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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的黎山仿佛更神秘一些，或许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林子墨一行人就是这么固执的认为。
几人喝了酒，迎着山风，只觉着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似乎每一个喝醉酒的人都有这般错觉。
“怎么，出去喝酒了。”
可惜，站在前山的白敬酒将他们美好的思绪打断。
唐礼几人立马有些局促，像做了错事被先生抓住。之前下山时满不在乎的壮志早已烟消云散了。
只有林子墨一人还算镇定。
“是的，先生。”
他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像上课时回答问题一样认真。
白敬酒点点头，并没有过多追究。
“滚回去睡觉。”
剩下的人不敢相信先生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他们了，哪管得了其他，先溜为上。
等到九人离开，燕云舟才从一旁出来。
“师兄，那群人可看清了。”
方才林子墨一行下山时就被人盯上，王紫霄适才出手应该就是为了惊退那群人，也不知这家伙是如何发现的。
“若是无错，当是边关过来的。”
边关？
秦国人！
……
昨夜黎山下起了雨，小雨如油，尤其在这常年干旱的边关更是珍贵的紧。
晨间的雾还未散去，草堂内就开始行课了。
“怎么说，我亲爱的同学们。”
白敬酒今天有些说不出的高兴。
看着他的笑容，上课的九人只觉得说不出的可恶。
昨日的考核摆明了为难他们，现在还堂而皇之的问出来，先生这样真的好吗。
几人缄默，一时间头也不敢抬起来。
“先生，我想试试。”
段缺的声音在沉寂之中显得格外突兀，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这家伙来真的！
“很好，我问你答。”
白敬酒倒没觉着意外，打从李师想亲自教导段缺时，他就明白这人身上有他没发现的闪光点。
如今倒要好好瞧瞧。
“《大秦风物志》第一百二十七页。”
先生在说什么？
段缺当即愣了一下。
不止是他，周围的人都脑袋发懵。昨天的书单上有这本书吗？
好在段缺身为大理国人与秦国隔江相望，对此还算了解，略一思衬便答了出来。
“《黎山纪要》第二百零七页。”
白敬酒接连发问，不给段缺喘息的机会。
“黎山有记，自一百五十七年前，黎山书院就偏安一隅，在北江七国的齐国境内休养生息。”
“那里有一处村落，名为‘落日’。因为那里只能看见日落，从来不见日升。”
“所有黎山书院的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有一日朝阳初升照过黎山，为书院的人照亮前路。”
“……”
段缺也是冷静，不紧不慢的回答着问题。
“《燕国志》第五百九十二页。”
“燕国禁军篇详载，禁军之首‘龙骑禁军’。”
“传闻龙骑禁军与燕国皇室的云陵有莫大干系，是皇家和云陵的守护者。”
段缺并不知晓，他眼前的这位九先生就是因为私入皇家云陵而被皇帝追杀。
“云陵”乃是燕国皇室成员的墓葬群，里边儿除了死人，更多的是各种皇室秘辛和数不尽的宝贝。
整个云陵除了皇帝，任何人进去都只有死路一条。
当然，白敬酒是个例外，他活着进去了，半死不活的出来了。
……
接下来白敬酒的问题没有超纲，段缺的表现也一直很平静，就像照着书念一般把问题给回答出来了，就差把整本儿书背下来。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
“段缺，昨儿的酒好喝吗？”
白敬酒把弄着“勤学尺”嘴角有一抹笑意。
“好喝。”
段缺回答得干脆，都没怎么思考，之后才反应过来。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周围的人都瞪大了双眼，眼中的段缺“蹭、蹭、蹭”的拔高了好一截儿。
进行到这儿，白敬酒已经摸清楚段缺的情况了，难怪李师会选择他。
“段缺，过目不忘？”
“是的，先生。”
没什么好犹豫的，段缺爽快的承认了。
毕竟“过目不忘”这种天赋，对于修行者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不过，有一种人倒是很喜欢这种天赋。
读书人！
“诺，接着。”
白敬酒取出竹简，随手扔了过去。
段缺看着手中的“空山图”，不敢相信黎山七绝就被自己这么轻易的得到了。
不会是假的吧。
周围人的目光从之前的震惊变成羡艳。
那可是黎山七绝之一的“空山图”，整个天下排名前十的炼体图。
说不羡慕是假的。
“回去好好看看，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便是。”
白敬酒头也不回的走出草堂，没觉着“空山图”是个重要的物件儿。
……
李师大名“李靖”，燕司云还没当皇帝之前，他就是太子老师，只不过那时燕司云并不是太子。
而今他还是太子老师，却在前段时间上了黎山，不知太子那边又是什么情况，毕竟宫里可没传出他被革职的消息。
李师是个地道的读书人，这辈子除了读书大概不会干别的事儿了。
一身神通本事都是读书读出来的，“书中自有黄金屋”，古人诚不欺我。
他读书养气，蕴文心，炼文胆，一身浩然正气堂皇正大，凡是见过他的人都对他尊敬有加。
这样一位可以被称之“大儒”的人竟相中了段缺，除了他过目不忘的天赋外，就是这个平平无奇的家伙竟然上了黎山。
一切好像又变得不一样了。
……
“先生，打扰了。”
段缺来到白敬酒的住处，想请教“空山图”的修炼。
等他推开门进去，才发现里边儿坐着一位慈眉的老者。虽然他并不认识，但还是很恭敬。
“打扰先生了，不知九先生在何处。”
李师把弄着手中的茶盏，并没有看向段缺。
“你找白师侄何事？”
“学生想请教‘空山图’。”
“空山图！”
李靖没有想到白敬酒把“空山图”传给了段缺，看来欠那小子一个人情了。
虽说是通过考核就能修炼“空山图”，但白敬酒那小子狡猾的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谁又说得清呢。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老师了。”
李靖没有管段缺的反应如何，将手中的茶盏递了过去。
他大概是黎山书院唯一一个不喝酒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