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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翊的希冀一寸寸散去,内心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又一次归于覆灭,他垂着头,再提不起任何精神。
“木教授,您状态看起来很不好啊,晚上还是多休息休息吧。”白栀眨眨眼,善解人意道,“晚上不要熬夜了,身体重要。”
居然用手去碰她的脚?恶心!幸好她早就把这块胎记给盖住了!
想到这,她不由得想起落妍。多亏了她,不然她自己都注意不到这点小地方。
为了符合清纯的人设,白栀现在说话的语气是很像主人格的。
白翊本就悲恸,又听着熟悉的语调,苦涩排山倒海般袭来,身形摇摇欲坠,深陷其中,挣扎到近乎窒息。
他嗯了一声,落荒而逃。
白栀注视着他的背影,幽深的瞳孔泛起戏谑的目光,仿佛在看马戏团的猴子。
白翊,你活该。
但凡你早些做点人该做的事情,现在又何须露出这副鬼样子?
白翊去到自己专门的实验室,短短一天,他已形容枯槁,被吸干了精气般,再加上左脸红肿,看起来十分狼狈。
“木教授,您怎么了?”有人惊呼。
“天啦,你这脸是谁打的啊?谁胆子这么大!”
白翊呵道:“别说了,实验要紧。”
他昨天本来就怎么睡觉,又虐身似的的连续工作一天。
等到终于下班,白翊只觉头昏脑涨,要爆炸一般的痛起来。
他回到住处倒在床上,麻木的闭上眼。
意识半梦半醒之间,脑海出现一幅画面。
“哥哥,你等等我啊。”
女童痛苦的呼喊:“哥哥我好害怕,你等等我好不好?呜呜呜哥哥!”
森林中,野狼狂躁的追着几个小孩,落在最后面的女孩衣衫已经被树枝划破成布条,撑着一口气往前跑,因为恐惧放声哭泣。
而她前方,被她称作男孩的男孩只是在回头看狼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对她的呼喊置之不理。他正牵着另一个瘦小的女孩狂奔,紧紧攥着,生怕她慢了。
这是白翊12岁的时候,带着白歌在山里玩遇到的事情。白歌不知为何跑到深山招惹到饿狼,三人被迫狂奔逃命。
“啊!”白歌跌倒了,哀嚎一声,大大拖累了白翊的速度。可他仍然紧紧扯着她的手臂,用自己的力量带着她蹒跚前进。
“歌儿,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山脚下了。”
白翊轻声安慰,连她脚崴一下都紧张得不得了,可对声音已经越来越远的白栀却没有丝毫担心。
那时候的他,甚至还在想,白栀怎么没有让狼给吃掉呢?被吃掉了狼就不会追着歌儿跑了。
白翊猛地睁开眼,额头脊背满是冷汗。
他喘着粗气,瞳孔涌现出浓郁的愧疚,神色凄凄。
他都快忘了,他以前还做过这种事,还产生过那么多恶毒的想法。身体的疲惫加上精神的痛苦让他濒临奔溃,他发出痛哭声。
“哥哥,你为什么总是看不到我?”窗边,女生嗓音凄婉,痛苦地质问:“哥哥,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让我一个人被狼追,让我吃垃圾一样的蛋糕,让我像狗一样伺候白歌,明明,我也是你妹妹啊。”
白栀露出最原本的模样,脸颊淌下两行热泪,往常秋水般明媚的眸子星光破碎,满满都是暗淡。
——为了芯片,白栀正在用极强的意志力控制自己演戏。
半梦半醒,白翊被各种情绪席卷,已有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他愣愣的看着温情,记忆中的妹妹终于出现在眼前,飞奔过去,小心翼翼的捧着白栀的脸,“栀儿,是你吗?”
动作和嗓音都轻柔到极致,仿佛在面对易碎的珍宝。
“哥哥,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没有!”白翊连忙否认,他喜极而泣:“我只是见到了你太高兴了,栀儿,你终于愿意回来了吗?我会好好补偿你的,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哪怕是我的命,你原谅哥哥,好不好?”
字字泣血,句句真心。
他是真的很想补偿她啊。
白栀抽抽噎噎:“我不信,你从来都不喜欢我,你满心满眼就只有白歌!”
“不,不是的,你才是我的妹妹,你才应该是我捧在手心上的妹妹。栀儿,只要你能回来,我可以付出一切!”
呕!
白栀恶心极了。
但是为了芯片,她楚楚可怜的开口:“你说你什么都愿意给我,那你把你正在研究的SSS级芯片给我,可不可以?”
眼见心心念念的妹妹有所要求,白翊满脑子哪还有半分芯片的重要性。他牵着她的手,立马掏出钥匙:“好,我给你,走,我现在就带你去拿。”
白栀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她还没开始发挥演技呢,他就答应了?这么好骗。
直到终于把心心念念的芯片拿到手里,白栀嘴角才流露出一抹笑容,她真心道:“谢谢。”
她收了收悲伤的神色,轻声道:“哥哥,晚安。”
‘哥哥’两个字的音咬的意味深长。
白栀笑眯眯把人拍晕,一路扛回他的住所,把人丢好,扬长而去。
终于拿到芯片了,不枉她演戏演得都想吐了。
白翊醒来时只觉后脑勺阵阵隐痛,昨夜的记忆逐渐回笼,他不禁自嘲一笑:“你已经想她想到了这种地步吗?”连做梦都是终于找了心心念念的人。
可惜,他伤她伤得那么深,她又怎么可能真的愿意回来呢?何况,她那么骄傲的人,又怎么可能对他这种人哭?
突然,电话铃声急促的响了起来,他按下接听:“木教授,不好了!我们的SSS级芯片丢失了!!”
白翊大惊失色:“什么?”
目前世界上仅有的一枚SSS芯片居然失踪了?回想起他脑海中似真非真的记忆,他心情一时复杂无比。
难不成,昨天晚上真的是栀儿来找他了,然后他亲手开了实验室的门把芯片给了她?可栀儿要他的芯片做什么?
“芯片丢失的消息,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不能让司夜知道。”白翊冷静吩咐。
如果昨晚的“梦”是真的,真的是栀儿回来了,那一枚芯片算什么。
*
落妍忐忑不安的工作了一天,终究是接到了R.C的开除通知。木羽脸上的痕迹实在是明显,即便他没说原因,但R.C的监控也不是摆设。
她正在收拾自己的办工作,表情忧愁。
“好歹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想不到这就被开除了。害,打狗男人后悔一阵,不打狗男人后悔一生!”
那种冷血无情、阴冷自私的狗男人,她只恨当时太紧张力道用得还不够大!
——即便白翊的脸现在仍然高高肿起,一点消下去的迹象都没有。
特别关心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落妍动作一顿,看向来电人,眼角眉梢尽是喜色。
嗓音甜腻到极致:“栀儿老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昨天她死皮赖脸的找白栀要了联系方式,还专门给她设置了一个最特别的铃声。
“听说你被开除了?”白栀询问:“是因为你对木羽动手了吗?”
落妍一猜也知道白栀是为了这个联系她,她不在乎的笑了笑。
怕白栀有心理负担,她解释:“不重要,R.C给的补偿还挺多的,正好,我去找个地方旅游散散心。”
“那看来我给你找的工作用不上了啊。”白栀轻笑。
“啊?”
“老婆你给我找了一份工作?那我肯定要啊!就算是去扫大街我也义不容辞!”
现在的落妍,非常舔狗。给她一个尾巴,她能对着白栀摇一天。
“BLU不是也研究芯片吗,我还想着你去那里也不算屈才呢。”
落妍大为震惊:“你说什么?你确定是BLU?”
BLU和R.C实力不分上下,甚至某些方面BLU还要胜一筹,她一个被R.C开除的人,也配进BLU?
“看在你粉我一场的份上,总不能眼睁睁看你没工作嘛,将就一下。”
那是BLU啊!在你眼里是什么大白菜吗?
落妍还来不及说什么,白栀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来到BLU时,人还挺惶恐,等她报上名,前台的女生热情几乎溢了出来:“您就是落小姐啊,欢迎加入BLU,我给你带路吧。落小姐喜欢朝南的办公室还是朝北的,对实验台有什么要求?有什么想法可以随便提……”
落妍被她的热情搞得晕头转向。
她也能被BLU的人这么热情对待?
“落……妍?”白翊看着她,声音惊疑:“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落妍看过去,晕乎的神情立即冷淡下来,她淡淡道:“入职。”
“你从R.C离职了?”
白翊更是震惊,一大早接到芯片丢失的消息,他正想去找唐月,突然BLU的合作人联系让他赶过来。
现在正要离开,居然又遇到了落妍?
反正都离职了,落妍懒得再在他面前伏低做小。
她直接翻了个白眼,挖苦道:“您在说笑吗?打了R.C赫赫有名的木教授,当然是要被开除了。”
“我没让他们开除你。”白翊拧眉,“这件事情我不知情。”
“你要是想回去,我可以让人安排。”
白翊是真心的。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该被打。
这话倒还勉强算是人说的,落妍斜眼看人,到底是收了收语气:“我都被开除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反正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别再往我面前窜。”
不然她怕忍不住再对他动手。
联想到落妍现在的工作,白翊眼神多了一抹试探:“你能马上来BLU任职,想必是有人帮你吧?那个人对你可真好。”
“我偶像对我能……”落妍声音戛然而止。
她才不要在他面前透露栀儿的事情!
白翊眼神微闪。
偶像吗?他偶然听到落妍称呼唐月就是称呼偶像。
想到唐月,他心脏就跟被大手拧着一样,各种心情交错。他不再和落妍搭话,急冲冲的回到R.C。
等他赶回去,却只看到已经空荡荡的的试验台。
何怡长吁短叹:“这才过多久啊,能和我打嘴炮的落妍就被开了,连可可爱爱的月月妹妹今天都请假了,一个人真孤单啊。”
目光触及到门口的白翊,表情咻的一僵,尴尬:“木、木教授。”
“唐月呢?”
“她、她今天请假了。”
所以,昨晚那个出现在他身边,让他拿出芯片的人,到底是不是他的栀儿?
“木羽,把老子的芯片还回来!”不远处,司夜暴怒的声音在楼层晃动,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一把揪起白翊的领子,目光嗜血。
“老子信任你才把芯片交给你修复,你就是这么给我修复的?听说还是你亲自把芯片搞丢了,你可真厉害啊!”
司夜今早得到消息,人都气炸了,当场坐最近的航线飞来。
那可是SSS级芯片!
眼见他的拳头要落下来,白翊淡淡道:“你别忘了,我和Satan可是同门,你这么对我,不怕Satan知道生气?”
司夜拳头生生停在他脸前,气笑了:“搞丢了老子的芯片,你还敢在脑子面前放肆?!”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松开了他的衣领。
Satan永远是他的逆鳞,明明气到要死,他还是停下了想对付白翊的手,“赶紧把芯片给我找回来!不然我弄死你!”
找回来?丢失的芯片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找回来?
白翊一干人忙得脚不沾地,连芯片的影子都没发现。R.C的人问他线索,他又不可能说出昨晚那个半真半假的记忆。
如果是假的,显得他记忆错乱有毛病;如果是真的,他又不愿意让让白栀陷入危险之中。
就这样忙了一天,白翊下班,一个人来到酒吧。
他顶着半张脸的纹身,看起来十分不好惹,身旁没人,倒让他可以安静喝酒。
他拿着酒杯一个劲的灌,烈酒滑过食道,腹腔内部仿佛升起灼烧的痛感,刺激得他眼睛发酸,眼尾渗出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