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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洛普先生并不赞同我的观点，没关系，我可以给先生举个简单的例子。”
“在我华夏汉朝时期，有两地同时觊觎着汉朝的土地，他们分别就是西域与匈奴。汉朝与匈奴多年对峙，所以尤其提防西域与匈奴的联合，因为一虎终究难斗群狼。所以当时汉朝的皇帝汉武帝决定派李广将军出征西域大宛，因为只要征服了大宛，西域自然震服，孤立的匈奴就没法对汉朝造成威胁。”
“那么请问洛普先生，汉朝的出征，是正义的吗？”
西里欧没怎么考虑，便嗤鼻一笑道：“那当然，如果不征服你所说的西域，到时候敌人联手来攻，国家又如何抵御。”
曹翳冷笑一声，继续道：“那如果洛普先生是大宛人呢，你看着自己的家园被敌国铁蹄踏破，百姓惨遭屠戮，亲人身首异处，你还会觉得汉朝对自己家乡的出征是正义的吗？”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西里欧语气一滞，好半晌才缓缓摇头：“你想告诉我，正义是相对的，这一点，我不打算辩驳，但这和我认为战场是神圣的并无矛盾。”
“战场上，无数人为了身后的国家不惜牺牲一切，他们崇高的品质，高洁的勇士灵魂，将永生永世被后人牢记，绝不容任何人玷污。”
“是么，”曹翳眼中似乎有怒火在烧：“那么那些受战争波及而死去的无辜人，他们的流血在你看来也是神圣的么，他们实实在在脚踏实地地活在世上，却要受到战争的牵连惨遭屠杀，父亲战死，母亲遭到侵略士兵的施暴，婴儿的啼哭响彻荒野，这样的战场，洛普先生还能说出神圣二字么！”
西里欧猛地挥手厉喝：“战场本就是残酷的！当他们踏入战场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是战士了，不管是百姓还是军人，不管是老幼还是妇孺，他们的牺牲，都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国家，他们的灵魂会永远与国家同在，国家的繁荣便是他们的幸福。那些怀着对祖国未来的期盼，献身沙场的勇士们，他们付出的要远比旁人想象的多，他们的义无反顾，前仆后继，死而后已，当然称得上神圣二字。”
听过西里欧的一番话，曹翳竟是大笑起来，眼神中充满讥讽：“所以你们才会被外人称作战场的疯子，你们为了自己的扭曲的理念与正义去厮杀，却还要将这些强加给只希望平凡活着的普通人，并对自己这一系列行为厚颜无耻地冠以正义之名。”
“你一个华夏人，又怎么能理解我们罗马帝国军人的信仰。”西里欧喝道。
两人的目光激烈地碰撞在一起，理念的不同似乎已经昭示了合作的破裂。
但是，曹翳忽然敛去了所有的神情，仿佛刚才两人的争论从无发生过一样。
“正如你所说的，我们的国家不同，理念不同，本不该站在同一个阵营里，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成为了国家的战士，为了身后的国家与人民，难道不该像你所说的一样，不惜一切么。”
曹翳笑道：“我们的合作方式其实可以非常简单，我帮你解决莎拉·薇尔维特以外的人，包括她的赏金猎人手下以及澳洲同盟国的碧斯特，而你则负责解决你的对手，除此之外，我们互不干涉，这样既不会违背洛普先生的战场原则，又可以成全我们彼此以及身后的家国。”
曹翳的话音落下，房间里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西里欧像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明明刚才还在争执着各自的观念，一句话就可以转回来与理念相左的敌人洽谈合作，这样的快速变化让西里欧也感到愕然。
原来，这才是面前这个华夏人的本来目的。
刚才表现出来的情绪激动都是为了引出互不干涉的合作模式而做的铺垫，关于战争的话题表现的观点都是假的么。
如果自己提前被说服，那么曹翳又要怎么引导出这种合作模式，还是说他确定我会反驳他的观点。
想到这，西里欧看向曹翳的目光中多了些许的凝重，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似乎永远蒙着一层薄薄的黑雾，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真实想法，甚至就算他说出的是实话，他也有把握让人怀疑他所说实话的真伪。
这样的人，完全可以称得上可怕二字。
不过，曹翳提出的合作模式，确实是目前他需要的。
今天他本来可以直接对薇尔维特动手，就是因为碧斯特的干预，导致自己无法如愿地与女赏金猎人分出胜负。
而一旦达成合作，最好的效果甚至可能直接排除掉诸神黄昏战场上的两名敌国使者，况且如果薇尔维特活了下来，那么面对完全掌握“森罗鬼影”的薇尔维特，他也已没有了必胜把握。
不可能再在对峙薇尔维特之余同时对付碧斯特。
在脑中将利弊权衡完毕，西里欧心里已经做好了合作的打算，但他并没有立刻同意合作，而是试图套出更多情报：“你希望合作，是确认薇尔维特活了下来？”
曹翳摇头：“没办法确认，当时的情况你我都清楚，相信岛上没有哪国的使者有能力留在鬼气旋涡的中心，不过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我们总归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薇尔维特活下来的话，她的实力会有多强我们没人可以知道，合作可以当成最糟糕情况发生时的一个备案。而如果薇尔维特已经在魔力反噬中丧命，那自然是皆大欢喜，我们的合作就当作废，剩下的那个澳洲同盟国小女孩，我和你谁动手杀掉都没有差别。”
“确实如你所说。”
这一次，西里欧同意了曹翳的观点，从开战至今，碧斯特的战力已经完全暴露在他眼底，没有丝毫造成威胁的可能：“这个备案，我同意了。”
得到西里欧肯定的回答，曹翳脸上恢复了进入房间时的自信笑容，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这个时候的曹翳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危险的氛围，就像是一个寻常人一样。
但切身接触过曹翳的西里欧，却已经不可能再小觑面前这个华夏人。
“合作愉快。”曹翳笑着说完，微微躬身离开了房间，轻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了楼道的尽头。