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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今日做的很好。”喔,这是来表扬自己白天入住驿馆的一系列作妖举动的,白羽正是吃饱了饭懒洋洋的时候,心情不错,就连面对素日里讨厌的赵琛心腹的夸奖,他都微笑的回复:“小叶将军客气了,本人分内的事,分内的。”
开玩笑,如果表现得不好,这些年,无数次都会被赵琛分分钟剥皮信吗?他永远记得刚刚穿越到这具身体上的时候,自己发现了危险的处境后,想要从燕州逃跑,拒绝配合赵琛演戏扮演假燕王,后果是什么?
赵琛那次差点直接要了自己的命!想想身上都打着冷战。
赵琛是个真正的狠人啊,他的所作所为让自己完全没有拒绝和逃跑的机会,不愧是史书上记载的力挽狂澜的中兴帝王。
“明日藩王入京,进城后,末将会随身陪侍,之后一切见机行事。”叶不明认真的嘱咐道,虽然在白羽身边设有暗哨,可是这种关键时刻还是容不得丝毫的错误。
白羽点点头:“我知道了小叶将军。”叶不明对着白羽交代完后,得到对方的回答,便翻了窗户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啧啧,什么刺客,小偷,将军,手段都一样,白羽看着对方消失的方向,这不都是夜晚工作者么,来回选择的道路也一样。
其实在面对叶不明的时候他也有些紧张,这位将军在历史上的名声也是不太好的,手段跟他的主子一脉相承,只不过在现在看来人畜无害的样子,一放出去就是条要人命的恶犬。
白羽一边腹诽着这二主仆二人,一边关上了窗,裹紧了自己华丽的小被子,虽然是快到夏季,可是这夜晚还是有点凉风的,自己受冻就不好了。
为了坐实这荒唐的名声,一用器具都是上好的从燕州带来的,身上的小被子质地柔软,让他满足到叹息,又想想一路上传旨官如便秘般难看的脸色,他忍不住笑出声,真是对不起了,他也不想的。
翻过身想起来明日后要面对事情和赵琛的脸色,白羽又叹了口气,还需要再坚持一下下啊。
翌日,许笙把白羽打扮的光亮照人,毕竟是要进宫面圣的,人靠衣裳么,看着镜子中的人影,白羽忍不住感慨道:“真真是花美男啊。”许笙以为对方要簪花,有点为难的劝诫道:“王爷,今日毕竟是正式场合,入京的时候簪花,显得有些轻浮,咱们以后别的场合或者私下再簪花吧。”
白羽笑的颤抖,:“笙儿说的对,以后再簪花。”他当然不会在今日簪花,就算是平日里再怎么纨绔,可今日这要是真簪了花出去,这京城上的人还不一家一口唾沫淹死自己。
“燕王殿下,微臣求见。”门口传来了传旨官的声音,他一大早就守在燕王的门口,在对方的侍女进屋之前就特意嘱咐千万不能有丝毫的延迟,现在听着里面燕王的调笑声,却迟迟没有打开房门,心急如焚,这人,真的是不知道轻重缓急,如此重要的日子,竟然还有心思和侍女在一起厮混?
生怕白羽再闹出什么幺蛾子的传旨官,忍不住叩响了燕王的房门:“殿下?殿下?”,门被许笙打开,传旨官看了面前收拾的光亮的燕王也是一愣,这毓秀青年,真的是让人眼前一亮,结果下一秒就被燕王的话语打破了现在的绮丽幻想。
“催什么,这才什么时辰,着的什么急,你要赶回家吃早饭啊。”燕王撅起了嘴巴,一副不满意的模样,传旨官心道,果然,刚才的一幕都只是假象而已,这燕王好端端的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王爷,时辰不早了,您还没用膳,咱们可千万不能误了入城的吉时。”传旨官苦口婆心的劝着,就差这最后一步了,老天爷保佑,千万别让这位再出什么岔子。
白羽则是有点不耐烦的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传膳吧。”传旨官如蒙大赦一般,兴奋的赶紧吩咐早就准备好的人进屋摆设饭食。然后在一边亲历亲为的伺候白羽吃饭。
简单进食后,白羽收拾妥当,和众人下楼出了驿馆,登上了马车,其余二位王爷也早就到了,现在也是在城门处等待燕王汇合,之后一起进城。
传旨官的眼泪都要漂出来了,终于等到这个时刻了。草草擦拭了泪花之后,跟着燕王部的车队前行入城。
进城后,马车的厚重帘子被替换成了轻薄的纱帘,白羽饶有兴致的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色,许笙是没有来过的,也同样满脸惊喜的看着帘子外热闹的景象。
虽然沿途都清了路,又有兵士围着,可是附近的百姓也不少,在这些人身后耸立的各色商铺,都让主仆二人啧啧惊叹。“王爷,这酒楼可比咱们燕州的气派多了。”“你看那胭脂铺子,真好看,奴婢都想要下去仔细瞧瞧。”
白羽也是感叹,:“说的是什么,怪不得京里来的人都说燕州是边塞苦寒之地,看看人家京城的造型,多别致精细,这工艺水平,后世是模仿不出来的。”
许笙看着和自己一样惊讶的白羽,好奇的问,“王爷,您之前在京城的时候没看过吗?”
“嗨,以前岁数小,一直在宫里拘着来的,没怎么出来。”白羽随便找了个借口,自己确实是没看过,现在反正也没别人,戳破不了什么。
听了白羽的解释,许笙心里对自家主子又有了怜惜,她就说么,王爷本质不坏,那么爱去酒楼楚馆还不是以前在京城没见过,这才在封地开开眼界,外面的人也是大惊小怪,至于那么说他么。
不知道身边的人已经替自己之前的荒诞事迹找补好了各种理由,白羽兴致勃勃的看着,只是一个侍卫悄悄上前,示意自己不要看的太明显,因为街上的百姓有很多已经注意到了这位看热闹的王爷,跟其他两位相比,过于活泼了些。
白羽悻悻然的收回了看热闹的脑袋,无处不在的赵琛的暗卫,真是扫兴。“王爷怎么了?”许笙看着白羽又懒洋洋的坐回来,关心的问道。
“本王累了。歇歇。”然后就闭目养神起来,许笙也贴心的放下帘子,避免让白羽吹到风。
这令人生厌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够结束!白羽狠狠的叹了口气,趴在许笙给他叠好的高垫子上。
晃晃悠悠的马车到了宫门口,众藩王开始下车。虽然没有见过其他的藩王,可是看着服饰还是很好分辨的。
白羽眯了眯眼睛,看着走过来的两个人,想起赵琛的描述,和看过的描画册子,那个身材魁梧一点高的,应该是分封在西北的肃王赵达。另外一个矮一点的就是西南的蜀王赵轩了。
“二皇兄,三皇兄。”白羽拱手打着招呼,没办法,谁让先帝的四个儿子,他辈分最小。
赵达和赵轩看着面前的弟弟感慨良多,当初离京之时,他还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自幼又是聪颖出尘,一别多年,弟弟长大成人了,却变成了现在这般瘦弱的样子,虽然相貌依旧出众,可是这气质和以前判若两人。
总觉得现在的赵琛透着一股子的心不在焉的滋味,以前的他可不是这样。
进宫面圣要紧,三人也没有时间多多寒暄,便按照宫人的引领,前去大殿面圣。
白羽不慌不忙的跟在最后面,一边走,一边各种打量,这皇宫的确是气派的很啊。后世经过战火后修复的宫殿历经沧桑,完全不是眼前这种感觉。
这可是毁在燕王造反战火中的宫殿,现在的圣人行事奢华,因此建造风格和后来的赵琛那个务实派完全不一样。
在穿越前曾经观赏过后来建立的宫殿的白羽,此刻有点贪婪的看着周围的建筑和布设。
他本以为后世留下来的宫殿已经是古代技艺的登峰造极之作,可是看着面前的皇宫,才知道,赵琛已经是简朴的很了,这省下的钱恐怕都拿去做军费了。
他这种左顾右盼的行为,引起了前面两位藩王的私语,“小四这是在燕州呆傻了吧,你看看他这副样子,哪还有以前的半点影子。”赵达越说越摇头。
“听说小四在去了燕州后大病一场,醒来后这脑袋就不太好用了,怪不得现在看起来有点行事荒诞,怪可怜的。”赵轩也感慨的说道,要知道小四以前可是被他们父皇宠在手心里,各种夸奖长大的,他本人也是聪慧的很,谁知道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行了,快到大殿了。”赵达打断了三弟的话,二人心中叹息下兄弟几人的处境,在这里只能是谨言慎行。
来到大殿外,等候宫人通报,三人站在一起,白羽还在感慨这建筑的豪华,伸手想要摸一摸这雕刻精致的窗棱上贴着的是否是真的金箔,却被终于看不下去的赵轩伸手拦了下来,“小四,现在要面圣,不能太失礼。”
白羽这才收回手,对着赵轩笑笑:“知道了,等会出来再摸,谢谢三哥。”两位王爷又对视一眼,摇摇头,这孩子是真的彻底傻了,怪不得之前发往燕州的书信都是那般的回复,打探来的消息也是他的种种荒诞事迹,之前还不信这人怎么会变化如此之大,现在看来,孩子应该是病迷了心智,那么他之前的举动就没什么意外的了。
三藩王站着等了一会,虽然天气还不算太热,可是朝服厚重,穿久了不透气,几个人的身上开始出汗,最壮实的肃王赵达更是打湿了内衫。
再久也得候着,几个人也就规规矩矩的站着,良久殿内传来声音,圣人召见三藩王。
三人进到大殿内,依礼参见圣人,“臣赵达\/赵轩\/赵琛,拜见圣人,吾皇万岁。”跪的整整齐齐,三个人行着大礼。
“起来吧,都是一家的兄弟,这些虚礼做什么。”三个人口头称是,然后慢慢抬起头来,白羽也终于第一次看清了这个时代的帝王,面前的人虽然和赵琛相差了二十几岁,可是实际看上去像是更大些,倒像是赵琛的叔爷辈,只不过面色倒是异常红润,眼睛也怪大的,显得很是突出。
白羽之前没见过这帝王的样子,威严是有的,更多的是有点瘆人的气质。
不过赵达赵轩是见过圣人的,虽然时隔多年未见,当初的皇兄虽然说不上是姿容绝世,可也是端正俊秀,现在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容貌怎么变成了这样,不说是招募了天下道士入宫炼丹养身么,怎么看起来比他们老上这么多。
“此次太平教军作乱犯上,多亏你们几位的部将鼎力相助,要不然我圣朝的社稷就不复存在了,这天大的功劳让朕不知道该如何封赏你们才好。”圣人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向了几位藩王。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啊,白羽随着他的话就是一哆嗦,赵轩第一个发言表明心迹:“圣人说的哪里的话,这都是我圣朝的子民份内之事,更何况我们身为先皇的子孙,更是应该挺身而出,誓要歼灭叛军。”
“是啊,之前朝廷已经打的那些贼子乱了章法,这才让我们后来得了几分便宜,否则单凭我们几个的那点兵力也是胜算不大的。”赵达谦虚的附和。
白羽则是迟迟没有说话,“小四,”圣人的眼睛看向他,唤道。白羽噗通一声跪下,“我,我什么也不知道的,都是韩州牧和将军们的功劳。”言语间十分惶恐。
圣人和几位王爷也都知道,燕州一开始就被架空了,权力被圣人分给了韩州牧,因此他说的没错,燕州的军事行政他是一概没参与的。
“哈哈哈哈,几位贤弟都谦虚了,你们还是有功劳的。”圣人这才笑出声来,几人也心里擦擦冷汗,果然圣人心中他们也只是占了朝廷兵困马乏的便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