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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道长青第两百三十九章:洁白骨船泛古大陆极西之地。
天边一座巨城若隐若现,隔开天地一线。
城头上,一位老者迎风而立,须白长发激扬,负手而立。
巨城以内为泛古,巨城之外,为万族。
而城墙之外便是万族战场。
群雄激荡,地面上万兽奔腾如海潮,长空上飞禽舞动天风。
老者淡然望着这一幕,淡笑道,“好大阵仗!”
一轮新的冲击开始了。
巨城外墙早已经是血迹斑驳,凿痕遍布,诉说前无数岁月以来,这座苍茫巨城经受的一切。
巨城之上,无数修士立在城墙,手中或剑,或刀,或抢,战意升腾。
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世代生活于此,只为抵御那关外万族的侵袭。
咚咚咚......
地面上尘土飞扬,万族汹涌,天空上风云爆涌,城墙上肃杀激昂。
巨城上,无数人族修士望着这一幕,气机迸溅,交织在一起。
“战!”一名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一声爆喝。
身躯腾空而起,神光熠熠生辉,将天边残阳都压的黯淡无光。
“杀......”
铺天盖地的咆哮声响彻在城头之上,无数身影自城头掠下,朝着那奔涌而来万族潮水而去。
城头老者神色平静开口,“开关,迎敌!”
轰隆隆!
巨城三门在轰鸣声之中开启。
三支身穿神甲的军队自城门之中奔袭而出,漆黑的战甲在战场之上闪烁着乌黑的光芒,笼罩这方战场。
天穹上修士舞长空。地面上千骑扫万兽。
色彩斑驳的神光在巨城之外闪烁,锋芒倾泄如注,血液溅洒虚空,好不壮观。
“杀,杀光这些万族畜生!”
一道血色的身影在地面之上奔腾,那血色身影原本不是血色,是白色,可他沾染了太多的鲜血,敌人的,自己的,混合在一起。
手中长枪寒芒如龙,身躯三丈无一尊生灵可近身。
天穹上,一尊老者衣衫破烂,邋遢不堪,仰天大笑去,剑诀动长空,腰间酒壶响,闻者皆是吾辈人。
“来来来,让小老儿看看你们这些万族生灵的血肉可能下酒否?”老者摘下腰间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大口,畅快淋漓。
哧啦!
一尊金甲中年修士斩开虚空,踏步而出,血液在枪尖滚动,出现在老者身旁,一把夺过老者的酒葫芦,大灌一口,大笑道,“爽快,再杀!”
说罢,金甲中年踏步虚空而去,一道金色长虹动天地。
万族生灵如潮水,一位中年持剑修士,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万年。
地面上,一头十丈大妖在万族生灵之中冲撞不休,一脚踏下便是血肉横飞,一声咆哮便是群雄退避。
有风采无双者,自然也有黯然神伤者。
一位头道金冠的女子,被一尊万族生灵撕的粉碎,神魂破散。
天穹上,一张恐怖漆黑如黑洞的大口浮现,将一名手持大戟的准皇境中年一口吞下。
战场之上残血如阳,残肢遍地,一截一截,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自己人的,风云都被侵染的通红。
......
一幕幕,一暮暮。
太阳落山,万族退避,夜晚来临,难得寂静。
城外,泛古大陆的将士在打扫战场,远处万族的生灵也在寻找自己同伴的身躯。
老者站立在城头,望着长空,看着战场,久久无言。
一名魁梧中年来到他的身旁,望着战场之上的场景,摇头叹息道,“这是为那般哪?”
老者轻声道,“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对于我们来说万族生灵皆是错,因为他们将我们身后的人看做食物奴隶,我们对于他们来说,同样皆错,我们阻碍他们前行的道路。”
中年摘下腰间的酒葫芦,坐在城墙上,悠悠荡起双腿,大灌了一口烈酒,“已经记不得多少岁月,故人一个个离去,就剩下我们还在这里,这场无止境的征伐何时才是头啊?”
再次干了一口酒,将酒葫芦递给老人,老者接过酒葫芦,小酌了一口,轻笑道,“也许从始至终都没有吧,只能无止境的杀下去,直到天地重开日。”
“后方天道苏醒,局势暂时稳定了,就是不知道何时那边才会来人,我们这些人怕是抗不了多久!”中年男人苦笑道。
老者无言,只是注视着远方的星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星空星辉洒落在天地间,夜幕逐渐降临。
夜幕之下,两方皆不开战,这是万古岁月以来,万族与泛古心照不宣的规矩。
也正是这份规矩,让双方都有喘息的时间。
————
荒芜城,城主府。
常飞鸾玩味的望着鸿万天等人,掌心那枚漆黑色的玉佩闪烁着晶莹的光辉,大道气息流转。
鸿万天,纪泷等人没有开口,似乎都在等待身旁之人开口。
“既然你们都做不出决定,那么,这么玉佩我要了!”
大殿之外响起一道嘹亮的声音。
伴随着声音响起,三道身影漫步而来。
一袭玄墨长袍脚下似乎大道沉浮,一头银白长发在奥后激荡,好不快哉。
在身后,一黑一白两名青年随行,看不出任何气息。
鸿万天,圣阳泽转头看向大殿之外的身影,瞳孔骤缩。
心中震惊,“他怎么会此处?”
纪泷眸光微动,闪过一抹惊讶,暗道,“好妖孽的脸蛋,这是男人还是女人?”
圣阳泽猛然起身,气息升腾,“你竟然在此?”
夏紫羽转头淡然的笑道,“怎么,你们圣族,玄黄门都能来此,我便不能出现在这里?还是说,想要先走一场?”
鸿万天瞳孔之中爆发出极致的杀意与战意,目光落在夏紫羽的脸上,“哼,既然你也在此,那这枚禁制枢纽便给你有何妨?”
夏紫羽故作惊讶,望着鸿万天道,“呵,你其实心里估计巴不得我早点死吧?”
鸿万天冷哼一声,不再看夏紫羽,他怕自己忍不住,但他没有把握能胜过夏紫羽,这个人简直就是个怪物。
那种情况之下都能活下来,换做其他人谁能做到。
当初他们众多禁忌天骄都被威压镇压在下层虚空,他竟然带着秦默尺顶着威压杀了上去。
那时候他甚至都有点佩服眼前这少年了,别人是巴不得逃命,他们秦族倒好,以自己的肉身为众人挡住劫难。
至少他做不到,其他圣地氏族的人也做不到。
“他是谁,为什么要将玉佩交给他?”鸿路肩上的大刀重重的落在地面之上,地面之上的石板顿时间爆碎开来。
鸿万天冷笑道,“你要不要过去与他走一场?我保证他不会打死你!”
纪泷闻言震惊不已,什么意思?
保证不会打死鸿路?
这么强?
鸿路与他战力相差无几,两人五五开,最多战成平手,可眼前这银发少年......
这人到底是谁?
让封印已久,前些时日才出世,对于大陆的变化倒是知晓一些,可对于眼前的少年宗门还真的就没有与他说过。
房明一双阴翳的眸子落在夏紫羽的身上,当初就是这少年在悬崖边上,他曾见过,不过对于少年的身份却是不知道。
唯一惊讶的就是他看不透少年时什么修为,甚至还的得到两只鬼物的馈赠,他对于少年手中之物垂涎三尺。
“不要看我,你的人还没死!”夏紫羽眼光转动,落在房明的身上,冷漠无比。
伴随着话音落下,大殿之中的气氛都冷冽了几分,见过夏紫羽的人都知道,这个状态下的夏紫羽有多可怕。
房明冷笑,“既然知道我,那么就将人交出来吧!”
“他活不了!”这句话不是夏紫羽说的,而是坐在主位之上的常飞鸾说的。
房明轻笑着看向常飞鸾,“城主这是打算与荒古神宗作对么?”
“我自然是不敢与荒古神宗作对,但依照我荒芜城律法,苗成其罪当诛!”常飞鸾铿锵有力的说道。
这便是他的态度,夏紫羽已经帮助他荒芜城做的够多了,有些事情他需要自己承担下来,而不是事事依靠夏紫羽。
房明笑道,“那苗成虽然是个废物,可也是我的人,他有没有罪行恐怕城主你还没有资格定论吧。”
“不用争了,苗成我杀了!”夏紫羽淡漠的踏步走向常飞鸾,连余光都不曾看向房明,完全就是蔑视的姿态。
房明闻言难看至极,看向夏紫羽的目光充满了杀意,可面对一尊皇境在场,他忍住了。
“公子!”常飞鸾起身,将那么漆黑的玉佩递给夏紫羽。
夏紫羽颔首,接过玉佩转身望着房明,淡漠的说道,“你要是想要出手,我随时欢迎,但若是你胆敢动荒芜城分毫,那么我保证你就是躲进荒古神宗,我一样能杀了你。”
“你以为你是谁,恐怕你还不知道荒古神宗意味着什么?就算大陆之上的所有圣地氏族加起来都别想在荒古神宗面前放肆,大言不惭!”房明冷冷的说道。
夏紫羽转头望着他笑道,“哦,那我告诉你我是谁,我叫夏紫羽,这个名字够吗?”
房明怔住了,夏紫羽,他当然知道,荒古出世的第一批天骄就是被夏紫羽斩的,连圣人神魂都被灭掉了。
灵元秘境之中一人独战群雄,这些在他们荒古神宗都传开了,是他们荒古所有天骄的敌人。
房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算你是夏紫羽又怎样,如今这方天地已经不是你可以称雄的存在,各种天骄横空出世,你以为你的名字很有威慑力么?”
“无所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别到时候连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夏紫羽淡然的开口道。
鸿万天与圣阳泽的目光皆是落在夏紫羽身上,神情微微变化,因为他们知道,这一场机缘争夺战恐怕是真的要死人了。
圣阳泽看着夏紫羽欲言又止,最终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开口,他觉得时候未到。
大殿之外,天空放晴,让大殿之中冷冽的氛围有了一丝缓和。
夏紫羽望着几人道,“现在我不想与你们争执什么,机缘各自取之。”
说完,夏紫羽一个人走出了大殿,这一次他没有带上天阳与冥阴,他要自己一个人面对。
直到夏紫羽走出了大殿,鸿万天几人才起身向常飞鸾作别,跟了出去。
他们吊在夏紫羽的身后,并未有靠近之意。
“鸿万天,这夏紫羽是什么人?”纪泷疑惑的开口问道。
鸿万天目不转睛的看向前方那道玄墨身影,轻声开口道,“你们飞仙门与秦族交好,你不知道他是谁?”
纪泷苦笑道,“实在是惭愧,我才苏醒没多久,对外面的事物知晓的并不多。”
鸿万天感慨道,“他啊,就是秦族的少主,一个能让所有人都黯淡无光的人。”
他微微仰头,望着天穹之上那并不是很明媚的骄阳,“他就像是那太阳,能让一切都黯然失色,也能驱散所有黑暗,释放出一丝丝光明。”
听着鸿万天的感慨与叹息,纪泷心中越加好奇了,那少年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鸿万天会想起自己当初在稷下学宫,夏紫羽的剑并未斩下,他一开始也是极为自傲自负,目中无人,敬佩那少年。
可后来自己的爷爷,哎,这也许都是命吧。
其实自那一行之后,自己就已经没有真正的想要杀那少年,一方面是自己的实力不允许,一方面他心中觉得那少年不是一个该杀之人。
哪怕自己爷爷的命令,他也仅仅只是逢场作戏罢了,每一次杀意都只是在演戏给自己人看看。
他看起来身份很是高贵,可谁知道他心中的孤独?
他鸿万天没有一个朋友,即使是在宗门,那些人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才对自己阿谀奉承,若是没有这层身份,自己算什么?
两人第一次在稷下学宫大战,他便败了,不错就是他败了。
看起来两人是不相伯仲,可夏紫羽不仅仅是要对战他,还要应付三族天骄的袭杀,他凭什么与那少年平起平坐。
第二次交锋,夏紫羽本来可以直接将他斩于剑下,可夏紫羽没有,而是选择收剑。
一切都是造化弄人,他很想有一个朋友,就像楚天灵与罗修那般,交心的朋友,可他没有。
纪泷想了想,快步跟了上去与夏紫羽并肩而行,“夏公子,我叫纪泷,飞仙门的人!”
夏紫羽转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没有开口。
纪泷有些尴尬,想了想笑道,“夏公子今年多大?”
夏紫羽闻言眸光微动,看向纪泷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十七!”
之后两人就没有话题了,纪泷余光不停的打量着夏紫羽,看道夏紫羽的面庞的时候,他心中就不停在想,“这人怎么生的这般好看,就是那些女子比起来也不如吧?”
夏紫羽自然知道纪泷在打量自己,他也没有在意,他已经习惯了。
几人就这样走着,没有限制直接御空,或是施展术法快速的赶路,而是选择像在游山玩水般的漫步前行。
禁制枢纽在夏紫羽的手中,他们自然不可能独自离去,就算他们先行赶到了那边,没有禁制枢纽,他们也只能干等着。
夏紫羽却丝毫不见焦急之色,走在大街小巷之中,各处水井,各处阴暗的角落,亦或者是大阵阵基所在之处,皆是被他一一走了个遍。
夏紫羽观察这整座城池的布局,还有各家的门神,偶尔会驻足良久,用手抚摸城墙,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鸿万天等人不知所以,他们根本看不懂夏紫羽在做什么,只能静静的跟在身后,一言不发,仔细的观察的夏紫羽的一举一动。
夏紫羽走过一百零出阵基所在,又看了六十家大门之上的门神,点点头才向荒芜涯那边走去。
纪泷他们几人对视了一眼,皆是摇头不解,夏紫羽的行为看起来格外的奇怪。
他们不知道的是,夏紫羽其实是在考虑悬崖下面与这荒芜城的联系,要是他们开启了悬崖下方的禁制,会不会对这里造成什么影响。
————
城主府之中。
常飞鸾与常行单独坐在一起,常飞鸾道,“这些圣地氏族的前来,尤其是那荒古神宗的天骄,来到这里是不是藏着什么别的目的?”
常行道,“我也不知道,那房明明明知道他的计划已经落空了,为何来到这里呢?”
“驱虎吞狼,多半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从我手中那道那么玉佩,才会联袂而来,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得今天若是夏公子不在,恐怕局势就不太好看了。”常飞鸾叹息道。
“就算是到时候战兄出手,最多也只是将他们镇压,我也是同样是这样,就算是他们在城池之中杀了人,也就最多赔偿一些东西,在借助身后的势力威慑我们,我们一样不敢杀他们,说穿了,一切都不过是实力啊!”
常行叹了口气,若不是夏公子,他们荒芜城真的可能就是自己先生口中说的那般了,敌不过那些圣地氏族,他们能怎么办呢,就算是他们整座城池的人都死完了,死了便是死了,不过曝尸荒野。
这其实与之江湖人心有什么区别呢?
常飞鸾好似看穿了常行的心思,笑道,“在感慨人心险恶?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有一天你我也可能会变成那样?”
“在这个世界上,有人之处,便是江湖,其实并未区别的,重要的是你要怎么去做?”
常行突然问道,“先生,你是不是算计了夏公子?”
常飞鸾苦笑道,“算是吧,其实夏公子心知肚明,房明他们在驱虎吞狼,我又何尝不是呢?”
“只不过呢,你先生我知道,事有先后,对错分大小,顺序不可乱,之后才是权衡轻重,明辨善恶,最终我才会去做出选择。”
“你别看我说的简单,其实做起来真的好难了,我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生怕触犯道夏公子心中的底线,好在我拿捏的尺寸在夏公子的允许的范围之内。”
“确实很难!”常行不知道在外人看来自家先生是对还是错,可在他心中自家先生没错啊,为了这一城几千人,在刀尖之上起舞,他又承受了怎样的压力呢?
没过多久,常媛便进来了,今天常媛换了一声青色的衣裳,亭亭玉立,翘眉微扬,颇有大家闺秀之感。
常行看向常媛问道,“要不要给夏公子一个惊喜?”
还没有说完,常飞鸾便是一爆栗砸在自家学生的头上,常行立马住嘴,双手合十,有大笑了起来,笑的有些苦涩。
自家小姐心中有人,可那人却没有半点心思,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
城主府一处阴暗处,一位身形虚幻的靓丽女子容光焕发,目光慈祥,笑意温柔,昨夜听自家女儿念叨城中来了一位长的极为好看的公子,今儿要打扮漂亮一些,说是她要是在的话,能否帮忙掌掌眼。
只是她那傻女儿不知道,她一直就在身边,那位公子她也是见过的,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那天清晨,她本来想要去看看那位公子,可谁曾想,那本来已经被侵蚀的差不多的门神竟是神威大涨,差点将她打的魂飞魄散,她就知道,那位公子神通广大,她女儿怕是误了。
在这之前,靓丽女子一想到将来有一天,女儿就要像她这个娘亲一样,在最美好的年华,穿上最漂亮的凤冠霞帔,嫁给最喜欢的心上人,她就很是欣慰。
可现在,她心中有些失落、心疼,她女儿的心上人是那运在云端不可触摸之人,靓丽女子想到这,眼眶通红,便微微低头,似乎怕别人看见她这般模样,可她忘记了,其他人压根就看不见她。
————
荒芜涯的北城门,夏紫羽一行人走向荒芜涯边上。
最后没入那看不见的迷雾之中。
这一幕,守城的将士都没有看见,只有在西边那座城墙之上,身穿战甲的中年男子看在眼中。
中年男子微微摇头叹息道,“哎,有些人真的不是可以相提并轮的,我妖族之中那么多天骄,可有一人能达到他的程度?”
说罢,战甲中年收回目光,看向山脉林间深处,呢喃自语,“这座江湖,这方天地,大乱何时到头,我想睡觉。”
迷雾之中,夏紫羽轻声开口道,“我其实很是好奇,你们都被他驱虎吞狼,竟也不恼不怒?”
“还是说,你们都只想着这下方的机缘,而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鸿路冷笑一声,“大道机缘,本就是能者居至,既然有办法可以一试,为何不去试一试,他是算计了我们,可那又怎样?机缘便要舍弃了吗?”
夏紫羽瞥了一眼长相粗狂的鸿路,微微摇头,“机缘固然是不错,可也要有命拿呀?”
“什么意思?”鸿万天闻言寒声问道。
夏紫羽看向房明道,“你在这里的时日不短了,是我指出来,还是你自己撤掉,或者你试一试能不能将我们都困杀在下面?”
纪泷猛然转头盯着房明,“看来你一直就在算计我们呢?”
房明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我在算计,但你们就没有吗?彼此彼此。”
他转头看向夏紫羽,杀意森然,“你一次次坏我好事,希望在机缘处,你能足够强,否则我必斩了你!”
“随时欢迎!”夏紫羽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威胁,他自打进入大陆以来,受到的威胁多道数不胜数,何惧一尊禁忌天骄的威胁。
若是不顺他之心意,便是直接斩了又何妨?
夏紫羽望着和鸿万天他们说道,“你们其实都明白想要开启这方禁制,很可能就护导致上方城池的数千人被灭,可你们依旧还是做了,说实话我对你们真的一丁点好感都没有。”
鸿万天他们对视了一眼,没有言语,被夏紫羽一语道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大道之上,本就踩着众生前进的,仅仅数千人对于他们来说本就微不足道。
他们见过的死亡何其之多?
纵然是鸿万天与圣阳泽他们两人也曾经见过万里横尸遍野,这几千人简直就是九牛一毛罢了。
如是能将下方机缘取到手中,就算是付出再多他们也愿意。
在自己不够强的时候,他们只会想着如何变强,扬名万世,唯有真正的走上巅峰,他们才会去思考众生,而不是像秦族一般,打小心底就已经种下了要为苍生开辟出一片万古盛世。
这一点,他们做不到,他们心中的欲望不允许,他们的实力不允许。
所以,这种事情他们根本就不会去想。
就算是知道了可能要葬送上方数千人的城池,一样在所不惜。
房明自然不会在意,他从一开始就是打着将荒芜城直接灭掉的心思,机缘所在之处压着一方城池,其中要是没有一点玄机,谁会相信。
房明冷笑道,“夏公子还真是心怀苍生呀,就是不知道夏公子说的义正言辞的,是否也曾想起自己的剑上沾染了多少鲜血呢?”
夏紫羽冷笑道,“确实沾染了不少血,至少我不会将自己的道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房明拍拍手大笑道,“夏公子还真是好大的道理,世间的道理都被你讲完了,我们自然就变成了无理之人了。”
“可夏公子是否有考虑过,修炼一途,本就是踩踏众生而行,这一道之上,哪一个不是手上尸骨万千呢,每一场天崩地裂的大战,难道你就没有亲手伤害过无辜之人?”
房明的话语讽刺无比,同时将自己布下的杀手锏撤除,双眸之中闪烁着寒芒,“不是谁都是错的,我们追求大道错了吗?”
“而你们秦族所做的事情就完全对了吗?我看不尽然吧,世人看待你们秦族皆是人人心如圣人,可事实上真的是这般么?”
“大道争锋,你们秦族可曾缺席过,没有,你们一样走在大道上,可与你们争锋的人就是错的吗?”
“你们秦族的众生是什么?你们真的是为众生,还是想要汇聚众生之力走大道?”
夏紫羽轻笑,微微摇头,这些话若是在以前说出来,他可能还会动容一番,可现在,他不会,他心中自有一杆秤。
“你说的不错,这世间确实没有绝对的对错,别人不一定是错,秦族不一定是对,但我们在坚守自己心中的底线,我们如何做是我们的事,别人如何看似别人的事情,就算是受到唾弃我们依旧会坚持。”
夏紫羽淡然的言语响彻在悬崖上,他们秦族的道理永远只有一个,“护住众生便可,至于杀与不杀,那便看自己的心了。”
世人皆无错,世人也都有错。
他的道理,只说给愿意听的人听。
鸿万天无奈的看着争执的两人,对于其中对错,他其实认同的是房明的话,每一个人自走上大道之时,便注定了身后是漫山血海,遍地骸骨。
可夏紫羽坚持的也没有错,他们虽然同样是满手鲜血,可是他们会将身后的一部分生灵护住,哪怕是粉身碎骨,就像当初在灵元秘境之中,其他的人都想着离开,但夏紫羽他们的选择是慷慨赴死。
群雄几乎都已经认为夏紫羽不可能回来了,可他们最后活着出来了,消失了三个月,这是打算回归众人的视野了。
夏紫羽的话音落下之后,便没有再继续与房明争夺,他的心中已经开始打算未来的路了。
当务之急就是将自己的修为提升至极限,到时候,他便直接将这方天地都整合起来,真正的敌人永远不是大陆之上存在的生灵,而是那遥望不见的帝城之外。
万族战场,那才是真正的劫难。
夏紫羽的身形直坠落而下,耳边狂风呼啸,煞气已经在逐渐上升了。
就这样,鸿万天等人也纷纷行动,各自身形跟上夏紫羽的身形,下面的机缘是必争。
圣阳泽站在夏紫羽的身旁,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冷冷的说道,“你要不要也布置一下接引的小型阵法,我们都布置了。”
夏紫羽略微有些惊讶的望着圣阳泽,虽然语气很冷,甚至表情有些讥讽,夏紫羽却是听出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夏紫羽冷冷的问道,“我知道你们周围都布置了东西,但没有必要,因为煞气会将布下的阵法完全侵蚀掉。”
众人闻言一愣,他们并未感觉到有什么煞气呀?
夏紫羽也不解释什么,目光锁定在那禁制机关之上,看着那一道凹槽,眸光微动,那道凹槽之中散发出的气息与之前在居住府邸之中那颗桃树溢散的气息近乎一样。
荒芜之气,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气息,荒芜苍茫,这也是夏紫羽将之称之为荒芜之气的原因。
当初那个宗门存在于此,是因为这处荒崖的存在吗?
还有就是为什么这禁制枢纽会出现在常飞鸾的手中?这未免也逃过巧合了。
很多很多的疑点,夏紫羽都想不通,若仅仅是巧合,那便真的是角度吗?
鸿万天,纪泷等人皆是站在夏紫羽的身旁,等待着夏紫羽动手。
夏紫羽收敛思绪,将手中的玉佩放进那禁制凹槽之中。
那禁制机关之上散发出徐徐光辉,在这昏暗的悬崖深渊之中的光芒神。
一股荒芜的气息溢散出来,脚下的禁制缓缓消散。
房明见到这一幕,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并不担心,在他看来,此处的机缘非他莫属。
在这里逗留了好些时日,他心中已经确定了此处的机缘与他们荒古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荒古大能留下的,要说这里谁有人之中谁最有机会取得机缘,那必然是他。
夏紫羽根本不关心这里的机缘是什么,亦或者这里有谁能将那份机缘拿走,他都不在乎,若是这里的东西真的与秦红伊有关系,那么那最紧要的机缘没有人能在他的阻挡之下拿走。
脚下的禁制缓缓溢散,夏紫羽嘴角微扬,脚下猛然一踏。
咔嚓!
虚空仿佛都被他一脚跺碎了,咔嚓作响,只见夏紫羽脚下的禁制霎时间爆碎开来。
“诸位,我先行一步!”夏紫羽轻笑道。
话音方落,夏紫羽的身影在鸿万天震惊的目光之中消失了,身形极速下坠。
“该死!”
房明爆喝一声,就那么一瞬间,夏紫羽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几人的视线之中。
他身形一闪,自卑夏紫羽踏碎的禁制之下冲了下去。
鸿万天等人也不犹豫了,先后落了下去,纪泷怔怔的望着这一幕,苦笑不已。
那一脚,简直动人心神。
他们几人都没有想到,夏紫羽脚下的禁制是最薄弱的地方,就连在这里查探了许久的房明都不知道。
夏紫羽是怎么在第一次出现就知道这里的禁制有薄弱之处的,一下来便直接站住了这个位置。
夏紫羽没有去考虑几人的情绪以及惊讶,身形极速的下坠。
山崖深不见底,禁制之下的空间,阴煞之力滔天,宛若一片汪洋在涌动,封住了头顶的苍穹。
“该死的,那孽障去哪里了?”房明震怒,祭出一柄长剑,双眼若钻石一般璀璨透亮,流动神曦,房明御剑开道,在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宛若炽阳般绽放极致的光辉。
房明身后的几人也纷纷出手了,这里血红的阴煞之力弥漫,便是他们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祭出身边,要冲入下方的阴煞汪洋。
房明猛然定住身形,因为在他的下方,夏紫羽是身形没有动,似乎在查探什么,神情凝重无比。
后面下来的人而已先后感到,人都到齐了。
“此处很是诡异,下方仿佛有一尊恐怖的存在!”夏紫羽没有回头,目光而是直直的看向下方并未到底的山崖。
那处洞口依旧清晰可见,明明就在眼前,可他们下落了许久都不曾到达。
“我们一起前进吧,两两同行吧,起头并进,也可以相互照应!”纪泷说道,浑身神光璀璨,手中神剑绽放着无尽光辉,双眸炯炯有神,“我知道我们各方都有不少恩怨,可机缘在前,说不好前方还有未知的恐怖,还是先联手比较好!”
“那我就与房公子同行吧!”鸿半梦开口说道,他知道估计其他人都不会与房明一起行动,为了机缘,他倒是无所谓。
房明蹙眉,实际上他更倾向与自己一个独行,这样许多事情都好做一些,但他也没有反对,因为下方给予他一种心悸的感觉。
他看向鸿半梦皱着眉头,“希望你不要坏事,成为我的累赘。”
他对于鸿半梦有些反感,因为在他认知之中,这个看似病态怏怏的青年,心思并不比他少,夏紫羽是给他一种压迫感,而这鸿半梦却是让他心悸连连。
也许现在这里的人之中,鸿半梦也许战力不是最强的,可手段可能是最多的,也是最麻烦的,看似没有最没有威胁的才是最危险的。
“房公子放心,虽然我的实力不怎么样,可绝对不会拖后腿!”鸿半梦轻笑道。
因为这一次干系甚大,其他的天骄都不知道,都在前往荒洲,这也就给予了他们先手。
便是他们这些人暂时的联手,彼此间也是相互忌惮,关键时刻可能会动手,直接就成为对手,敌人。
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近乎无敌的夏紫羽,每一个人的心中都不是很乐观。
夏紫羽原本也在犹豫,但想了想也没有拒绝,最终还是点头,这些圣地氏族长期在大陆之上行走,肯定比他了解有更多的幸秘,与其同行,说不定能有不一样的收获。
“机缘只有那么多,安全度过此间,我等便各凭本事争夺!”房明冷冷的说道,扫视了几人一眼,目光落在夏紫羽的身上,杀气奔腾。
“此间同行,需要大家相互帮助,到了机缘所在之处,各展手段。”鸿万天说道。
圣阳泽站在夏紫羽身旁,“我带上夏公子吧,我相信夏公子不会平白无故的借力吧,我可不是来当烂好人的,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纪泷也站在两人身旁,“我与你们同行!”
夏紫羽笑了笑,没有言语什么,随便他们去分配就好了,自己与谁同行都是一样的,但圣阳泽选择与他同行是他没有想到的。
纪泷望着夏紫羽,他选择与夏紫羽他们同行,因为他知道秦族与圣族之间的恩怨是不可调和的,要是等一会两人打起来,他们的计划不就落空了。
最终,圣阳泽、纪泷,夏紫羽三人同时身形向下而去。
鸿半梦,房明两人没有说话,房明很冷,杀意很重,先前被夏紫羽抢了一个先手,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鸿万天与鸿路两人同行而下。
三方并进,神兵开道,神辉将所有人守护住,威势惊人。
“这里这么会这么浓郁大道气息,还有这些阴煞之力时怎么回事?”夏紫羽暗自估量,这里的能量汇聚在一起,而且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
“你不用担心我会出手,该出手的时候我自然会出手,你这段时间都没有消息,知不知道圣无殇已经加入你们秦族了?”圣阳泽冷冷的开口道。
纪泷也注意到了两人,向他们望去,他不是很了解现在这个时代的天骄关系,想要了解一些。
“我就是去玩了一段时间,怎么你们三族想要杀我,找不到机会了?”夏紫羽反问道。
圣阳泽不说话了,他感觉与夏紫羽之间没有办法说话,听到夏紫羽开口,他就想要揍人。
在他们不远处的鸿万天他们闻言,鸿路嗤笑道,“三族想要杀你不过翻掌间,能活着只是再给予你机会而已,要是真的想要镇杀你,你觉得你可以在大陆之上来去自如?”
其他人闻言也都摇头,这不是对夏紫羽,而是对鸿路,他没有见识过,自然不知道秦族的强势,不知晓夏紫羽的狂,所以在这里讥讽夏紫羽,认为是三族的仁慈。
连鸿万天此时都在心中暗想,自己是不是带了一头猪,等会到了机缘所在之处,不要被打死才好。
“你怎么认为是你的事情,我能不能在三族的截杀之中活下来那便是我自己的事情了。”夏紫羽淡淡的说道,没有计较。
夏紫羽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总不能告诉鸿路,他曾经在天外与万族大帝交过手吧,估计他也不会相信,将他当成失心疯了。
毕竟,有些事情,就算你做到了,别人也不一定会相信。
当然,夏紫羽也没有自满,因为他见识过这方天地最强的存在,那种级别的大能才能称之为强者,他虽然当初与之大战过,可那不过是借助天地意志的苏醒加上秦族先祖的大帝之力。
他很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这些禁忌天骄其实很强,比起在另外一片天地遇见的星空天骄也不会弱,他虽然看似不见这些人放在眼中,可实际上他还是很小心这些人的。
能修成禁忌级别的天骄,哪一个是没有手段的,说出来估计没人会相信。
当初秦剑与他说过,禁忌天骄难以出现,这个时代确实蜂拥而出,那么难道就没有与他一样,打破禁忌的天骄?天大地大,谁敢保证没有呢?
在几人谈话间,他们终于落在了地面之上,周围苍茫的阴煞之力笼罩着众人。
夏紫羽他们都是警惕的看向四周,同时也在注视几人的神态,这股浓郁的阴煞之力可是能侵蚀人的心神,万一有人被侵蚀了对他们出手,那就麻烦了。
吼......
一声声剧烈的咆哮响彻在山崖虚空,震动四野,浓浓阴煞之力都在随之滚动。
几人的耳力都极好,这并不是什么凶兽妖兽,而是那洞口之中有流水撞击山体爆发出来的。
哧!
一道惊鸿划破了阴煞之力,带着浓郁的神辉冲向那洞口所在之处,一冲而过,带起阵阵涟漪,险些将几人都掀翻在地。
“该死的,这荒古神宗的人是疯了吗?”鸿路怒斥道。
鸿万天微微摇头道,“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到他的气息与这里极为契合吗?在这里占据天然的优势,自然想要快我们一步到达里面,夺取里面的机缘。”
“他是在警告我们,想要让我们知难而退,不要与他争夺里面的东西。”纪泷双眸微眯,冷笑道。
圣阳泽怀抱狭刀,冷冷的望着冲击出去的身影,“这里就算与他的气机极为契合那又怎么样呢?他便以为他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了?到时候他便会明白孰强孰弱了!”
他们来到这里,身上都带着一些秘宝,本身又身为禁忌天骄,自然是很自信,哪怕是面对夏紫羽,他们都有信心斗上一斗。
几人也见到房明远去,对视了一眼,身影也化作道道神虹向洞口掠去。
等众人到达了洞口才知道洞口有多大,仿佛就是一尊饕鬄,能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洞口高大数百丈,宽也有一百多丈,里面闪烁幽幽的光芒,让人看不真切,依稀能听见那深处传来的潺潺水流声。
那凶猛的声音便能推算出那里面的水流有多湍急,夏紫羽等人对视了一眼,抬脚踏进其中。
随着几人逐渐的深入,前方的光芒也逐渐的明亮了起来。
知道他们走到了水流之处,几人面前出现的是一条平静的河流,并未有他们想象之中的恐怖,可那诡异的咆哮声就是自这里传出去的。
就在这时,他们才看见了那河流上面停留这一艘艘大船,停泊在那水面之上。
夏紫羽立在岸边,长青神瞳运站,勘破虚妄,看见船上的一切,骤然间神色骤变,一股阴森的气息迎面而来,仿佛要将他们都吞噬掉。
“不好,这是英灵船!”纪泷大吼出声,他通过自己手中的神兵看透了船中的一切。
那庞大的船只之上,满船的死尸,都是不知道多少岁月之前留下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尸骸依旧存在,不曾朽灭在时光之中,让人毛骨悚然。
“嗷...吼...”
阴风怒号,明明平静的河流之上传来咆哮之上,河面之上刮起了无尽的狂风,明明对面的里空间是封闭的,可却诡异传来诡异的狂风,让他们感觉浑身冰冷。
鬼哭神嚎一般,渗人无比。
夏紫羽望着纪泷问道,“你知道这些是怎么回事?”
纪泷脸色有些苍白,“我曾经在一本古籍之上看见过,这种英灵船乃是通往地狱的通行工具,那上面的都是曾经死去的英灵,被大人物以神通保留了下来,其他的我便一概不知了。”
“至于为何我们会看见这样的东西,只能说这里恐怕蕴含着什么恐怖的东西,能让五艘英灵船镇守的必然不是一般的东西!”
几艘英灵船之上,黑雾弥漫,阴煞之力滚滚涌动,那些尸骸就那么站在船上,手持刀兵,寒光簌簌,似乎都在注视他们几人,冰寒刺骨的感觉令他们有不适应。
“该死的,那是不是说这里不是我们所处的世界了,老子可不想这么早就下地狱,老子还没有证道呢?”鸿路身躯之上神光熠熠,双眸透亮,盯着那些英灵船之上的刀兵,精光闪烁。
鸿万天开口道,“你们难道没有发现房明并不在此处吗?”
夏紫羽等人闻言皆是看向周围,真的没有看见房明的任何踪迹。
“我想我们有麻烦了!”夏紫羽开口道,目光注视着最近的一艘英灵船。
几人闻声看向夏紫羽所看的地方,只见在那艘船上房明的身影正在其中闪动,拔出了其中一尊英灵尸骸手中的长枪。
“草!”圣阳泽双眸瞪的老大。
还不待他们反应过来,房明的身影齐齐向他们掠来,就在一瞬间,那一艘船上的英灵尽数暴动,手持刀兵向他们劈杀,无尽的漆黑神芒在水面之上肆虐,一道道漆黑乌光,无差别的对他们展开了攻杀,冰寒刺骨。
“房明,你他娘的是想死么?”鸿路大吼道,身躯在乌光间不断闪烁,“你特么的能不死远一点,草!”
夏紫羽眸光微动,身躯在虚空不断闪动,躲避着英灵的攻伐。
他没有去看其他人怎么样,他们显然都被算计了,先前房明那诡异的笑意,显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而且直冲冲的就冲他们这边而来,显然是想要将他们都葬灭在此处。
房明望着不断在虚空之中闪烁的众人,冷笑道,“真是悲哀,你们就在这里好好的享受吧!”
他的身躯一闪,向着河流对面而去,将之前取出的那柄的长枪带走了,可这些英灵根本就没有神智,只知道对他们攻杀不止,根本就不去拦截那远去的房明。
圣阳泽撑起防御看向那远去的房明,冷冷的开口道,“我们都被他算计了!”
夏紫羽望着几人道,“现在我们只能联手了,等会过去直接将他除掉,他在永远是个祸患!”
“妈的,没意见,等会老子要用我手中的大刀砍下他的脑袋!”鸿路第一个回应道。
纪泷问道,“重点是我们现在该怎么过去,这些英灵的攻伐太过密集了!”
“御空吧,你们应该都有各自的手段,想要活着度过此间河面,唯有付出一些东西了!”夏紫羽说完,横冲直撞的冲了出去。
纪泷他们也紧紧的跟在夏紫羽的身后,各自施展一些手段开始渡河,不然他们现在便只有原路返回,可谁心中都不甘。
现在既然已经到达了这里,断然在没有退回去的道理,而且接连被房明算计,几人心中都憋着一口气。
退一步海阔天空,进步一越想越气,这种事情谁能忍的了。
夏紫羽眸光不停的在河面与那些英灵船之上流转,只感觉头皮发麻。
因为他看见了在河面之下有人影游动,果不其然,除去那几艘英灵船之外,这河面之上相继出现了一具具尸骸英灵,密密麻麻探出手掌,向着虚空之中的他们抓来。
这简直无穷无尽,河面水流翻滚,一具具尸骸跳跃而起,成片的雪白骷髅向他们扑杀而来。
“该死的,简直就没完没了!”圣阳泽望着眼前这一幕,破口大骂道,“这不就是像当初在灵元秘境一样吗?”
夏紫羽没有开口,而是望着那些阴煞之力笼罩的英灵,眉头微皱,下方的河面之上不断溢散出阴煞之力,向外面汇聚而去。
他隐约有些明白为什么在荒芜城之中的鬼物不能前往轮回了,因为这些阴煞之力似乎见他们困在这片世界,在镇守这什么东西。
而现在房明将他们惊醒了过来,现在这些英灵要将他们拦截下来,似乎这些东西守护的东西就在那深处。
昂......
嘹亮的龙吟声响起,夏紫羽的身躯之上布满了龙纹,张口吐出一道神龙之音,将扑杀到近前的尸骸直接轰杀。
纪泷他们也是纷纷出手,各自施展神通术法,催动法力,向外面横扫而去,尸骸爆碎,无数的劫灰在虚空之中弥漫,一道道残肢落在河面之上,激起无尽涟漪滚滚涌动。
然而,他们刚刚将身前清扫赶紧,在他们前方的河面便宛若开水滚滚涌动,一艘艘鬼船相继出现,呜呜呼啸向他们冲撞而来,阴煞之力遮天蔽日一般。
与此同时,这河面之上出现的英灵尸骸也越加的多了,似乎无穷无尽,要将这片空间都淹灭,杀之不尽斩之不绝。
便是鸿万天等人见识过当初灵元秘境的恐怖,此时此刻也不由的头皮发麻,纪泷与鸿路他们也是脸色骤变,仿佛就是掉进了地狱。
“没办法了,只能这样了!”夏紫羽略微犹豫了一下,掌心之中紫金神光乍起,一道剑阵挥手之间便向前面轰杀而去。
见到众人望着,夏紫羽开口道,“还疑惑个屁,赶紧的!”
夏紫羽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前方被剑阵斩出的豁口正在逐渐被那些尸骸英灵覆盖。
鸿万天等人也懒得犹豫,他们手中虽然还有不少手段,但明显不适合在此刻用出来,现在有夏紫羽在前面开道,他们便直接跟了上去。
夏紫羽自然知道他们都各自有所隐藏,却也不在乎,前方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危险呢,留着也好,免得到时候他还要出手,自己可没有那么大方。
按照天阳的说法就是,我可以帮助你们,但是机缘都是我的。
几人在虚空之中极速的划过,那些冲向他们而来的英灵船在夏紫羽的剑阵之下被逼到了两边,没有办法再对他们造成困扰。
身后的无尽英灵尸骸也跟不上他们,只得善罢甘休不在追逐。
在那些英灵船上,船顶之上都有一尊与其他不一样的英灵,他们的目光都注视在夏紫羽的身上,并未有任何动作,只是他瞳孔深处的幽光闪动。
这一切夏紫羽都不知道,他带着鸿万天他们极速朝着对岸掠去。
就在这时,夏紫羽身形微微停滞了一下,他的身形被定住了,而鸿万天等人直接超过了他。
“怎么回事?”圣阳泽停了下来,看着夏紫羽。
鸿万天他们都没有停留,纪泷停留了一瞬间,最终向前方冲去。
“夏紫羽能听见吗?走啊?你停下来干嘛?”圣阳泽直接传音吼道,十分焦急。
夏紫羽诧异的望着圣阳泽,随后微微摇头笑了,“早就知道你不对劲,你先走吧,有一股力量将我拦下来了!”
圣阳泽拔出狭刀,就欲要斩下,夏紫羽再次传音道,“你先去争夺前方的传承,不要露出马脚,也不要让人知道你隐藏的身份,赶紧走!”
圣阳泽愣了愣,“那你自己当心!”
音落,圣阳泽化作一道虹光向对岸掠去,回头冲夏紫羽点点头。
夏紫羽点头,随后不再去看对岸,而是望着自己的身前,一行人过境,可是这股力量唯独拦下了自己,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夏紫羽的身形就这么定在虚空之中,动弹不得分毫。
哗...哗啦啦...
夏紫羽看向前方不断滚动的河面,一艘白骨做的船自河面之下缓缓上升。
那数船上洁白的光辉与这阴森的场景格格不入,散发出圣洁恢弘的气息,与之前的一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等到那艘洁白的古船彻底稳定的停留在河面之上时,夏紫羽的脚下出现了一条白骨铸成的太台阶,延伸到那艘洁白的古船之上。
“这是在欢迎我吗?”夏紫羽哑然失笑。
先前禁锢他的力量将他的一切都定住了,连神通的施展不了,现在却邀请他上船,让他感到格外的滑稽。
夏紫羽舒展了一下身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踏上台阶,一步步的朝着那洁白的骨船走去,让他疑惑是,这艘船上并未有英灵驻守,空无一人,格外的清净。
夏紫羽走上了骨船,看着骨船的一切,全部都还是骨头做成的,各种凶兽的骨,并未见到人族的骨。
他好奇的打量着周围,想要知道是谁将他带来这里。
洁白的骨船,圣洁的光辉。
诡异而又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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