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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急诊室乱成一团,孩子家属在那里打架,围观的人也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大家都对刚才孩子妈妈的话议论纷纷。
孩子爸:“你别含血喷人!老子没做过!”
年轻女子:“你这个贱人,别冤枉我们!”
孩子妈:“就是你,就是你们两个!一定是你们让孩子掉下楼的!你们也得死!”
孩子奶奶:“别打了!你们都别打了!”
祁护士长:“陈林!愣着干什么?快把他们拉开!”
眼看着几个人打成一团,祁护士长一个人也拉不住,她见陈林愣在那里不动就赶快喊他过来拉架。
陈林醒过神来立刻上前拉开孩子母亲,还挡在她面前帮忙抵挡另外两人的攻击。他像一堵墙一样站在那里让个子矮一头的孩子爸无计可施,但是脸上也被年轻女人挠了好几道划痕。
好在赶过来两三个保安,把他们几个人彻底拉开。
男人指着前妻鼻子喊:“我告诉你,这就是个意外,你别特么到处瞎逼逼陷害我们。”
年轻女人更加口不择言:“就是!你自己命贱,生出来的小畜生也和你一样短命,他们自己跳下楼你能怪谁?”
孩子妈妈听到对面女人竟然这么说自己和两个孩子,气得全身颤抖,立刻调转枪头骂她:“你他妈的臭小三,你一个烂货好意思说别人畜生,你特么自己就是个畜生!”
孩子奶奶也气不过,上去就给年轻女人一个巴掌:“你闭嘴,别说了!”
说孩子妈她倒无所谓,反正两家已经离婚了,没有什么关系了。但孙子毕竟是亲孙子,她孙子是畜生,那她儿子是什么?她是什么?!
那女人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本来火气就大,也顾不上其他,踢了老太太一脚。
“你凭什么打我?我在家里爸妈都不敢打我,你他妈算老几?!”
没想到这个女人像疯了一样到处咬人,连老人都打。
老人也上了脾气,对着儿子就喊:“程诚你看看你找的货色,连你妈都敢打!彤彤说得没错,她就是个烂货!”
说完就想去扯对方头发,当儿子的只好又夹在两个女人中间,护着年轻女子拉偏架。
这回前妻也加入前婆婆的阵营,一起对付小三。
眼看着几人又扭打成一团,旁边的工作人员只好又上去拉架。
此时,叶青从抢救室里跑出来,想要跟护士长说句话,可是围观的人太多,她很难挤进去。
她只好冲着人群喊:“护士长,女孩心跳没了,抢救了快十分钟还是不行,你快过去看看。”
一听此话,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家属终于想起来孩子还在里面抢救。
祁护士长立刻拉着陈林进抢救室,孩子妈妈也顾不上情不情敌了,转身也跟了上去,只是她被拦在了外面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祁护士长出来了。
“很抱歉,女孩抢救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恢复心跳呼吸,所有的药物和急救措施我们都用上了,但是还是无力回天,我们已经尽力了,家属进去看她最后一眼吧。”
孩子妈妈一听这话立刻哭喊着女儿的名字冲进了抢救室:“莹莹啊!我的莹莹啊!妈妈来啦!”
妈妈见到女儿的那一刻,刚刚呼天抢地看哭声此时反而呆愣住了,一时间无法接受女儿已经死亡的事实,大脑一片空白。
妈妈跪在孩子的病床前双手颤抖地摸着她惨白的、毫无生气的小脸,轻声的呼唤:“莹莹啊,妈妈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吧!孩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妈妈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奶酪棒,好大一包呢,够你吃一个星期了。之前妈妈不让你吃,怕你蛀牙会牙疼,现在你想吃多少吃多少,妈妈都让你吃。孩子,你快醒醒啊,跟妈妈回家吧。妈妈求你了,你快醒醒吧。”
说到最后母亲已经哭得泣不成声,整个人趴在孩子身上撕心裂肺地哭喊,孩子奶奶也站在一边痛哭流涕。
此时在场的医护人员无不流下了眼泪,虽然他们早就见惯了生死离别,但今天这么惨烈的情况他们也是第一次见,那么小的孩子们就要承受这么大的痛苦,大家都是为人父母的,有几个能面对这样的人间悲剧。
陈林看到这样的场景也在一旁抽泣,这是他人生第二次面对死亡,第一次是他的父亲。那个时候他还小,对死亡没有太大的概念,只觉得爸爸是去外地出差很久后才回来,等年纪大了知道父亲再也回不来了,他也难过了一阵,可时间过了那么久也没有这种切身的体会。
而这一次他真真切切体会到父母和儿女间的分别是这么的疼,就像人们说的那样,有一把刀在心上一刀一刀地切割,鲜血四溅。
陈林此时看着孩子爸爸,那种怪异的感觉又上来了。
别的亲人哭得那么真情实感,怎么这个人感觉像是在逢场作戏?虽然也是在哭,但是看不到一滴眼泪。
而那个小三更是冷眼旁观,甚至能在她眼中看出一种嘲讽。
虽然不太可能,但他现在越来越觉得孩子妈妈说的话,说不定是对的。
如果是真的,那不是太丧心病狂了么?
世界上应该不会有这种人吧?为了个女人竟然对自己亲生骨肉下手?!
不太可能!
陈林甩甩头,想挥去这种不靠谱的想法。
孩子妈哭了好半天,祁护士长上前安慰她说:“我知道失去女儿你很难过,但是现在还有儿子等着你救呢,实在是刻不容缓啊,他在旁边等着你呢。”
护士的话提醒了她,于是她在旁人的搀扶下艰难起身,走到隔壁儿子的床前。伸手想摸孩子的脸,可是儿子全身插满各种呼吸机、检测仪、输液器等仪器,让她无从下手。
看着儿子伤痕累累,她再一次哭得不能自已,她捂着嘴甚至不敢哭出声来,生怕自己哭出一点声来吓坏已经破碎不堪的儿子。
她镇定了一下,轻轻喊了儿子的名字:“曼曼,宝宝,妈妈来看你了。这么久没见妈妈了,你醒来看看妈妈吧,妈妈给你买了新衣服等着你穿呢。”
此时曼曼似乎听见了妈妈的呼喊,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嗯”
这一声“嗯”让大家欣喜若狂,孩子奶奶更加激动的喊孩子:“曼曼、曼曼,是奶奶,你别怕,奶奶在这里,你很快就会好的哦,我们很快就回家了。”
至于孩子爸,就在那里抹眼泪,没上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