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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嵩捋了捋胡须,朝跪在砦前的卜已问道:“如今你战败为囚,可有什么想说的?”
“呸!竟使那奸计,阴险,卑鄙……”卜已两眼似有火光,盯着曹平安,用尽了知道的恶言咒骂着,一旁的曲长听不下去了,上前用剑柄重重地打了一下他,喝道:“阶下囚徒,有什么资格骂我大汉将军?”
“呸。”卜已朝皇甫嵩吐了一口血痰,喊道:“要杀要剐给爷一个痛快,省的爷爷遭罪。”此人虽然污言秽语,但身为俘虏,却没有一丝恐惧,倒反显得大义凛然,仿佛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皇甫嵩拦住将要上前的将士,他擦了擦脸,正色道:“我且问你,冀州有多少黄巾叛军?”
“哼。”卜已将头一偏,瞅也不瞅一眼皇甫嵩。
都乡候见他顽固不化,大喝道:“来人,推出去斩了。”他声音震耳欲聋,冷不丁地让曹平安打了个哆嗦。好在是已经逐渐适应了这随时发生的死亡,他没有表现出之前那惊慌的神色。
军士将那卜已拖了出去,阵中一名将官迎了上来,问道:“将军,此番战役俘虏贼众七千六百余,那城砦已被曹将军拿下,缴获辎重无数,良马百匹。”
“好。”皇甫嵩转身过去,他一把将曹平安拉了过来,说道:“我大汉有此良将,实属朝廷大幸,平息这黄巾之乱指日可待。”
曹平安被皇甫嵩这突然一拉,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都是跟将军混的,是将军指挥得当。”
皇甫嵩拍着曹平安的后背,说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若不是你,我还以为这贼人在冀州呢。”
那将官见众人嬉笑言毕,问道:“不知将军怎么处置那些俘虏?”
皇甫嵩原本喜笑颜开的面容,瞬间化成了凶相,他沉着嗓子,命令道:“一并斩了。”
曹平安一听,身子略微抖了一下,只得心里害怕:七千人,说杀就杀了,还都是俘虏。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皇甫嵩一眼,只见他面不改色,又想道:“难道这个时代的人对杀人这事儿,内心一点儿都没有抗拒吗?”
只见那将官得令,迅速将指令传阅刑场。皇甫嵩见砦里堆积起来的辎重钱粮、金银器皿,领着众将踱步而行。他抄起其中一柄宝剑,轻轻抽了出来。
那剑身由青铜打造,纹理清晰陵劲淬砺,在夜色下寒光四射锋芒逼人,似乎那光芒盖过了所有人佩戴的宝剑。剑身末端刻有几个字,“长剑耿介,倚天之外”。剑柄镶有翠玉,华美无比。
“真是一柄好剑呐。”皇甫嵩认真地看着手中的长剑,周围将士也附和惊叹。只见他转过身来,说道:“孟德贤弟,这剑你喜欢否?”
曹平安又不会武艺,看不出那剑到底有多么锋利,也看不出它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宝剑。他只却觉得那剑柄镶嵌的绿色玉石,应该值不少钱,要是能带回那二十一世纪卖了,这一辈子可就不愁吃喝了。
“喜欢,喜欢得很。”曹平安面露贪色。
“喜欢就归你了,做为你此次作战的犒赏。”
皇甫嵩说完,收剑回鞘将它递到了曹平安身前。其余将士见了,心里不甘,但人家曹平安确实功劳卓著,且又碍于这讨伐黄巾军的总指挥,只得将牢骚发在腹中,表情难受无比。
曹平安接过宝剑,点头致谢,说道:“谢皇甫将军厚爱。”
“给这稀世神剑起个名字吧。”皇甫嵩笑着说。
曹平安还不知道能给兵器起名,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便随口问道:“我也不知起什么名字好。”
皇甫嵩笑了笑,说道:“那剑身刻有‘长剑耿介,倚天之外’,不如就叫倚天剑好了,这也合了锻造此剑之人,也不失其利器风范。”
曹平安惊了一下,心道:“那游戏里曹操的佩剑,敢情现在就实实在在地在我手里?”想了一会儿,便说:“倚天剑真是一个好名字啊。”
“喜欢便行,望贤弟以后持此利器为大汉建功立业,早日还天下一个太平。”
“必须的。”
皇甫嵩吩咐军士处理辎重财物,别过曹平安,领着自己的军队往那苍亭渡口离去,下一步,他自然是要攻入冀州,消灭那张角余党。
曹平安令人将黄巾军的尸首尽数埋葬,他虽然已经习惯了每天看着尸体度日的生活,但是内心还是渴求和平。
夜色浓重,山谷里吹来的微风带着些许的血腥味,令曹平安感到浑身不舒服,他转身回了军帐,脱下帅盔战甲,如释负重地躺在席上。
此刻,他还怀抱这那柄倚天剑,心里高兴的很。
卫兹走了进来,问道:“孟德兄,你怎能收了这剑?”
“皇甫嵩给我,我就收了,这有什么问题吗?”曹平安不明白为何卫兹会这样问,他心有疑惑。
只见卫兹越发急躁,说道:“孟德兄啊,孟德兄。”他缓了缓,脑海里想着接下来要讲的话,又说:“你收了这剑,那功劳便就成了皇甫嵩的了。”
曹平安不以为然,道:“他的就他的呗。”
“你我共事一处,才给你讲这些道理,这剑分明就是皇甫嵩故意要给你的,你收下了,他才好回禀圣上,说这功劳全是他一个人的,你还如何荣升三级?”
曹平安缓缓起身,看着急得暴跳如雷的卫兹,说道:“这官有什么好当的,不做也罢。你也不想一下,若不是皇甫嵩,你我可能早就给山贼强盗杀了,若不是他,我现在岂有这些兵马?”
“话虽如此,可你也不能不为自己前途考虑啊?”卫兹反驳道。
“历史上我可是丞相呢,你就别担心了,顺其自然吧。”
“你现在不为自己打算,还怎么做那丞相?你是在做梦吧。”
“好像不只是丞相,我好像还称了……”
曹平安想起了什么,将那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卫兹莫名奇怪,问道:“称什么?”
“称象,没听过吧,以后曹操有个儿子,叫曹冲,他会称象。”
“孟德兄,你又开始风言风语了,如今这天大的功劳丢了,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么好的机会。”
“多着呢,往后我一定封你这将军,那将军什么的,等这黄巾之乱结束了,咱们回那皇宫去,除掉那群太监阴阳人,从此天下太平,我就耕我的地当农民去了,你在京城做好你的官。”
“哎。”卫兹叹了口气,道:“只怕是那群阉党没有那么容易就被被除掉,想当初党锢一案,死了我多少大汉忠良,世家子弟……”
卫兹咬牙切齿,像要把他们活剥了。
“好了,好了,你现在跟着我,吃饱喝足穿暖,那皇帝老儿的事情,用不着咱们操心,我们都是给朝廷打工的,做好眼下的工作就行了,升不升职,我不在乎。”
曹平安将他这二十一世纪上班的态度说了出来,也难怪,抱有这种心态,干了那么多年,连个责任编辑都混不上。
“也罢,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下一步是要去那冀州了吧?”
曹平安将倚天剑放到桌案上,两手撑着席子,眼睛盯着卫兹问道。
“是了,从这苍亭津走水路的话,是最快抵达冀州的。”卫兹走到旁席坐了下去,又道:“只是那贼首张角声势浩荡,可能难以短时间内取胜。”
卫兹捋了一下胡须,问道:“孟德兄不是曾说那张角要同你决战吗?不知你有何见解。”
曹平安心想,这人怎么还记得那天自己随口胡说的话,他想了想,说道:“到了那天,我摆出我那十方无敌圆环牛逼阵,我看张角怎么赢我。”
“是了,孟德兄布阵厉害得紧,只怕那妖人作法……”
曹平安打断了卫兹的话,说道:“慌什么,那妖人不敢作法,肯定会和我决战的。”
曹平安忽悠着身旁的卫兹,只想那张角到时候早些给人击败,或是皇甫嵩决定撤军,自己又怎么可能率军去攻那张角呢?
“希望都如孟德兄所言了。”
“废话。”曹平安喝了一声,他不想在编造下去,只怕说得越多漏洞越大,“那贼人铁定不敢作法,那天我剑指长空,与那贼人张角闪雷交互,我体力不支晕厥过去,想必他也身负重伤,起码得有一年半载施不了那邪门妖术。”
“孟德兄果真厉害,不仅深谙兵法懂得行军布阵,也懂得奇门遁甲,还让那妖道受伤,子许实在是佩服啊。”
卫兹说着,双眼透露出崇拜的神情,曹平安见了,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在这东汉末年,说出去的话有三分之二都是假的。
“也没那么厉害,反正那妖道法术伤不了我。”曹平安说完,见卫兹竟无睡意,便道:“卫老铁是要与我同床共枕吗?”
听了此言,卫兹唰地一下脸红了起来,他有些惊讶,面红耳赤地回答:“卑职岂敢与将军同榻,子许这就出去,不打扰将军休息了。”
曹平安总算得以一个人清净了,虽然今晚发生了很多事情,他也显得很疲惫,却没有一丝睡意。他想了很多事情,既有他那个时代的,也有这个时代的。两者纠结在一块,竟让他思绪万千,难以入眠。
有时候,曹平安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哪个时代,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回去,毕竟打打杀杀的乱世不是他所期盼的生活,可是又没有什么法子让他自己回到二十一世纪,想到这里。他也只得安安分分当好这个曹操,能活一天算是一天。
就算回不去,也努力去做那佃农,耕地放牛,只要保全性命就行。
只道是:“忧勤不遑宁,夙夜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