,再没有转圜的余地,瞬间变了脸色,言语刻薄起来,:“好你个范文绮,我不嫌弃你年纪大嫁不出去,屈尊降贵娶你,你竟然如此羞辱于我?你也不看看你这样的过了双十,心思恶毒的老女人,有什么人敢娶你!”
说着说着还挑拨起来,“你范家的钱也不一定都是干净的,哪天被人查出来,到时候落的下场还不一定能够赶上我们胡家,到时候,你跪着求我,我都不见得要你!”
胡子平气的口不择言,一通的诅咒,让范文绮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很好,她之前只是给对方一个教训,没有斩尽杀绝,现在看来还是心慈手软了!
身边的丫鬟早就提起了真气,就等小姐的一声令下,便上前让这畜生好看,可是范文绮知道,对方现在不仅是气急败坏,也是故意说出来刚才一番狂言,就在等着她出手,此时必不能遂了他的心意。
正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道清朗的少年音:“谁说的无人敢娶?”众人纷纷回头看去,竟然是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清俊少年!
这少年分开人群,慢慢走到了范文绮身边,她才看清,怎么是他!
卢逢秋走到范文绮身边,行了礼,然后转身面向胡子平,:“范家持身有道,行商仁义,施粥建庙修桥,更是从没落下过,这些年范家虽然不似从前豪甲巨富,可是这些善行却从未停止过,你今日在这里如此污蔑范家,是何居心?”
一番话,说的众人连连叫好,范文绮则是有点脸红,之前的范首富有没有行善她是不知道,可是自从范文昭出生后,因为身体孱弱,范首富为了替女儿积攒阴德,所以卢逢秋说的事情,她们家是没少做,不过不论出发点是什么,这好事总是做了的,虽然外人不知道内情。
“范小姐英姿飒爽,行事章法不逊于男子,我等自然心生佩服,你以区区年龄为界限,讥讽于人,这也是昂藏男子该做的事情吗?”
少年言语铿锵的说完,大家伙也都点头称是,范家的口碑还是不错的,跟胡家,那可真是两个档次,范小姐虽然早些年没有定亲,耽误到了今天,可是也不是你一个男子能够当街开口羞辱的理由,又不是什么三姑六婆,显得下作了些。
胡子平气的不行,本来范文绮就是个牙尖嘴利的,没想到还凭空出来个搅局乳臭未干的小儿,他伸手指向卢逢秋,:“你是哪里蹦出来的,管这闲事,看你是东麓书院的打扮,不好好读书,竟然掺和到别人的事情来,书院的规矩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说着,眼睛转了转,“难道是你小毛孩子一个,看到这面容艳丽的老女人便起了色心,不想学业上努力进取,想要走捷径,才帮着她说话?”
“范小姐好手段啊,怪不得看不上其他人,原来是找这未断奶的小孩子,来弥补你的阳气啊。”
胡子平的嘴巴之毒,之前范文绮在包间听到的还真是只有那冰山一角,到如今她算是领教了,怒火直接燃烧到了极点,手不自觉地捏紧了鞭子,就算是中计趁了这狗贼的心意,她今天也要废了对方!
看到范文绮终于忍不住要出手,胡子平心下暗喜,可是下一秒,卢逢秋的回答让二人都楞住了,:“我的确心悦范小姐,并且我卢家已经登门求亲,范小姐皎皎明月,我心实喜之。”
这一出让众人都有点愣住了,呦呵,原来向范府提亲的不只是胡家一家啊,还有这面前的小公子,可是这小公子明显看起来就是未及弱冠,恐怕差了好几岁吧。
胡子平也没有想到自己今日添了本事,竟然说什么就真的是什么,面前的替范文绮说话的少年,竟然真的也是跟范文绮求亲的!这样一来,他借机生事的立场就很站不住了。
卢逢秋接着又对范文绮说到:“范小姐人品高洁,我卢逢秋资质愚钝,本来是不应该惊扰神女,可是自从见过您一面之后,实在是寤寐难忘,同时也钦佩范老爷的为人仁厚,家风纯正。”
“范小姐,请成全在下的一片痴心。”说着对范文绮行了大礼,闹得从来面皮厚似老牛的范文绮也忍不住慌乱之下,红了脸,之前因为胡子平而起的杀心,也平静了下来。
这,这小孩子在说些什么啊?他说的是我们家,是我吗?范文绮有点怀疑自己听到,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对着面含期待的卢小公子,干巴巴的回复:“卢公子,你我之事,差距甚大,还是就此作罢的好。”得到了范文绮的拒绝,卢逢秋虽然是满眼的遗憾,可还是保持着风度,照旧行礼,“是我资质平庸,范小姐见谅,今天失礼打扰了。”
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黯然离去,他的背影让周围的人都开始不舍起来,“这小公子可真是有涵养气度,被范家小姐当众拒绝还能有礼有度,”“可不是,虽然年纪小,可是看着比那胡家公子强太多,同样是被范小姐拒绝,可是看看姓胡的那副嘴脸真是让人作呕。”“这有什么奇怪的,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混蛋儿子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没想到原本成功刺激范文绮的套路,被这横突一杠子的卢逢秋打乱了,胡子平现在心里恨得牙痒痒,可是目前得局势已经不利于他继续胡搅蛮缠下去,因此也只能是灰溜溜得退了出去。
围观的人看到主角都纷纷离场,也就不在这里看着,都自动散开了。范文绮则是慢慢的将鞭子盘回腰际,“小姐,这卢小公子真是看不出来,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的气度见识,说的那个姓胡的王八蛋哑口无言,要不然今天还真不一定能好好收尾,可能还要被那贼子赖上。”
“是啊,今天也多亏了他。”范文绮知道刚才如果不是卢逢秋的出面,自己可能就真是当众对胡子平下手了,“看来,还是做的不够完备,给了那小人喘息的机会,才能向我呲牙。”
瞥过丫鬟,对方心领神会,主仆二人的身影慢慢的一起消失在街道上。
没几天,街上就有人看见,胡家二公子,被打的鼻青脸肿,腿也断了一条,凌晨躺在自家原先的酒楼门口,整个人凄惨极了。
有好心人把他送到医馆,他清醒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连滚带爬的跑到衙门,告状,说是自己是被那些伺机报复的西北行商们打的,府尹问他如何这般肯定,他说虽然是夜间行路时挨的打,没有十分看清对方的样子,可是从对方不小心透露的口音来看,正是西北的口音,而且这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必定是这些人还没有离开京城,对自己伺机报复!
于是便想着让府尹大人趁着时间还来得及赶紧出动差役,将那群西北行商赶紧抓回来进行审问,好给自己报仇。
府尹看着堂下凄惨哭嚎的胡子平,觉得也许有这个可能,私怨什么的对于这些西北商人来说,也不一定做不出来这种打黑棍的行为。师爷则是在一边轻轻提醒:“这西北众人早已离开京城,城门的守卫都是有记录的,大人上哪里去找他们,恐怕这些人闯荡惯了,留下的引路贴备份也不一定是真的,再说这胡家品行堪忧,这一身伤,如果为了纠缠那些商人也不是不可能对自己痛下狠手的。”
师爷的话让府尹陷入了沉思,师爷他说的对啊,胡家本来就是违法伤人在先,这些西北商人他可是刻意留心过,早在胡掌柜流放的第二日就出城了,当时闹得动静还不小,更是在城门处高声呼喊感谢过自己的秉公处置,因为进出城的百姓和守卫都是注意到了的。
这样的情况下哪里还有再度返还的可能呢?也许就跟师爷说的一样,就是这胡家想要翻案。趁机闹事栽赃也未知可否。
想到这里,府尹有点动气了,好好的已经处理好的事情,怎么这胡家就跟搅屎棍一样牵扯不清?自己这诺大的府衙成天没别的公事了,自己这府尹一职是为他们胡家设置的不成,便招了左右,以胡子平没有证据,将他丢了出去。
可怜胡子平挨了一顿好打,拖着一条瘸腿,来到衙门,满心期待的想要府尹主持公道,却被撵了出来。坐在衙门口,他的小厮想要扶起公子回府,却被正在气头上的胡子平给抽了好几个嘴巴。
别看他自己伤的不轻,可是这手上打人的力道却是一点都不小。小厮年纪不大,被直接打的满脸红肿,也有血丝渗了出来,可是他还不能躲,只因为自己签的是死契,甚至一家子都是。
所以,就算是被主人打成这个样子,也没有躲开。
胡子平的虐打,他已经习惯了,不过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倒是头一遭,想来也是自家败落,自身又挨打无处伸冤之故,以往那些伪装温润的形象也就不再顾及了。
胡子平对着自家小厮撒了气后,便命令对方将自己扶回去,小厮忍着剧痛,继续扶起胡子平,路上拦了马车,好不容易将他送回胡府,安置好胡子平后,自然又是被主母责骂一番。
小厮跪在院子的尖石上,低着头,听着主母在屋内对儿子心疼的安慰,同时呼号叫嚷辱骂那些天杀的行商,他慢慢捏紧了拳头。
眼睛不自主的盯着怀里的纸包,心里则是下了狠劲头,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了。
胡家二公子的腿,胡夫人没少花钱,重金找了大夫来医治,却始终没什么大的效果,最终落下了个残疾,这以后终生走路都是不良于行了。
而且胡公子这一顿调养后还增加了个难以启齿的毛病,他震惊的发现自己竟然不举了,屋里的通房也试验了,丝毫没有发硬,这种事情没办法直接跟母亲说,只能是让小厮私下又找了大夫来看,吃了好多天的药,才终于勉强回复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