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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誓要夺回荒地森林的权力。”哥昂的誓愿便是这样。
拉夫托伯爵不置可否地笑笑,但他接下来的话语便全然是赞同哥昂的,这并不意外,特权阶级在特权受到妨害时,平日里素无往来的他们,会迅速消弭隔阂,勾结在一起。
恰如巴贝夫所言:“封建贵族越是没落,越是临近倾覆坍圮时,他们便会越反动。”
而巴贝夫在魔笛会的碰面中也提及,拉夫托家族始终企图染指圣德约镇,还请求过巴贝夫,让他伪造拉夫托家族对此地的“封建权利”,但却被正直的巴贝夫拒绝了。
不过“绝不气馁”是拉夫托家族的训条,是用拉丁文刻在徽章上的。
“这群第三等级的小把戏也耍够了。”拉夫托伯爵说出这话后,OTg2NTc=他便迅速和乡居贵族哥昂达成了共进退的密约。
当哥昂告辞后,拉夫托伯爵让贴身男仆将食客夏多布里昂找来,嘘寒问暖后,他鼓励夏多布里昂“拿起笔来,为贵族的权益而战斗”。
布列塔尼的诗人有些讶异。
而艾米莉则抱紧自己的膝盖,在楼梯角里缩得更小,企图听清楚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
只隐隐约约听到父亲说什么,“我们在凡尔赛宫廷和朝廷显贵中都大有靠山的”,“现任的财政总监是个废物......他是依靠那个奥地利女人,及侍臣小集团上位的......也只能靠大肆行贿才能坐下去”,“鲁昂城里有些富有的家伙......也是靠串通宫廷,赚取大笔大笔的钱财”,“但那群人的好日子到头了......我们很快就能拥护有威信的人物夺回财政总监的位置,只有那个人才能借到款子,让国家起死回生,真的是活见鬼,这国家!”
父亲始终在说,夏多布里昂的表情,艾米莉虽然没看到,但是都江浙湖汉北能想象得到,应该全是副“这和我个布列塔尼出来的,只是区区骑士头衔的贵族小儿子,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艾米莉暂时也想不通,宫廷和国家财政上的斗争,和父亲这个蛰居鲁昂城的大贵族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接下来不晓得父亲和他低声说了些什么,夏多布里昂居然难得答应下来,由是父亲很是高兴,用更低的声音对夏多布里昂面授机宜——艾米莉已完全听不清楚了。
不一会,拉夫托伯爵穿戴整齐,握着手杖,在贴身男仆的跟随下,前去妙逸庄园的草地上散步了。
“我这就去问问夏多布里昂。”就在艾米莉起身微微提着裙裾,准备走下楼梯时,她转过脑袋,忽然从狭长的塔楼窗户里,看到庄园堡垒投在角落的暗影里,夏多布里昂裹着薄外衣,神色平静而哀戚,正在和人交谈什么,他对面的那人因窗户视野所限,看不到容貌。
正当艾米莉准备往下走一级台阶,看清夏多布里昂和谁说话时,一只白皙娇嫩的手,套着薄纱,薄纱上缀着朵粉色的假花,从窗户边框处“伸出”,夏多布里昂受宠若惊,握住了这只绝美的手,深深地吻了下去,满脸都是颤抖的表情,似乎在极力抑制着自己的呼吸,他宁愿为这手的主人而死!
隔着窗户,艾米莉看到那手套,看到那粉花,心中也明白了,她不愿意再一探究竟,而是背靠在塔楼楼梯冰冷的石墙上,抬起脸来,闭上眼睛,微微叹息着,不敢再作声。
数日后,鲁昂城的左岸区营房中,菲利克斯、茹雷、拉多恩、布格连在前往圣德约镇前,来此向又要迁移营地的拿破仑道别。
这次拉斐尔军团的驻地,是马恩河地区的奥松,“那里是个巨大的沼泽地,蚊虫肆虐,条件远不如鲁昂,各位祝福我。待到稳定下来,我便要请四个月的事假,去巴黎城讨回政府欠我家的钱,要是运气好的话,我们还可能在那里见面。”拿破仑和新朋友间恋恋不舍,他还珍藏了魔笛会的徽章。
“为平等而密谋。”几位朋友互相珍重道别,并喊出魔笛会的口号。
接着菲利克斯包下了辆公共马车,这几位带着行李,满头大汗地窝在狭窄的车厢里,脸贴在被太阳烤得滚烫的玻璃上,手则挤在对方的臂弯里,但布格连却激动非凡,即便被挤得面红耳赤,但时不时还会掏出小镜子来,整顿自己的仪容。
这次来到圣德约,菲利克斯可谓载誉而归,当他经过难熬的路程,终于在镇广场前跳下车时,却看到四周的农民们闻讯而来,不但对他献花,还跟着他热情鼓掌,“人人都认得镇子里的英雄,年轻的好汉菲利克斯,为农民争取利益的菲利克斯!”
茹雷和布格连提着药箱,伴在菲利克斯的左右,像是国王身边的财务大臣和监察官;拉多恩先生则扛着把燧发枪,叼着烟斗,以挺拔的身姿和规整的步伐,跟在其后,气势十足,不愧是美洲归来的老兵。
人群跟着菲利克斯,直走到高丹家宅下的坡道处,人数之多,让在此迎接的艾蕾和使女艾尔盖都无所适从。
“你,你......居然不要御前秘书的官职,那可代表着你在一两年后就能跃入贵族阶层啊!”会客厅中,当勒内先生亲耳听到儿子回绝买官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伯父,菲利可是实业家。实业家您知道吗?最近在英国特别时髦的字眼。”布格连忙不迭地用昵称,来表达他和菲利克斯间的亲密关系。
“你什么时候称呼哥哥为‘菲利’的?”艾蕾大为不满。
“那算了那算了,等你马上去巴黎后,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和朋友在高丹花园欢聚些日子,就好好去筹备去巴黎的行程。”勒内先生咕哝着,但他又很满意让.布格连,认为这个波尔多青年能当自己女婿,那简直太好不过,这孩子一看就是实诚的有产者家庭出来的,贵族和农民都比不得。
还没等菲利克斯开腔,布格连就又对父亲亲热地说道:“伯父,刚才已说了菲利是位实业家,所以原本用来买御前秘书的三万里弗尔,他想把这笔钱投资在圣德约的教会地产中。”
“......”勒内眼睛立刻有点呆滞,仰面靠背在扶手椅上,半晌说不出来话。
“papa,papa!”艾蕾有些慌张,呼唤父亲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促,甚至开始摇晃勒内先生的肩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