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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道长青第两百九十八章:幼年至交奔赴秦这些人也不知道是在这秘境之中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惹得数数百头妖兽追杀,见到他的时候,神色却是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对楚天灵是呵斥嚣张至极,楚天灵本来是不想理会的,只是看在那一人一千灵石的份上。
可谁知道这些人竟然是想着赖账,真当他是好欺负的人?
一群尊境在他面前,啥也不是,不教训一番,还不知道这些人嘴里会有吐出什么东西来呢。
一共五人,三个女子,两个男子。
那男的嘛,一个长的眉清目秀的,看起来冷冰冰的,一个则是满脸横肉,看上去凶恶之极。
眉清目秀的叫李牧,那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叫牛猛。
李牧呵斥道,“小子,你要灵石,我们给你便是,但你若是敢伤她,我定然将你扒皮抽筋!”
“你们一个个都是那么高高在上,可你们不该那么目中无人,而且你们之前的所作所为,凭什么?”楚天灵转头看向李牧说道,“我怎么你们了,是没有给你们带好路,还是让你们丢了脸皮?”
牛猛冷笑道,“凭什么?就凭你是贱种,一个泥腿子而已,想要让你死,需要理由么?”
“哦!”楚天灵嘴角微扬,看向被他以木枝威胁的女子说道,“看来你的同伴不是很在乎你的生死呢?”
这个女子名叫王婉莹,名字倒是好听,但是其心思却是恶毒。
说着,手中的木枝已经让王婉莹那雪白脖颈渗出了点点鲜血。
“小子,住手!”李牧怒极,他怕极了楚天灵一个心狠手辣,直接辣手摧花。
“住手,好啊,交灵石来!”珞惊羽大吼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哪里来的脾性,反正这时候他心中仿佛失控了般,想着之前的事情,一直觉得愤愤不平。
而在此时,另外一个长得有些可爱的萝莉少女,则是出面阻止了,而楚天灵之所以出手,也是因为这个可爱的萝莉,之前她便是谦恭至极,才说服了楚天灵帮助他们。
这个少女名古月寒,不像是个女子名,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小萝莉,一双马尾绑在脑后。
古月寒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不就一点银钱么?你们也不要那么小气,拿出来,不要伤了和气才好。”
楚天灵故作满脸无奈,“我可是很不想伤了和气,只是他们在心中计较。”
众人对视了一眼,最后微微摇头,一人拿了装有一千两灵石的袋子给丢给楚天灵。
王婉莹睁开双眸,笑道,“好了,现在可以将你手中的凶器拿开了吧?”
楚天灵可不在意她脸上的笑意,只是清点着灵石,“书上都说,做生意,童叟无欺,而且指不定什么时候,你们就又会对我下手。”
叹了口气,抬起头,认真道,“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再给你们领路了,但是看在天的命令在身上,所以......我就勉为其难的继续为你们领路吧。”
牛猛转头,笑眯眯的望着少年,“小子,就你这种茅坑里石头般的脾性,要是上了山,估计是要吃大亏的,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吃亏是福?”
楚天灵望着赵方,微微一笑,“我只知道,我凭本事挣钱!”
若他没有背景,没有家室,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明白一个书本之外的道理,世上除了爹娘,再没有人会理所应当的对你好。
何况,他身后背景,会在乎什么吃不吃亏,向来都是别人在他手中个吃亏的。
别看现在,这几人和颜悦色,但是心中在谋划些什么。
他不得而知,也不想知晓。
因为,在这个地方。
李牧等人这些是富贵子弟也好,是山野散修也好,想要在这里面杀他,他就是挥挥手也能将他们灭杀个干净。
收拾好东西,楚天灵撤步离去。
李牧几人也跟在身后,继续向深处进发。
一路上,李牧等人都得到了玉叶,可楚天灵硬是没能抓住一片。
这让他懊恼不已,难道真的是天注定么?
福报,福运,当真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奔跑起来的楚天灵竟是开始走了拳架,双脚不停在地面之上借力,一道道灵力竟是在重刷着他的身躯。
浑然不觉的他却不知道,自己体内的经脉正在吸纳灵力,身躯之上绽放出莹莹神光,但是看在后面李牧等人的眼中,却是有些故弄玄虚。
楚天灵只是想要更快,他不相信自己追不上前方那几人的脚步,他感觉到自己的脚步越来越轻了,自己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双拳在空间摆荡,时慢时快,仿佛将空气之中的阻碍都撕裂开来了般,如一条鱼在水中游走。
这种感觉,令他奇妙无比,呼吸均匀,与前方几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半个时辰,楚天灵惊奇的发现,自己等人狂奔这一趟,竟是已经有二三十里地了,这是什么速度。
可他发现这还不是自己的极限,自己还能更快。
“气沉丹田,气运全身!”
楚天灵在心中默念,按照自己修炼的道法,感受着自己全身的力量,去感受丹田。
咻!
突然,楚天灵的身形一步跨跃而出,出现在前方的一群人身前,紧接着,又越过了那些人。
此刻,李牧,牛猛,等人都惊呆了,他们硬是没能追上一个用跑的人?
古月寒美眸之中绽放小星星,“这也太快了一些!”
“这小子是吃什么长大的,难不成也是一位尊境修行者?”牛猛惊呼道。
李牧微微摇头道,“不一定,这小子进来这方秘境,说不定是在深处那里得到了一些了不得的好东西。”
“好东西!”牛猛眸光阴沉。
他们这些人可都去找过那位机缘,可是并未找到太多有用的东西。
如今,这个连是谁家的小贱种都不知道的泥腿子,竟然得到了机缘馈赠,这让他心中不平。
何止是他,便是李牧,王婉莹几人,心中也多是不满,对于楚天灵有诸多的觊觎之心。
对于前方那奔跑如疾电般的楚天灵也是心生嫉妒。
少年一头长长的黑发,在脑后飞舞,双脚如踏有飞行器物般,脚不沾地。
突然,楚天灵停下了脚步,李牧等人也随之停留了下来。
前方出现了一连串的模糊黑影,影影绰绰,在光芒之中看的不是很真切。
唯一能看的清楚的,就是那一双双眼睛,猩红刺目,与之前在外面见的凶兽眼睛一般无二致。
妖兽?还是凶兽?
楚天灵与李牧等人几乎同时发现了这些眼睛以及黑影,皆是面色微变。
几者不相同的是,李牧等人眼角带着的是兴奋,而珞惊羽却是担忧。
这些凶兽乎或是妖兽,可没有那么容易对付,林秋生等人很厉害,可他不行,他就是一个凡人而已。
王婉莹饶有兴致的望着那些逐渐靠近而来的黑影,剖颇有几分泰山崩于前而镇定自若的气度,望着楚天灵淡笑道,“楚天灵,你说你能在妖兽口下逃生,那你有没有把握将在眼前这些东西嘴下活下来呢?”
楚天灵紧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意思?”
王婉莹平静的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要看看你......”
“有什么本事敢对我们狮子大开口!”
语气急转直下,声音如万古不化的寒冰,令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铿!
王婉莹冷笑,拔出长剑指向楚天灵,“我也不杀你,但是你要去面对那些东西,活下来,本姑娘再给你一千灵石,活不下来......”
“就死,死了也清净!”
楚天灵浑身发冷,声音都沙哑了,“我若是不去呢?”
之前他救了这些人,如今竟然还要置他与死地?
“婉莹姐姐,你过分了,好歹人家是我们去寻来领路的,之前还救过我们,至于这般过河拆桥么?”古月寒脸上也不好看,担忧的望着一点点靠近的妖兽,开口劝说着。
王婉莹转头望着顾雪月,冷笑道,“月寒,你还是真善良呀,竟然会在意一只泥土之中的爬虫!”
楚天灵闻言,苦笑道,“原来我只是爬虫么?”
仰头望天,是无尽的苍茫,是心路之上的迷茫。
自己当初救的这些人如此恩将仇报,便不怕天道好轮回?
但同时,他在心中也很是愤怒,为什么他这样的人,在这些人眼中,就是爬虫,肮脏的虫子,就凭他们生来高贵吗?
凭什么?他不服!
都是众生平等,何为平等?
古月寒神色为难,犹豫了一下,坚定的走到楚天灵的身旁,笑道,“公子,都怪我,所以我选择与你站在一起!”
楚天灵惊讶的望着身旁的少女,苦笑道,“没有必要的!”
牛猛见状,神色一冷,呵斥道,“顾雪月,你放肆,你可是宗门弟子,如今为了一一个外人,竟然至自己于死地?”
玉手一挥,俏脸通红,但是眸光依旧坚定,望着牛猛说道,“弟子之名,乃是长辈所定,但要他人为我去死,亦非是我之愿!”
“况且,今日之事,与宗门何干,仗势欺人,便是长辈教的礼数吗?”
一番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王婉莹望着楚天灵,阴冷的笑道,“怎么?要选择站在一个小女子身后吗?”
楚天灵的眸光一一打量着几人,最终落在李牧的身上,与之对视道,“你也同意他的做法吗?”
李牧环抱双手,冷漠道,“她怎么说,你怎么做便是!”
楚天灵仰头笑了起来,这时候的他,没有恨,没有怒,只有悲。
他觉得有些个道理始终是相通的,放在天下而皆准,有些个事情讲究一个对错分明。
楚天灵自认为自己没有错,而在对方心中估计也认为自己没有错。
他好说话,也不意味着对谁都没有原则,他可以挨揍,但那些人与他都一样,虽然夺他财物,却从没有想要杀他,也不会在背后找他的麻烦。
可对于某些人,甚至是陌路人,他其实也不忌惮,同样不会招惹。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这等要人性命之事,就是泥菩萨还得有三分火气,何况他不是泥菩萨,他是人,一个见惯了死人的人。
他接着再次问道,“我若是不去你们待如何?”
“简单,杀了你便是!”王婉莹手中长剑挥动,一缕缕奔腾、凌厉的气机割裂空气,嗤嗤作响。
这一幕场景与当初夏紫羽遇见的那一拨人何其相似。
楚天灵紧了紧拳头,脑海之中思量着退路。
古寒月望着楚天灵微微摇头,轻声道,“不要勉强,我们可以逃的!”
楚天灵没有说话,只是淡然的笑了笑,望着众人,“山水有相逢,希望你们能活下去!”
话音落下,楚天灵的身形便已经消失在原地了。
人若是真诚待我,我自是以礼代之,不然......
那便自己面对危险去吧。
周围可不止那一波妖兽,而是很多,他先离开这群人,与那些较弱的妖兽纠缠,至于后面的那些强大的妖兽......
李牧怀抱双手,居高临下般打量着楚天灵,如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王婉莹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意,暗道:看你死不死,小贱种!
楚天灵面无表情,手持一柄长剑朝着那已经完全显现出来的妖兽走去。
下一刻,疾风怒起。
然后,所有人都看见一道璀璨的光芒激射而出。
如天地开一线。
转眼间。
楚天灵,便已经来到了一头凶兽的面前。
凶兽,不是妖兽!
其实对于他来说,两者并无二致,因为凶残的程度皆是可怖。
其头如虎,其身如狮,赤尾高扬有丈长,一身棕色毛发稠密。
楚天灵不知如何形容眼前这凶兽,但那双猩红眸子之中透露出来的残忍,他还是能清晰的看见。
那凶兽身躯上渗出漆黑的气息,让楚天灵通体冰凉。
特么的,这片山川秘境的凶兽与妖兽真的恐怖。
随便拿出来一头,最起码都是尊境级别的。
不容他多想,那头凶兽便已是张开了血盆大口冲他撕咬而来。
迎面而来的猩气令楚天灵猛地一个激灵,身躯微微一斜,避开血盆大口。
刚一闪避,另外的十几头凶兽皆是蜂拥而至。
一头头凶兽皆有丈高,楚天灵心神紧绷,不断躲闪。
脚尖连连点地,身形在其间穿梭这,神情凝重。
此刻的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只能纠缠个一时半刻,寻机会逃脱。
对方既然已经在逼他上绝路,那么就算他能活下来,且不动手,那后面呢?
楚天灵想的很清楚,早已经见识过人心黑暗处的他,不会这么相信一个陌路人的言语,还是一个个高高在上的陌路人。
这些年他能独自行走大陆,且能活下来,就不是一个不懂人心的傻小子,心中自是有着自我的算计。
那一头头凶兽嘴中的利齿如刀刃般锋利,楚天灵虽是速度极快,可终有力竭之时,这般僵持,支撑不了多久。
珞惊羽没有搭理众人,望着周围停滞的妖兽,目光看向远处。
是时候了,此时不走,等会想走估计都走不了。
他的目光看向王婉莹,“记住你们的欠下我一条命!”
话音方落,楚天灵的身形便已经向远处掠出。
王婉莹几人愕然了,不是说要灵石的吗?
为什么突然就跑了?
楚天灵,一脸凝重的在山地之中奔跑,目光不断游离在山川之上。
李牧等人站在原地半响,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看向远处,两道身影被白骨掩盖,再也不见其身形。
楚天灵虽然是离开了,可那些凶兽犹在。
现在便是盯上了他们。
“该死的贱种,竟然逃了!”牛猛怒骂一声。
李牧呢喃道,“没想到这小子身上还有这等隐秘,竟然施展出了剑罡,只可惜他不会运用,之前若是用好了那三式剑招,此刻这些凶兽只有仓惶逃窜的份儿!”
“倒是不虚此行,他是往深处地方而去,必然有再见之时,到时候给点甜头尝尝,婉莹再道个歉......”牛猛的脸上浮现一抹渗人的笑意。
几人对视了一眼,笑容浮现在面孔之上,瞬息间,几人拔剑而出,恍若惊虹,剑光交织间,剩下的凶兽便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只是,还不待他们高兴。
大地便隆隆震动了起来,山地间的白骨开始摇晃。
李牧满脸的凝重,喝骂道,“该死的,被那小子算计了!”
话音未落,周围并是走出来数十头妖兽,狰狞的妖兽将他们几人围困在中间。
这些妖兽周身麟甲遍布,那领头的妖兽那是一头犀角兽,眸子之中带着人性化的戏谑。
“难怪那泥腿子疾驰离去,他早就知晓外围有妖兽临近,所以没有逗留!”王婉莹寒声道。
从来都是他们算计别人的,还从未有人如此算计过他们,如今被一个边城贱种算计了一番,如何不怒。
楚天灵其实并未走远,而是爬上了一具巨大的骨架之上,他们刚好能看见李牧等人的场景。
古月寒小嘴微张,目光怔怔的望着远处被妖兽围困的林秋生等人,时不时目光看向远方。
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大战已经开启,虽然楚天灵看不出那些妖兽有多强,但是却从另一方面见识了李牧生等人的强大。
在尊境之中,这些人倒也不失为一些可造之材,只是可惜,心思不正,难成大器。
场中古月寒微微摇头,那些妖兽虽然众多,但其实际上在李牧与自己等人面前不过是纸老虎而已。
虽然李牧他们的修为不是很强,但对付这些妖兽,已然是杀鸡用牛刀了。
他们为何敢在恢复实力之后,就要抛弃楚天灵,正是他们对自己实力有相当的自信。
虽然这山川可能有那种极为强大的妖兽,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
所以有没有楚天灵这个引路人都无伤大雅,一人一柄剑,便可以在妖兽群之中杀个七进七出。
李牧握住长剑,丝毫不停滞,惊鸿掠影之势游走在妖兽群中。
每一剑落下,便会带着片片血花,道出一种凄凉意境。
其他人也都不差,剑势凌厉,虽不能在短时间被解决掉这些妖兽,却可保自身安然无恙。
一剑之后又是一剑。
五名富贵人家的子弟,剑出如惊虹。
剑势剑锋,一气呵成,斩妖破敌,秋风扫叶。
楚天灵在远方看着这一幕,平静淡然,又有些不屑,嘟囔了一句,“花拳绣腿?”
但是,战场边缘的那头犀角妖兽一直未曾动手,似乎在等待着时机。
李牧将身遭的妖兽清除干净,静静的站立在原地,平息着自身的气血。
————
南冥神洲,飞仙门!
南靖城,两匹青白相间的骏马进城。
城中顿时间便引起了轰动,前方的骏马上,坐着的是一位样貌清秀的青年男子,而后方则是一名靓丽的少女,灵秀动人。
男子约莫着得有十九二十来岁出头的模样,而那少女则是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
青年名为穆潇,乃是南靖城五家大户之一的公子,唯一的公子。
穆家,几百年来皆是一代单传。
穆潇则是独子,说来也是稀奇,穆潇降生的时候,南靖城的天都变了颜色。
那一晚,天地光辉同现,异象纷呈,吸引了许多人。
起先,城中的百姓们还以为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人们惶恐不安。
直到那光辉逐渐散去,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倒是这一晚,穆家喜庆纷呈,穆家夫人诞下子嗣。
而学塾之中那位,从来不踏足这些富贵人家门槛的孔先生,破天荒的进入了穆家,看了一眼孩子。
这还了得,穆家作为钟鸣鼎食之家,对于这位孔先生可是尊敬至极,如今孔先生亲自登门看望,乃是天大的福分。
那白衣先生只是看了一眼孩子,留下了一个‘潇’,说了一句:孩子满三岁,送到学塾来。
随后便转身离开了,穆家人欣喜不已,虽然那学塾在普通人看来就是一处教书育人的地方。
可在穆家家主眼中,那出学塾可不简简单单的教书育人,更是保证天风王朝安稳的底蕴之地。
因为一处处书院与学塾的存在,天风王朝才有源源不断的人才涌出,自那些学塾走出来的,有远筹帷幄的读书人,有征伐沙场的将军战士。
而孔先生,则是这些书院与学塾的领头人、创建者!
其能耐可不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揣摩的,既然孔先生都亲口说了,那这孩子定然是要送去学习的。
而孩子的名字,则是用了孔先生口中的‘潇’字。
三岁之时就被父母送进了学塾,跟着孔先生学习。
穆潇,正式成为学子的一员,但这穆潇生性顽劣,随着慢慢的长大,性子也是格外的强硬倔强。
在学塾这些年书倒是读了不少,可硬是没有半分读书人的样子,与温尔儒雅那是半点不沾边。
长相清秀的他在十二三岁就成了孩子王,亦是大人们眼中的混世魔王。
只是这些,那孔先生都不管,依旧每日教他读书,不管他能否看的进去,听得进去。
穆家的长辈们也是头疼,这么个孩子,竟然不务正业,有一天,在穆潇的房间里收拾房间的穆家主母看见了一柄木剑。
给穆潇抓起来好一顿打,可穆潇这孩子硬是没有吭一声,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得是去求助孔先生。
谁知那孔先生仅仅只是笑了笑,“儿孙自有儿孙福,穆夫人莫要心慌!”
自那之后,就只能由着穆潇去了。
后来不知为何,穆潇惹恼了一伙来自京都那边的贵族子弟,结果被堵在一处巷子里,结结实实的被一顿痛揍,双方都正值少年气盛,下手没有个轻重,穆潇竭力反抗,可还是被打的呕血不止。
住在那出巷子里的人家多是在城中讨碗饭吃的底层人家,哪里敢去趟这浑水。
而当时一位齐家的孩子,则是全然不怕,反倒是乐滋滋的蹲在巷子尾端看热闹,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到最后,只有一个身穿破烂草鞋,身形单薄如柴火的白发孩子路过,看见了这一幕,悄悄的退出了巷子,冲着大街上撕心裂肺的喊道,“死人了,打死人了......”
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声音,以及那‘死人’二字,那些京都来的贵族子弟这才悚然惊醒,看到地面上早已是满身血污的穆潇,少年已经是奄奄一息,那些个贵族子弟总算是感到了一阵后怕,面面相觑后,便从巷子之中快速的跑掉了。
但是在那之后,穆潇非但没有感激这个救了自己性命的孩子,反而是隔三差五的就跑到那破烂茅草屋去戏弄他,那白发孩子也是一个倔性子,不管穆潇如何欺负,就是不肯掉眼泪,这让穆潇愤懑之余又感到无趣。
后来有一年冬天,穆潇看见那个少年实在是抗不过冬天的样子,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怎么的,便叫着那白发孩子帮着自己做了一件事。
搬东西。
他发现那白发少年是真的倔,就是比起他来还要倔上三分,他叫白发孩子搬得东西可都是五六十斤的重物,可那是白发孩子就算是背上、手上都磨出了血泡,也没有吭一声。
东西搬完之后,穆潇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于是给那孩子买了一身新衣服,可那孩子没要,买药,孩子也没要。
最后,他无奈了,只得是给了些银钱。
一年夏天,穆潇自感无趣,于是一个人上了山,只是这次上山,可真的是差一点就把命给丢了。
行走山间,夏日毒虫甚多,他不小心被一条斑斓的毒蛇咬了一口,虽然是发狠,将那毒蛇的头颅都砸了个稀烂,可他自己也被毒素侵蚀,头晕目眩,浑身一阵冰一阵火的。
就此昏阙了过去,要知道这山上可是有不少的野兽,这般倒在山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野兽吃掉了。
夜晚,他被一阵火光惊醒了过来,猛然起身,看见还是在山林之中,只是自己的身边多了一个白发孩子。
那白发孩子朝他笑了笑,递给他一个野果,吃完过后,浑身通透舒爽,待他再察觉自己被毒蛇咬的地方之后,却只是看见了一点点压印,毒素已经不见了。
那条蛇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了,他撇嘴看向白发孩子,硬是没有道一声谢谢。
白发孩子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对,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一大一小,吃完那被烧熟的蛇肉之后,就这么下山了。
路上,穆潇将手搭在白发孩子的身上,笑的没心没肺的。
白发孩子这么些年,一直都很羡慕这穆潇。
不是穆潇有多好的出生,也不是什么力气,也不是能成为什么孩子王。
只是羡慕穆潇天不怕地不怕,走到哪里似乎都是没心没肺,也从来不会觉得这人间不值得,就算是面对过死亡之后,也不会去认为那是什么糟糕的事情。
只是两人这一次见面之后,穆潇就离开了南靖,至于去了什么地方,白发孩子不知道,反正自己是没有再见过了。
————
穆潇骑着骏马走到了自家的门口,看见自己的父母以及管家正在等待自己,先是上前一人一个拥抱。
随后才开始介绍自己身旁的少女,名叫姚裴,乃是他的侍女。
原来,当年穆潇离去,是被家人送去了京都,后来辗转到了山上宗门,成为了修行者。
这趟回来,是因为天风王朝将有变故发生,山上许多子弟都下山来了,于是他也就回来了。
与家人一番嘘寒问暖之后,穆潇就带着侍女前往了城郊,只是当然们到那里的时候,那处破烂的茅草屋已然倒塌了,被白雪覆盖。
穆潇快步跑了过去,双手在雪地之中刨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嘴里念叨着,“王八蛋,你不是命硬得很么?你给我出来。”
“你倒是出来啊......”穆潇声泪俱下。
望着如此失态的自家公子,侍女觉得不可思议,又觉着理所当然。
姚裴漫步上前,“公子,也许他已经不在这里了呢?”
她只能是如此安慰,房倒人亡,其实她心中不相信公子口中那个白发孩子还在人世。
“对,他不会死的,他的命那么硬,性子那么倔,这么可能会向这该死的命运屈服呢?”穆潇双手还在地面上翻动这雪,找到了一些正在腐烂的茅草,“他不会死的......”
穆潇手中仅仅的拽着那一把茅草,轻声道,“你有朋友的,我其实就是你的朋友,当年就该跟你说的......”
少女姚裴不说话,她知道那个白发孩子对于穆潇的意义,纵使在山上,自家公子每次提到那孩子,嘴角都会开心的笑起来,如今回来看到这幅场景,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穆潇将手中的茅草打成了一个圆环,套在自己的手上,慢慢的朝着城中学塾的方向走去。
大雪纷飞,一男一女没有打伞,就这么沐浴着冬日的雪走着,雪地上被拖出一窜长长的脚印。
穆潇苦涩的说道,“那孩子命不好,以前老是被城中的人叫做怪物,很早就自力更生。”
“那时候我是孩子王,可也没有见过他几次,后悔当初没有带他去捉过鱼,没有带他去掏鸟窝,木弓鱼竿,弹弓捕鸟笼,这些要是交给他,也许他能好好的活着吧。”
姚裴还是不言不语,看着自家公子眼眶泛红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酸楚。
她家公子,在修行上可是宗门最厉害的弟子,没想到在这些事情上也是极为擅长,可惜公子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
在宗门之中也很不受待见,那些个弟子都是嫉妒,时常会去找麻烦,虽然最后都是公子胜出,可他不开心。
唯有在想起那个白发孩子的时候,才会露出开心的笑容。
得知这次能回来,可以看见那个孩子,公子更是兴奋的一夜未眠,只可惜......,姚裴转头,灵秀的眸子看向那倒塌在雪地之中的茅草屋,微微叹了一口气。
从雪地回到青石板铺的巷子中,穆潇想着来日的光景,多半会像今天,后天的光景,则会像明天,如此反复,只是他可能再也看不见那些眼神干净而又倔强的孩子了。
于是他就只能像以前一样,嚣张跋扈,这辈子就这么一直走下去,直到最后跟那孩子去往同一个地方。
穆潇看了看自己的脚尖,突然间就笑了起来,再看看青石板,眼泪就落了下来。
走着走着,青年少女经过一处算命摊子前,那道袍老者眼前一亮,赶紧闭上了眼睛,朗声道:“远行路途八千里,一身此去两人回。刺入悲痛是人心,只闻风雪故人陌!”
那对青年与少女显然是听到了道袍老者的话语,只可惜没有要停留的意思。
道袍老者微微睁开一丝缝隙,眼见又要错过一单买卖,只得是一把将签筒拂倒,提高嗓门,“仙人本是凡人子,神仙无非人世人。学贯天人辉煌归,得意洋洋不见人。”
穆潇与侍女姚裴只是继续前行。
道袍老者垂头丧气,低声嘟囔道,“这日子,可是没法活了!”
青年毫无征兆的转过头,向道袍老者远远抛出一颗银钱,苦涩道,“不见人,亦要见人!”
道袍老者匆忙接过银钱,摊开手心一看,眉间舒展,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一出手就是一两银子。
不过,道袍老者将这么银钱轻轻放在桌面上。
转瞬之间,便有一枚冬梅疾坠桌面,轻飘飘而迅疾,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枚银钱上,随后,一直银白的鸟儿浮现,抬头望着道人,鸟儿眼眸灵动。
道袍老者轻声道,“拿走拿走,真的是没法活了!”
鸟儿一闪而逝,随之消失的还有那枚银钱。
道袍老者望着学塾的方向,轻笑道,“纪瑎,此地老朽不宜久留!”
道袍老者环顾四周,最后视线停留在远处那高高的牌匾上,恰好与城门方向对立,感慨道,“一日化龙冲云霄,不道仙神不道魂!”
最后道袍老者补上了一句,“若是将那牌匾拿去卖了,怎么着也得有千八百两金钱吧?”
不知是否是想到了什么,打了一个激灵的道袍老者没有再继续看那牌匾。
穆潇带着姚裴走到了学塾,发现学塾竟然还在上课,穆潇与姚裴走了进去,将近五十来名少年正在朗声诵读。
穆潇也搬来一张凳子,坐在上面跟着这些学子们读书,白衣先生坐在讲台上,眼眸微张,便没有再注意。
等到下课后,穆潇与白衣孔先生并肩站在院子那株冬梅树下,望着一群学子在院子之中嬉戏打闹。
白衣先生负手而立,神色平静,说道,“方才与你说的都记住了?”
穆潇轻点头颅,望着远处正在与学子们玩闹的姚裴,道,“大道之行,在于心,心之所向,剑锋所指!”
白衣先生扶额,没好气的说道,“你个瓜娃子,老子教的是做人的道理,你倒好,反倒是说起修行之事!”
穆潇微微一笑,“先生倒是不曾怎么变化......”
说着,他的神色便又是有了几分黯然,想起那荒原白雪覆盖下的坍塌茅草屋,心中酸楚无人诉。
白衣先生不以为然,自顾自的说道,“啧啧,说起修行之事,那可就真是了不得了,约莫千年前,这荒洲出现了一个无上人物,先是在山上某处宗门潜心修行,后来证了大道,便独自仗剑而行,游历人间山水,手中三尺剑,那可叫一个锋芒毕露。”
“此人刚正不阿,一剑护的了人族太平,千年春秋寒暑交替,斩妖除魔,卫道苍生,杀的一千年内无妖魔再敢越过红线,攻伐人族城池,直到后来啊,这尊存在便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
“有人道他是去往外面的世界,寻求更高的境界去了,也有人说是去跟那三教去读书论道去了,更有甚者,说道镇守在天门外,防止妖魔大军再次为祸荒洲......”
白衣先生说的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穆潇似无动于衷,又似一脸茫然。
穆潇轻声道问道,“先生可曾去过外面的大世界?”
白衣先生没好气的说道,“什么大世界,不过是一群披着人皮的妖魔罢了。”
他轻声嗤笑道,“教化,自己的教不好,何以教苍生?”
穆潇闻言一愣,心间道:先生这是去的了?
可他没去过?那白衣孩子甚至连南靖城之外是什么都没有见过,怎么去看外面的大世界?
荒洲就已经够大了,天风也仅仅是其中一隅之地。
可在那孩子眼中,恐怕此生都不可及吧。
天风便是他的世界所在。
白衣先生突然没来由的说了一句,“想要知晓心中疑虑,为何不去王府走一遭?”
穆潇怔怔的望着白衣先生,问道,“先生何意?”
“莫道销魂处,人间虚一行,若问谁人生,手中剑方鸣!”白衣先生呢喃自语,缓缓走进了学堂,没有回应穆潇的话语。
一朵冬梅自枝丫上缓缓落在,轻轻的掉落在穆潇的手心。
若有所思的穆潇,将冬梅放在怀中,叫上了侍女姚裴,走出了学堂。
白衣先生坐在讲台上,嗤笑道,“又落一片?”
“老东西,你这是赐福于人么?”
“也是,那小子是个好苗子!”
————
夕阳下,两匹骏马疾驰出城。
城楼上,司徒阳晖望着两道身影。
心中思绪万千,呢喃自语,“希望能来得及吧!”
穆潇与侍女姚裴去王府找他,寒暄一阵之后,便是问道一个孩子的消息。
司徒阳晖先是一惊,听到了穆潇的解释之后,便释然了,没想到此间还有这情分在当中。
于是便告知了关于那个孩子的消息。
穆潇闻言大喜,自修行之后极少失态的穆潇,第一次表现的像一个孩子般。
与司徒阳晖告辞,便火速回家,骑着骏马向城外奔驰而去。
他在山川之中,那片人族的死地之中。
一定要去找到他,自己要告诉他,自己是他的朋友。
穆潇心中如此想着,听到司徒阳晖说那孩子已经是少年了,只是没有朋友。
他就止不住的想要落泪,是自己回来晚了。
“等我,一定能找到你的!”
这么些年不成回来,那个孩子竟然已经成为了飞仙门的弟子,此番竟然已经去了昆仑神洲。
那方山川秘境出世,秦族的地域么?
少主应该也在,正好,他穆潇幼年与少主相识,如今......
秦族那边在谋划大势,他穆潇正好也去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