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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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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的人都吓傻了,纷纷退避到一旁,而小头目的人,赶紧上去拉扯魏介,却被他一拳一个,打翻在地,其中一个爬起来,跑了出去。

    片刻之后,两个中年宦官带着一串尾巴匆匆赶到,魏介气早出够了,人站了起来,而小头目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把他拿下,拖出去,打死!”

    “慢着!老三,还没问清根由,而且……”

    “二兄,不管什么根由,他以下犯上,都是死罪!”老三非常生气,毕竟魏介打的是他的人。

    二兄苦口婆心地劝阻道:“老三,你先听我把话说完,阿父马上就要过来了,今天什么日子?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能横生事端呢?”

    “行,先把他关起来,等内选结束了,咱家再来收拾他!”

    “他也在名册之中,少了一个人,阿父问起来,你我都不知根由,说不清楚,那就不是他一个人的罪了,老三,时候不早了。”

    “行了行了,把他们赶紧带过去!”

    魏介听下来,猜测这个二兄,多半是他的上线……

    ……

    一路上,魏介低着头,紧跟前面人的步伐。

    他在反省,刚才确实冲动了,本来随便打两下,出下气就行了,可一旦动手,一个月的怨气不出完,根本停不下来。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在外面打死了人,还能亡命天涯,在这里还没打死人,老三就要打死他,而且还不能逃跑。

    看老三刚才那劲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魏介倒也不怕,因为他觉得二兄是司徒的人,也肯定会在暗中帮助他,二兄比老三大啊,那肯定没问题。

    嗯,他们说的内选不知道是干什么,好像他们的阿父都很重视,对新来人好像也很重要,该不会是选秀之类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魏介就还蛮期待的。

    绕来绕去,最终进了一个大场子,半个操场那么大,里面除了有很多人,还摆放着一排一排整整齐齐桌椅器具,有笔墨纸砚,有木材玉石,有鸡鸭鱼肉,等等。

    这就是一个技艺选秀现场啊,考察每个人的特长,然后分配活干。

    魏介是学美术的,一直对古代字画情有独钟,此前在司徒府写下的瘦金体,和宋徽宗赵佶还有很大的差距,但贵在新奇,当时崔垣父子的表情,分明是第一次看到。

    那一会儿写几个瘦金体,脱颖而出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他之前还担心被派去端屎端尿刷马桶,现在看来多虑了,这一套为他量身定做的流程走下来,他越发觉得司徒神通广大……

    “你,过来!”老三站在一堆玉石前,指着魏介,边上的宦官个个低头屏息,垂手而立。

    魏介瞄到二兄在附近,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

    老三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青翠通透的玉佩,没安好心地说道:“昨天,太子妃砸了一块玉佩,还好没碎,只是这面上刮了几道痕迹,你呢,要是能把它打磨圆润了,刚才的事,咱家就不与你计较了。”

    魏介竟然接过来了,因为这是太子妃砸过的玉佩啊,入手温润滑腻……

    “老三,你这不是成心么?他是个新人,会干什么?”二兄果然在帮魏介说话。

    老三冷哼一声,“二兄,这事你别管了,说不定他进宫之前就是一个玉石匠……”

    “宫外的玉石匠跟宫里玉石匠能一样么?”二兄盯着魏介手里的玉佩,上品西山翠玉,价值不菲,不是这个新人能碰到的。

    “哎,阿父来了!”老三赶紧大步走了过去。

    二兄也跟了上去。

    这边魏介看不懂玉佩的纹路,但看得到玉佩上的几道划痕,他不会打磨,不过既然这玉佩是太子妃的,那他就敢打磨,还敢用它来传递消息。

    干吧!

    魏介蹲了下去,拿起了一把磨制工具干起来了,周围的几个宦官看到工具在他手里,如疾风闪电,一眨眼的功夫,玉佩的纹路直接被他给磨平了,一个一个吓得目瞪口呆。

    很快他们便忘掉了自己宦官的身份,纯粹从一个玉石匠的角度欣赏魏介使用各种工具抛光玉佩,这个年轻人的手速也太快了,快到连残影都没有,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了。

    这几个宦官干这行都在十年以上,对这个年轻人的技艺,评价可能不尽相同,但有一点不谋而合,那就是不能让他当同行,否则,大家在宫里还怎么混啊?

    将表面磨成了镜面之后,魏介换了一把雕刻工具,开始在表面刻字,他要刻上“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八个字,然后玉佩还到了太子妃手里,她一看就明白了,立刻就会来找他。

    魏介全神贯注,浑然不觉老三一路把东宫监景同一行人带了过来,当老三看到玉佩在魏介手中已经面目全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确认无疑之后,老三指着魏介,厉声喝道:“大胆,你竟然把太子妃的玉佩……来人,把他拖下去,打死!”

    二兄在一旁也看在眼里,蹙眉,不好说什么。

    “慢着,让他雕完。”东宫监的声音很轻,很冷,在这春日里,让人心生寒意。

    老三不依不饶,“阿父,那是太子妃……”

    东宫监斜了老三一眼,老三立刻收声闭嘴,东宫监本想仔细瞧瞧这新人的手艺,谁知道他已经雕完了。

    魏介起身双手奉上玉佩,并沉声说道:“若是太子妃不喜欢,我愿受千刀万剐之刑。”

    “你个不知死活……”老三恨不得上去一巴掌拍死他。

    “老三。”东宫监伸手。

    老三赶紧过去,从魏介手中夺回了玉佩,然后双手递给了阿父。

    东宫监拿到玉佩,摸了一把,光滑如凝脂一般,如果不是先入为主的话,他一定会认为这玉佩出自老匠人之手。

    接着,东宫监的一双老眼仔细审视了一番正面上的八个凹字,他没见过这种字体,但他亲眼看见魏介以刻刀为笔,以玉佩纸,一气呵成,而且八个字浑然天成,没有一点手工的痕迹。

    巧夺天工!

    这年轻人的雕工配得上这四个字,更匪夷所思的是,这绝世之作,他只用了几句话的功夫就完成了,东宫监自问在巅峰时期,也要好多天。

    他深深瞄了魏介一眼,“跟我来。”

    ……

    偏厅。

    门一关上,东宫监景同的一双老眼随即锁定了魏介,嘴里问道:“你会通灵术?”

    果然,在明眼人面前露底了不是,事已至此,魏介只能承认。

    “会,一点点。”

    “通灵何物?”

    “狐狸。”魏介不假思索。

    景同又问道:“到宫里来干什么?”

    “躲避仇家,我,我是个懦夫,我……”魏介说谎的底子不错,再加上对谢家的恨意,情绪酝酿到位,声音带颤,甚至还哽咽了一下。

    景同闭了一下眼,“好了,进了宫,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从今天起,你跟着我吧。”

    “是,”魏介先是难以置信,然后动作略显别扭地拜了下去,“是!”

    ……

    看着那小子跟着阿父离去,老三愤恨不平,那小子把他的人打了个半死,可阿父非但不治他的罪,还把人带在了身边,这简直就是当众打老三的脸啊。

    老三嘴上不敢说什么,但心里不服,何况阿父日渐衰老,没几年了,而老三一心想坐上东宫监的位置,此番在众人面前损了颜面,岂肯轻易罢休?

    既然老东西不讲规矩,那休怪咱家心狠手辣了,哼。

    ……

    东宫监景同将内选的事交给了几个儿子,自己带走了魏介,没去宫里的居所,去了宫外的私宅,将魏介带进了一个摆满了玉石玉器的工坊。

    随行的几个宦官羡慕不已,这个新人第一天就进了东宫监的私宅,还进阿翁的“禁地”,前途不可限量啊,必须找机会和他多亲近亲近,大家一般心思,均用心记住了魏介的那张小白脸。

    景同让魏介随便看,随便玩,还让几个宦官好生伺候,然后说他要进宫一趟。

    宦官们对魏科毕恭毕敬,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凭借着雕刻技艺从新人中脱颖而出了,老太监对他另眼相看了。

    魏介从而认为老太监进宫,是要把玉佩送给太子妃,只要太子妃一看到那八个字,一定会问这是谁刻的,老太监要是实话实说最好了,万一他不要脸,说是自己刻的,那太子妃肯定会让他好看。

    然后,太子妃就会派人来找他进宫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小别胜……

    不不不,吃一堑,长一智,这事要从长计议,这事要做到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太难了,所以,先在宫里安顿下来再说。

    嗯,先在太子妃身边当个总管什么的,然后,这事不能在宫里做。

    对对对,出宫,去外面做,找个没人地方做,太子妃要安安静静地看风景,不想被人打扰,只留下总管一个人伺候,嘿嘿。

    不行不行,还是会留下痕迹,嗯,怎么办呢?

    有了,泡温泉!

    魏介兴奋地跳了起来,这个好,这个好,好就好在,两个人衣服一脱,下去,完事之后,上来,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哈哈哈哈,太棒啦,太棒啦,万事俱备,就等被人叫进宫了。

    可魏介等到了天黑,也不见人来叫他进宫,而且老太监也不见回来,怎么回事?

    他急于实施温泉计划,但再急,也只能耐心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