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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匹夫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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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庄?

    适才还在想那青年姓甚名谁,没想到竟然是项庄,秦汉第一舞剑男。看来项梁真是重视此行,派来了项羽不说,亲生儿子项庄也上阵了。

    重点是项羽让项庄做什么?舞剑?难道鸿门宴提前上演了?

    项庄舞剑,意在……陈王?

    项羽想要做什么?让项庄借舞剑错手杀了自己?真是有意思!

    陈胜略微沉吟,轻轻摇摇头,这样明目张胆地冒天下之大不韪,项羽不敢,至少眼下是不敢。而今项氏不过是个小小的义军头目,跟雄霸天下的西楚霸王全然不在一个档次,是没这个胆量的,也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果然,项庄起身道:“能为陈王及诸位豪杰舞剑,项庄荣幸之至,不过一人舞剑,少不得有些无趣……”

    陈胜心中一动,果然其中有文章,只见项庄的目光从自己和虞子期身上掠过,说道:“听闻陈王麾下高手如云,不过请一位与在下共舞如何?”

    及至此时,陈胜哪里还不明白,项庄舞剑的真正目的。这是要杀人立威,展示威力啊!

    杀自己,他们不敢,但接着舞剑错手杀了手下人却完全可以。

    项庄的剑术到底如何不得而知,能在鸿门宴上肩负刺杀刘邦的重任,此刻项羽有钦点让他出来舞剑,想来肯定也算高手。

    如今项庄提出了邀请,当然了,实际似乎更像是挑战!

    应战,未必是其对手;不应战,岂非显得胆怯?此时在东阳众人面前可不能丢了面子,更不敢示弱。

    不过陈胜更为担心的是应战了却打不赢,那样同样会大失颜面!

    来东阳为的什么?若是在武力方面屈居下风,对于后面的行动必定大为不利,陈胜不禁有些为难。

    不想一旁的虞子期突然出列道:“陈王,既然这位项壮士诚挚邀请,请陈王准许末将与之共舞!”

    “好!”陈胜在不可察觉的迟疑之后,点头答应。

    眼下身边只有一个虞子期能拿得出手,虽说他剑术也不错,只是不知项庄相比如何?想起项庄适才那句“高手如云”,陈胜不免觉得讽刺。

    人才凋零啊!陈胜心中感慨当前扩大兵员是一方面,更为重要的还是人才啊!

    ……

    陈胜这边感慨良多的时候,虞子期已经下场了。

    他虽然忠厚,有时候会有些小纠结,但却不糊涂。项庄的邀请摆明了是要挫陈王的气势,作为亲卫将军,焉能让他得逞?

    说是舞剑,实际肯定是比拼,很可能会有伤亡。虞子期心里很清楚,所以不等陈王发话便主动应战了这是自己的责任。

    再者,效忠陈王以来,尚无尺寸之功,这次可是个好机会。当然了,他也并非莽撞,自己的剑术还算不错,多少有几分自信,所以从容下场。

    ……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项庄和虞子期二人身上,一个是会稽来的高手,一个是陈王身边的猛将。一个傲然挑战,一个沉着应战,气势上完全是不相上下。

    众人心里都明白此战背后的用意,故而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看陈王和项氏的第一次交锋。

    是啊,第一次交锋,会是什么结果呢?

    虞子期对项庄,真不知道谁更技高一筹。不过至少有一点值得庆幸,那就是虞子期和项庄已经站在了对立面,西楚国“五虎上将”是不会齐全了。

    这边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那边项庄和虞子期已经动手了。

    “虞子期领教项壮士高招!”

    “虞将军请了!”

    说话间,众人便瞧见剑光闪动,两把剑几乎同时出鞘。身形闪动换位之后,第一次兵器相交之声传来。

    项庄意气风发,剑法飘逸灵动,攻击速度非常之快,大有先声夺人之势。江东众人自然大声叫好,东阳上下似乎也有所触动,还有人出声赞叹。

    陈胜看在眼里,也不得不赞赏,项庄的身手确实不错,难怪鸿门宴上选他出手,项梁有子如此也算不错。只是不知他与项羽比起来如何?他当真力拔山兮气盖世?

    目光再回到虞子期身上,他的身法动作没有项庄那般灵活,但贵在稳重沉着。面对项庄一连串的快速抢攻,始终气定神闲,沉着应对。看似被动,却也并未处于下风。

    陈胜不由惊喜,之前费尽心思将虞子期收拢帐下,更多是因为他的名头,还有他那个美若天仙的妹子。至于他的真实本领了解有限,直到此时也直观地看到。单从剑法而论,是可以与项庄不相上下的,至于胜负,目前似乎还不是很明朗!

    虽然有些担忧,但陈王还算气定神闲,那边项羽和龙且心里却有些打鼓了。在武功剑术方面,他们比陈胜略高一筹,自然更能看清楚场上形势。

    项庄虽然主动,连续进攻,但实际上并未占到太多便宜。虞子期看似被动,却游刃有余,两人目前是势均力敌。长此以往,胜负便要靠沉着心态与体力耐力说话了。

    在这方面,项庄似乎并不占优势!项羽不禁有些后悔,也许不该如此鲁莽的。来之前他们通过召平之扣,已经对陈胜麾下的人员有了相对清楚的了解,没听说有什么高手猛将。唯一上的了台面的大概只有吕臣和吕抗兄弟了,但两人均没有露面,而是来了一个虞子期。

    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项氏上下不免轻视,这才有了让项庄舞剑,先声夺人的意图。为威望方面,他们确实略逊一筹,希望靠武力的优势来补偿。但是结果,似乎不尽如人意。看到堂弟额上的汗珠,项羽开始有些担心了。

    项庄确实有些着急了,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剑术,竟然奈何不得一个无名小卒,心中难免惊诧焦躁。他很清楚此战的意图和影响,岂能轻言失败?

    不过到底还年轻,心态不够稳定,越是想要成功便越是着急抢攻,甚至有些乱了章法。虞子期这边瞬间便发现了破绽,他是个稳重之人,在摸不准项庄深浅的情况下,一直保守抵挡,故而看起来会有些被动。

    实际上却一直在积蓄力量,找寻对手的破绽,此刻时机来了。虞子期不再是一味的躲闪,剑上的力量陡然加强,动作也大摆大阖,确实不够飘逸灵动,威力却非同一般。

    项庄情急之下,只得奋力抵挡,也许潜意识里不愿落了威风,放弃了飘逸灵动,直接采用正面对抗。项羽瞧见此情此景,不免忧心忡忡,有心提醒却又怕项庄分神,话到嘴边生生忍住了。项庄的力气也不小,未必会输给虞子期,且看看吧!

    项庄却是有苦自己吃,他没想到这个无名小卒的力气竟然这般悠长,几番硬碰硬的刀剑相击之后,他的臂膀已经有些酸麻,虎口也已经裂开。

    这样下去,大有落败之趋势,项庄越发着急。一剑逼退虞子期,更是招招抢攻,攻势不是一般的凌厉。

    虞子期却心中一笑,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眼见着项庄又提剑看了过来,顿时计上心来。

    几声清脆的兵器相交之声传来,场上两人错身再退开,比拼便结束了。

    项庄脸如死灰般站在原地,脚下是一截断裂的剑刃,而虞子期的剑身完好无损!

    陈胜恍然,虞子期除了是名将之外,还是铸造大师,他亲自打造的兵刃自然坚硬锋利。再加上不弱于人得剑术,最终取胜了。

    所有人都脸色一变,原以为项氏主动挑战,是有必胜准备的,却不想落得如此局面,陈王麾下的将军着实表现不错。想要喝彩时,瞧见江东上下阴沉的表情,又不好意思开口了。

    虞子期反应很快,当即欠身道:“项壮士剑术高超,在下只是兵刃占了几分便宜罢了,承让!”

    如此项庄总算有个台阶,讪讪应了一声,灰溜溜地下场了,已然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众人这才纷纷向陈王和虞子期道贺,一时间称赞之语不绝于耳。

    不想此时,江东那边有人酸溜溜地嘀咕了一声:“匹夫之勇罢了,有什么好称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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