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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界,大淳王朝绍元六十五年。
国都阳城,入夜时分。
彭子微经人指点来到一处华美的宫廷式建筑前面。
“公子贵姓,是第一次来?”有一咨客到大门前迎候。
“我姓彭,这里就是天机门?”彭子微看了一下大门悬挂的牌匾。
“如假包换,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我看这建筑古色古香,颇有王宫的巍峨气势啊!”
“客官您真有眼光,我天机门在大淳朝立国初期就在此地经营了,因为天机门的前辈与国有功,所以天子特许我天机门的建筑可以仿王宫制式。”
咨客将彭子微带到专门迎客的偏厅坐下。
“彭公子请用茶,小的姓周,客人们都叫我小周。本门规矩,第一次来需要登记客人的一些简单资料,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就询问一二?”
“都需要登记些什么?”彭子微饮了一口茶水。
“客人姓名,来自哪里?有何喜好和特长?”
“彭子微,来自东神宗,喜好四处游历,特长嘛……会点武功。”
小周微笑着一一记下,“彭公子能否将喜好再说详细一点,这样我门里也好做安排。”
“安排什么?”彭子微问。
“彭公子第一次来,我就介绍介绍?”
“你说。”
“我门里有清吟阁,剑阁,乐阁,万象阁四阁。根据公子的喜好,我会安排公子到相应的阁里一窥天机。”
“这几个阁里都有什么你先说说。”
“清吟阁适合喜好诗书文章的文人骚客;剑阁适合修行之人相互交流;乐阁最是得喜好音乐歌曲的客人喜欢;如果以上三阁客人都不感兴趣,那么建议去万象阁一探究竟,也许在那里你会发现感兴趣的东西。”
“我没什么特别喜好,我就去万象阁吧。”
“好嘞!彭公子你稍等片刻,我给你拿专属的贵宾牌子。”
彭子微四周打量,也有几个象他一样的客人在和咨客交流,更多的客人在门口出示了一个牌子之后就直接绕过影壁进去了。
片刻之后小周返回,他递给彭子微一块精美的白色木牌,正面阴刻“天机门”三字,背面写下了“彭子微”三字。
“这是我门里的贵宾牌,下回彭公子来的时候在门口出示一下就好,承惠一两银子。”
倒也新奇有趣,彭子微递过去一两银子。
“我这就带你去万象阁,客人的这块牌子只能在万象阁行走,如果想去别的阁瞧瞧,需与阁里的咨客更换木牌。”
“还要花钱是吧?”
“客人这钱花得必定物超所值,彭公子先允许我卖个关子,您进去之后自己体会。今晚万象阁还有意外惊喜。”
绕过影壁,小周带彭子微穿过了几道门和几个廊道,来到了一栋三层的楼宇前面,楼宇灯火辉煌,楼内人影憧憧,楼门牌匾上书三个古朴的金色大字“万象阁”。
彭子微来之前只听说了天机门是一处“好地方”,具体怎么个好法,初来乍到的他也不清楚。
彭子微一脚踏进万象阁大厅,一股已经久远但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靠!青楼也可以起一个这么高大上的名字!‘天机门’里一窥天机,有意思!有意思!灵气充沛的地方就可以这么任性的吗?”
彭子微没来由的有点暗爽:童显你家老祖是青楼牌面!!!
“彭公子,今晚是剑阁在万象阁做的推介专场,这桌上是阁里专门送给新客人的甜酒,请慢慢享用。”小周说完悄然退去。
好戏开锣,一群身着紧身白裙的佩剑女子鱼贯而入,女子皆是头挽高髻,面带薄纱。
众女子在大厅中间的圆形舞台下站成一圈,面朝大厅内围坐的数十桌客人抱拳行礼:“天机门剑阁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大厅内众人轰然叫好!
随后有两名女子上台表演剑舞。显然是平时配合惯了的,两人打得甚是好看。嗯,是真的好看,反正彭子微是没见过舞剑的腿上动作可以这么多。
只见台上白色的衣袍翻飞,青冷的剑光闪耀,纤细的腰肢带动起挺翘的躯体翻转腾挪,不时裙底春光乍泄,隐约可见的那一丘凸起最是令人着迷。
彭子微不知不觉间已经喝完了一壶甜酒。
旁边桌的一对男女已经开始比划起来。
“师妹,你说你要是来一个台上那招白鹤亮翅,我出一招黑虎掏心,你如何应对?”
“师兄……我当然是以五龙抱柱应对了。”
“那我出野马分鬃。”
“我对玉女穿梭。”
“厉害!我对双龙出海。”
“师兄,你怎么老往一个地方打!”
“你怎么应对吧?”
“那我只好对双峰迎客了。”
“有这一招吗?”
“你看师妹我有没有本钱出这一招嘛?”
那汉子咽了一口唾沫,“既然如此,那我只有苍龙盘岭了!”
“师兄……”
“如何?”
“你逼出了我的高山流水……”
……
“还能这样玩?长见识了!”彭子微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寂寞。
这种环境下彭子微当然只能入乡随俗了。况且,他还是带着任务来的。
彭子微伸手召来侍者,“这里的姑娘是个什么行情?”
“万象阁的姑娘陪酒只需打赏五两银子,不过今晚是剑阁推介会,同样的价格可以请剑阁的姑娘陪酒,公子不试试吗?”
“怎么试?”
“只需上台打赢剑阁的姑娘即可。公子你瞧,开始了!”
一名女子登上舞台,同样白袍配剑,不过没有带面纱。
女子容貌秀丽,抱拳对台下众人行礼,“我剑阁今晚的推介会正式开始,两位剑侍的表演大家都看到了,看看台下有哪位公子愿意上台来拔个头彩?是打一送一哟!”
今晚的客人应该都是有备而来。主持人话音刚落,人群中就站起一位青衫大汉,“让我先来!”
下面万象阁随即坐庄开盘,双方赔率皆为一赔一,厅内众人纷纷下注。
彭子微旁边的侍者说道:“一点助兴的游戏,公子也可以小赌怡情一下,押对了也能添些彩头不是。”
彭子微问:“真打?”
“当然是真打,剑阁姑娘不服侍普通人。”
“那我再看看,先给我再来一壶甜酒。”
“今晚一两银子可来两壶,还送一碟果干,公子需要吗?”
“上酒!”
青衫大汉上到台上,抱拳行礼道:“阳城蒋胜见过两位姑娘。”
两位姑娘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位姑娘退到台下。
台上的姑娘摘下面纱,面容甚是清丽。姑娘将裙摆拉到膝盖之上绑好,然后摆出一个起剑式,“蒋公子请。”
台下众人喝彩起哄声四起,“姑娘你莫不是看中那汉子了……姑娘你裙子放下来一点,小心着凉……”
蒋胜练的是一套掌法,对打起来身形移动变幻如行云流水,汉子似有罡气护体,一双肉掌不断上下翻飞,夷然不惧那刺来宝剑。不过十数招,蒋胜便将宝剑夺下。
女子认输,盈盈屈膝作揖,“蒋公子请随我姐妹前往剑阁。”
台下又是一片喝彩起哄声响起。
女主持上台,“蒋公子开了个好头,下面我们换个玩法,由两名姑娘随意到台下挑选两位客人上台对擂,赢者亦可带走挑选你的姑娘,有意上台者请举手示意。”
彭子微旁边那位师兄也高高的举起了双手。
“剑阁的姑娘就这么好?”彭子微自言自语了一句。
“剑阁姑娘的双修之法甚是了得。”刚才那名侍者不知何时又来到了彭子微旁边。
“莫非你试过?”
侍者尴尬的笑了几声,“公子说笑了,我哪够资格。”
“你帮我挑一名万象阁的姑娘过来吧。”彭子微下定决心。
万象阁的姑娘今晚的打扮也是一身紧身白裙,不过没有佩剑和带面纱。
侍者领来的姑娘长相一般,不过身材尚可,彭子微也不计较,他让姑娘坐下。
姑娘给彭子微斟了一杯酒,开口问道:“公子贵姓,怎么对剑阁姑娘不感兴趣吗?”
“我姓彭,不太会‘剑’,所以今晚只是看个热闹。”
“彭公子面生得紧,莫非今日是第一次来?”
“正是,正好想跟你打听一下这各阁的情况。”
“公子都想知道些什么呢?”那姑娘也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随便说说吧,到各阁去玩都要注意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各阁接待的客人不同,清吟阁一般接待读书的文人,剑阁只接待修行之人,乐阁是纯听歌听曲的,我们万象阁什么客人都接待。”
彭子微问:“价钱不一样吧?”
“那是自然,剑阁最高,清吟阁次之,乐阁和我们差不多,不过乐阁没有姑娘陪。”
“剑阁有多高?”
姑娘举起双手,“十倍。”
“五十两!那今夜的幸运儿岂不是赚大发了?”
“所以公子你也可以争取一下嘛。”
“以后有机会再看看吧。”
彭子微端起酒杯喝酒。
那姑娘挨近了一点,“公子今晚想玩些什么呢?”
“喝喝酒说说话就好了,对了,还没问姑娘你怎么称呼呢?”
“我叫小莲,其实我们万象阁也有很多好玩的,不过今晚是剑阁的专场推介,所以平时那些歌舞表演,游戏什么的都没有了。”
“剑阁为什么要在这里开推介会呢?”
“也算是一个节目吧,另外也给一些平时消费不起,或者是觉得剑阁消费太高的客人一个机会吧。”
“万象阁经常举办这样的活动吗?”
“每隔一段时间都有,其他各阁轮流在这里搞专场,因为这里的大厅最大,客人最多。”
接下来的时间里,彭子微只是随便和小莲聊聊天,喝喝酒,看剑阁花样百出的表演。未到子夜,彭子微便离开天机门回到了自己在阳城住的客栈里。
天机门不简单,一门的修士却做着青楼的生意。那个咨客小周,万象阁的侍者,还有小莲姑娘都是修士!更别提剑阁的姑娘了,故意输了好多场,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第二日午后,天机门的一间屋子里,一位姑娘在桌上抄抄写写,她问桌前站着的小周,“昨夜来的客人有什么特别的吗?”
小周答道:“回俞姑娘的话,来了几位新客人,除了一人外,其他人的身份皆已查清。”
“什么人?”
“自称是彭子微,来自东神宗,如今住在城里的好来客栈。”
“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除了姓名和东神宗我们查不到,其他的都还正常。”
“明日让官府去探探他的底细。”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