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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结界,森林中早就被圆卉妖气覆盖的植被贪婪地吸收起天地灵气,反哺给圆卉。她的伤口立刻以肉眼可见快速愈合起来,意识也逐渐恢复。
另一只手掌上的白天舞意识尚存。听着忌弥痛苦的怒吼,她明白是受了自己的拖累。咬牙忍着剧痛,她并借意志奋力拖动身体,想从他手掌上跃下。
即便是手掌位于腰线,仍是离地八尺有余。从这种高度落到碎石铺设的地面上,恐怕凶多吉少。可白天舞顾不得这些,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跳,忌弥很可能被活活打死。
看着那被血液和肉块染成腥红的地面,白天舞只是犹豫了一刻,便纵身跃下。
即将落地之时,地面上忽然疯狂地生长出一片绿茵,顷刻间形成了一个草垫,接住了白天舞。
原来稍许恢复元气的圆卉在不久前也做了同样的事,此时正躺在不远处微笑着望着她。
双手空了出来,忌弥自然不会再任人宰割。巨猴挥来的拳头被他死死抓住,稍一用力,便将其捏成了两坨血浆。
下一刻,他双手后举抓住身后巨猴的脑袋,怒吼一声,腰腹发力向前一甩,将其砸到了身前巨猴的身上。两只巨兽当即被砸散了架。
那所向披靡的力量让白天舞都感到一阵惊惧,更是刷新了她对夜嚎的印象。
随着伤口处传来的阵阵清凉,白天舞身上的疼痛缓解了不少。就像是剑客对剑有着感应一般,白天舞一眼便看到了树洞祭坛上的青铜剑。
她爬起身,以当下能做到的最快速度跑上祭坛,从已经吓得呆滞的祭司手中一把夺下了青铜剑。
化身巨猴似乎消耗了金丝的大部分力量,他没再分出更多的分身。满地的猴子快速消失,变成了一地金色猴毛,倒是给血色的地面染上一层金黄。
……
大堂内,面对无法推开的厚重大门和怒不可遏的猪妖,筱赋禅与方玉山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两人一同来到大门前摆开架势,仿佛是在对猪妖进行着难以忍受的挑衅。
猪妖几秒前还能从二人身上嗅到恐惧,而现在却只能感受到他们那令人厌恶的轻佻。他几百年间屠杀过无数人类,享受过数不清的受害者的恐惧与无助,从未有人类对他如此轻蔑。
几乎以猎物临死前的绝望为瘾的猪妖,岂能容忍那在他眼中渺小如尘埃一般的生物对他的轻视?
暴躁的怒火疯狂地涌入他的大脑,漆黑的毛发因暴怒而根根竖立。最为可怕的是,他那本就庞大的身型还在快速暴涨,人形的身体也变回了猪的模样,直至半个厅堂几乎都被他的身体占据。
乌黑的背脊顶灭了吊灯的烛火,金属烛台就像是泥捏的一样被挤入了墙体,暴涨的躯体却仍没有停下的势头。
磐石般的右蹄不断刨着地面,每一下都会发出沉闷而骇人的撞击声与让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同时在青石地面上留下道越来越深的痕迹。
眼前的画面比筱赋禅和方玉山想象中的要恐怖上许多,二人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口水。
那生有比两人手中长剑还长的獠牙的巨口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嚎,而后便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奔向了他们。
沿途上的桌椅,天蓬都像不存在一般,除了在被踏碎与挤爆时发出轰鸣外,没有起到丝毫减缓冲势的作用。
被冲势直指的筱赋禅与方玉山在被铺天盖地的恐惧吞噬之前,用着仅存的理智跳向两侧。
野猪巨大的身躯让他们闪转的空间非常有限,两个人都使出了全力,不惜让自己的身体狠狠撞到侧面的墙体上,才堪堪躲过冲击。
随着一声剧震与巨响,大门还不意外地被冲撞开来。
那大门的厚实远超二人想象,面对那种程度的冲击,虽然败下阵来,却也让野猪那势如破竹的巨大躯体失去了平衡,在地上滚了两圈。
死里逃生的二人都是惊魂未定,都爬起来站起来扶着胸口喘着粗气。
“这他妈是什么怪物?白将军就是跟这种东西战斗吗?”方玉山的瞳孔甚至因为恐惧而无法聚焦,只能通过着大声咒骂来让自己镇定一些。
筱赋禅也不好受,他想向前走两步,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因极度的惊恐而发软。他赶忙用剑鞘支撑自己,才不至于倒在地上。
巨大的声响自然也惊动了建筑另一侧的几人。刚刚夺过青铜剑的白天舞被吓得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夺剑的行为照成了那声巨响。
不过此刻她没时间去细细思忖。她感觉自己已经恢复到可以战斗的状态,立刻提剑跳入了一地金毛之中,想要搜寻金丝的身影。
忌弥此时变回来人类的样貌。金丝的攻击对他伤害不清,此时他正跪在地上捂着肚子大口喘着气。
圆卉从村民尸体上扒下件较干净的衣服披在了忌弥身上。虽然上面沾着血迹,却也比让他一丝不挂的好。
“该死!”忌弥一拳砸在满地的血浆中,虚弱而懊恼地道,“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圆卉无奈地叹息一声,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这不是你的错。”
“都是你们的错!”
一个孩童哭喊着冲了出来,虽然被大人及时拉住,手中掷出的石子还是砸到了圆卉头上。
幸存的村民们从躲藏处陆续涌了出来,渐渐围上了白天舞,圆卉和忌弥三人。投向三人的无数道目光中没有感激,只有恐惧和憎意。
“你们……”
圆卉刚想辩解,却又有人想她掷来了石子。见她没有生气,也没有反抗的意图,人群中的咒骂越发大声了起来。
“他们毁了树神!”
“他们破坏了神圣的仪式!”
“我们的生活被他们毁了!”
“砸死这些胆敢亵渎树神的混蛋!”
“还我家人!”
恶毒的咒骂此起彼伏。由于白天舞手中有剑,人们不敢向她泄愤,于是愤怒的石子像雨点般带着人们的仇恨砸向了圆卉和忌弥二人。
圆卉站在忌弥身前,一动不动地为他挡下了所有的伤害。尽管石子砸得她头破血流,她仍低着头紧握着双拳默默站在那里,没有移动或是防御的意思。
白天舞停止了寻找,怔怔地望着愤怒的人群,面部的肌肉微微颤抖,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在做什么?难道不知道我们救了他们吗?
白天舞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圆卉却似乎是看开了一切,一言不发地承受下人们所有的恶意。
当人们注意到从圆卉伤口中流出的液体不是红色,而是淡绿色时,他们陆续停下来手下的攻击。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他们是妖怪!他们要吃了我们!”
所有人随之都逃了开来,嘈杂的祭坛广场再次陷入了沉寂。
白天舞来的圆卉面前。虽然她知道这点程度的攻击对圆卉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还是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圆卉摇了摇头,脸上的伤口快速愈合,绿色的汁液消失,独剩下眼角的两行清泪。
忌弥站起身,将身上染血的衣袍系了系,感激道:“谢谢你。”
白天舞痴痴地看着忌弥,发现七尺男儿的眼角竟也泛着泪光。
圆卉拭去脸上的泪痕,“这没什么。你不也为我做过同样的事吗。”
喜儿忽然不合时宜地从天而降,“诶呀呀,你们怎么让他给跑了?”
“你不是说他战斗力不强吗?”忌弥正愁怒火无处发泄。既然喜儿自己忘枪口上撞,他便抓着喜儿的衣领暴怒了起来。
“是不强啊。”喜儿一脸无辜地看着忌弥,“你不是两三下就把他打跑了吗?”
“但不是以这为代价!”忌弥重重将喜儿摔到血池之中。
望着满目的疮痍,白天舞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早知道会死这么多人,先前那么精细的盘算到底是为了什么?若是一上来就动手,或许伤亡还会小上许多。
喜儿爬起身,嫌恶地甩了甩衣袖的血液,“搞成这样又不是我的错。再说了,我们不来那些刁民迟早也要死。现在我们不是让幸存的那些人获得新生了吗?”
虽然厌恶喜儿强词夺理的嘴脸,忌弥还是看在白天舞的面子上没做出更进激的举动。
“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从悲伤与困惑中缓过来的白天舞立刻想起了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圆卉与忌弥理解明白了她的意思,快速收敛心绪,与白天舞一同回到了饭店内部。
另一边,筱赋禅和方玉山将野猪妖引入了密林之中。
他们想着野猪硕大的身躯在密林之中施展不开,可以利用自身的机动性与他不断周旋。附近的溪流也让方玉山的御水术得以最大化的施展。
奈何二人算计得不错,确实低估了野猪的蛮力。五六人合抱的百年老树在那庞大躯体的冲撞下根本不堪一击。而方玉山拼尽全力掷出的水球打在那一身黑毛上,根本连抓痒的效果都起不到。
他两个人像被猫追的老鼠一样,只能四处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