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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心照不宣，团队成员的座位顺序自然也变了。以前挨着陈耐和老板娘的人是李焕和宁曦，现在，坐在最没有地位位置上的人是宁曦和段凝雪。
成澈还谦让了一下，王茗是大摇大摆地坐到宁曦前面去了，嘚，宁曦重新回归团队最底端的位置。
但是入座的时候，陈耐又叫宁曦，“小宁坐那么远干什么，坐过来嘛！”是想照顾她的心情。
所有人又静止了一瞬。
宁曦说：“陈律师，我坐这里照顾雪。她不能吃，还想看着我们吃。”
大家哄笑。
陈耐和李焕、吴清辉谈团队管理，接着谈道了律所的管理模式和单位管理模式的区别，很自然地问宁曦，“小宁也在红山做了这么久了，有什么感想？”
陈耐习惯性地点宁曦。
宁曦本来在安静吃菜，被点到后，不慌不忙地咽下嘴里的菜，放下筷子说：“陈律师，我感想乱七八糟的，你让我说还真不好说。你让我先整理整理吧。”
老板娘说：“小宁，就是情绪太多，感情用事……”
文珂瞥了一眼老板娘，何止是王茗嫉恨宁曦，难道老板娘不觉得宁曦是个威胁吗？
红山单位不知道谁传的谣言，说陈耐和宁曦关系不简单。文珂跟宁曦说过这事，宁曦根本不当一回事。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却不知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的可怕。
但看陈耐不太了解自己媳妇的小心眼，宁曦也没有意识到老板娘眼神的含义，文珂想着什么时候提点宁曦一下。但是该怎么提点呢？不能不让她漂亮了，不让她展示才华了，哎！
文珂一时想了很多，宁曦却过于平静，眼眸沉沉，“我哪有什么情绪，我只是不擅长当领导的狗腿子。”
她抬头看陈耐，“陈律师，我们和甲方做不成朋友的，何必投入那么多？”
甲方得了好处，只会得寸进尺，花那些冤大头的钱，不如提高团队成员福利来得实在。
宁曦看着陈耐，要一个回答。
正在和吴清辉说笑的王茗也不笑了，大家都安静了。宁曦直接发问，陈耐没有生气，“也没有什么嘛，就那几个小钱，就当是打发他们了。”
老板娘就开始讲话，她坐在宁曦对面，口吻严肃，“小宁，你得明白，律所是人人平等，互相尊重，单位要求绝对领导和服从。你得转换角色，而且我觉得单位有些地方很值得我们学习，他们那套管理方法.......”
“他们并非没有值得学习的地方。”宁曦打断了她，然后问陈耐，“陈律师，我整理好想法了，可以说说吗？”
陈耐示意她说，段凝雪在桌子下面踢了宁曦一脚，宁曦不为所动，“红山那边本来是有很多好的工作习惯，不过是他们浪费在形式主义和不必要的事情上了。取其精华，用在我们日常工作中。大致有以下几点........”
听宁曦这话的意思，不像在找事，段凝雪松了一口气。
“先说诉讼吧，我们可以利用石墨文档或者其他表格，做案件跟进表，记录案件，随时更新，避免出现错漏。红山单位每天都要提交工作小结，周五要交周结，我们没必要整成很繁琐的文字，但也不能完全没有。”
陈耐点头，表示有这个必要。团队管理太松散，滋生大家的惰性，时常会出现低级错误。
“接到案件之前的法律分析、开庭的庭审报告以及事后的结案，最好我们团队内部有一个模板，每个案件都做归纳总结。法官提问，每个类型的案件无非就是那么几个点。时间长了，我们会清楚法院审案公式，办案的能力会得到很大的提升。”
这些建议陈耐听进去了，说：“小宁说的这个的确可以试试，就咱们团队，除了阿辉心细，都容易出现遗忘，我自己也是........”
吴清辉看了看宁曦，没有接话。他这个虚伪的人，不配得到宁律师的认可，自觉闭嘴。
“陈律师，咱们团队没有做法律顾问的经验，人手也不够，所以现在团队要频繁地招人，成本很高。要是团队真的想做非诉，完全可以考虑做其他类型的，我们有那么多常年法律顾问单位，现在数据合规和企业合规炒得那，我们可以抓住新势头，去探索，打进新的行业领域.......”
成澈看着宁曦，眼神发亮，忍不住鼓掌，“阿曦，你好有想法！”
宁曦笑笑，“我其实也不太了解，只是上次吃饭听你和李律师讨论数据合规，我才知道的，我只是提个头，你和李律师，陈律师懂的多，可不可行，也是陈律师决策。”
成澈就对陈耐说：“陈律师，我和李律师只是随便聊聊，没想到阿曦能想到这对我们团队来说也是一个机遇。”
陈耐没有看成澈，只是说：“现在是有律师在做合规这一块........”
“陈律师，咱们金刻也有律师想做数据合规，好像柯律师就在做。”
宁曦的实习证挂在了柯律师名下，她平日里关注柯律师的动态。
王茗有些跟不上节奏，没听懂几人在谈论什么。老板娘也没听懂，但假装听懂了，对陈耐说：“那有时间可以和柯律师交流交流嘛，人家团队还没有咱们团队人多，都能做，我们也可以尝试尝试。”
李焕说：“陈律师，我回去检索信息，做一份数据合规调查分析报告发给你。”
陈耐点头，然后举杯，“宁律师，等红山项目平稳，欢迎你归队，共同建设团队。”
宁曦举杯，起身回敬，“谢谢陈律师！”
杯酒相碰，陈耐和宁曦单独喝了一杯。
陈耐对宁曦的偏爱，前段时间一度灭绝了，今晚又重新达到了鼎峰。如果她早说这几句话，陈耐一定不会提换负责人的事情。
文珂想到段凝雪说，宁曦可以拥有团队三老板的地位就笑了。不过，她也是真的佩服宁曦，她说她不如成澈，可她刚刚那番言论，成澈也很佩服。
王茗的古驰输了，老板娘的项链黯淡了，今晚惊才绝艳的人是宁曦。
几天的她，画最低调的妆，说着最女王的话，很是可以！文珂举杯，“宁律师，我也敬你一杯啊！”
宁曦和她笑着碰杯，“文律师，咱们来日方长，永远愉快合作！”
散会之后，宁曦和唐俊左右搀扶着段凝雪。团队开会三个小时，吃饭两个小时，这期间，唐俊就在附近等着，段凝雪出来还不轻不重地抱怨了他几句。
“我希望以后我对象也能像姐夫一样贴心。”宁曦说。
段凝雪呸道：“他贴心，他只是换个地方打游戏而已！”
唐俊说：“那是，家里网慢，这里网多快啊，今天下午赢了好几局呢！”
唐俊去叫车了，段凝雪拉着宁曦道：“妮儿，你看到了吧，两个人在一起，平淡真实就好了，不需要那么多理想化的桥段。”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
“雪，我的对象一定要有一个特别吸引我的点，一定要特别宠着我。除了知韵，没有人再做到这两点了。”
段凝雪知道劝不动她，但未来走向的确也不能预期，万一林知韵的确是真爱呢。
“雪，我今天在饭桌上，根本没说完呢！”
“咋！还有什么战略性建议，提提，我听听！”
“其实我最想说的是，团队搞好第一步，先把老板娘踢出去，后宫不干政具有必要性。”
段凝雪说：“我双手双脚都赞成。你提吧，咱们投票，只有不记名，二老板绝对全票出局，你信不信，她老公也要票出她！”
“还有，专业不是专一，什么诉讼都能做好，没有人会说你不专业。一专多能，各方面都强才是真理。团队需要拓展业务，丰富案源，咱们的案件都太单一了。”
段凝雪愣了愣，“你在说陈律师吗？”
很客观地评价陈耐，他就是很中规中矩的律师，在他那个年龄段，水平算是中上。但他有个作妖的媳妇，把他拉回了中等，甚至偏下。毕竟，红山那个项目已经是得不偿失了，他还想着续签。
“但是以后你不要在饭局上说这些了，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你看老陈看你那眼神，你觉得二老板心里好受吗？”
“她就是作妖精呗，我跟她不一样，我是事业型女孩！雪，我会越来越好，往前走，向上走。”
宁曦忽然斗志昂扬，段凝雪给她鼓励，“好的！妮儿，你就是很聪明，别搞恋爱了，向前冲，我给你包养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