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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做法,定是安城出了内鬼,否则不会一击即中找到弱点便能攻城成功。”叶不明精准的分析道,韩廷也点头称是。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厦倾颓了,如果安城能够再坚持几天,也许可以避免这一切。
可惜没有假设,这安城到底是陷落了。
又有人进到帐内禀报:“肃王军朱将军派人请将军前去帐内议事。”韩廷和叶不明对看了一眼,看来安城陷落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赵琛因为带着面具不能随意出行,便让二人前去,特意嘱咐见机行事。
肃王军帐内,将军朱康都和西南蜀王麾下的楚沣将军都在帐内,看着韩廷和叶不明进来,拱了拱手,算是行礼,:“大家都知道了吧,这安城已经被那些太平军打下来了。”
朱康都说完,楚沣则是冷笑,:“没想到这些杂毛军还真有点运气,安城这么个重镇,也让他们侥幸得了手。”言语间净是不屑。
朱康都则是接话,“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不过,这面对那些酒囊饭袋也许管用,真要是到了咱们手中就会让他们现出原形。”二人的观点如出一辙。
之前三家联合军相会,因为官阶相同,随后便以年龄为长,朱康都最大,所以议事基本都在肃王军中进行。这二位藩王大将从开始看着韩廷和叶不明都没有太在意,心道都是些毛头小子,副将更是,能成什么大事,看来这北境燕州也的确是没人可用了。
对方的轻视则是早被韩廷二人看在眼里,只不过对于二人来说这都是无关紧要之事。
“安城现在落在他们手中,我们想要攻城必须要趁着城防工事没有完全休整好之前就进行,因此我想今日下令,后日拔营行军,几位可有什么异议啊。”朱康都询问道。
楚沣第一个表示同意:“朱将军说得对,虽然那些子贼人不足为惧,可是我等如果能够少费周章自然是再好不过的,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言下之意也是赞同朱将军的提议,进攻安城。
从现在的形势上看,的确是对方已经据守安城,尽快进攻拿下安城是正确的路线,可是,叶不明之前在帐中就已经察觉道有些不对,现在韩廷看看他,只见叶不明点点头,似是有话要说。
“两位将军,我这副将有些拙见,想要说一下。”韩廷知道叶不明肯定是发现了某些状况,安城的太平军不在少数,此战如果真的是硬碰硬,那么自己的损失恐怕不在少数。
这第一战,不能太过难看,否则后面的很多事情都不好办了。
朱楚二位将军则是不以为意,现在正是抓住时机的时候,看看两个年轻人还有什么意见要说。
“众位将军,末将认为,安城不应该是接下来战斗的中心,”叶不明的这句话一出,几个人都很意外,“你在说什么?你打过仗吗?”楚沣第一个跳了出来,他就说,这弱冠不到的奶气将军能干什么正事?
“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这么讲。”朱康都示意叶不明继续。走到地形图边上,叶不明指着安城说到:“安城虽然之前是城防坚固,易守难攻,可是也已经被太平军找到了方法打了下来,现在的城防临时修建,也不会有之前的那般效果,太平军能够连下数城,想必不会是无知之辈,安城现在已经不是恰当的据守点了。”
接着指向安城外的河流,:“安城外的护城河连着湘江,湘江水运通达,安城外又有港口渡头,沿河而下可达郴城附近,虽然郴城有守军,可是人数不多,太平军大部如果从此过,有与守军一战的实力。”
叶不明说到这里,手指又滑向郴城附近的地区,:“郴城不论打的打不动,往南可连接太平军的老巢所在州府粤州,往东也可连接赣州府,赣州府外群山环绕,地形复杂,不亚于天然城防,他们是有退路的。”
说完,他转向众人,面色严肃道:“依末将之见,我们应该分别派兵一去安城,二于郴城渡口附近,并且郴城设重兵拦截太平军!”
言下之意就是安城去的军队少部即可,大部队应该开往郴城。
韩廷听的眼睛发光,叶不明分析的太有道理了,如按此计,可一举消灭太平军此次出征的全部力量。
可是耳边传来了其他将领的笑声,:“果然是毛头小子,光会纸上谈兵。”“说得对,我就没见过有打了胜仗后还抛弃城池千里奔袭找地方隐藏的,他们太平军把城南加固重兵把守不就得了,何须如此兴师动众,未免太得不偿失了!”
朱将军等人对叶不明的分析嗤之以鼻,叶不明也不失望,只是走回韩廷身边,对着他摇摇头,韩廷心里明白,三藩王联合军根本就是内里各自为政,谁又会真正的服从谁呢?恐怕刚才叶不明的分析他们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的。
“两位将军,不知道意下如何?”作为主将,韩廷还是询问对方的意见,朱康都将军笑笑说到:“韩小将军,你父亲我是见过的,当年在军中也是颇有风范,可惜了,这次没能与他共事,你们还是年轻啊。”
说着,摇头叹息了下,仿佛是在说韩昀的儿子不堪重用一般。
韩廷此时有点动气了,楚沣也是一样的看法,当初以为燕州的将领会是韩昀,可惜燕王是个立不起来的,燕州哪能离得开韩昀,派来的是他的儿子,老子是英雄,这儿子么,有点过于放纵下属了,本人也没什么本事。
“大军主攻安城,一定要一鼓作气,趁着沈健等人据守在此地的机会,将他们一起歼灭,彻底消除隐患。”朱康都决定了作战方针,楚沣随即响应道:“蜀王部遵从将军安排。”
韩昀则是有点犹豫,叶不明在身后说到:“燕王部请命急行军至郴城外拦截太平军部。”
朱将军听见这话,厉声问道:“你们燕王部可想好了,如果一意孤行,那么贻误战机造成的损失,可是全部由你们燕州负责!”
韩廷也马上表态:“我燕王部自请去郴城拦截太平军,如果有什么差错,我部自负全责。”言语间都是对叶不明之前提出的战场分析的无限肯定和信任。
朱楚二位将军对视后则是有点叹息,原本各地藩王过的日子都不容易,此次出兵,也是希望能够立下点功劳,换取朝廷的宽待,现在看来,燕州弄不好就要彻底毁在这件事上。
当今圣人有功不一定赏,有过却肯定是彻罚。
“既然你们燕州决意于此,我们两部也是遵从你们的意见,只不过如果之后安城的交战无论是胜是败,你们就算是回防协助,也是无功。”朱康都把话说的很明白,燕州部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那么之后的安城战役的功劳他们丝毫别想沾染了,而且如果回防不及时,还会被记上一笔过错。
韩廷坦然受了,和叶不明行礼之后离开肃王部大帐,身后则是其他将领的嘲讽和叹息声。
回到燕王部帐中,守在帐中的赵琛看着二人,韩廷则是把刚才的情况都说了一遍,叶不明主动向赵琛请罪,“属下擅自做主,请命我部攻打郴城,还望王爷降罪。”
“你有什么罪,分析精准,本王吩咐你们见机行事,你们做的很好。”赵琛之前留在帐中,分析形式之下,得出的结论也和叶不明的类似。
“既然决定南下截击太平教军,我们立即动身,一切轻兵简行。”赵琛也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们需要比其他藩王部甚至比太平军部动身更快,这样才能赶在太平教军的前面到达郴城。
朱,楚二位将军正在帐内商量后续攻打安城的安排,那边兵士进来禀告:“将军,燕王部已经全部启程。”
“我说什么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急惊风一般,就这样的人能打好什么仗?上杆子拿着韩昀的老底去捉风去了。”楚沣嘲笑出声,朱康都说到:“扑个空也好,如果真让他们和咱们一共攻打安城,那么也许会耽误军机大事不说,恐怕连他老子的底子都得败光了。”
兵士继续回复:“燕州部走的匆忙,营帐什么的基本都没有带,连灶台都落在了原地,只留下几十个人在那收拾。”
朱康都则是不敢置信的摇摇头,这叫什么打仗,和对方还没开始交手,就开始丢盔卸甲了,燕州的前程算是完了。
安城
前去探查的士兵回禀,之前驻守在株城的藩王联合军开始向安城开拔。沈健等人收到了信息后,便开始讨论下一步行事,有的将领还是坚持之前的意见,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大城,城内的粮草也充足,现在只是破损了南门,加紧修缮之后重兵把守即可。
“这安城的箭楼攻击十分彪悍,我们之前如果不是假意佯攻,全心做着防御,恐怕早就折损了很多弟兄,安城防御坚固,我们又知道了唯一的弱点所在,我想我们还是固守安城的好。”有的将领建议道。
沈健听了对方的话,问询方凡一道:“军师的意思是?”方凡一则是眉头紧锁,:“有了被公开的弱点,再谈何防卫坚固?安城内虽然粮草暂时充足,可是百姓也多,真要是打起来,如果被围,也是坚持不了许多时日的。”
“首领”方凡一指着地图,上面赫然是郴城所在,:“此地才是我们应该去往的地方,去了此地,东可进,南可退。”
沈健点点头,他其实心里也是同意方凡一的话,可是有的人还是持着反对的意见。
因为此次在安城中后来也招募了一些士兵,虽然没有其他城收纳来的多,可是人数混入其中也壮大了军队的数量。
最后沈健决定,跟之前的太平军的守城方略一样,派马玉一部留守安城,其他人则是暂时顺着水路退向郴城,以谋后动。
大军则是在安城内休整几日后,便向郴城出发。
太平教军的船队刚进入郴城附近,便听的传令来报,安城城破,太平军损失惨重,马玉在近卫的保护下拼死逃出,如今重伤在隐蔽处养伤。
沈健当时在船上就惊得站不住脚,颤抖着声音问道:“这,这才几日啊,安城就守不住了?”方凡一也是纳闷,之前他顺着大家的意思留下马玉等人,就是想着能够拖延联合军一段时间,没想到,自己和沈健前脚刚走,后脚安城就破了。
“禀首领,是城中出了内鬼。”在来人的解释下,众人才知道当日安城城破的原因,原来是藩王联合军来到城下后,喊话交战,马玉一开始依照箭楼和城防的优势,确实是占了一波便宜。
可是接下来因为南门之前受损,大批的兵力集中在此,其他城门的防守就显得薄弱了,几次攻击下来,马玉也显得吃力,但是倒还应付的下去。
只是没想到入夜后,有城中富户,联合新入营的士兵打开了城门,安城就这么被攻破了。
马玉等人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然后在亲卫的拼死协助下负伤逃脱。
听了对于安城战况的描述,沈健久久没有发声,他心里现在最痛的不是对于安城的失去,而是马玉和整一个部的精兵良将的损失,那都是跟着他一路辗转而来的兄弟,他们此次的失败竟然是来自于自己最看不起的富户。
传令兵还说,那些富户开城门的时候,其中带头的就是当日被马玉手下将官欺辱的人家,那位将官认出对方的面孔后,想要反杀这些富户,却在乱军之中被杀。
方凡一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千里之堤,一朝即溃,安城该失,该失。沈健后来才反应过来,很是庆幸之前听了方凡一的话,大部分军队和自己撤离了安城,否则安城一破,自己和整个太平军恐怕都要折损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