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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失败的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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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最近前线的战事虽然变得暂停胶着,可是比之前的节节败退来说要好上很多,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新皇和张相产生了错觉,认为叛军的实力也不过如此,朝廷的军队很快就能完成反扑,获得胜利。心情一好再加上听到燕王闹出这样的笑话来,就更加愉悦了。

    “圣人是天生的明君,施政有道,堪比我朝开宗皇帝。”张相恭敬的行了大礼,同时大声夸赞。

    新皇大笑出声:“朕哪敢比肩祖宗呢,不负此基业就已经是万幸了。”可是他的神色却明显满意受用的很。

    张相跟着陪笑,先皇虽然残暴,可是手段够狠,人也精明,虽然沉迷于金石药物,却也善弄权谋,自己在他手上一度也没有讨到什么太大的便宜,甚至到了暂退避其锋芒的地步,而眼前这位新主,连先皇的徒有其表几乎都做不到,只要奉承到位,私下的权利,自己逐渐蚕食他都无从察觉,真真是废物。

    张相边看新皇的蠢样子,眼神逐渐落到了他身下的龙椅上,不久的将来,这天下终究会是他张家的,届时,除旧纳新,开创一代盛世,岂不是顺应天时人心之举?想到这里,他充满野心的笑了,而且就算是大业不成,自己也早有退路,有了那些钱,在哪里都能过的快活无边。

    朝廷虽然昏庸不堪,可是疆土绵延,兵多将广,总有几个真材实料的,眼前对面守城的将军可是和之前弃城而逃的张相嫡系李某人不一样,不仅城池防守坚固,甚至能够主动出击,用兵有道,已与叶不明等人所在这座城,两城相对已经僵持了不下一月。

    这日,叶不明等将领正在军中商讨军情,却听的帐外突然传来士兵禀报,说是对面投射进来了大批量的羊皮纸卷来,现在拿给将军审阅。

    聂平接了过来,一边打开一边不太在意的说到:“恐怕又是什么劝降归顺朝廷的陈词滥调,他们写的不烦,我看的都要烦了,都会背了!我要是写也会比他们写的好看!”

    其他人则是听了呵呵发笑,打趣道聂将军以后不从军了,还可以从文去做个师爷,却看到聂平的动作突然僵硬在那里,武童则是逗他:“怎么了老聂,被朝廷的诚意感动了!震撼了?打算弃暗投明了?”

    聂平现在身上的冷汗都出来了,要知道这羊皮纸上是这样的内容,打死他也不会第一个打开看啊。

    半天没等到聂平说话,众人都发现有点不对,“你怎么了,别被人家武将军说中了吧。”

    韩廷素来是个爱开玩笑的,可是这次聂平抬起的眼神却极为复杂,而且正对叶不明,其他人见状也都收起了玩笑的心情。

    “上面到底说了些什么,难道是朝廷有什么新的劝降招式吗,让你一个将军怕成这个样子。”武童有点不解的问道.

    “是啊。”已经与燕王部汇合的西北新继任的肃王赵循和朱康都也都很好奇,西南的蜀王则是和太平教军一起在南方对阵朝廷的其他军队。

    “念!”叶不明看出聂平的左右踌躇,直接命令道。

    “将军!”这么多人,聂平不好直说,只能是有点哀求的开口,眼神的含义就是不要当着这么多人念下去,“要不然还是别念了,”。

    “有什么不能念的,这是军令!”叶不明狠狠的说到,在这军帐之中,不该开玩笑的时候就绝对不能开,更何况这小小的羊皮纸能有什么文章让聂平这样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瞬间变得脸色如此难看,聂平身为自己的副将,只能是他开口来申斥。

    眼看叶不明已经生气了,还下了死命令,所以聂平只能是硬着头皮把羊皮纸上的内容念了出来,一边念,这声音也是不自觉的逐渐变得气短,还有点不太敢抬头看向自家王爷和将军的脸色。

    等到念完后,整个营帐中的气氛都凝滞了,假燕王产女了?这倒是件新鲜事啊,朝中的三个王爷没想到最后是那平时最不着调的燕王活得最好啊,看来这傀儡当的也是挺幸运滋润的。

    赵循有点不太明白里面的弯弯绕,“我当是什么,只不过是那位假王叔得了女,可笑朝廷却妄想用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动摇我们的军心,真是异想天开。”

    朱康都则是一脸的尴尬,私下碰碰自己的傻女婿,让对方不要再说了,王叔的确是假的,可是那王妃却曾经是真弟妹啊,只是不知道对于叶将军来说,是否真的已经是曾经了。

    韩廷赶忙打圆场,“我看也是,朝廷如今黔驴技穷,别说那京城中的燕王是假的,就算是真的,这点子不算恩惠的恩惠还想要收复民心,简直是做梦。”

    这话一出,其他人赶忙一起附和,纷纷插科打诨,痛诉朝廷的虚伪无能,却看到叶不明接下来跟没事人一样,接过聂平手中的羊皮纸,细细的看了起来,半晌后露出笑容。

    “我当是什么大事,也值得你如此情状。”说完,将纸张翻面放在桌上,继续和众人讨论起接下来得用兵之策来,丝毫不见有任何在意的模样。

    赵琛的身份虽然在军中对其他将士们报名,可是这营帐里的都知的底细,他比叶不明来的更淡定,连看都没看向那张纸。

    其他人也都松了口气,到底是王爷和叶将军,一个能够抛弃身份隐忍多年,暗地筹谋,另一个当初能干出那假借成婚离京的大事,想必也不会太在乎那位前未婚妻了和所谓的成婚生女了,只是利用京中那二位而已,只要他们俩不作妖,生子什么的都无所谓,将来大军得胜的时候,也会有他们的功劳在。

    不过聂平和武童看着自家将军表面一副淡定自如的样子,又看到他时不时的趁人不注意用手碰触那张羊皮纸,心中不断的摇头,这叫不在意吗,这明明在意的快吐血了好吗?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燕王的表情似乎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怎么看着比叶将军来的更难看,活像是个被妻子带了绿帽子的窝囊王八?

    武童和聂平对视一眼,再别过头去,是他们看错了吧,还是专心听将军论战吧,主子们的烦恼让他们自己思考去吧,他们也无从得知对方真正的想法,接下来的行军就够自己头疼的了。

    朝廷这一城守备坚固,领兵的人也是位镇守多年的沙场悍将,众人的几个建议都被经过讨论后取消,始终是不太完美,“我们虽然两部汇合,所战也是节节胜利,可是之前伤亡也不少,现在对方以逸待劳,我们还是要小心行事。”

    朱康都是老将,毕竟考虑事情偏重稳妥些,其他人也同意他的意见,毕竟现在还是分兵状态,西南一路面对的也是劲旅,这部队的有生力量不能轻易的折损。

    “继续按兵不动,多派几路探子探查清楚了,务必要在其中寻到稳妥的战机。”赵琛下了结论,其他人则是点头,有的时候能耐住性子也是获胜的前提。

    会议结束后,众人纷纷走出大帐,叶不明在回到自己营帐的时候却看到帐前这些兵士们有的在一起窃窃私语讨论那羊皮纸上的内容。

    因为扔进城里的数量太多所以上面的内容现在已经在士兵群中广泛传扬开来,这些跟着自己的都是燕州兵,现在在军中赵琛的身份还是保密的,他常年带着面具,有个蒙面军师的称号,所以燕州兵们知道自家王爷的大事还是很有好奇心的。

    武童和聂平那边还因为害怕叶不明超乎寻常的平静而心惊胆战,这边就看到几个不怕死的在将军的营帐附近讨论的大声,“燕王可以啊,别说,浑人有浑福啊。”

    “谁说不是啊,只是这王妃的名字看着有点耳熟,”没等那小兵想起来燕王妃的身份,这边武童的巴掌就到了脑袋上,:“没出息的东西,跟个娘们一样嚼舌根!”

    士兵被打蒙了,回头一看是武将军,连忙慌里慌张的抱歉,分别跑回原先的岗位上了, 也不聚群了。

    叶不明像是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一般,不管别人的动作,径直回到了营帐内,对武聂二人布置了一番后就让他们出去了,态度平和的让人看不出一丝端倪。

    出了叶不明的营帐,武童倒是有点开心的跟聂平说到:“我看这回将军已经把那个范小姐给放下了,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情都无动于衷,也算是断了这份缘分了。”

    聂平则是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亏你还接下了探子一事,我看是不指望你能够探查出什么来了。”

    “你这是怎么说话的,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武童不解的反问,聂平冷冷的说到:“主帐内,将军桌子上的羊皮纸你去看看还在吗?”

    说到这里,武童才恍然大悟一般,原来将军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趁大家不注意把那劝降书收走了!

    “不在意?断了缘分?”聂平冷笑“等到打下京城,最后把谁断了还不一定呢!”

    二人说到这里也就不再多言,毕竟军情要紧,分开行事了,只是之前被武童打脑袋提醒的小兵突然间想起来,燕王妃的名字不就是之前要和将军成亲的那位范家小姐吗?

    帐中仅剩下叶不明一个人的时候,他把藏在袖中的羊皮纸拿了出来,现在在他面前的不是一纸劝降的檄文,而是一把锋利的尖刀,一刀刀的划在他的心口上。

    叶不明全神贯注的看着上面的内容,眼睛落到了其中一行上面,“宁安郡主?”这是新皇为了宣扬招降特意给孩子取的封号,寓意简单明了。

    他反复的摸索这几个字,真好啊,想来她现在和那白羽是又宁又安了,日子恐怕不知道过的有多么惬意了,自己是谁应该都扔到九霄云外去了,否则怎么有胆子敢双双做出这样的事情?

    说了等他,说了不要动自己的女人,他们竟然是胆大包天,都给忘却了!

    喉间涌起熟悉的腥甜,强制的压了下去,好样的,真的是好样的,他们二人在背后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惊喜,真是好样的。

    没有撕毁,也没有烧掉这张羊皮纸,而是珍重的把它折起来后放到自己的怀中,叶不明同时碰到了颈间从不离身和文昭交换的那块玉佩,心下一狠,撤了下来,放在羊皮纸中,再揣回到胸口位置。

    此刻被粗鲁拽下来的绳子伤到了他的脖子,上面有了几缕血痕,却也全然不知,像是这点疼痛根本不存在一样,他笑了笑,确定东西放好后,拿起了地形图细细的看着,案边还有几本本地的县志,里面都记载了很多关于本地的风土人情历史典故等介绍,一时之间帐内安静如昔。

    派出去的探子回来了,武童汇总了信息之后,就前来主帐向众人禀报了对面朝廷军队的情况,“主将令狐光是员老将,而且不是张相的嫡系,自来守卫汴州,用兵稳健,是块出了名难啃的骨头,”

    韩廷点头接话,:“没错,我听父亲曾经说过,朝中那些武将熟人,这位令狐将军算上其中的翘楚,他的威名也是流传多年,治军有道,履立战功。”说到这里,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可是这样的人却因为先皇对他曾经有知遇之恩,所以死心塌地的很,劝降一路是断然行不通的,只能硬攻下来。”

    倒是位难得的忠臣,“这么说,汴州岂不是铁桶一般毫无破绽可言?”赵循提问到,如果长时间的僵持攻不下来汴州,那么恐怕对他们很是不利,更不要提抽身支援南方战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