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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滑头第二天就滑不起来了。
她一大早飞机离开了京市，去深市参加机器人复赛。
于湛送到机场，目送小女友蹦蹦跳跳进了机场大门，开车往另一个方向赶去。
安苳玥给他的课题清单，这段时间他和团队加班加点做可行性研究，刚刚开始有了些眉目，发现这是一个有深意的清单--
三分之一处于理论阶段，三分之一处于刚起步阶段，另外三分之一则是争议很大的课题。
不仅包括国内的，还包括国外的。
前几天报告出来，团队里开始有反对声音，理由是证据不充分，可行性调查做不全，风险太大。
结果这些意见都被于湛驳回，还要求加派人手专职跟进，并且挑出其中一些课题先行推进。
会议结束后他一个人在办公室坐了许久。
他在想，她的小女朋友这是想给他省钱呢，还是在传达另外一层意思？
省钱自不用说，理论阶段和起步阶段的项目都摊子小，有投资人找上门，创始人一般都会感恩戴德，忠诚度也相对较高，省钱又省心。
争议大的课题，虽然棘手，但也不是完全无解，找到规避的方案和有效监管机制，也能搞定。
至于另外一层意思--
安苳玥一直担心博识成果出来被大资本抢夺，所以她清单里一个类似的案子都没有，所以，她应该是在刻意规避吧？
在她心目中，对已有的成果的觊觎，是掠夺，是强盗行为。
她不许，也不屑。
清单里有她的心声，也有她的志向。
女朋友的心愿和志向，是他的家庭作业，他想好好完成。
送走安苳玥，他没有去公司，而是去了于爸爸办公室。
“咦，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于爸爸办公室设在一个古风古色庭院里，小桥流水，大树棋盘，于爸爸正在悠闲喝茶看文件，跟个国企老干部似的，文件看得心烦，他神游一番后抬眼，看到倚在门框看自己的儿子，有些意外--
这个儿子为了避嫌，可是很少出现在他地盘。
于湛坐到一旁端起一杯工夫茶，小酌一口后点点头，“跟你说件事，你未来儿媳妇知道你真名了”
“哦？”，听到儿媳妇儿三个字，于爸爸嘴角已经扬起，“你主动告诉她的？”
于爸爸虽然从于湛爷爷手上接过当家人重担，但是一直很低调，从不在媒体上露面，做的也都是幕后工作。
只有餐厅和画廊是因为兴趣爱好瞎折腾，用的也是假名，于湛不说不可能被查出来。
“嗯”，于湛点头。
安苳玥那些蹊跷，还是留给他一个人慢慢琢磨好了。
真不知道连他都不知道的继承人头衔，她到底是哪里听说的。
还有那些假设和如果--
这年头，怕人当真才会强调假设如果，怕人当真的，大概率是真的。
只是他想不出，是怎么个真法。
难道她真的可以预测到未来？
知道他和霍玗呁会有一场不可避免的较量？
她总在强调十年--
十年后的大佬，十年后的火爆项目，十年后的火星移民进度...
是因为...她只能看到十年吗？
那十年后呢？
调查出来的更说不通，他们可是有专门流量控制团队在专业服务，一丝一毫透露隐私信息的言论都不会流传开来。
不过...于湛想了想，狐疑看向于爸爸，“除我之外，你是不是还有其它儿子？”
闻言于爸爸拿茶壶的手一顿，有点反应不过来，困惑皱眉问：
“嗯？你这话什么意思？？”
于湛指指溢出来的茶水，等于爸爸慌乱放下茶壶，才耐心替他开拓思路：
“虽然你一直没有再婚，但是总不会没个女朋友吧？不小心折腾出个孩子也不是没可能”
他爸不就是根本不知道他这个儿子存在，晚了那么多年才认回来么。
有一自然可能有二，有三也说不定。
对于这个多情却反应迟钝的爹，于湛有时候觉得很无语。
他女朋友要是不见了，他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尽快把她找回来，肯定用不了十几年这么久。
见儿子略带嫌弃的神色，于爸爸眉心蹙起一个小包，不悦道：
“你听说什么流言了？”
看样子得换个流量控制团队了，控制不住言论就算了，还搞个这么离谱的！
于湛摇头：
“不是流言，只是我的猜测，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可能哪个女朋友有了孩子，却没告诉你的？”
于爸爸：“......”
猜测？
这一大早的，到底怎么回事，顿了顿，他试探问：
“你昨晚做梦我有其它儿子？”
于湛在心里翻个白眼，淡淡说：
“你就当我做梦吧，我轻易不做梦，做梦一向很准，建议你最好去查查，别到时候又跟我一样，隔了十几年才找到”
于爸爸拿杯子的手有些抖，被气的。
要不是你那风一样的于女士，也找来专业团队隐藏身份，我至于这么久找不到你们嘛？！！
他放下杯子，尽量心平气和开口：“不用查，没有就是没有”
于湛搞不懂他爸满脸笃定是什么意思，又试着开导：
“也可能不是儿子，是个女儿，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小棉袄嘛，还是查查吧”
这年头，女儿和儿子一样有继承权。
于爸爸扶额，“你一大早是特意来气我的吗？”
“这怎么是来气你呢，是给你提个醒，说不定以后你还得感谢我”，于湛悠然自得喝口茶。
于爸爸轻哼一声，“那我谢谢你的好心了”
“不客气，等找到了告诉我一声，我也对这个霍家继承人感兴趣”
女朋友更感兴趣。
于爸爸突然斜睨于湛一眼，戏谑道：
“你要是感兴趣，直接答应爷爷要求不就好了”
见话题又转到这事上，于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嫌弃满满：
“算了，我觉得于湛这个名字更适合我，霍湛...算了，光想想就违和”
“霍湛怎么了，不一样好听”，于爸爸不解，哪里违和了？
“你知道现在年轻人都喜欢点赞吧？霍湛，获赞，搞得像到处求赞似的”
于爸爸无语，实在搞不懂年轻人脑回路，想了想说，“或者顺了玗字辈，改名叫霍玗湛？”
于湛双手挡住，“别，你还是好好查下那个可能被遗漏的儿子或者女儿吧”
见他又一幅求你别再提这个话题的表情，于爸爸神情有些黯然--
霍爷爷每次见面都提点两句，他都是笑着礼貌拒绝，心里应该很反感的吧。
他其实有些好奇，霍家家大业大，说家里有金山银山都不为过，他儿子怎么就能这么洒脱说不要就不要呢？
自己当年不就是没经得起诱惑和亲爸胁迫，做出妥协了么？
他放弃梦想继承家业，也听话娶了门当户对的前妻，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财富和悠闲。
除了于女士逃跑这事，他觉得人生还是挺惬意顺心的。
难道是这个小儿子还没开窍？
大儿子可比他贼多了，因为自小被爷爷亲手带大，对爷爷那叫一个言听计从，每次自己和爷爷有观念冲突，他总是站在爷爷一边，深得爷爷喜爱和重视。
他曾和大儿子说过，如果不是真心认同，不需要每次都那么服从，但是大儿子说他是真心认同爷爷，丝毫不觉得违心。
不违心就好，不违心就不会难受，也不会像他一样总有种灵魂被捆绑的煎熬。
因此，他对爷孙俩的默契，是乐见其成的。
而且有了大孙子转移注意力，霍爷爷对他这个暗戳戳唱反调的寒心儿子才放松警惕。
这样他才能得空折腾他的各种兴趣爱好。
人生苦短，他已经过了需要讨好爸爸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