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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检中心。
从催眠室出来后，安苳玥和荣大师在温川办公室，双双沉默地喝起了工夫茶。
安苳玥捧着一杯茶喃喃自语，“我明明很配合了啊，为什么还是不行？”
又是一次失败的催眠。
她从头清醒到尾，亲眼见证荣大师从自信，到焦急，再到困惑无奈。
显然荣大师也无比困惑，喝茶的手顿了顿，放下茶杯身子稍稍前倾，“说说你怎么配合的？”
“当然是--”，安苳玥轻轻皱眉，“心里默念一百次，我相信是真的，一定是真的”
她顿了顿，突然问：
“难道是我数次数的时候太认真，还刻意控制了语速和间隔，导致脑子越来越清醒？”
“......”，荣之扶额，“所以我说的话，放的音乐你都没听进去，只顾着控制数数去了？”
安苳玥点头。
荣之，温川：“......”
荣川抿住唇，深吸一口气，“我要你给自己灌输相信的意识，一百次只是个概念，你要保证每一次说的话大脑能接收到，而不是专注于数数这个形式”
“我也知道”，安苳玥委屈看一眼大师，开始解释：
“但是我控制不住，一旦设定目标，我就停不下来，忍不住想要把每一次都操作得完美无缺”
她真的尽力的。
告诉自己要专注于内容，但是强迫症...
她从来不在数学课上掺瞌睡，也不在做课题时走神，就是因为目标明确，只要有目标，她就跟永动机似的，有用不完的精力。
数学需要答案，课题需要成果，这些就像苹果树上的金灿灿的果子一样，在不远处召唤她。
她很喜欢，也很享受这种向果子奔跑的过程。
就像妈妈小时候给她读过的，唯一一本童话故事里的主人公一样，勇敢对着果子，期待，奔跑，最后获得开心和幸福。
荣之叹口气。
这孩子执拗得不轻。
他想了想，提出新的方案，“那这样”他说：
“下次你不要数数，什么都不要想，就安静听”
安苳玥轻哦一声，点头同意，“我尽量试试”
荣大师今天有事，喝完茶就走了，安苳玥留在温川办公室继续混时间--
反正这个点出去又拦不到车，不如在这里喝茶舒服。
温川转身在办公桌一旁的保险柜里，掏出一个小袋子，从中摸出几个更小的东西递给她，“别愁了，急不来，吃点这个”
安苳玥接过看了看，又捏了捏，像是大软糖，有些不解看温川，“这干嘛的？”
又不是孩子，给糖安慰？
温川给自己喂了一颗，悠哉坐到一旁，“公司保健品部门开发的新产品，缓解疲劳”
“哦”
安苳玥其实不太相信这些保健品，总感觉吃的不是健康，而是满满智商税。
她剥开“糖果”看了看，黑乎乎一坨，闻起来有中药味儿，还有甜味儿，看样子应该是中药含量不足0.1%的糖坨，便放心地塞进嘴里。
吃着还不忘给意见，“这个太粘牙，不好，下次改成硬糖，体验感会更好一点”
知道她是真心建议，而不是抬杠，温川笑笑，“你跟你哥还真挺像，时刻不忘评价提意见”
“nono”，安苳玥伸出食指优雅摆动，“我可不会时刻做这种事，只对有需要的人做”
她很多年前就改掉那不招人喜欢的毛病了。
如今更是练得火眼金睛，知道哪些人是听得进去意见，哪些人需要的不是意见而是好心情。
说完她看一眼墙上的钟，已经下午六点多，“你是不是该下班了？”
温川勾唇，也学她食指手，“NONO，我的工作才刚开始”
...
两个小时后，安苳玥对好不容易从电脑屏幕前抽身回来的温川感叹，“你工作起来也不像个正常人”
安苳玥感觉找到知音了。
刚才她无聊在那里研究催眠相关的文献，转头看温川屏幕后，眼睛一眨不眨集中的样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原来平时看起来有些不着调的小年轻，真正工作起来是这副模样。
温川自顾自给自己剥颗“糖果”，舒服叹口气，“白天是工作，晚上是兴趣，状态当然不一样”
“哦？”，安苳玥来了兴趣，反客为主给他倒杯茶，“说来听听”
现在温川也不把她当外人，解释道：
“很简单，我现在在做一个关于健康人群大数据的项目，白天收集数据，晚上分析数据”
“哪方面的数据？”
“很多，举个例子，某一类癌症患者的身体素质，日常生活习性，前期异常征兆，潜在患病几率分析等等”
“嗯...”，安苳玥想了想，“那关于脑瘤方面，有没有什么数据？”
“这个暂时没有，因为目前数据积累年限还不够长，可以用来分析的完整案例太少。”
要找出大量确诊脑瘤的患者，然后追踪每个人前面至少三五年的全面体检结果，这可不是个轻松的过程。
体检中心成立还没多久，暂时还没有开展这项研究。
“我现在有个医疗机械团队，想针对脑瘤做出突破，你这边要是感兴趣的话，不如我们合作一把？”
秦拓团队研究脑部机理，尤风团队研究后期脑瘤治疗，现在如果加上温川团队跟踪前期脑瘤病变机理，这样也算是三保险了吧。
秦拓和尤风都是针对少量个例研究，有温川团队大数据支撑，成功率应该会大大提升。
安苳玥脑子里瞬间有合作方案成形，满眼期待看向温川。
温川却显得有些为难，“项目肯定是想做的，但是这预算...”
于湛给他的投资款，可是精打细算过的，不多不少刚刚够已经通过的提案使用，这突然加项目...咳咳，其实他并不担心。
投资人妹妹的要求，就是投资人的要求。
投资人的要求，可不需要他上杆子追着要施舍。
果然，听到温川欲语还休的话，安苳玥笑了，“说吧，需要多少？我还算小有积蓄”
“啊？”温川有些意外，“你打算自己投？”
“不行吗？”
“行是行，但是和第三方合作，还是需要你哥那边OK”
“放心吧，他那边我来说，你把预算案给我就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