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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齐稳又惊又怕，神经处在紧绷之中。
直到躺在床上，握住诺诺的软乎乎的小手，闻着他身上的奶香味儿，他那颗悬在半空的心脏才算是渐渐放回到远处。
神经放松之后，困意随之而来。
齐稳挨着诺诺，一大一小头抵头睡着了。
诺诺半夜翻身要奶喝，齐稳都没觉察到。
还是黎耀起床给诺诺换了尿不湿，喂他喝了一瓶奶。
诺诺特别乖，抱着奶瓶喝完奶后，翻身就睡着了。
黎耀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脸，笑着出门洗奶瓶。
听到动静，黎母从卧室出来，看到自己儿子任劳任怨的洗奶瓶，俨然一个二十四孝奶爸的样子，她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黎耀，真想不到你也有这一天。”
“您可真是我亲妈，觉得我是生活残废什么都不会做。”
黎耀道：“美容觉不睡了？有空来监工。”
黎母倚着走廊墙壁，裹进身上的披风：“儿子，你努力努力，让小稳给咱家添个女儿。”
“我倒是想，关键是他不会生。”
“怎么不会生？诺诺不就是他生的。”
自觉失言，黎耀慌忙改口：“他说，他以后再也不会给我生孩子了。妈，您找来那个未婚妻可把他给伤透了。”
“这事是我不对，你好好哄哄他。二胎这事咱不着急。”
自知理亏黎母也不敢再谈生二胎的事。
黎耀顺势道：“妈，小稳说他在家住不惯，我们领证之后先回洛城。”
“去洛城干什么？在京都多好。你们要是不想住在家里，可以住其他房子。”
黎母舍不得诺诺：“你们走以后，诺诺也跟着你们走，我身边又没人了。”
“妈，您还想要二胎吗？在京都小稳不开心，你说他怎么给我生孩子？”
“你说得也对！你们去洛城好好处，争取找点怀上孩子。”
为了小孙女，黎母妥协了。
黎耀眼底闪过得意，“我下楼洗奶瓶。”
“反正你睡眠少，以后晚上换尿不湿、冲奶的事你负责，不要叫小稳，让他多睡会儿。”
黎母把自己儿子安排的明明白白。
黎耀无奈：“我挨着齐稳，我睡得特别香。如果不是那个臭小子在我俩中间夹着，我能一觉到天亮。”
“现在才哪儿到哪儿啊！以后有你受的。”
黎母笑了一声，转身回到房间。
黎耀洗过奶瓶，回到卧室。
看到齐稳和诺诺一模一样的睡姿，眼角眉梢都浮现出笑意。
他觉得晚上起夜都变得不那么痛苦，反而充满幸福。
齐稳醒来的时候，床上空无一人。
黎耀和诺诺都不见了。
他吓得一个激灵，飞快的从床上弹起来。
刚冲到门外，他就听到一楼客厅传来诺诺欢快的声音。
“爸爸，快——”
“飞！”
“飞飞！”
齐稳走过去，朝楼下望。看到诺诺坐在黎耀肩膀上，胳膊平伸像是开飞机那样。黎耀拖着他，在客厅里跑来跑去。
黎母笑呵呵地说：“黎耀，你跑快点！诺诺玩得都不开心。”
“妈，这小子有二十多斤，我这等于是拖着一袋大米。这速度不错了。”
“你这体力真不行！没事多进健身房。”
“我这样还不行？您别要求太高。”
“你能行吗？不行我换个人。”
“拉倒！我儿子我自己拖着！”
“那你跑快点！
诺诺很应景的接了一句：“爸爸，跑——”
“得了！我算是被你们安排的明明白白。”
黎耀任劳任怨，拖着诺诺飞了好几圈。
齐稳站在楼上看了很久，心头某个部位滚烫滚烫的。
黎耀对诺诺真的很好！
张叔看到齐稳一直站在围栏边，走过来问道：“少夫人，您有什么需要？”
一声“少夫人”让齐稳浑身难受：“叫我名字就行，不用叫少夫人。”
“那可不行！您可是家里的少夫人。”
张叔恭恭敬敬地说：“以后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我是家里的管家，我姓张。”
齐稳勉强扯起一抹笑。
黎家是高门大院，他只是个普通的小老百姓。
年轻的时候不曾做过嫁入豪门的梦，这时候更不敢这样幻想。
齐稳很清楚，黎耀不过是拿他当挡箭牌。
而他，也该做个合格的挡箭牌。
张叔为齐稳送来洗漱用品和全新的衣服，齐稳收拾妥当之后走到楼下。
诺诺看到他，开心的跑过来。
齐稳将他抱起来，吻了吻他软乎乎的小脸：“刚才在玩什么？”
“飞飞！”诺诺脸上还带着笑，额角都是汗。
齐稳用手抹掉他的汗珠：“看你跑的满身都是汗！”
诺诺咯咯的笑着，笑容特别纯真美好。
黎母看到他这幅可爱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可一想到领证过后齐稳和诺诺就要离开大宅，黎母极为不舍，她看向齐稳：“小稳，你和阿耀领过证后，能不能在大宅住几天？是这样的，奶奶、爷爷还有你爸爸听说这事准备从国外回来，估计明天才能到家。”
黎耀知道齐稳不想待在这里，他蹩眉道：“妈，昨天不是说好了吗？”
“你这孩子怎么忘了？下周是你爷爷的寿辰，家里要举办寿宴。”
黎母道：“正好小稳和诺诺都在，咱们一家热闹热闹。”
黎耀看向齐稳：“周末我们就回洛城，你看可以吗？”
距离周末只有三天，齐稳知道如果强硬拒绝，很可能会惹得黎耀反感。
他时刻自己的职责，点头道：“可以。”
黎耀揉了揉他的头发：“去吃早饭，吃过饭后我们去领证。”
齐稳心情复杂的吃完早饭。
黎耀没找司机，亲自开车带着齐稳去到民政局。
轿车停在民政局门口，齐稳没有立刻下车，而是看着黎耀说：“我们领证以后，你们公司能不能不要官宣？”
黎耀眉头一簇，眼神沉下：“给我一个理由。”
“我是二婚，对你影响不好。”
齐稳确实是这样想的。
为了给诺诺上户口，他确实和一个女人结婚了。
两人当时是协议结婚，他给了那个女人一笔钱，利用合法婚姻关系，他和诺诺都有了洛城户口。
如果他和黎耀的婚事曝光，他二婚的事也会曝光，这事对黎耀影响不好。
既然早晚要离婚，还不如不要公布，悄无声息的领证，悄无声息的离婚。
“你是二婚怎么了？我又不介意。”
黎耀握住齐稳的手腕，将他拉下车：“要不要公布婚讯，这事以后再说。”
“可是——”
“别可是了！”
民政局就在眼前，黎耀都要急死了，他现在就想快点领结婚证。
“昨天你说是形婚，我们公布婚讯，如果你找到喜欢的人，到时候怎么办？”
齐稳急切地说：“这样对你喜欢的人不公平。”
“你觉得我还能喜欢谁？”
黎耀深目看着齐稳，真恨不得把这个人的脑子抠出来，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怎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念头？
“我不知道。”
齐稳是真的不知道黎耀喜欢谁。
“不知道你少说少问。”
黎耀牵起齐稳的手，将他拉进民政局。
民政局工作人员已经等在门口，为两人开通VIP通道。
领证的手续特别简单，两人填表、签字、按手印，最后一步是拍照片。
不同于上一次领证，这一次齐稳显得特别紧张。
在黎耀坐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心脏都要从口腔里蹦出来。
明知道一切是假的，可他还是会为此感到开心。
不止是齐稳紧张，黎耀也很紧张。
虽然拍过无数次的写真、海报，但还是第一次拍结婚照。
黎耀浑身僵硬，连笑容都变得很不自然。
摄像师笑道：“黎先生，您放松点！”
黎耀点点头，但真的面对镜头的时候，他又开始紧张。
摄像师：“黎先生，您朝右边靠过去点！对！显得亲密一些。”
“齐先生，你往左边一点，再来点......距离有点大。”
“亲密一点，开心一点。”
“对！这样的感觉很不错！”
“1、2、3......ok！”
摄像师把照片拍好，结婚证很快就出炉了。
钢印打下去的那一刻，黎耀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
他终于把齐稳拐到手了。
从这一刻起，他们就是合法夫夫。
拿到结婚证的时候，黎耀激动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看到合照的时候，他蹩眉道：“这么丑！”
齐稳凑过去看，这照片确实是黎耀最丑的一张。
“下一次会拍的更好。”
“下一次？”黎耀眉头重重蹩起：“你还想让我再结一次婚？”
“等你有了喜欢的人，我们就要......”
齐稳没能把“离婚”这两个字说出口，黎耀已经探出手勾住他的脖颈，将他拉到面前，深深吻住他的唇。
齐稳呼吸一滞，完全被这个吻夺去心魄。
冗长的亲吻结束后，黎耀贴着他的唇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一年之内，我们都不能离婚。”
齐稳惊愕：“为什么？不是随时都能离婚吗？”
黎耀眼底闪过一抹得意：“怎么学的婚姻法？同性夫夫结婚后，一年之内不能离婚。”
齐稳：“......”
怎么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黎耀又补了一刀：“还有一条，如果其中一方有孩子，三年之内不能离婚。”
齐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