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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衍百年的因果吗?
江寒看着手中的玉雕犬纹符,心情有些莫名的沉重,他联想到自己为何回来到这个世界。
前世的他,终日与病魔做抗争,在一间有着玻璃隔间中长大,也在那里死去。
临终前,江寒想着这就是自己的命,认了。
这一世,睁眼看到的就是相互依偎满脸幸福的夫妻,是自己的新生也是斩断过去的念想,他想快活的走一遭,最起码没白来到这个世界。
怕死吗?江寒死过一次但依旧对“死亡”这个词充满敬畏,他不想白白牺牲自己的来自不易的新生。
那位不知名的前辈花百年时间将另一半玉雕犬纹符交到我手里,是我的因果,那我接便是!江寒双眸清明朝着苍老一拜,拿着玉雕犬纹符走出藏书阁。
苍老凝望着江寒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满目的赞赏,他知道这位少年读懂了自己的因果,而自己能做的就是看他步步登天。
灵胚肉身有着常人难非同凡响的仙缘,也有难以预测的劫难,这是江寒的命,逃不掉也无法逃。
融九峰,陈余生住处,江寒站在门口大声道:“恳请师傅为弟子答疑解惑。”修炼之事,他能找的唯有自己的师傅,能帮上忙的也只有他。
陈余生拉开窗户一角,看着站在夜幕下的江寒身披月光,神情恭谨,心态与先前的懒散有着些许不同,他没有出声而是抿了一口酒,倒在床榻上,半响之后打起鼾声。
江寒灵识散开到极致,自然也能知晓这个陈余生的举动但却没有回应,自己也没有羞恼而是收回灵识,屋内酣睡的陈余生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江寒朝着紧闭的木门一拜,再道:“恳请师傅为弟子答疑解惑。”
良久无回应。
天入秋末,夜深极凉,山风呼啸惊掠江寒的衣角“哗啦”作响,但他未动半分,任凭秋风刺骨,也不运起灵力驱寒。
他可以做但不愿,这是江寒的难得升起的决心,是他真正想修炼变强的决心。
入宗修仙,是自己的心愿,却并非自己的意愿,所以他当着爷爷的面,让陈余生当了自己的师傅。江寒承认这是自己的叛逆,他不想瞧不起自己父母的人,遂了心意。
当玉雕犬纹符出现时,他明白自己的之所以来到这个世界,也许已经被人算计好。
他想揪出这个人是谁?这是他最简单的目的,想要做到这一点最直观的方法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这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这十五年来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意愿。
时间悄悄过去两个时辰,明月渐落,太阳初升,这一时间段是大地最黑暗的时间,也是最冷的时段。
不知因为秋末还是因为在山顶的缘故,江寒自己如临冰窟,他的脸、手臂都出现一层薄薄的白霜,但江寒依旧保持着躬身拜门的姿势,哪怕此时他的手脚已经酸痛的有些抬不稳,双腿因为绷得太紧微微颤抖,他始终一动未动。
江寒闭目如同假寐一般,将思维放空如同一尊石像立于此地,也唯有这样他脑袋里就不必想身体带来的疲惫。
天际破晓,一道光芒划破黑暗,世界弥漫着薄如轻纱的雾,这雾打湿江寒的衣物,如万千根针扎在他后脊梁。疼、冷、困,三种状态一股脑的涌入江寒的大脑。
让他有些头晕直犯恶心。
我在动吗?
江寒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晃动,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依旧维持同样的姿势,没有半点摇晃。
可能是我站久了出现幻觉了吧,江寒微微耸动肩膀,都能感觉到钻心刺骨的疼痛,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嘶~”
“吱呀!”木门被推开,陈余生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靠在门口双手环肩看着站了一夜的江寒道:“你这是何意?”
“恳请师傅为弟子答疑解惑。”
“为何?”
“我想变强。”
陈余生敛起神色,但姿势依旧是半倚着门槛,静静看了他一眼道:“你被谁下了禁忌?”仅仅扫了一眼,自己的眼睛好似被千万根针扎一般?短短半日时间,这小子遇到了谁?
“苍老。”江寒如实回答,但动作依旧维持不动。
“看来他老人家已经突破了啊。”陈余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旋即问道:“为什么突然间有这样的想法。”
江寒抬头,一字一句道:“怕死!”
“这倒是个理由。”陈余生微微一笑,“我虽然看不到你的灵胚,但观你修为已然炼气二重境大圆满,所以你有什么问题?”
“这就是问题,我该如何突破。”
“这个问题,只要你想有很多人会解答你,何必在我门口站一晚上?”陈余生轻笑,有些揶揄。
“你是我的师傅,他人不是?”江寒道。
陈余生一愣旋即笑了起来,“哈哈哈,有意思。”但随后他敛起笑容道:“我不呢?”
“便继续站,直到你愿意为止。”江寒沉声道。
陈余生拂袖背向江寒道:“你,入门了。”
江寒如重释负的吐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开的一刹那,他没有站稳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拜我门派有个规矩。”陈余生没有回头道:“不招惹别人,不介入他人因果。”
“如果,我已经介入了呢?”江寒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脸。
“我能帮就帮,不能帮就一起逃。”陈余生的话语顿时又有些不正经。
江寒看着自己师傅的背影,咧嘴一笑,果然自己还是习惯没个正行的师傅,双眸一闭,往后一倒,呼呼大睡起来。
“真不知道你是不当回事,还是过于没心没肺。”陈余生回身看着江寒的的睡颜,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看在抢你灵石买酒的份上,认你这个徒弟也不错。”用灵气托起熟睡的少年,送到自己的床上......
中午,江寒忽然浑身一激灵,仿若做了什么噩梦一般,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并不是自己的竹屋,旁边蒲团上自己师傅打坐冥思。
“醒了?”陈余生道。
江寒点了点头,正准备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空荡荡的有点凉,低头一看自己光溜溜的身体猛地拉上被子,一脸屈辱看着陈余生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陈余生一愣,随后一个酒葫芦甩过去大骂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