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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如此,为何还要我去杀?”紧拽着手中的一沓纸条,姜逸尘低下了头,问到。
“这是对你的考验,也是为飞燕寨除害。”老伯回。
“严明九年前以武力争得寨主之位,初时还算规矩,只有少许偷腥作为,五年前开始变本加厉,每月所侮辱的寨中女子达十数位,渐渐地达到二十之数,今年来,已是不能自已,夜夜如此行径。”韩无月在一边补充。
“寨中人为何没半点发现?那些被侮辱的女子呢,她们就这么一声不吭?”姜逸尘无法理解。
“严明的武功至今仍是寨中最高的,事先先把这些女子迷晕再行侮辱之事,虽到后来,有几个女子察觉到了身体上的异样,但如此之事,做为女人都羞于启齿,因而互相间并不知晓。”韩无月解释。
“好了,你已知晓得不少了,若想了解得更为细致些,你可以自己进寨中去查。”老伯出言到。
“那祁善庆是所谓何事?”姜逸尘听言,转问祁善庆之事。
“这个呀,和你参与的千竹林酒坊之事有关,菊园中的内鬼是都揪出来了,但桃源镇那边还有一只大鬼,还没服罪。”这回则是易忠仁出声,祁善庆之事牵扯到人情关系,他担心老伯又不让韩无月,还是他自己来清楚得好,也免得姜逸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遭人记恨。
“祁善庆竟也是内鬼之一。”姜逸尘终于理解了老伯为何也要祁善庆的性命。
“不错,祁善庆在桃源镇是最大的酒商,也是长期以来帮菊园把控酒水来源的人,若他没先屈服,沉沦于红衣教的威逼利诱的话,红玥那边的酒恐怕很难能到得了菊园这来,他是很重要的一环。”
“不过让老伯难办的是,祁善庆的身份,你应该也知道,祁善庆是桃源镇镇长祁问的侄子,祁问是老伯的老朋友了,老伯还欠他蛮大一人情的,虽然此次祁问没有出面保他的侄子,但因为这层关系,还是没人敢去动祁善庆。”易忠仁。
“如此而言,祁善庆对菊园也曾有功,功虽难抵过,可为何不赐死,却还要取其头颅?”姜逸尘甚是不解,道义盟为何如此不近人情。
“罪不可恕,壮士断腕呐。”易忠仁吐出几字后边摇了摇头,示意不可再多。
“如此,尘儿便告退了。”姜逸尘罢,向众人行完礼,便离开了陶然阁。
……
(陶然阁中)
“你太过宠溺他了。”姜逸尘离去后,老伯摇了摇头到。
“这怎么能算宠溺呢,只能算是让他知情,怎么尘儿也是为你出力卖命么。”易忠仁回顶。
“你以为这样,我便不会招老祁白眼?他肯定也知道尘儿是我让去的,保不齐还会让人来质问我。”老伯笑着摇了摇头。
“那你还让他去做这事。”易忠仁难以理解。
“你的,壮士断腕,这是为尘儿设的最后一道关卡。‘最有可能在背后捅你一刀的,定然是离你最近的人’,他得懂得剔腐疗伤之理,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老伯解释着。
“呵,用心良苦呐。无月,你觉得这次的任务尘儿能做到吗?”易忠仁转问韩无月。
“能。只是时间问题,还有得手后的恢复问题。”韩无月回。
“恢复问题?难不成尘儿此去还能受伤,有性命之忧?不该啊,这俩,一个外强中干,一个压根不会武功。”易忠仁问。
“无月的是心理恢复。”老伯有点嘲笑易忠仁的迟钝。
“欸,我,好好一个孩子,你非得把他整成什么杀手,有必要么?”易忠仁有点摸不清老伯的想法。
“作为杀手,只要尘儿实力够强,便能够在这江湖上生存的很好。而且只要有另一个江湖身份来做掩护,尘儿的作用非同可。”老伯回。
“另一江湖身份?你还准备安排尘儿去做什么?”易忠仁有点儿好奇了。
“这个由尘儿自己选择。无月,今日再见尘儿,你有什么看法?”老伯没有多扯,反倒是又问起了身边这个第一杀手的意见。
“此次若能完全跨过心里这个坎,将来的成就不在我之下。”韩无月对姜逸尘的评价甚高。
“欧!能让道义盟第一杀手做出此番评价,当真让我吃惊呐,细来听听。”易忠仁有点意外韩无月的法。
“姜少侠在菊园试炼中用了外界三日多的时间才通过,且不其中应有大半时间是花在与他的内心做思想斗争的,在这三日多的时间内,他未吃未喝,怕是全仗打坐调息才能一步步走过来,这份誓死不回头的执着与决心,在杀手中,实属凤毛菱角,凭着这坚毅的性格,今后,只要他愿意去做,怕是没有谁他杀不了的。”韩无月解释着。
想象着未来那血淋淋的画面,易忠仁一阵哆嗦,心里可真不是滋味。
“你可还记得,尘儿这名字的由来?”易忠仁没来由地冒出这么句话倒是让老伯一愣。
“他的随身玉佩。”老伯回想了一下出。
“不错,林氏夫妇将刻着“尘缘”二字的玉佩予这孩子留做念想,也因不愿这孩子卷入尘缘纷扰之中,便想用此玉来替代尘世的洗礼。姜老头并未给孩子起名,隐娘顺其父母心意,为这孩子取了“逸尘”二字,而今的情景,却是,唉!话林氏夫妇的情况,最近可有新的眉目?”易忠仁。
“没有。”老伯摇了摇头只回答了易忠仁的后半句话的问题。
“离情怎堪月将满,回溯前事一朝看。轮回已千转,徒留尘缘叹。”顿了半晌,老伯忽而出声道,“你这一番言语,倒让我觉得更加对不起这孩子了。”
老伯苦笑着摇了摇头,脑海中不由回忆起一个白发苍苍,已是性命垂危的老人,非得等他来到其身前,与他交代完几句话,方才安然瞑目的情景。
易忠仁可不是就要老伯心里也和他一样难受么。
陶然阁中后面的对话姜逸尘并不清楚,但接受任务时的那一席对话却是再次把姜逸尘心中对于江湖的那一丝美好念想给撕得粉碎。
姜逸尘明白,而今的江湖早已是污秽不堪,满目疮痍了,什么正义、侠义、道义、仁义等等已渐渐的在这个扭曲的江湖中慢慢消逝,难觅影踪了。因此,道义盟,尤其是菊园,在他的心目中可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圣地般存在,老伯,易忠仁等人于他而言应是心怀苍生,兼济下的大圣人,可在那一席对话之后,他很失望地发现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真和愚昧的幻想罢了。
两日间,姜逸尘并未去做任何和任务有关的事,而是在园中疯狂地练剑,他想用剑气的挥洒去抒发心中的阴郁,他想用疲惫来推阻思考。
在历经数日的思想斗争后,姜逸尘仅准备了件较为破烂的布衣便踏上行程,此行的目的地是飞燕寨,他想混入寨中,亲眼去见识下这飞燕寨的一寨之主,见识下这破败不堪的江湖景象。
借着飞燕寨中内应的掩护,姜逸尘以浅识点草药知识,却在同草药堂郎中采药途中遭劫而分散流落的药童身份,成功混入飞燕寨中。在飞燕寨中,他的身份则是帮忙寨中齐大夫采药、熬药,偶尔也能砍砍柴火的伙计。
在飞燕寨中混迹数日后,已摸清了不少信息。
飞燕寨寨主严明,虎背熊腰的中年大汉,虬髯繁盛却见面色青白无光,须发隐约显白。白日间少有露面,偶尔会至矿区查勘寨中最主要的生计来源,其余时间均卧在房中,羽扇轻摇,闭目养息。最有规律的便是,每逢三日,都需齐大夫前去切经把脉,而其间每日都准时服用几乎是一成不变的药物。
齐大夫虽是医术平平之辈,但也早已诊出寨主究竟是何症状,肾虚亏损、中气不足导致神疲乏力、精神不振,但令他极为费解的是他所开的药方虽土,但长期疗治的话也应有所好转,但日复一日却难见效用,更令其难以明白的是寨主明明每日都无所事事,也没作甚伤筋劳骨的体力活,为何却如此肾虚气短。
于是,齐大夫只能怀疑这寨主要么有什么先症状是在年纪大后便会迸发,或是这寨主每夜间不会去干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好在,寨主似乎知晓自身的状况,未责难于他,他自然也懒得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