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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僚的出现让陈胜很欣喜,在反秦阶段,地盘是次要的,人才是第一位的。
虽然而今文有张良、陈平,武有虞子期、吕臣、蒲将军和灌婴,但陈胜觉得远远不够。遇到尉僚这样的大才,焉能放过呢?
一个协助秦皇嬴政扫平六国,一统天下的人物,其价值不言而喻。
多一个战略家在后面帮忙出谋划策,作战无疑是事半功倍,某种程度上其作用比前线作战的将军,甚至元帅都要重要。
还有一点,那就是尉僚在情报搜集方面的价值。
在秦国统一过程中,尉僚所扮演的不只是战略设计师,也算是秦国情报机构的重要负责人。他负责收集六国情报信息,暗中做一些事情,比如行刺,比如挑拨离间,最成功的案例便是以反间计除掉赵国柱国大将李牧。
前几日,陈胜正在为情报机构负责人的事情发愁,苦于麾下缺少能够肩负此任的合适人选。
没想到隔天便得到尉僚的消息,这不是天赐良机吗?还有比尉僚更适合的人选吗?他在这方面可谓是经验丰富,信手拈来,绝对可以胜任。
再者,普天之下恐怕没几个人比他更了解秦军,若有此人在,反秦战事将会顺利很多。更重要的还是未来,其价值之大难以估量。所以陈胜志在必得,一心想要将尉僚归于自己麾下。
但名士与名士的自尊和倨傲,尤其是尉僚这样已经有过无比风光经历之人,哪能轻易被打动呢?这世间能够吸引他的东西实在不多了。
所以死缠烂打,以诚打动的寻常招数是没用的。陈胜只强调那两个可能让尉僚心动的理由,不知是否能触动他。
好在还有那本兵书,尉僚也算有个牵挂,也显示了他还有最起码的抱负,不至于心灰意冷。
与他打个赌,无注之赌,也许能剑走偏锋,获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吧!
说是无注,当真如此吗?陈胜摇摇头,虽说失败了自己不必付出什么,却也会损失一位大贤。不过对尉僚而言,难道就没有一点代价吗?也许他会错过很多。
赌注看似不公平,实际却机会均等。
陈胜临走的时候,特意强调自己并非残暴不仁之辈,不至做那兔死狗烹之事,也许会让尉僚回忆往昔吧!
秦一统天下之后便消失不见,隐居在这颍水之畔垂钓,难道真是淡泊名利?陈胜不相信,这也许是尉僚心中的一个伤痛吧,若能弥补他的这个遗憾,也算是好事!
今日已不适合再死缠烂打,一是难有效果,二来陈胜也要顾及自己的尊严,礼贤下士也是有限度的。
陈胜走了,临走的时候叮嘱所有人,关于尉僚的所有信息绝不能外泄。这样的大才若不能为我所用,也绝不能成为自己的敌人,襄助他人。
与此同时,陈胜也留下些许人暗中驻守颍水畔,名义上是保护尉僚。但在尉僚做出明确答复之前,也有监视和看管的意味。
这些都是常规手段,不必遮遮掩掩,尉僚也能理解!
“君上,尉僚先生……”灌婴似乎想为尉僚辩解,或者从中说和。
陈胜摆手道:“此事让先生自己决断吧,若先生能随军自然是好,但强扭的瓜不甜,本君不会乱来的。”
“是,君上,末将也想劝说先生,却不知能否奏效。”灌婴的心情比较复杂,他希望尉僚能归附,却也担心尉僚拒绝之后,君上会不会……
昔年卫君没有痛下杀手,放过了商鞅这个人才让其入秦,从而让秦国崛起的教训犹在耳边。春秋战国以来,若人才不为我所用则杀之,似已成为惯例,故而灌婴有些担心。
“不必了,本君相信先生自己会思量的,你也算先生弟子,能得你相助,本君已觉幸运。”陈胜叮嘱两句,便和张良一道离开了。
“君上,您如何打算?”张良轻声询问。
“还能怎样?”陈胜道:“说实话,眼下我自己也不知道,如果他能为我所用自然最好,若不能……还真没想过该怎么办,本君不是那种残暴不仁之辈,真不希望有一天变得心狠手辣……”
张良道:“君上仁义,良佩服,此乃君上闪光之处,但良也有句话要进谏君上。”
“先生但说无妨!”
张良正色道:“君王需要仁德,但不能妇人之仁,尤其不能优柔寡断!”
“好,本君已牢记心中!”想到原本历史上,项羽、刘邦的为人和结局,陈胜重重点点头,问道:“此间事先告一段落吧,横阳君那边有消息了吗?”
“横阳君已从韩地启程,不日就会到颍川!”张良对此颇为欣喜,公子成到来意味着韩国复国。
可韩国又能兴复多久呢?听到陈胜对尉僚说出的那句话——再辅佐一个君王一统天下,且长治久安。
张良不得不清楚地认识到,自从嬴政第一次将天下纳入一个国家的版图之后,战国七雄鼎立,相互攻伐的局面不会很多了。历史的趋势终究是统一,若眼下秦国灭了,诸侯裂土封王的局面不会保持很久。
到时候,韩国这样的弱国还能存在吗?陈胜已经毫不掩饰地表达了他的志向,这无可厚非。如果陈胜连这点抱负都没有,或许也不足以折服他张良。可是未来,当陈胜强大之后对韩国下手时,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心中的故国情怀一时间很难放下啊,为人臣者自当尽忠,可自己该忠于韩王,还是忠于陈胜呢?
张良觉得,犹豫不定无异于首鼠两端,有些事情还是早想清楚为妙,以免将来为难,里外不是人。
苍头军大营就在颍川境内,距离不是很远,返回要不了多长时间。
虽然从颍水失望而归,但大营这边招兵买马却十分顺利。陈胜当真没想到,颍川、睢阳和陈郡,这些昔日魏韩楚三国接壤之处,竟有这么多豪杰义士前来归附,以至于苍头军的兵力已经逼近三万人,比陈胜的预期快了很多。
当然了,陈平也道出一个事实,这其中很多人是受到战乱影响,无家可归。加入军中是为了能够吃上饱饭,有个栖身之所,真说他们多有气节和抱负倒是有些过了。
这也是时代的无奈吧,陈胜这边暂时是来者不惧,至少不能挫伤了豪杰归附的热情。从彭城离开时携带了大量粮草,还有陈婴在后面供给,粮食十分充足,倒也足以应付。
不过这样招募进来的兵员素质参次不齐,这是不可避免的问题,需要在训练的时候多费功夫,必要的时候再精简。
总而言之,尽量做到人尽其用。
陈平禀报道:“君上,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好事。”
“哦?何事?”
“有几位壮士从上蔡而来,他们是……”
“还真是有失必有得啊!”听到陈平道出来人的身份,陈胜顿时眉梢一喜,颍水庐舍失望而归的郁闷的也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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