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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彦卿看着行事温和稳重,但行动力是毋庸置疑的,回到驿馆后,就立刻让人整理行装,准备返回东阳国。
虽然他对酒儿的话仍存有疑虑,但小姑娘说得对,他们没有时间耗下去了。
他来的时候父皇的情况已经恶化,还不知能撑多久,他赌不起。
第二天,酒儿接到了他的准信,郁君辞下衙回来时,告诉酒儿,元彦卿已经向皇上辞行了。
沈陪蓝知道,酒儿他们应该很快就要出发了,这两日她把吃的穿的用的准备了一堆又一堆,一箱箱的衣裳,春夏秋冬四季衣裳十几个箱子。
酒儿哭笑不得:“娘,你是打算让我在那待个十年八年的吗,准备这么多!”
“呸呸呸,别胡说,那边的事儿一办完就回来。”沈沛蓝嗔她一眼,“小孩子身量长得快,我不得给你多备着些。”
酒儿无语地拎起一件漂亮的广袖流仙裙:“这件得我十一二岁才穿得上吧?”
“还有这些吃的,我又不是去逃荒,带这么多食物做什么?”即便她的仙府阁楼有专门的灵气保鲜屋,放个几年也不会坏,也不用堆这么多啊。
这些东西她一个人十年都吃不完。
沈沛蓝:“出门在外能带就带,万一用上了呢。”
反正你的仙府大,不怕装不下。
酒儿无奈,娘亲好不容易主动支持自己一次,只能任由她给自己准备东西。
东阳国此次来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执行命令的速度很快,元彦卿一下令,第二天城门一开,一行人就乘着蒙蒙天光离开丰都。
酒儿跟随元彦卿一行离开大丰一事,因事关重大,他只与老侯爷和大哥郁君旒说过,对家中女眷只说殷家外太公病了,想见见酒儿,他们先将酒儿送去殷家。
这事倒并非胡诌,他们也是从安南府回来的途中接到的消息,沈沛蓝的父母已经赶了过去。
饶是已经知道真相,郁君辞也还是被自家老爹和大哥骂了大半个时辰。
酒儿可是全家的心肝宝贝,她摔个跤全家人都得心疼半天,这臭小子竟然答应她去东阳国。
不知道东阳国使者穿越无为森林时,折损了大半人马吗?
那么危险,他这个当爹的怎么就不小心担心呢!
别说到时候会跟云鹤道长汇合,云鹤道长这会儿都自顾不暇了,还得酒儿去救他,和他一块儿去,指不定还会拖他们酒儿的后腿呢。
郁君辞第一次被人喷得灰头土脸还不敢还口。
一个月后,元卿彦一行已经来到东部边境城市安序城。
按照正常的情况,乘坐马车的话,从丰都到安序城要近两个月,元彦卿为了照顾年纪最小的酒儿,自然是安排了马车。
哪知出了丰都城,这小家伙竟然不知从哪片山林里拐来一只野马,愣是跟着他们骑马疾行,把元彦卿吓出一身冷汗。
不过出乎众人的意料,那野马性子极烈,可在酒儿骑坐时,却是又快又稳当,更为灵性的是,它还得时不时回头得意地冲他们的坐骑挑衅一番。
要知道他们胯下骑的可都是东阳最为精良的战马,被一匹野马挑衅了,哪里能忍。
于是这一路下来,在野马的带领下,群马跑得那叫一个激情四射,要不是元彦卿一行都是骑术精湛的,非得被颠下来不可。
更叫众人意外的是,向来拖后腿的林朗这回竟然没出幺蛾子,一路安安稳稳地跟下来,一次倒霉事都没发生过。
一个月下来,元彦卿看酒儿的目光已经大大不同。
众人入城的时候,酒儿已经看到等在路边的薛潜。
“薛潜。”远远的,酒儿冲他招招手。
她并不意外薛潜会在这等他们,出发前她曾给他们传讯过,以云鹤道长的能力,算出他们大概抵达时间并不难。
薛潜看到骑着高头大马,跑在最前方的酒儿,眼眶微热。
他已经近两年没见过小姐了。
如今他已经正式拜云鹤道长为师,这两年跟着师傅游历了许多地方,心胸眼界都开阔了,如今再看,眉眼间再没有年少时那一丝阴翳。
他已经长成了俊秀明朗的少年。
若是乔仙儿在这,必然会惊讶万分。
上一世,薛潜遭受无数欺凌,还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更是被人当成怪物,修炼了邪法,导致心性大变。
而这一世,他先遇到了他的光,有了不一样的人生。
酒儿在看到薛潜的时候,有些惊讶。
因为她的眼瞳里出现了两个不一样的薛潜。
一个是眼前看到她便绽放出灿烂笑容的薛潜。
一个是浑身冒着黑气,将自己罩在黑暗里,性格古怪阴翳但实力不俗的薛潜。
那是,他上一世的经历吗?
酒儿神色怔忪,在丰都的时候,她只隐隐感觉到薛潜的命线似乎偏移了。
她原以为,是因为她的干预,薛潜的命运才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所以她无法窥见他本来的命运走向。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而是地域的限制。
她发现,离丰都越远,不论是她的实力还是神识能够探测的范围都变广了。
这一点前不久她在安南府时也察觉到了。
所以,丰都之中,到底有什么东西蒙住了她的感知?
“小姐,师傅已经在客栈等你们了。”薛潜在前面给他们引路。
连续奔忙一个多月,不说马吃不消,人也吃不消啊。
众人打算先在序安城休息几日再出发。
酒儿问道:“道长爷爷受伤了?严不严重?”
说到这个,薛潜高兴道:“有小姐让纸鸟送来的药丸,师傅养了半个月,伤势已经好了许多。”
元彦卿眸光闪了闪。
所以,小姑娘真的会医?
周婵月提前将客栈包了下来,安排众人休息,而后跟酒儿、元彦卿一起去看受伤的云鹤道长。
乍一看到云鹤道长,酒儿险些不敢认。
“道长爷爷,你脑袋怎么肿这么大,你这是捅了马蜂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