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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只是因为这点事,白羽庆幸的直拍胸口,文昭的反应刚才几乎把自己吓坏了,还以为她是后悔答应和自己在一起了,只要文昭不是后悔这件事,那么其他的事情都无所谓。
“叶不明和赵琛的这样的人都是功名前程为先,儿女情长可弃的狠角色,等到将来燕王事成,我们就成为可有可无的人,甚至可能成为他们的污点,别说邀功请赏了,届时离开这里远远的才是正道,咱们找到笙儿拿回银票,三个天下悠游自在去。”白羽自信满满的说着以后的安排。
“也许等到了那时候,叶不明在街上看到我们还要装作不认识呢,京城里的给他们说亲的恐怕都要踏破了门槛,又哪里能想得起我们呢?”
白羽笑呵呵的打趣道,他是真的这么想的,毕竟史书上的记载也是这样,赵琛后宫无数,叶不明也是功成名就,俩人不知道过的有多快活,朝廷上大权在握,开疆拓土,后宫家宅里也是美人如云,真是好福气啊,是男人的终极梦想。
只不过自己这边能够和文昭在一起,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就足够了!他们的日子,自己也享受不来。
文昭自知她的样貌不是什么天姿国色,也没什么必须让叶不明继续眷恋的资本,之前的事情恐怕也是因为自己迅速被指婚,抹杀了他的面子而已,所以他的反应才会那么大。
想着等到几年后,按照白羽说的燕王夺了天下,叶不明就会彻底把自己忘记了,也是到时候他是开国功臣,朝廷新贵,炙手可热的很,又哪里会记得自己这个被利用的彻底的下堂前未婚妻呢?
想到这里,文昭心里不仅没有一丝的难受,反而是开心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太好了,从此山水不相逢,见面不识是他们二人最好的结局。
立春过后春节很快就到了,小屋的储备也够,而且俩人平时刻意都用的节省,以防哪一天发生变故了,这吃食用品短缺了。
白羽虽然遗憾不能有鱼肉来吃,还是一些素食,可是只要是能和文昭安安稳稳的,那就足够了。
新皇还算能做个表面文章,给白羽赏赐了一些吃用,规格么,虽然按照亲王级别,可是在守孝中,照实还是有点寒酸了。
卢逢秋虽然不能频繁的亲自前来,可是却私下通过别人打点了些,在里面夹带了些私货,送来的东西为了避嫌,都不是范家商行所出,可是也是品质好用了心的。
文昭看着又红了眼圈,白羽则是揽住她的肩膀安慰:“还得是我岳家得力,财大气粗啊,等到将来从这里出去了,我必定要好好的拜见岳丈和姐夫大人,让他们也多怜惜下我这个新女婿,多给弄点好东西。”
悲伤的气氛被白羽的玩笑话打破,文昭红着脸,佯装嗔怒:“你倒是会谋算的。”
“那是,开玩笑,京城范家!那是一般的人家吗?我能娶到范家的女儿简直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好吗?”夸张的语调再一次逗笑了文昭。
除夕当日,二人按照习俗守岁,窗外京城方向的夜空中偶尔闪现出一些烟花来,因为距离较远,所以只有特别大的烟花,在皇陵这里才会看得见。
文昭看着面前偶尔出现的烟火,心里不由得想起来,那年仲夏之夜在滨州的那场烟花盛会,可惜最后被意外的火灾草草结束,之后这么多年,京城的灯会再热闹,也没有让她感受到当初在滨州看到的烟火会那般震撼。
不自觉地感慨出声后,经过白羽的追问,文昭就把当年在滨州时候游览烟火会的经过说了出来,白羽也在燕州待过一段时间,那里也有烟火会,只不过没有滨州的那样隆重而已。
“昭昭,等到我们出去了,有机会再回到滨州去看看。”白羽大着胆子建议到,文昭虽然被叶不明伤了心,可是滨州的回忆并不是全在叶不明身上,“好呀,我也想回去看看观主和诸位师姐们。”
虽然玉静已经不在滨州了,可是云水观里还有很多自己牵挂的人,她也想回去看看那片海。
二人一时无言,分别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气氛却是难得的融洽,在白羽身边感受到的宁静是在叶不明身边所感受不到的,文昭只觉得现在安心的很,没什么大起大落的悲喜,有的只是淡淡的温馨和对方浓浓的爱护。
夜逐渐变深,俩人困顿的身影也在烛火下越来越靠近。
又过了几个月,这天晚上文昭和白羽也准备歇下了,没想到这时候门外却传来了叩门声,虽然很轻,可是却在这寂静深夜中听的很是清楚。
白羽立马厉声反问:“谁在那里?”文昭有些害怕的站在他的身后,却没有听到回应,二人对视一眼后,白羽先来到厨房拿了刀具,然后慢慢走到门前,敲门声还在继续,他贴着门板,问道:“这是皇陵重地,园外有重兵把守,你可要掂量仔细了。”
按理来说,在这个地方是不会有什么人出现的,更别说是歹人了,可是现实就是有人在门外敲门,白羽说的这些也是让来人心中有点分寸。
如果是外围的士兵,肯定是会自报家门的,他没有说出自己的王爷身份,也是怕对方万一真的是歹人的话,听见他身份尊贵,误以为这里有什么奇货可居,动了歪心思的话,那就不好了。
文昭的心也很紧张,这时候门外轻轻传来属于妇人的沙哑声音:“范二小姐,燕王妃,故人来访,求你见一面。”
竟然是个女人,还是个认识文昭的女人!二人都有点吃惊,想了想,决定让文昭打开门,白羽握着刀站在一侧,预防有其他的变故。
门打开后,一个瘦弱的看不清楚面貌的披着黑斗篷的妇人着急的钻了进来,像是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进来后,白羽看了看外面没人,只是这么一个妇人,才松了口气。
妇人像是比他们还着急,一个劲的低声说到:“快把门关上,快关上!”
白羽和文昭都没有动,这妇人像是着急的不行,把斗篷的帽子掀开表明了身份,露出的脸让文昭吃了一惊,竟然是叶不明的母亲唐夫人韦氏!
只是她现在怎么成了这般狼狈憔悴的模样了,身材也是消瘦的不行,比上次在范府见面的时候显得落魄多了。
“二小姐,求求你,关门吧。”妇人看着文昭,着急的恳求到,她只是一个人手里还抱着东西,肯定是拦不过文昭和白羽两个人的。
“关上吧,她是叶不明的母亲。”文昭说了这妇人的身份,让白羽也跟着吃惊,一个叛将之母,深夜前来这里,的确是不能被人发现,所以就赶忙关上了门。
刚关上门,叶不明的母亲韦氏就对着文昭跪了下来,声音之大,让文昭二人也吓了一跳。
“你这是在做什么?”毕竟是个长辈,而且文昭一直没有把自己当成是燕王妃的自觉,看到韦氏对自己下跪,就有点着急的上前要扶起她,入手就是对方如今瘦弱无比的手臂,心下一惊,却没想到一下子没有扶起来,韦氏跪的十分坚定。
“我不起来,二小姐,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没头没脑的说了这话,文昭根本就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哪能轻易答应。
“唐夫人,你先起来,”文昭第二次想要扶起来她,可是对方还是不肯起来,“你先答应我,否则我就跪死在这里,也不会起来的。”
韦氏坚定的说,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白羽过来,拦住文昭,轻声说到:“她既然不想起来,你拽她也没用,不如我出去找来守陵的官兵,把她带出去。”
听到白羽要让官兵进来把自己带走,韦氏慌了神,提高了音量,:“不行,你不能那样做!不能喊人!”
文昭看着她又要拽向白羽,喝斥到:“这是燕王,你岂敢造次!”白羽是替身不假,可是现在在明面上他就是燕王,无论如何,在外人面前也要维持他的威严。
韦氏知道文昭现在是燕王妃,在这里的当然是燕王,刚才也是情急,才敢伸出手,现在被喊破,自然是磕头求饶,:“王爷恕罪,民妇是情急之下没办法才会阻拦您,千万不能让外人进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从开始就抱在怀中的东西露了出来,竟然是一个熟睡的小婴儿,看着还不足月的样子!
俩人都被韦氏吓了一跳,“你,你怎么能带个孩子进来?”这地方偏僻的很,而且还有士兵把守,她是怎么进来的?
韦氏流着眼泪,摸了摸怀中孩子的小脸,哭着对文昭说:“二小姐,不对,燕王妃,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她吧,她才刚出生没多久,不能跟着我们全家遭罪啊,她的小命会保不住的。”
文昭只觉得面前是一片乱麻,没有头绪,韦氏哭的凄惨,话也说不太清楚,她只能是扶起她,让她慢慢平静下来,再说清楚。
“你先起来,坐着,然后把事情说清楚,否则你就算是跪着,我也不会答应你的。”文昭说的果断,韦氏也知道自己必须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了,于是抽抽噎噎的站起来,坐在凳子上,深吸了几口气,然后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自从叶不明给唐家送出那幅画后,韦氏就在夫君面前失了宠,后续也找到文昭想要挑拨她和叶不明的关系,可惜当时没有成功,后面唐老爷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差,眼看两个孩子也不想让她继续教养了,明显是要夺了她正房夫人的位置。
韦氏这时候又气又急,突然之间就晕倒了,等到醒来后,看到神色复杂的丈夫守在自己身边,才知道,她竟然是又有了身子。
大夫交代过因为韦氏孕期思虑过甚,所以身子有些亏虚,如果想要保护好大人孩子,那么接下来必须要好好的静养。
唐老爷虽然怨恨韦氏和叶不明之间整出来的这些事情,让他丢了颜面,可是念及夫人现在腹中的骨肉,也忍了下来,二人也算是冰释前嫌了。
只是没想到这舒心的日子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叶不明借助婚礼叛逃出京的消息。
得到这消息的夫妇二人忍不住的后怕,看来那狼崽子对自家的手段还算是轻的,造反谋逆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当初幸好没有公开认回叶不明,否则今天的唐家下场恐怕难以想象。
可惜没等二人庆幸完,过了几个月,等到韦氏快要临产的时候,有人竟然举报唐家和叛将叶不明私下有来往。
唐家上下瞬时慌了神,好在咬死了和叶不明没关系,只是和燕王府做了几件生意,因为燕王府的人都已经离开,无处查证,好歹是蒙混了过去,可是叶不明派人上门几次送礼是铁打的事实,唐家无从狡辩,只能说是当初为了做好燕王府的生意刻意讨好他这个将军而已,谁也没想到叶不明能够叛变啊。
最后官府判了唐家一个与反贼交往过密,合家流放沧州的罪过。唐老爷狠狠的对韦氏发了脾气,可是事已至此,也没有任何的助益,反而让韦氏情绪太过,提前生产了,好在母女平安。
这生下来的孩子韦氏第一时间就报了衙门说是夭折了,流放的日子也因为韦氏早产拖延了几日,她自知就算是带着孩子去沧州也是前途未卜,这次能逃得了灭门之祸,之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万一自己和叶不明的事情被揭发出来,那还不如直接报了夭折,也许还能给唐家留下点血脉。
现在唐家是个烫手山芋,想把孩子交给认识的人吧,亲戚朋友都害怕牵连,断了关系,等闲人家也根本养不了这孩子。
唐家夫妇一时间犯了愁,韦氏更是不顾刚生产完的身子抱着孩子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