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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明灭的光在眼前闪过，没有一点声响。
窝在篮子里的纯白小兔睁开了淡红的瞳，看着依靠着坐在跃动的电脑画面前的少年。
房间里的灯早已关闭，书桌上暖黄的台灯发着微光，少年带着耳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屏幕上身着红裙飞跃在空中红唇飞扬的艳丽少女。
“好看吗？”女孩略带沙哑的声音在黑夜里突兀地响起。
少年背后一僵，直挺挺地定住，僵硬地摘下耳机，偏头对上了女孩冰冷的眼。
他点了点头。
女孩笑了，抬手卷起单薄的长袖，拉下挡住脖子的领口，黑色的痂就像吞噬血肉的虫，附在白净的皮肉之上，强行撕扯开又会是模糊的血肉，“还好看吗？”
少年站起身，摇了摇头，眉眼低垂不敢看她的眼。
垂着头将她的袖口放下，衣领拉上，轻声对她说道：“对不起。”
女孩没有回答，余光看见桌上电脑旁的纸笔，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迹。
侧身走向书桌，拿起稿纸，那是他正在写的词。
“灯光下飞舞的红，渲染了我苍白的青春。”
女孩轻声念出这句话，尾音带着轻嘲，眉尾微挑，还未来得及斜眼看向少年，手中的稿纸便被抢过去，被少年撕成了碎片。
“随便写写。”灯光昏暗，让她看不清他脸上的颜色，“青春期，都喜欢写一点奇怪的句子。”
“是吗。”女孩没再追问，打了个哈欠，似乎又困了。
微微一瞥又看见屏幕上那飞舞的身影，却觉得那画面刺眼，揉了揉眉心，瞬间缩成一只小兔，钻回了自己的窝。
少年看着小兔留在篮子外的一小截尾巴，轻轻叹了口气。
将撕碎的纸片丢进垃圾桶，点开文件夹，点击删除。
点开回收站，全部清空。
那裙裾飞扬的女孩从此消失在这台电脑中。
少年拿出手机，给友人发消息，“把我之前发给你的视频删了，侵权了。”
打着游戏还未睡着友人一看这话，直接被吓到，赶忙点开文件将视频删得干干净净，连渣都不留。
“视频我删了。”少年蹲在篮子前轻声对她说：“以后你只是花萝。”
篮子里的小兔微微动了动没有回应。
“我帮你热了点牛奶，喝了再睡吧。”少年将装着牛奶的碗放在篮子前，远远地走开回到桌前坐下，拿起吉他拨弦试音。
小绒球在篮子里耸了耸，缓缓探出头。
音乐声起，打碎了蝉鸣的宁静，少年的歌声在夜里静静地流淌着，安抚这受伤的灵。
浓郁的奶香沾染在小兔的绒毛间，小东西钻回篮子，缓缓闭上了眼。
“卫骞，谢谢你。”
少年闻言一顿，音乐声静止了两秒，随后伴着少年的轻笑着响起，他笑着唱着“不客气。”
“卫骞这菜挺好吃的，是你妈妈做的吗？”
“卫骞你手艺真好，感觉我都被你养胖了。”
“卫骞，你可以不要带我出去吗？我不想出去。”
“卫骞，逛菜市场不要带我好吗？躲在袋子里看那些翠绿欲滴的大白菜是一种折磨啊。”
“......”
“阿骞，我想买白菜。”
“阿骞，教我做饭好不好？”
“阿骞，一直养着我会不会很累啊？我也来帮忙养我自己好不好？”
“阿骞，河边的白菜长出来了！”
“今天准备煮白菜汤，你就看着吧，一定会好吃的。”
“阿骞，我们回家吧！”
“......”
卫骞。
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对吧？
少女的嘴角带着笑，仰躺在地面上被拖拽着前行，空洞的眼中倒映着星辰。
从颈部和手腕处渗出的血液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一黑衣人看着身后拖拽的痕迹，有点心虚。
“咱们要不背着她走？”他试探性地问道。
另一人手上拽着一根长链，长链的端部绑在女孩的腰上，可女孩的手被束缚着无法挣脱。那人看了看身旁向他提问的黑衣人，伸手毫不留情地按着他脖子处渗着鲜血的伤口。
“痛痛痛。”黑衣人抬手拍掉他的手。
“痛不就对了？你再背她当心下次她把你咬死。”
“可是。”那黑衣男子看着女孩已经被染红的衣领，“她不会死吗？”他不是御灵者，他只知道一个普通人若是受到了这样的折磨，定然是活不了了。
拖拽着女孩的男子见他优柔寡断不耐烦地将手中的链子丢给他，让他拖着，“不就是个畜生吗？死了就死了呗，反正咱又不遭罪。”
见面前的黑衣人呆愣，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于是他只能拍拍他的肩，对他解释道：“灵不是人，他们死在我们御灵者手里是很正常的事，你没必要感觉这么震惊。”
黑衣人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不明白，御灵者都是这样的吗？
“赶紧走。”男子摆了摆手，“少爷还等着我们回去复命。”
“哦。”黑衣男子应了一声，拉着链子抬脚跟上，仍旧不明白少爷这是招了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