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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菀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自己挂着的点滴。
最近怎么事事不顺呢?
“那也帮我联系一下吧。”君菀犹豫了一瞬和宫莺说:“如果他坚持不愿意和我联系的话,你就告诉他,实在不行,让我和君家脱离关系也行,出诊费一定不会少的。”
宫莺吓了一跳。
“和君家脱离关系?君菀你……。”
“我已经考虑好了。”在君菀眼里,哥哥最重要。
其实她不是爱财如命,如果不是因为哥哥的病需要大量的钱,她或许早就离开君家这个肮脏事情不断的地方了。
她只需要一栋能遮风挡雨的小房子,在后院种一些菜,或许还可以找个固定工作,找找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把哥哥接到家里,在休息日舒服的和家人一起在太阳下晒晒。
不用再为其他人考虑,过好自己安全又温暖的每一天。
君菀靠在枕头上,她突然想到了宴盛司,说白了她和宴盛司的处境是一样的。
她是为了哥哥在坚持。
宴盛司呢?他是为了什么在坚持?
正想着,负责给她换药的护士就走了进来。
“肚子还痛吗?”护士问。
“好多了。”君菀也不是娇气的人,要不是刚才实在痛的厉害她都能忍住,其实白天开始就难受了。
但是君菀能忍,没当回事。
“君小姐你可不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护士小姐姐唠唠叨叨的,“一开始如果觉得肚子不舒服了不能扛着,痛感是咱们身体的警报,警报都响了你还觉得自己能扛能招是不行嗒!”
君菀神情看着还苍白憔悴的很,闻言倒是对着小护士笑了笑,“知道了医生,谢谢你。”
“我,我就是一个实习护士,我不是医生。”小护士有点不好意思了。
“都在医院治病救人,对我来说都一样。”君菀认真的说。
小护士肩膀一震,转身看向床上的人。
慢慢的,小护士脸红了一片。
她看着君菀身边冷冷清清的病房,心底有些不忍。
生病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来,说是司少的未婚妻,可司少也走了。
放生病的女朋友一个人在医院,渣男!
小护士同情君菀,连扎针都扎的特别温柔。
她想了想,还是说:“君小姐,你家人知道你病了吗?要不要给他们打个电话。”
一个人在医院真是太凄凉了。
果然有钱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啊,有钱没爱啊。
可她话音刚落,病房们就被猛地打开了,钱老太太头发都被风吹到一边去了,本来就上了年纪头发少,这会儿看着更滑稽了。
“乖徒弟!”
钱老惨叫了一声扑了过来,“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啊?”
君菀都甚至来不及做反应。
就被钱老扑了一个满怀,差点动了君菀的针头。
“好端端的怎么会急性肠胃炎呢?是不是宴盛司那臭小子没好好照顾你!”
君菀笑了笑,“没有,估计是我自己身体的问题。”
这边还没聊两句呢,门又被一把推开,嘭的一下反弹回来。
小护士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孙老一进来就四下看了一圈,“这医院技术行不行啊?乖徒弟,要不要师傅把我那四个私人医生找过来?”
钱老太太顿时就不高兴了。
“你来干什么!我照顾小菀就好了。”
钱老:“你能有我细心?”
孙老:“我能给小菀换病房,一天换一个!医生不好我也能换了!”
钱老:“看你这嘚瑟的样子,跟谁没两个臭钱一样是吧?”
孙老:“我就是比你有钱!”
小护士慢慢的退到了门口。
有钱人的快乐她想象不到,原来小丑竟然是她!
想到自己刚才还在帮君菀打报不平她就难过的捂脸。
“不好意思,能让一下吗?”身后又多出了一个人,赵老越过小护士往里面看:“我来看看我徒弟的。”
赵老不仅来了,还带来了三个看起来就非常可靠的女护工。
君菀都忍不住扶额了。
“我真没事。”
“没事什么没事?”赵老一脸严肃,“得亏宴盛司及时通知了我们,你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作。”
钱老在君菀身边坐了下来,“听说宴盛司遇到了点麻烦事?”
“不算麻烦事,他自己能解决。”君菀不想让三位老人家参和到这种家族争斗的事情上来。
他们个个赤诚又可爱,君菀只想他们继续这么热闹又单纯的生活。
不过到了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君菀还是让三个老人家回去了。
因为身体不好,君菀入睡的很快。
到了晚上的时候,一个人悄悄的推开了君菀的病房门。
君菀不习惯身边有护工睡着,再加上她肚子已经不疼了,就没同意让护工们留下来。
月光洒落在他身上,投下了长长的影子。
他走过来,君菀旁边的床凹陷下去一小块。
他看着在床上睡的沉沉的女孩,弯了弯唇。
睡的沉沉的君菀看着放松极了,显然是陷入了一个甜美的梦中……才怪!
警戒心十二级全开的君菀在病房门被打开的时候就惊醒了。
这就类似于战后反应,这习惯会跟随君菀一辈子。
君菀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甚至不动声色的将还在输液的针给拔下来了。
如果这进来的人企图做点对她不利的事情。
她就打算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针戳眼的滋味儿!
但奇怪的是那人什么都没做。
渐渐的,君菀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是家里宴盛司专用的沐浴露的气味儿。
君菀松了一口气,手上的针悄悄的放下了。
宴盛司不知道自己刚才一瞬之间躲过了什么,他就静静的坐在床上。
君菀能感觉到一道目光持续的落在她身上,她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想干什么啊他?
宴盛司安安静静的坐在她身边,借着外面的月色仔仔细细的看着君菀的轮廓,从她的眼睛,到她的下巴,还有天生有些上翘的唇角。
君菀觉得自己头上都要长毛了,要不睁开眼睛吧!
可下一刻一只手就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宴盛司的声音很轻,要不是周围足够安静她根本听不清楚。
“对不起。”他声音无比温柔,仿佛只有在夜里,才能卸掉他那一身自保的鳞甲。
针头渗透出来的药水湿润了君菀的指尖。
下一刻,君菀在黑暗中将眼睛睁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她觉得宴盛司这人就像是带着毒刺的蜂,要是保护自己的刺没了,他也就死了。
她太了解这种心态了。
君菀最终还是睁开了眼睛,她看见了愣住的宴盛司。
“没关系。”君菀开口,声音有点哑,“苹果派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